第100章 感觉
虽然他说过在他眼里只有病患,并无男女之分,但绐终有些不好开口。
那难受的感觉越来越重了,浑身像是要被蒸熟了一般。
红着脸,轻轻的唤道:“敖烈……”
突然发出的声音令我一怔,这……这是我的声音么?怎像是撕碎破布一般的嘎嘎作响?
“敖……”试着再唤了声。
那脱口而出的声音令我绝望,是的,我的嗓子坏了。
敖烈轻轻的扣动门环,清脆的声响混着他温润的嗓声便传了进来:“难受了?”
我将头埋入双手之间,一声沉闷的回答声由十指中传出。
“你的食道被烈焰寒冰破坏了,暂时失声。先起来吧,将这套衣裳穿上。”说话间,门缝打开少许,他修长而惨白的手指间握着一套干净的衣裳。
氤氲的热气当中,显得他越发的毫无血色可言。
轻叹一声,只得听话的穿上衣裳。
对于敖烈,我是心存感激的。
出得门来,才发现这寒水轩竟全部用竹子搭建而成,临水而建,门外清幽河水缓缓流淌而过。
盛奕正站在寒水轩门口,双手敛于背后,头微微仰起,看着寒水轩外远处的天空。一袭玄色的袍子将他衬得越发的清冷。
敖烈正坐在竹桌边品着茶,微侧的脸被氤氲的热气笼罩着,似梦幻一般,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眼里一片迷雾升腾。
茶香萦绕室内,一片沁香扑鼻。
见我出来,他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好些了么?”
声音将盛奕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眼底的迷茫迅速的消失,转为一惯的阴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来你并不如我想象的聪明。”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这件事情而言,他说得确实很对。
“谢谢!”沙哑着喉咙,由衷的感谢着他,一阵刀割般的痛在喉间扯动着。
是的,我是该谢谢他的,谢他让哥哥及娘带念景来看我,谢他保护着他们。
盛奕的脸色突的一变,看向了一敖烈,似询问,又似责怪。
敖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仍然低下头,品着他手中佳茗,淡淡的声音飘了出来:“烈焰寒冰的毒还未完全去除,需加强巩固才行。每日辰时需以寒床温潭配合我特制的药,进行最少三天的疗程即可。至于你的伤了的食道,更需内服药物治疗。”
“伤己害人。”盛奕冷哼一声,颇不以为意,眼底的耻笑不言于表。
我不答他的话,走到屋外,脱下脚上的鞋子,将一双脚放入清幽河水之中,闭上眼,嘴角微微含笑任由河水淌过脚丫之间的清凉。
深秋的河水冰凉沁骨,却别有一番滋味,温温柔柔的,甚是舒服。
突然,手被盛奕拉起,整个人重心不稳跌落他怀中,冷冷的话语响在耳边:“女子之足岂是能随便示人的?”
强健的胸膛紧紧贴着我,能清楚的听见他心跳的声音。抬起头,便见着他略带愠色的脸庞。
拖着我,将我按在竹廊上坐下,半蹲着身子,拾起放在一旁的鞋袜,有些不耐烦的替我着起来。
一双大手握住我纤细的脚踝,掌心的温度将清幽河水的冰凉尽数除去,带着几分痒痒的感觉。
只见他眉头微皱:“足小如莲,哼,若你嫁了寻常百姓家,干不得活,岂不是让人嘲讽死?幸亏朕大方,收了你。”
他看似开玩笑,又看似夸奖的话语引得我心中暗暗冷笑,如若不是他,我现在怕是会很快活的活着吧?有了念景,我还需嫁人么?
猛的收回了脚,藏入宽大的袍子里头,冷哼一声,别过头,看着清幽河面出神。
他怔了怔,随即将鞋袜扔在我脚边,玄色的袍子转起一阵风刮进了寒水轩内。
冷冷的吩咐着:“你先在此休息几天,待毒完全去除了朕再来接你。”
我不再理他,只是盯着清幽河面上我的倒影发呆,披肩的长发倾汇而下,挡住了比许的阳光,透着一股油亮的柔美。
微波凌凌的河面上,映着一清秀而略显幽怨的面庞,那模样,越看越像姐姐。
不由得轻叹一声,是何时起,一向敢怒敢笑的夏忧变成如此?
敖烈的身影映入我眼中,水中的他,背手而立,远观着天边的天水交际之处,似有满腹的话语要与我说,又似难以开口一般。
“敖烈。”我轻叹一声,转过头,迷茫的看着他,“有话要说么?”
他轻轻一笑,柔美至极,声间温润优雅:“总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忽而轻叹一声,幽幽的看着我道,“你可否对盛奕好些?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耳边鸟儿啾鸣,河水湍湍,将他那句话缓缓送入我耳中。
而我却只是对他浅笑不语。
盛奕算是好男人么?
应该算吧,他对姐姐的痴情可想而知。
许久,我轻叹一声,转过头,忍着喉咙的不适,幽幽的声音如雾般的响起:“你知道盛奕与我姐姐的故事么?”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回答:“嗯,知道一些。”
“那你还认为他是个好男人吗?”我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似要硬逼着他将盛奕是个好男人这话吐回去一般。
“对。”他坚定的点点头,一双略带忧伤的眼眸似要将我看穿一般,“他被背叛叛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么多对你残忍的事来。难道你就不能认为他是个痴情的人么?”
“我姐姐并没有背叛他。”心中突然冒起一股怒火,不顾喉咙也被扯得生痛大声的吼着。连敖烈也相信姐姐背叛了盛奕么?
“不,我只是按着盛奕的立场来告诉你他心中所想的。”敖烈摇摇头,长发轻轻飞舞,如轻泄而下的流水一般。
我更加的怒了,狠瞪他一眼:“难道你就不能劝劝他?让他认真的查清事实的真相?还我姐姐清白?”
突然,他笑了:“如果事情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我劝你接受,你会接受吗?
我愕然的望着他,无语以对,他说的是事实,盛奕不肯相信姐姐是清白的,正如我不肯相信姐姐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一般。
想当初,娘不也是试图阻止我嫁给杜君儒么?说我们家世不同,门不当户不对,对我不一定是一门幸福的婚姻。
而她却终究敌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和坚决态度,终还是长叹一声,许了我们的亲事。
现在发觉,原来,无论是男女,当他深陷爱情当中时,是最蠢最傻的。
盛奕如此,我也如此。
如此说来,我们倒有些同病相怜。
只不过,他是被甜蜜过后的那种“背叛”冲昏了头脑。
而我,是彻底的一开始就傻得可以。
总有一天,我要让杜君儒知道,他背叛我的下场,定是生不如死。
心里的那股怨气与恨意无休止的生长着,突然恨恨的看着敖烈问道:“你们怎么不用毒来杀杜君雅?在这宫中,如若是暗杀一个人,怕是很容易吧?”
我认为,只要杜君雅死了,杜君儒相必也不成气候了吧?
敖烈突然一怔,随即浅笑摇头:“你的想法转得真快。”
那声音似觉得我想法太简单一般的嘲讽,令我脸微微的红了红。
他却依然浅笑着,反问着我:“你在膳房里做事,难道不知道她从来不用膳房的食物么?”
是呵,第一次见到杜君雅时,就是因为与容丫头一起去送食材。
“她当然知道在这宫中要想活命,便要当心人下毒。于是,她只命人送食材去颐宁殿,由自己带进宫的厨娘饮料理。”敖烈将事情讲与我听,转而化为一个轻轻的嗤笑,“况且,我只解毒,并无下毒害人之心,如若要找下毒的人,还得找我师妹。”
他的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叹息。
而我,却像听到了希望一般的看着他,两眼放光:“你师妹?莫不是下毒高手?能帮上我们的忙么?”
“我师傅还尚未找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弟子,所以,我这师妹,还不知在哪家养着呢。”他眼神怪异的看着我,眸子里闪动的一抹令我捉摸不透的光芒。
心里突然的失望起来,他这说的,不等于没说么。
在三日后敖烈替我把脉时,他的脸色终于是露出了难得的灿烂而欣慰的笑意,看来,烈焰寒冰的毒终是完全除去了。
顿时,觉得寒水轩是那么的值得怀念,是那么的美不胜收。
他将我送回到清宁殿时,秀禾看到我时的震惊可想而知,拉着我的手,眼泪盈眶,口中连连说着没事就好。
我笑着与她轻轻相拥,在这深宫之中,除了容丫头,便是她待我最亲了吧?
由秀禾口中我得知,凌妃死了,理由,便是毒杀玉娉婷肚中的孩子。
一时之间,犹如炸雷轰顶。
凌妃,凌江总督的女儿,我从未与她说过话,对她的为人也不甚了解。但是,这次的打胎事件,完全不会是她所为。
“可怜她了。”秀禾轻叹一声,“这宫中,没有地位又不受宠的妃子,总是这般的命苦。”
我拨脚便要向康宁殿而去,去向玉娉婷替凌妃讨个公道。
身后传来了秀禾焦急的声音:“娘娘,你要去哪?”
心中一片凄苦,为凌妃也为自己,我们是一样的,都没有地位,没有家世做后盾,那么,我们就活该被人欺负了么?宫中的事情,太不公平了。
泪水,开始悄悄的淌下。
却还没跑上几步,就被敖烈一把拉住了,淡淡的劝着:“你去了也没用,只会让人更恨你罢了。”
我停下脚步,透过朦胧的泪夏愤怒的看着他:“难道就这样让她当替罪羊?她没有错。”
“那就是你该死了?”
突然,盛奕阴冷夹着愤怒的声音响在殿内。
一道玄色的伟岸身影映入眼帘,他由敖烈的手中拉过我的手,将我狠狠的塞在椅子上,低声咒吼着:“不知好歹,你以为朕愿意这么做?”
我低声啜泣着,心底一片凄凉与悲哀,沙哑着还未好全的声音替凌妃辩着:“玉娉婷根本没有怀孩子,根本就没有。”
“朕知道。”盛奕松开了我的手,一声懊恼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朕从未与她行房,她哪来的孩子?”
止住哭泣,怔怔的看着他,他从未与玉娉婷行房?
那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处死凌妃?
“朕说过,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盛奕一拳捶在桌上,双眸因愤恨而变得通红,“她的家底,你应该明白,怎还会会如此蠢的问题?”
家底?
呵,是的,玉娉婷的父亲玉坤是右仆射,哥哥是仅次于唐采玲父亲的一位千骑统领将军。
盛奕如果要以这件事情去动玉娉婷,定会引起玉家的逆反之心,而杜君雅便做坐收鱼翁之利。
可是,就因为如此,凌妃就该做了替死鬼吗?
看到我质疑的眼神,盛奕冷哼一声:“哼,这宫中就是如此,谁不是踩着人的尸骨往上爬的?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别人的棋子?谁又不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没有了脑袋?弱肉强食,这便是自古深宫的生存法则。凌妃死了,朕也伤心,可是,朕能怎么办?”
顿了顿,长叹一声,语气无限幽怨的娓娓道来:“当她来到朕面前时说出愿意代替你死的时候,朕才知道,原来她爱朕爱到愿意为了朕做一切的事情。当她幽幽的对着朕笑,淡淡的说,她这样死去,会让朕永远的记住她,比寂漠的活在宫中要快乐成千、成万倍时,你以为朕的心里就不难过吗?朕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
一滴清泪,印着深秋的明亮,在他眼底打着转。
那双清冷的眸子之中,透出深深的柔情,那,是为凌妃而特有的。
“你要知道,朕从未去过她的凌江宫,更是从未对她笑过呵,怎……”盛奕浅浅的笑着,笑得甚是凄凉,声音哽咽,“怎就能得她如此的深情?”
他笑了,是对着凌妃而笑的,凌妃在天之灵,定是得到了安慰吧?
我跨下双肩,泪水随着他的描述而滚落。
是的,在凌妃面前,我什么也不是,似乎只会认一个“理”字,可是,在这深宫这中,是没有“理”可言的。
有的,只有弱肉强食。
凌妃的死,想必是她最快乐的事吧?
原来,这世间还有爱情是如此的伟大。
“我,能去拜拜她吗?”她值得的,不仅替我去死了,而且,还留下了一段令我感慨的话语。
“她回凌江了。”盛奕吸了吸鼻子,淡淡的声音便打消了我的念头。
那一刻,他只是一个想念着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的男人,一个为情而动容的男人。
可是,凌妃就这么无辜的死去吗?
看来,要和玉娉婷斗,还是只能由侧面出击,只要搬全以杜君雅,先解决了外患,这玉娉婷与唐采玲两家的内忧就指日可待了。
而我,便可以利用自己去挑起她二人之间的祸端,让她们来个狗咬狗,斗个你死我活是最好。
然而,还未等我想出一个更好的计策来,唐采玲与玉娉婷便卷着秋风一同跨进了清宁殿中,两人的表情都不甚自然,似乎在路上便有争吵吧?
我连忙起身相迎,屈身行礼,心中却暗暗高兴。敖烈赶紧行礼退下,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我与盛奕一眼。
盛奕连忙背转过身,抬手落手之间,那张邪魅的脸庞便立即恢复成一惯的阴冷。
“皇上,臣妾闻红妆妹妹因受无辜的牢狱之灾,特来看望。”唐采玲话中有话,说话间,不忘记瞟了一眼玉娉婷。
玉娉婷也浅浅一笑,整个的身子便贴到了盛奕的身上,妩媚的瘪着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错怪了红妆妹妹。望皇上原谅臣妾的一时糊涂。”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举手抬足间风情万种,煽起满殿的噬骨柔情。那柔媚的功力衬着她娇小的身子,倒不像是在求饶,而像是在向盛奕撒娇。
“唔,玉儿你确实该罚。”盛奕双眸半眯,嘴角边勾起一个冷笑,扫过玉娉婷的绝色的脸庞,落在唐采玲的身上,忽而化作一股春风般的柔情,轻声说道,“这次若不是后直拦着求情,怕玉儿你是要酿成大错了。所以,这罚终究是要罚的,赏呢,也终究是要赏的。”
唐采玲眼底的淡漠在瞬间变为春光灿烂,一片羞怯漾在眼角眉梢,福了福身,连忙拒绝道:“谢皇上!这后宫之事,本就该臣妾管,臣妾不过是做了份内该做的事,不敢言赏。”
她的话四两拨千金,似在向玉娉婷宣布,她才是这大兴后宫的掌权者,玉娉婷莫在逾了距。
盛奕轻叹一声,拂开玉娉婷,跺到唐采玲的身边,拉她的柔夷,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无深情的赞着:“知朕心者,非皇后莫属也。”
“皇上过奖了。”唐采玲连忙低头。
一朵心夏,悄悄的在唐采玲的心中滋长着,由她羞怯的表情,以及微露桃红的脸庞便可轻易看出。却不知,在这柔情蜜意之中,两道怨恨的光芒悄悄的滋长着。
一旁的玉娉婷,早已是双目含怒,细长的手指握紧双拳,恨不得抬手就给唐采玲一个巴掌。
清宁殿中,气氛变得异常的怪异,秀禾轻拉我衣角,我回给她一个安定的笑意,便由着这怪异疯狂的滋长着。
“唉呀,看臣妾这记性。”玉娉婷突然一声惊叫,拍了拍额头,脸上的怨恨一扫而空,身子迅速的飞奔过来,裙摆飞扬之间,杂着一阵阵的清风。
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招了招,冷声吩咐同她一同来的侍婢们:“过来。”
我惊慌的看着她,难道她也想学唐采玲的那招,来讨好我对付唐采玲?
一行婢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端着盘食物。
只见她打开镏金盘盖,一股异香扑鼻而入,甚是能挑起人的食欲。
“红妆妹妹,姐姐害你在天牢里受了苦,特意吩咐下去,备了些你好的补品给你,就当作是姐姐向你赔罪的吧。”端起一盅木瓜鱼翅递到我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来,妹妹。”
一声声的姐姐妹妹叫得亲热,而我却暗暗的嗤之以鼻,谁知道她这食物里有没有毒。
再说了,敖烈交待过,如今我的喉咙受伤,只能食些流质的东西。这木瓜还好,入口即化,但这鱼翅就不行了。
见我不接,玉娉婷浅浅一笑,眼底闪过一道不耐,瞬间化为乌有,又将食盅往前递了递:“莫不是妹妹不原谅玉儿?”
娇滴滴的嗓音如同黄莺出谷,透着几分委屈。
我以求救一般的眼神看向了唐采玲,意图将这拒绝的话由她嘴里说出来。
却不料盛奕冷冷的说道:“红妆,莫要自恃甚高,这玉儿难得有改过的心,你便喝了吧。”
喝了?
我会喝才是个怪。
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却看不出他的心思,眼波流转,落在唐采玲的身上,楚楚可怜的神色被我表现得惟妙惟肖。
果然,唐采玲往前站了一步,微笑着接过玉娉婷手中的炖盅,放在了婢女的托盘上,替我圆场:“料想红妆妹妹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这不食贵妃的东西,怕也是有原因的吧?”
玉娉婷的脸色顿时变了,却又无法发作,只得陪着笑脸不自在的笑着。
旋着身子化蝶般的扑向了盛奕,跪在地上哭诉着:“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可红妆妹妹却不原谅臣妾,这该如何是好啊,皇上。”
盛奕躬身扶起她,琥珀色的双眸便向我瞟了过来,清冷的声音响起:“红妆,既然玉儿有如此的诚心,你便喝了吧。”
“是啊,红妆妹妹,这些可都是我的诚心呐。”玉娉婷擦着眼角,一再表明她的心迹。
我冷冷的看着盛奕,却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便只剩下冷漠无情。
唐采玲的面子似乎也拂去了,只得不再出声。
看来,今天这些是非吃不可了。
端起木瓜鱼翅,当着众人的面送进了嘴里,木瓜还好,只是那鱼翅一根一根的如同铁条一般的梗在喉间,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扯得喉咙生痛,像是硬生生的将喉咙再次割开了一般。
吃完了鱼翅,又是百合莲子雪耳,百合莲子似乎还未炖好,与那鱼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喉咙火一般的痛,每每咽下一口,似要我的命一般。
却只能听命于他们,谁让我在这宫中一无地位,二无权?
那烈焰寒冰,定是这玉娉婷所下,不然,她也不会拿这些东西来折磨我了。
一切,像是一场无声的酷刑表演,我便是那任人宰割的牲畜,而盛奕等人,便是那旁观的观众。
等表演落下帷幕,观众散去,留下的只有秀禾带泪的小脸,以及她哽咽的声音:“娘娘,你吃得如此的痛苦,为何又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