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生效
要不是在意这个,会把人家往死里整?
聂郁桀被噎。说不在乎她的经历,那是虚伪的。
霍凯继续道,“你和覃霓不合适。她这人死心眼,眼里就容不得沙子。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可钻起牛角尖来,那是十张迈巴赫的马力也拉不回来。选她,那就是选了闹腾。而且,人家不是说了愿意给你生个孩子?你真是赚大了。瞧那覃玥长的,估计肚子里这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要是逼急了,她万一做出什么傻事来。啧啧。”聂大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一个天才宝宝就没了,那可真是,让人怎么受得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聂郁桀的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再也听不下去。
霍凯于是住口,陪他静坐。这一坐,就一直到天亮。
霍凯心里默数,这是第几次郁少为覃霓守夜了?一,二,三,四,五。第五次。
他为徐姿守过夜吗?好像暂时没有。
不过徐姿很上道,说好就好,说分就分,说合就合。体贴懂事的让人不爱都不行。
哪像覃霓,倔强的让人不恨都不行。
可也许,正是这一点让郁少放不下吧,太成功的男人,一定会选择棘途,越坎坷,越刺激,越有挑战性,越有征服欲。
覃霓很能睡,从黑夜睡到白天,从白天又睡到黑夜,又从黑夜睡到白天。
“考虑好了吗?”覃霓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咬字清晰,铿锵有力,冷漠绝情。
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她这昏睡的三十六个小时候,不是故意的。
聂郁桀刚才还是一片忧伤怜惜的俊脸上顿时拉满黑线,因她的苏醒而倏然跃起的心瞬间沉落谷底。
“你们聊,我出去。”霍凯赶紧溜。
“就按你的提议,我们做个交易。”聂郁桀辗去多余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孤傲。
“好。”覃霓舒口气。辗然一笑,如熬过了冰霜盼来了春风,冷毅的眸子瞬间苏醒,“谢谢。”
聂郁桀恨不能把面前这张笑脸撕烂,离开他就这么开心?这严重伤了他的自尊。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他冰冷坚定的眸光锁着她。
“请讲。”覃霓的心倏尔一紧。
聂郁桀将女人的紧张尽收眼底,淡淡一笑,“孩子出生之前,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有亲密关系。否则,我可以不遵守我的任何约定。”
覃霓果断的点头。她又不是他,没了异性日子过不下去。五年都这么过来了,何况一年。
聂郁桀拿出一份合约,覃霓一愣,高兴地接过来,一路看下去。没有什么陷阱,一切条约都如两人口头协定的。
“我还要加一条。”覃霓补充。
“说来听听。”聂郁桀冷淡的看着她,不带情绪。
覃霓错开他的目光,“我和你曾今的关系,以及我们的交易,你必须绝对保密。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找人接替我的职位,三个月后,我不方便露面。”
聂郁桀颌首,“孩子的事我这边可以绝对保密。但是之前,你也知道,外面已经有很多你我的传闻,我这时突然出手干预或者做澄清之类的,只会更加引人猜测。至于你的工作,我会慢慢找人接手。”
这是事实,覃霓无法强求,翻身下床,“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合约签了。”
覃霓的迫不及待尖锐的刺着男人的心,如寒冬里被抛弃的孩子,每踩一个脚印,就多一分刺骨的寒凉。偏偏,已是无力渴求。
也许霍凯说的对,她真的不适合他。
算了,痛一痛,咬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一个小时候后,所有的程序都搞定,合约即时生效。
电梯里,他递给她一串钥匙。从墙面的反光里看着她,“以后开车要小心,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会遭遇到车祸这种低级事故。”
是她梦寐以求的派克峰。覃霓淡淡一笑,没有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员工,有张奥迪就行了。这么好的车还是留给boss你泡妞用吧。”
男人压抑着愤怒,好男不和女斗。收回钥匙。顿了顿,吸口气,重重的吐出来,“我已经将枕水居过到你的名下,那边环境好,保安系统周全,你不忙的时候可以住到那边去。密码是你的生日。无关人员的识别码,我已经都删了。”
覃霓冷冷的勾起嘴角,“不用,我怕睡到半夜跑进来一条色狼,打了0求助,警察却连大门都进不了。”
“你--”聂郁桀咬牙切齿,他就这么龌龊吗?
这时电梯到了停车场,覃霓站着不动,“boss,你请先。”
聂郁桀瞪着那张淡定自若的脸,绷着脸迈步出去。
覃霓在后面垮下肩锤头,覃霓,你好好说话不行吗?激怒他对你有好处吗?
好女不逞口舌之快,淡定,淡定。忍,再忍十个月,天高任鸟飞了。
揪心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霍凯拍脑门,唉叹一声,下车接覃霓上车。
一上车,覃霓忙着拨电话,一脸兴奋。
“影影,晚上我请客,恩,没事,心里高兴,随便,先吃饭,然后去喝酒K歌,好啊,晚上见。”
“刘茗,今晚值班么?晚上我请客吃饭……”
如此的电话,覃霓打了十几个。
打完,却看见聂郁桀一脸黑线的站在车门口,车还在停车场没动。覃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基本上都是女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孕妇不可以喝酒,请你不要太自私了,起码也要对肚子里的孩子负点责任。”
聂郁桀的语气很重,他真的无法淡定,离开他,她就这么高兴?虽然,她从来没有自愿过。可难道那一天一夜的恩爱交缠她就一点也不留恋?真的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真是讽刺。他的贪恋却给她制造了一个成功威胁他的把柄。聂郁桀重重的摔门而去。
车子重重的一震,覃霓抱着臂,淡淡道,“回公司。”
他是不是要她当着他的面哭个三天三夜心里才会平衡?虽说这次是她拿孩子要挟他。可是,他转身可以去找他的旧情人取暖,而她,却要一个人承受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这种煎熬,他懂吗?她不过是想热闹一下,她也只能找些朋友出来热闹一下,来缓冲掉这随时都可能将人压垮的压力,这也不可以吗?
她的决定是对的,车载电视刚好播到省卫视关于明天的“超级访谈”的宣传预告。荧屏里那两张都是美到无以伦比的面孔真是和谐到令人震撼,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既然相爱,就该在一起。
除去妒忌和心伤,关于他对徐姿的感情,她真的真的很感动,很羡慕。这年头,真爱已经很难得了,何况是这么一份不变的执着。
一份真正的爱情,是值得敬重的和尊重的。
细数聂郁桀这几年的绯闻女友,除了她覃霓,其实都是徐姿那个类型--丰腴,妖娆,美艳。
她也是到前天徐姿向她讲起时才恍然,何以沐虹那么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会让聂郁桀宠爱那么久,原来,是因为她最像她。
呵呵,亏她第一次见到徐姿时,还因为她有一张沐虹脸而讨厌她。其实是沐虹有一张徐姿脸,才让她覃霓陷入今日这昏暗之地。
还有,记得那日徐姿只要了一份水饺。聂郁桀一个在巴黎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钟情于C国传统饮食?怕是爱屋及乌吧。
这么说来,徐姿还她覃霓的救命恩人了。
没有徐姿,聂郁桀就不会爱吃水饺,不爱吃水饺,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她覃霓,怕是早被姓周的那混蛋给逼死了。
她覃霓一家有今天,都是受了徐姿的恩泽。
既然如此,就站在局外推波助澜,做做好事吧。
覃霓解脱了,释然了,决定做一个伟大的人。她打电话给徐姿,请徐姿抽空去一趟公司。
聂氏集团一楼大厅。
徐姿的速度很快,覃霓前脚进公司,她后脚跟到。
覃霓素来享受特权乘坐的是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即将关合之际。
“覃特助,等等!”徐姿火急火燎的赶来,“下午有事,这会有空。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即就赶过来了,一秒都没耽搁。”
徐姿喘着大气,覃霓给她拍背,轻松而揶揄的笑道,“慢点,没空中午休息时间也行啊,小心又崴到脚。”
没有一丝恶意或者酸意。
徐姿心里咯噔一愣,覃霓的态度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暗叹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简单。不过她面上不露一丝破绽,笑脸盈盈,深情友善,“我是想着你忙,恐耽误了正事。对了,身体怎么样?听聂总说你昨天住院了,我本想着今天晚上去看你来的。”
她故意搬出聂郁桀来刺激她,可覃霓眸中不起一丝波澜,纯澈明净,“没事了,最近工作太累而已。睡一睡,吃饱喝足,立马又可以披甲上阵。”
两人说笑着一路去覃霓的办公室,linda在门口将覃霓给截了,“总裁有急事找您。”
覃霓让linda领着徐姿去她办公室,“抱歉,得让你等会。”
“没事,我刚好可以喘口气。”徐姿笑道,内心却犯味。覃霓自然大方的笑容,在她眼里蓦然成了恃宠而骄,甚至是挑衅。
是的,她一定以为他离不开她,丝毫不将她徐姿当成一个威胁。
聂郁桀不在工作室,而在休息室,而且是阖眼躺着的。
看他神情倦怠,应该是又熬过夜。
覃霓有些犹豫,站在休息室门口抬不动脚,平静下来的心倏然慌乱,隐隐作痛。
深呼吸,摇摇头,将一切不该再记得的都甩掉。他和她,除了一张合约,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boss,你找我有事?”覃霓轻轻叩门。
聂郁桀刚才似乎是真睡着了,听见覃霓的喊声,眉头微微皱起,嗓音沙哑,“阿姿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找她来干什么?”
这是警告吗?覃霓的心酸酸的一抽,顿了顿,“boss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找她来是因为,我想,请她做我们伊莱的形象代言人。”
说到这里,覃霓眼眶莫名的一热,胸口一阵酸搅,头晕目眩。
她发现她太高估自己了,连连退出了好几步。
那日在这间屋子里,他们已经商讨过这个问题,那一幕幕刻意遗忘掉的记忆突然清晰的涌进她的脑海里。
刚才在车里,她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承受能力!
聂郁桀睁开眼,愕然的盯着她。覃霓低下头,慌忙解释,“鞋跟太高,没站稳。”
“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聂郁桀坐起,凝着她。
“你说过,我可以做主的。”覃霓深吸气,将心绪抚平。必须淡定,以后这种情况还有很多。淡定,那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两人才是天生一对,这是成人之美,与公与私,都有益。
“不行。除了她,谁都可以。”聂郁桀坚定的否决。
“为什么?”覃霓不解,“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而且,放眼国内娱乐圈,没有哪个女人的形象可以比她更大气,更唯美。只要她肯答应,我觉得没问题。虽然她现在没什么名气,可只要她的节目一播出,就她那张脸,可以一炮而红。”
聂郁桀一听就来气,“什么叫为了我们好?你有没有脑子?妈咪不喜欢她,爹地不喜欢她。你却在这个时候让她做伊莱的形象代言人,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他暴躁的低吼把她的心跳震乱。
原来是主席和夫人不喜欢徐姿。怪不得徐姿说,分手后,即便不能相忘,也决不能相望,要克制彼此的感情。
覃霓恍然,怪不得主席要她牢牢抓住他的心,怪不得夫人想用股份将她拴在他身边。原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有多爱徐姿,而他们,又很讨厌徐姿。
而她,始终不过是他敷衍他爸妈的幌子。始终不过是主席和夫人的一颗棋子。
原来如此。
“对不起,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我自作多情。”覃霓仰头,将眼泪逼回去。“那么,这个案子还是请您亲自接管吧,毕竟伊莱牵涉到太多您的私人感情,我恐怕,不能胜任。”
“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重。”聂郁桀失措的拍着额头,看着覃霓心碎难忍的样子心如刀绞,“我,不是想骂你,我只是心情不好。”
“我理解。没关系。”覃霓笑了笑,胡乱的擦掉泪。
亲情和爱情之间,却只能选一样,的确很让人痛苦。
“那我出去了,您好好休息。”覃霓朝他笑,欠身,然后快步离去。
覃霓忽然礼貌起来,这种纯粹的客气和恭敬让聂郁桀心里酸楚的要死,看着她抖动的双肩,他颓丧的跌坐下去。
一再叮嘱自己要心平气和的对待她,却总是一再的发脾气。他真的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