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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样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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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一僵, 给楚翘揉了一会肚子,他这才提及了今日的事,“你生气了?那些妇人所言, 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若是气坏了,我会与她们一一清算。”

梁时嗓音温和, 但是楚翘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一定会不声不响的处理了所有人。

当初她还是皇太后的时候, 梁时只要说过这句话, 他当真会去做。

“我只是替你气不过, 我是你的妻子, 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可......我当真饿了。”楚翘喃喃道。

梁时轻叹了一声,与她说了实话,“不是不给你吃, 你每日进食分量已经足矣, 若是吃多了,再有几个月,孩子不易生出来。”

又是这句话。

楚翘只当梁时是杯弓蛇影,毕竟张氏就是难产血崩而死的。

关于这件事, 楚翘一直告诫她自己,不要多问。但她如今待梁时总归是不一样了,有孕的妇人情绪又大, 梁时给她盖上衣裳时, 她就抓着梁时的手, 这次十分认真的问道:“当初....当初张氏有孕,你是不是也这般体贴?你控制我的吃食,是不是担心我会像张氏一样?”

这件事困扰了她太久了,今日终于都说出来了。

梁时岂会不懂她的小心思。

可是有些事,他当真不能告诉她,起码现在不行。

不过,梁时倒想借此机会跟她说明一事。

花木暖曾说过,中了痴情蛊的人不能受到半分情伤,否则只会痛不欲生。

至于楚翘至今还有事瞒着他,梁时也有些失落。

她都中了痴情蛊了,还是不肯告诉他真相。

梁时让楚翘躺好,他坐在床榻边上,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层烛火的光晕,他看着楚翘的眉眼,道:“我不喜欢张氏,不会这么对她。至于控制你的吃食,无非是担心你日后生孩子遭罪,你休要想太多。”

这句话太能治愈楚翘的小情绪了。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梁时不喜欢张氏.......张氏好歹也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呀。

楚翘既矛盾又矫情,她自己也清楚如今的她实在是要不得,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就在楚翘百般思量时,梁时突然道了一句,“当初我有心上人,她出嫁之后,我便草草成婚了,大约是......心伤过度吧。”

梁时有心上人?还不是张氏?那会是谁?

楚翘靠在大迎枕上,梁时的一手依旧置于她的肚子上,她腹中的孩子也动的欢哨着,父子(女)两人好像有意对抗,梁时的手不离开,孩子也不消停。

楚翘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此前怎么不知道梁时还有过心上人?

她一直以为梁时所钟爱的只有两件东西,一是孤本,二是他的仕途。

所以,楚翘当年毁了梁时的一本珍藏的孤本之后,她再也不敢来梁府了,就生怕他会不高兴。

“谁.....谁家的姑娘呀?”楚翘不安的问道。

梁时眸色幽幽的看着她,温热的大掌感受着调皮的小家伙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揣着他,他这辈子最温馨的时刻,大约就是现在。

梁时轻叹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的心上人就是曾经住在隔壁的楚家姑娘。”

曾经住在隔壁的楚家姑娘?

楚翘双眸瞬也不瞬的看着梁时,内心一阵狂跳,与此同时还有一阵狂喜。

梁时心悦的姑娘是她自己?

楚翘如同身处幻境,眼神飘忽着,半晌没有说话。

梁时当做没有看懂她的心思,问道:“你介意么?”

楚翘抿着唇,羞涩的不得了,她能介意什么呀。

“都过去了,你现在心里只要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梁时从五岁开始就没怎么玩耍过,梁老太爷过世之后,他便不能当一个随心所欲的孩子了,今日难得有闲心,感觉着掌下的小东西还在捣乱,梁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不管这一胎是男,还是女,都将是他梁时最为疼爱的一个孩子。

梁时面露遗憾之色,“可我还想着她。”他坦白又真诚道。

楚翘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只觉脸上臊得慌。

梁时还在念着她?

她已经死了三年了,尸首早就冰冻在了坤寿宫的冰棺中。

楚翘今日情绪波动很大,待梁时上了榻,她就缠了上来,还告诉他,道:“胎相很稳,你不必担心。”

看得出来,她也有所动容了。

梁时与楚翘之间始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这并不妨碍亲热。这一次楚翘还以为会和之前一样。

却在梁时挺身时,她吓了一跳,随之就传来了十分明显的痛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终于,后知后觉的楚翘明白了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了。

此前梁时根本没有来真的,而且她却以为男女之间的事就是这样。

太.....丢脸了!

楚翘双手捂着脸,已经没脸见人了,亏她此前还在梁时面前信誓旦旦,说她自己什么都懂。

没过一会,她就觉得支撑不住,咬着唇拍了梁时的头颅,“好,好了么?”

梁时正当兴头上,但又得顾及着孩子,只能意犹未尽,可这种事不是他说结束就能结束,闷哼了一声,他道:“快了。”

楚翘又等了半天,感觉身子快散架了,她一想到梁时从头至尾心悦的人都是她自己,这点苦头还可以勉强愿意承认的。

她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昏睡了三日之久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怀娃娃这般可怖。

小妻子脸色绯红,哼哼唧唧的,已经泫然欲泣,梁时俯身亲吻了她微湿的鬓角,嗓音情.欲.未.退,“你现在学会了?嗯?”

楚翘想要抓住梁时的臂膀,可是他的胳膊太硬了,她什么也抓不住,破碎的嗓音哽咽着,“学....学会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了楚翘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飘散开了,她从来不知道房事是这样子的,早知道她也就不那么期盼着了。

这有点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程度。

她侧头看着落在了床榻里侧帷幔上的重叠的人影,羞耻的无地自容。

并非她一开始太过孟浪,而是她从头到尾都理解错了。

梁时终于覆在她身上时,楚翘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辰与焰火,又重新经历了一次生死。

她没什么力气做一次总结,过了片刻只道:“我有孕在身,不......不太方便,下回不能再这样了。”

梁时闻言后,低低的笑了笑,“是谁说如今月份已足,胎相很稳?”

楚翘没力气争执,她又饿又累,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只觉浑身散架,人生艰难。

到了最后,梁时是如何抱着她去沐浴,她没有丝毫的印象了,但是脑中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事来。

上回在杭州城,梁时受了伤,而她却是为了给他吸....毒而昏迷不醒的,梁时就这般急切?不顾重伤也要同房?

疑惑在脑中一闪而过,楚翘很快就睡下了,再无半分意识。

内室点燃了香料,梁时披着中衣去开了窗棂,待屋内的气息逐渐淡去,梁时才折返回内室。

只要她还睡在身边,他还是煎熬的。

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梁时很好奇这个时候,她腹中的孩子在做什么,梁时的手感凑上去,只见楚翘的肚皮就动了一下。

“........”小东西,它是故意的吧。

*

次日,隔壁楚家派人送了口信过来,两家关系太好,寻常有个什么大日子,就连帖子都省了。

阿福上前通报了一声,“夫人,楚家今日请了戏班子,还有几位命妇与贵女也会过来,楚夫人让人通知您一声。”阿福说到这里,又道了一句,“奴婢听说,今日其实是给楚二公子相看的。”

楚翘躺在软塌上吹着小风,整个人都是蔫蔫的,她都怀疑是不是昨晚折腾坏了,今日就连食欲也小了不少。

她可能一时半会再也不想跟梁时亲热了。

二哥如今已而立,早就该成婚了,他这些年太过孟浪,不晓得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芳心破碎。

梁温过来时,楚翘还在磨磨唧唧的篦头发。

梁温见她面色红润,但眼神朦胧,问道:“可是昨夜没说好?我与母亲说过了,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让梁时搬出去住吧。”

梁时正当壮年,又生了一张风花雪月的脸,楚翘如何能放心?

再者,昨晚之前,她一直以为梁时是个温润男子,哪知会是头狼呢。

梁温瞧着楚翘细胳膊细腿的,忍不住叹了一句,“你也别怪梁时苛待你,云翼他们的生母总归是死于血崩,梁时他也是怕了。”

楚翘默了默。

张氏是她的心病,她可能并不想听到有关张氏的事。

梁温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行了,别多想了,我陪你一道去楚家。”

戏班子已经开唱了,楚翘曾经讨厌戏文,多半是因为她活的没心没肺,不喜欢那些人间的悲欢离合,但如今却能听得进去了。

楚翘发现今日楚家来了不少人,有些脸熟的,也有生面孔的,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待着,脑子里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登时面红耳赤。今晨醒来时,她睡到了日晒三竿,身边早就没了梁时的影子。

今天晚上要是见到他,她肯定会臊的慌。

梁时平时都是清冷如玉的样子,昨天晚上却是像烧红的烙铁。

楚翘越想,也是脸色滚烫。

这时,一声“太后千岁”将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楚翘扭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屋檐下挂着的鸟笼子里,一只肥硕的八哥正朝着她扑腾着翅膀。

这只鸟儿是二哥曾经送给她解闷的小东西,它竟然还能认出她来。

楚翘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暴露的,否则她如何以已故皇太后的身份留在梁时身边?

楚翘起身,吩咐阿福搀扶着她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这时,坐在阁楼上品茗的一位年轻男子微微蹙了眉,他对楚远道:“那只可是母后的八哥?”

楚远对那只八哥的确是过分宠爱了,他只是没有料到这小畜生今日又对楚翘嚷嚷,更没做料到炎帝会突然登门。

楚远故作心情沉重,道:“正是,这畜生至今还念及旧主呢,时常会在府上唤皇太后。”

时常?

不是今天?

炎帝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眸色不明的看着阁楼下的少妇,见她一手捂着肚子,慢悠悠的从屋檐下移开,一身玫红色衣裙,衬的如山花般灿烂。

仿佛她走到哪里,都能带来一缕光,一丝风。

炎帝离开楚家之后,从恒顺胡同走出一个带着帷帽的男子,男子望着炎帝远去的方向看了一会,这才打算离开。

楚翘从楚家出来时,就见男子进入了梁府,她瞧着此人好些好奇,但又瞧不见他的脸,问道:“阿福,你可知府上今日来了什么客人?”

梁家如今的大门,可不是寻常人说进就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此人能堂而皇之的进入,说明是梁时同意的。

阿福搀扶着楚翘进门,这时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楚翘并不想多事,尤其涉及梁时的大事,她更是不会轻易去捣乱。

却就在楚翘刚要转向另一条甬道时,她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在转身的一瞬,楚翘就见男子正与梁时说话。而与此同时,梁时与男子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梁时眉头是蹙着的,楚翘并不能看清男子的脸,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看得出来,梁时不是很高兴,楚翘没有逗留,继续往后院走,她一个妇道人家,肯定不能打扰了梁时与一个外男谈事。

这厢,朱谦对梁时道:“梁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

梁时目送了楚翘离开,收敛了神色,“大师今日已经见过想见的人了,这今后还是少这般露面的好。”

朱谦神色微微一滞,“梁大人似乎很着急,我过来本想与你告辞,并无他事。”他转身要离开梁府,之后却又多看了梁时一眼,“方才那位是梁夫人?”

梁时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依旧是那个沉稳冷静的梁阁老。

朱谦想起了一人,但似乎已经没有必要说出来了,他临走之前,对梁时交代了一句,“留意萧湛,他对大皇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他亦痛恨太皇太后,痛恨我.....还有皇上。”

朱谦闷咳了几声,终于决定转身离开。

梁时不知在想什么,却叫住了他,“外面都是探子,如今朝廷局势,你也应该清楚,若是你落入萧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若是不嫌弃,留在我府上吧。”

朱谦原本不打算待在梁府,但梁时所言极是,他便应了一声,“好。”

*

这一天晚膳时分,楚翘并没有看到梁时,她现在月份大了,动作总归有些缓慢,而且爱美如她,老是觉得自己个儿的模样瞧上去不甚养眼。

用过饭后,楚翘在园子里消食,梁时告诉她,届时要想生产顺利,她如今就得多多走动。

楚翘对梁时的话是坚信不疑的,有张氏难产在前,她自己也害怕。

盛夏浮光微热,楚翘摇着折扇,由阿福搀扶着来到了梁时的书房。

虽说这硕大的梁府都是他的,但梁时寻常只会去三处地方,寝房,书房,另外就是老太太的秋华居。

楚翘猜测,梁时一定就在书房。

不过,这一次楚翘猜错了,待行至上房,如影就挡住了楚翘的路,“夫人,大人正与一位高僧说话,您且稍等片刻。”

哪里来的高僧?

这厢,亭台下的梁时与朱谦几乎是同时看见了楚翘,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摇着折扇,样子懒洋洋的,面色红润康健,粉中透着淡淡的微光,乍一眼看去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梁时微微沉思,但也只是片刻,就毫不犹豫的向楚翘招了招手。

朱谦头上依旧是带着黑色薄纱的幂篱,他正与梁时在亭台下对弈,没想到这个时候梁夫人会过来。

他已是出家人,既然梁时已经招呼了他的夫人过来,朱谦也没有必要刻意躲避。

不多时,楚翘就由阿福搀扶着走了过来,她瞧了一眼朱谦,对梁时道:“夫君,这位就是你请来的高僧?”

很显然,楚翘并不知道朱谦的身份。

梁时点了点头,似乎有意想让朱谦开口说话,他道:“大师,既然你精通易经八卦,不妨给我夫人算上一挂,她整日都想知道这一胎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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