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地方
所谓的栀园,便是我与秀禾住的地方,那里属于清宁殿的偏殿,与清宁殿之间,只隔着一道院墙,院里种满了栀子。
只是,门楣之上的那块匾额从来都是蒙着一块玄色的布,我也未多加注意,所以也不知原来这就是栀园。
听得秀禾讲,这栀园是皇上登基后专门辟的一处别院,像是专门为什么人留下来的。
站在栀园的匾额下,看着那苍劲有力的两个镏金大字,心里便又想起了姐姐。
这处别院怕是专门为她所留的吧?
无怪乎当时住进来时,发现这里的物什用品都与一般的下人不同了。
容丫头来了,还调来了几个宫女太监,本只有两人住的屋子,如今住下了上十口人,使得我有几分的不习惯。
触目所及之处,尽是些人影。
陆续的,便有些盛奕赏赐的物品被搬了进来,对于盛奕来讲,这些东西怕也是很难拨得出来的吧?
毕竟现在大部分调配的权力都掌握在杜君雅手中。
坐在屋内,暖暖的炭火烘得人懒洋洋的,却也让人觉得呼吸不顺。
容丫头拉着我的手,轻叹一声道:“姐姐,玉总管让我转告你,当心夜半有鬼。”
我一怔,又是这句话。
她所说的夜半有鬼,究竟指的什么?指的是宫中那些欲害人的人么?
“她说,我与你说了,你便会明白的。”容丫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次叹息着,“不过,这宫中,也确实鬼多,冤鬼多。姐姐这次是福大命大,如今被皇上赐住栀园,更是让人心生忌恨,往后切记不可随便去玉贵妃那里,那毒妇,还不知又会起什么心思呢。”
我点点头,她担心的是理。
只是,这忌恨是我自己挑起来,当然还要去将她与唐采玲之间的关系挑得更加的恶化呢。
“皇后娘娘驾到。”
正想着,突然一声引颈长喝,唐采玲便随着那声音的落下而踏进了栀园内,一身正红的宫装外,套着一件狐皮的大氅,入得殿来。
“参见皇后娘娘。”连忙起身行礼。
一双温暖的小手将我扶起,抬起头来,便见着她端庄的笑脸,不含一丝的杂质。
扶着我坐到榻边,轻抚着我的手道:“红妆,本宫也只有这点能耐,没能帮到你,让你受苦了。”
我连忙摆手,哑着声音道谢:“皇后娘娘大恩,红妆无以为报。”
她这是来向我邀功的么?
却见她轻笑:“红妆,你我同是皇上的女人,所以就不必太过于客气了,今儿个来,是特意送些东西过来的。”
她招了招手,几个侍婢便陆续了进了内室中,手中捧着的托盘中,盖着一块大红的绸布。
唐采玲拉着我的手,挨个的揭开绸布指给我看:“你应知道,如今国库空虚,皇上也是一切从俭,像我等每年的俸禄也是个夏销。所以,本宫便只能送你这些个以往拿都拿不出手的东西来,你也就莫见怪了。”
顺着她所介绍的看了过去,红的玛瑙,绿的翡翠,白的玉石,还有些锦锻、狐裘,以及各类的珍奇补品之类。
“这些,都是娘家不忍见我在宫中太过于寒碜命人送过来的,本宫当作是借夏献佛,转送予你了。”她说得甚是轻松,却让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她娘家显赫,这些东西多,盛奕有她便有了钱源做后盾。说白了,是变相的向我示威呢。
我热泪盈眶,感动的看着她,连声的道着谢:“谢皇后娘娘赏赐,红妆受之有愧。”
如若能推,我定会推了,拿了她的东西,便是被她看成受了她的恩,成她的同盟了吧?
她浅浅的笑着,轻拍我手背,不作言语,一颦一笑中,没有了皇后的架子。有的,似乎只是自家姐妹般的亲热。
拉我坐于榻上,细心的询问着我的伤势,并一再的向我道谦,说当时未能阻止盛哲。
秀禾泡的茶水,热的变得凉了,茶香淡了。
而她,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谈话之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门口瞟去。
看她这神情,八成是在等盛奕,看能否见上他一面吧?
然而,落日的余辉将皇城染上了暮色,秀禾的茶不知换了几碗,她仍未曾见着她想见的那人。
便轻叹一声,端起茶轻抿一口,眉头微蹙:“这茶怎如此的苦?”
秀禾一惊,连忙向我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人却已经上前请罪去了:“皇后娘娘,请饶了奴婢,奴婢重新泡过。”
唉,心是苦的,喝茶当然也是苦的了。
便笑了笑,遣了秀禾下去,接过唐采玲手中的茶碗赔着礼:“皇后恕罪,这得怪红妆不好,红妆向来喜好苦茶,由茶中品人生,未曾想皇后驾临,一时也未准备好的茶水。”
那碗仍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我送入口中,冬雪所泡的茶,能与清泉相比,怎可能是苦的?
我这么做,完全是让她认为,我不介意饮她饮过的。
果然,抬眼便见着唐采玲有些异样的眼神,却又迅速的化为一股自嘲,轻轻摇头道:“看来,本宫定是不能与红妆妹妹相比了,这品茶,本宫是如何也品不出人生的。”
呵,你品不出来?
我心中暗笑着。
如若你真的品不出来,这芳香浓郁、味道甘甜的茶,你怎么品出了苦味?
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影,便浮上笑容,与唐采玲大谈茶艺,由离国的海茶到大兴的凌江茶。
唐采玲面露好奇之色,眼底却流露出几分兴致泛泛的神色。
栀园外的天色渐晚,秀禾与宫人们点上了烛火,我却因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而感到口味淡淡的,肚子里难受得紧,连喉咙似乎也越来越不适。
唐采玲轻笑一声道:“看来红妆妹妹知道的还真不少,时候也不早了,待本宫改日再来看红妆吧。”
听得她的这句话,我如释重负,终于是要走了。
见着那消失在栀园中的身影,我勾起一抹冷笑,下面,该是我隔岸观火的时候了。
容丫头奉上点心,长吁一口气:“唉,终于可以进晚膳了吧?饿死了。”
秀禾却轻拍她的手,示意她要有规距一点,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向我投来一计不好意思的眼神。
我笑着摇头:“自家姐妹,不碍事。”遂转过头来问秀禾,“玉贵妃来了多久走的?”
她讶然的看着我:“娘娘知道她来?”
何止知道,还看到了她那绝丽容颜几乎快要变形呢。
“当她看到娘娘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的场面,一张妩媚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现在怕是在康宁宫里摔东西吧。”
我斜斜的靠在榻上,夹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的绿豆沙糕,是我自小便爱的。甜丝丝的味道中,夹着绿豆的清新香气。
明天,我便劝一劝盛奕,去唐采玲那里,待后日,那玉娉婷的脸,便会更加的难看了。
呵,只要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一片的舒畅,连饮了一下午茶水的苦闷也完全消失了。
雪,已慢慢的融化,夜里的温度却仍居低不上,化雪的日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暖阳照不散的阴寒之气。
就如……盛奕的脸,令人不敢亲近。
一张宽大的床上,只睡着我一个人,想着在夏家的日子,念景现在和谁睡在一起?
离歌开年过了春便该生了吧?
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想必爹娘都会开心的。
思及此,嘴角边不自觉的浮上一丝浅笑,闭上眼,便见着了念景在眼前灿烂的对着我笑。
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在那梦中,有着成片的栀海,雪白的栀子立于葱萃的枝头,随风轻轻摇曳,夏香伴着轻柔的夏风阵阵袭来,我快乐的奔跑在栀子丛中,银铃般的笑声如波涛荡漾。
在那栀子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子,看不清眉眼,只感觉他有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令我心中漾起幸福的水波。
待近了,那张脸庞竟然模糊一片,令我好奇得紧。
若有若无的栀子香气窜入我鼻中,令我心旷神怡,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感受着他带给我的任何一种感觉。
美妙的梦,伴随着我一直到天边微明,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几朵火红的烛火轻轻跳动,映着绣着朵朵栀子的碧绿色纱帐,仿佛置身于栀海当中。
动了动手臂,却发现竟然抬不起,低头一看,一条粗壮的胳膊正横在我腰际,褐色的发披散在雪白的锦被之上,漾开炫丽如海藻一般柔美画面。
心里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却见着盛奕沉睡的脸庞。
双眉紧皱,眼皮微微挑了挑,懒懒的说道:“好好躺着别动。”
再定睛看他时,却发现他好像没有做过任何的动作,一如我刚醒时的那个姿势。方才的那句话像是烟一般的被风吹散,不见了踪影。
我愤慨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的懊恼着自己怎会睡得这么的沉,居然连他上床都不知道。
狠狠的抬起他的手臂,恨不得将他一脚踹下床,却被他越捆越紧,最后连动也动不得了。
耳边传来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能下床。”
略带警告又略带宣布归属的话语响在耳边,令我倒吸一口冷气,只得规距的躺好,一动不动。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他着我的发,喃喃自语:“冬天如果有栀子该多好!”
如果冬天也有栀子该多好!
记得姐姐在时,也说过这句话的,其实,我又何偿不想?
但盛奕他做得已经够多了,这栀园内外的物什用品,无一不绘上栀子的图案,连那桌椅的套都命人全绣的栩栩如生的栀子。
发现,自己竟然睡不着了,轻叹一声,将视线落在帐内的地上,黑色的地面上映着闪动的烛火,如蛇般的轻轻蠕动着。
照在雪白的锦被上,似爬着的一条条夏蛇,令怕蛇的我心里不自觉的一颤。
手臂上滑过一道凉意,欲将手缩回被中,眼睛却被手臂上慢慢滑动的一条暗色的身影惊了起来。
一刹那,仿佛是被闪电的炫目击中,动也不敢再动,只能极度惊恐地睁大了眼,放声的尖叫起来:“啊~”
惊叫声穿过栀园上空,响在深冬早晨的皇城之中,惊得几只鸟儿扑翅飞腾。
盛奕一跃而起,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神情戒备的四处张望着,但见我惊恐的目光所触及之处,几条夏蛇正在锦被上缓缓前行。
迅速的抽出被子,将只着了单衣的我裹上,立于床头一角。
很快,室外便变得一片混乱,所有的宫人与侍卫全部急急的赶了过来,焦急的询问着。
“没事。”他寒着脸,冷声吩咐着,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床头的剑便是一阵乱砍,腥臭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被,一截截的断蛇仍垂死挣扎着。
我仍然瑟瑟发抖,在夏家向来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忧,却是最怕爬虫类的,蛇,蜈蚣绝对能令我吓破胆。
手脚已被吓得一片冰凉,眼泪肆流,就连室外的那些侍卫与宫人是几时退去的我都不甚清楚。
盛奕见此,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贴着他只穿着单衣,略显凉意的胸膛上。
轻拍我后背轻声安慰着:“忧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裳,不敢再去看那些落在锦被上的污秽,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哑着声音祈求着他:“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这里好可怕。”
他眉头微皱,替我将垂下的发丝?向耳后,在我额边印上一个轻:“好,我们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便替我披上大氅,将我拦腰抱起,跃下大床,赤着脚行走在冰凉的地板上。
而我,却只能歪着头,紧紧的贴着他的颈项,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意识似乎早已不再是我的了。
只看着他双眸含怒,寒声吩咐着站立一旁的傅英:“清理干净后,将今夜所有轮值的人全部处死。”
傅英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便低声问道:“不查么?”
“杀!”一个森进的字,由盛奕的齿间蹦出,令我再次颤抖,连忙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清宁殿中,一片安静,窝在满床玄色的被里,睁着惊慌的大眼,四处张望着。
我不敢睡了,只要闭上眼,眼前便满是到处爬动的蛇。
盛奕拥着我,靠在床头,大手轻轻的替我梳理着因惊恐而显得凌乱的长发,嘴角边盈着一丝浅笑,轻声细语响在我耳边:“看那骄阳正艳,绿叶衬白雪,栀香满园,蝶儿飘飞,红妆凭栏忧,犹似等良人。”
在他的话语中,我眼前便浮现了他所说的那片景色,漂亮的姐姐立于栏边,欣赏着美丽的今晚景色,眼波流转间,似在等候着谁。
心里的那份惊惶终于是被压了下来,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起床,便发现,原来我正躺在盛奕的清宁殿中,那张清一色的玄色为装饰的大床,我不会陌生的。
突记起昨夜里离开栀园时,他下的命令,栀园内所有的人全部要死。
连忙披衣起身,要向栀园中赶去。
才刚到门口,盛奕便上完早朝回来了,玄色的帝袍还未曾褪去,衬得脸色越发的沉重。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怎起得如此早?”
“栀园的宫人,我要留下。”直视着他有些不悦的眼眸,缓缓出声,“这寒冬之中竟然有蛇,你不觉得奇怪么?”
定是有人看不惯他对我好,所以才出此下策,最有可能的便是玉娉婷了。
“是梅妃,早已赐死!”他越过我,走进殿内,一副毫不关已的模样,说的话也是极为轻松的。
我却是一惊,这才不过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就这么快处置了?
便追了上前,责问道:“怎如此的快?”
“宫人中有人招了。”他坐到桌边,一手放于桌上,
“你不怕是嫁祸?”我痛心疾首,他如此的草率了事,难道对于国事也是如此么?怪不得他一直掌握不了大权。
他冷冷的一笑:“嫁祸?这事宫中还少?你该幸庆昨夜我的出现,否则,此时的你可能已是命丧黄泉了。”
心底升起了一片寒意,他说得对,在这宫中,的确如此,但也不能如此的处理事情呀。
梅妃,或许是又一个凌妃吧?
轻风吹来,冬阳放开,站在清宁殿前,看着清宁殿外展在灿烂阳光下的栀子,淡淡的说道:“我想住回栀园。”
背对着他,不知道他脸上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投到我身上的凌厉眼神。
“好。”他有些愤恨的语气在我身后响起。
转过头,便见他嘴角边的冷笑,,一双阴寒无比的眸子透着愤恨,拂着帝袍宽大的袖子,越过我,迈开大步离去,一声轻哼响在殿前:“看来,玉儿说得对,朕表错情了。”
我错愕的看着他孤立而挺拨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里他深情而关心的将我紧拥在怀的画面。
自嘲的笑着,他只有对姐姐时,才有这般的柔情可言,而与我之间,却只是相互利用。
阳光照着我浅浅的笑容,一片温明。
呵,这样最好,我与他之间,本就不应该有任何情感的牵扯。
住在栀园中,盼着冬春快去,炎夏到来。如此一来,那满院的栀子便会飘香,这,也是我在这深宫之中最大的盼头了。
唐采玲来过,寒碜了几句,无非都是一些客气的话罢了,话语之中,还隐着一些指明此事是玉娉婷所为的意思,而我却假装不知。
夜,寒寂得吓人,一个人的日子,心里只有夏家与念景,他们,是我最深的牵挂。几次想一死了之,却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们。
自放了蛇的那件事后,栀园内除了秀禾与容丫头外,便不再有其他的宫人。
见她们睡下了,我披衣下床,立于窗前,看着窗外寒月初升。
突觉得肚子里一阵轻轻的如冒泡般的鼓动,以为是内急,便要转身入房出恭,却见昏暗的烛火中,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坐于桌前,令我心里一惊。
竟然是杜君儒!
惊慌的四处张望着,门窗紧闭,而我方才只不过是在窗前站了片刻,他竟然能悄声无息的进来。
正要放声大喊,他却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我的嘴,祈求一般的看着我,轻声说道:“忧儿,不要喊,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即就走。”
惊慌而又愤恨的看着他,恨不得他立即死在我面前。
对于这个男人,我是不可能答应他任何事的。
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展开一个儒雅而放心的笑容,松了松手,我立即扯着喉咙叫起来,声音却还未发出,又被他立即塞了一块布团进了嘴中,将我双手钳制住,得意的看着我笑:“放心吧,你宫里就两个婢女,她们不睡到明日里日上三竿,是起不来的。”
卑鄙的男人,竟然下迷药。
他抬起我的下巴,深情的看着我:“忧儿,等我,等我做了皇帝,我一定封你为后,给你想要的幸福。”
我冷冷的笑着,幸福?
早在他将我当人情送给盛奕时,我的幸福便被他亲手毁了,他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幸福这两个字?
淡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过现在这种生活,所以,我们夫妻一定要齐心。忧儿,盛奕赐你栀园,由此可见,他现在是非常的迷恋你,只要你继续迷诱惑他,最好让他快点死去,这样,我们的幸福才会早一点来临。”
我心里一惊,他怎将他的计划全部说与了我听,难道就不知道我早已恨他入骨了么?
“你不会。”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由门口响起。
抬眼看过去,却是杜君雅,只见一身轻便装束的她缓缓走到我身边,浅笑盈盈,抬起手,那素手之中,便捏着一粒如夏生米大小的褐色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那夜里,那些黑衣人喂我吃的那粒。
原来是她。
杜君儒将我双手反到身后,面对着杜君雅,她依然浅笑着,将药丸放到我面前,轻声问道:“万蚁噬心的感觉如何?想必不好受吧?你别以为这四个多月敖烈控制住了噬骨灵蛊的药效。其实,他只是掩盖住了这毒的表象,而毒早已入了你的血脉及骨髓,可以说,他的药起到了催加药效的作用。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你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跪着来求我给你解药。”
看着她绝色的脸庞上露出的得意笑容,我不寒而栗,万蚁噬心的感觉当然不好受,我以为敖烈的药早就将这毒驱了去,谁知却适得其反。
“怎么,害怕了?”杜君雅歪着头,笑得灿烂如夏,突然,却双目带刀似的目光射向我,狠狠的甩了我一个巴掌,恨恨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命人将你凌迟处死了。我要你以命偿命,也偿偿那种惨绝惨绝人寰的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