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生祭河神

大楚顺德十八年　----　“吉时已到，送信女洛小溪上路！”　神婆何三姑不男不女的声音如同阴风一般，阴恻恻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纵然是阳春三月艳阳高照的正午，小月河河边静候着的百来口杏花村村民还是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寒噤。　为了求雨，用活人祭河神，这在杏花村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而此时双手被绑，嘴被堵着，被迫跪在河边香案前面的洛小溪更是刹那间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　她那涂了粗劣胭脂的脸早已经被泪水给冲花了，充满恐惧的双眼看着那浑浊的河水，嘴里发出阵阵呜咽声，一个劲儿地摇头，并试图挣扎着起身：“呜呜……”　怎奈身后的两个年轻的后生，抓着她的肩膀死死地将她摁住。　腿脚动弹不得的洛小溪拼命扭着头往人群里寻找着，然而哪里有她所希冀的身影。　她怎么就忘了？　今儿个这场合，洛家人是不允许到场的！　洛小溪绝望了。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把最后一点希望放在了村长张武申的身上，她满眼含泪祈求地看着他，然而村长却背着手走远了些……　至于那些村民，更是一接触到洛小溪的目光，就别过了去了眼，要么就低下了头……　洛小溪的眼神一点点地涣散了，最终她认命地回了头，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作。　“村长，河神可是不等人的！”　见村长似乎还有犹豫不决，着一身宽大黑袍的神婆何三姑有些不耐了。　一个没爹没娘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个完事后，她还要赶别的场子呢，可没闲工夫在这里耗着！　“三姑说的是！”　见何三姑语气不悦，村长张武申立马陪着小心哈腰应了话。　看着已经干了一半的河床，再想着田地里即将枯死的秧苗，他心中对洛小溪那点不忍，终是化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他看向了摁着洛小溪的那两个后生：“你们两个送洛家丫头走吧！要快一点……”　后生们点了点头，随后洛小溪便如同一块破布一样被这两个人提着往河床奔了过去。　村民们木然的脸上，看到洛小溪被那两个后生拖到小月河中，随后头被摁进水里，胡乱挣扎的情形时，终是有了点波动，不少人捂住了眼睛或者转过了身不忍心再看……　一想到洛家这丫头从小死了爹跑了娘，在爷奶和叔伯手底下辛苦过活，命本来就苦的不行，这刚过及笄之日就被送给了河神，他们心里就内疚。　不过为了杏花村的男女老少能活下去，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如今只盼望着这场生祭能够给杏花村带来久违的雨水。　以后他们会天天在家里给洛小溪树一个牌位，天天烧香祭拜感谢她！　……　河水里的扑腾声以及洛小溪处于求生本能发出来的绝望的呜咽声，渐渐地小了下去，直至没了动静……　“村长，人沉下去了……”　水里的两个后生，怔怔地看着平静的浑浊的水面，神情有些恍惚，好大一会，其中一个才哑哑地对着岸上的村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