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你踢到铁板了跪着吧
序列6练气士。
这是传承至第二纪元的修炼体系,与这个大荒世界有天然的契合度。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乙小川便已然知晓,在给神农疗伤之时,便更加的肯定。
所以,他答应了神农的所托。
准备会一会这个大荒世界的强者。
验证验证自己科技与道法相结合的神通,看看自己道法宇宙规则的力量。
青帝居玉屏山青帝苑,这是乙小川的第一站,挑战的对象有点棘手。
近乎等同于大荒至高战力。
但通过推算,冥冥之中的感觉,自己此行绝对见不到那个灵感仰。
那封血书,也必须送给蜃楼城的城主乔羽。
所以,先会一会青帝的小弟们,见识见识木族的神通,也是极好的。
“小白,不急着登山!”
站在玉屏山仰望了一会儿,此地虽然木属性的灵气浓郁,但也未到洞天福地的地步。
选择这样一座山当洞府,有点草率了。
或者,这其中有故事。
这时候,小乙耳朵动了动,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之声,蹄声密集,隐隐还有呼喝之声。
只见北边尘土飞扬,蹄声越来越响,一行玄衣大汉驾着龙马如疾风般席卷而来。
这是一种漆黑如龙的大马,在南际山的寒潭边上也看到了一些!
可以说神骏异常,通体如泼墨,马头之上还有两个小小的凸起,好像要长出角来一般的势头。
而大马的腿部腹部,居然是一片片的肉质鳞片!奔跑起来,感觉到有一股洪荒猛兽朝自己冲击的压迫感。。
白龙鹿闻得龙马气息,顿时昂首长嘶。那群龙马听得叫声,奋蹄惊嘶,原地乱成一团。
为首一个黑衣少年大为恼怒,扬鞭呼喝,其他大汉也纷纷挥鞭策马,龙马群惊惧之下,方才小步前行。
“按照书中所写,水族崇黑,爱穿黑衣,这是水族的人!水族不是要覆灭蜃楼城么?而蜃楼城原本属于木族……MMP,这关系怎么这么乱!”
好在神农所书的大荒经也记载了大荒编年史,可以一窥这个世界的脉络。
大荒490年前的某年,青帝因为在蟠桃会上与黑帝一语不合,盛怒之下挥剑怒斩,竟将乐游山劈出一个深达百丈的巨壑,并由此引出水、木两族长达五十年的激战。故而大荒有谚“青帝怒,天地裂”。
这个世界深达百丈,那就是数千米之深。
见一叶而知深秋,窥一斑而知全豹。
青帝之强,从寥寥数语之中便扑面而来。
大荒536年,青帝与水族黑帝汁光纪不欲妄动刀兵,而私下在天壁山盟誓立界,水木相安。
大荒553年,水族黑帝闭关苦修,将族中之事交于圣女乌丝兰玛与黑水真神烛龙共掌。当年年末,水族碧藻城因反对烛龙而被灭城,城主季晟山被杀,其妻携子女、千余难民奔投木族。青帝因不愿与水族生隙,以昔年五族《大荒书》规定五族不得干涉彼此族内之事为由,拒绝收留。碧藻城妇孺老弱闻讯纷纷自杀。蜃楼城城主乔羽、段聿铠等人心中不忍,将剩余难民收入蜃楼城。烛龙虽碍于青帝之面,未再追究,但青帝以为蜃楼城此举,乃是对他的大大不敬,一怒之下在长老会议中决议将蜃楼城众人赶出木族,永不往来。
所以,关系很复杂。
所以,各族至高战力极其的恐怖。
这就是练气士的世界。
而蜃楼城城主乔羽,在这短短几句话之间,却是让人敬佩。
但这种乱世,因为救数千平民,而陷满城子民于危险之地,也就让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圣母,还是要不得的。
靠近的这行队伍,约有三十余人,最前两骑,乃是一个老者和那个黑衣少年。
老者瘦如槁木,一双碧绿的眼睛深凹下去,满面木无表情,背上斜斜插了一具桐木琴。
那少年细眉斜眼,长得不丑,却满脸暴戾神色,他每挥一鞭,龙马臀上便多了一道深色血印。
后面数十大汉玄衣劲装,背负长刀,虽然高矮胖瘦不同,但神情木然,服装一致,倒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行人奔到近处,龙马瞧见白龙鹿昂然而立,又是一阵惊慌。
黑衣少年皱眉“噫”了一声,奇道:“白龙鹿!”
那老者脸上闪过一道诧异神色,冷冰冰的碧眼朝乙小川身上瞟来。
黑衣少年策马扬鞭,走到乙小川身前,冷冷的望着他,满脸倨傲神色,道:“阁下,你这白龙鹿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小乙无动于衷,黑衣少年勃然大怒,喝道:“问你话呢!聋了吗?”
挥鞭便要当头劈下。
瞬间,白龙鹿发出一声怪异的怒吼。
众龙马登时肝胆欲裂,惊惶乱窜。黑衣少年鞭子还未落下,坐下龙马已经受惊立起,扭首后退,险些将他掀下马去。
黑衣老者一声长啸,众龙马登时安静下来,垂头站立,老者冷冷道:“大伙儿将龙马的耳眼蒙住,别受了白龙鹿的惊吓。”
众人纷纷取出布棉,将龙马双眼蒙住,耳朵塞上。
黑衣老者瞥了乙小川一眼,不是各族的强者,也没多少元气波动,但看他满脸不在乎的微笑似乎有恃无恐,还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当下朝黑衣少年微微一弯腰道:“公子,前面就是玉屏山,青帝御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事要紧。”
黑衣少年对那老者颇为尊重,虽然满腔怒火,却也强自按捺,点点头,朝身后大汉道:“咱们走。”
乙小川浅笑道:“水族果然跋扈!如果这里不是玉屏山青帝苑,是不是要杀人夺宝了?”
“哼,白龙鹿是我水族灵兽,岂是你所配乘骑的……”黑衣少年转身厉声道。
小乙淡淡笑了笑:“哦,既然如此,我也不杀你,罚你在此跪个七天七夜怎么样?”
小乙伸出了手指,上面有淡淡荧光,犹如丝线般延伸向虚空,喝道:“还不跪下!”
霎时间,周围方圆十丈之内,引力场被扰动,瞬间,耳中便听到了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些黑衣武士以及坐骑龙马纷纷倒地,如压万钧,动弹不得。
“我……乃……水族朝阳谷……十四郎……我父……乃……大荒十神……水伯天吴……”黑衣少年修为不差,虽然被压的直不起腰,但还能张口说话。
“哦!这么说来,不想你报复的话,我这是要杀人灭口喽!”
“你……”
黑衣少年睚眦欲裂,他哪吃过这样的亏。
虽然知道眼前之人实力不知强于自己多少,但他也不惧。
他是水族朝阳谷的少谷主,父亲是水族四大法师之一,是大荒十神。
谁敢杀他!
哪个敢杀他!
“你放心,你这种蝼蚁般的小辈,我没兴趣杀你……”
这时候,那个也是跪在了地上的黑衣老者,用颤抖着的手从背上取下桐木琴,双手急抚,响起怪异的琴声。
琴声如陡壁飞瀑,险滩急流,夹带金属之声。
不知从哪突然卷起一阵阴冷的狂风,松树摇摆,竹枝簌簌。
“雕虫小技!”
黑衣老者琴声更急,一波一波如海浪,隐隐可见碧色光弧一道道向自己飞来。
而与此同时,黑衣少年手中长鞭在空中一抖,朝乙小川的脑门劈下。
凌厉的破空呼啸之声中,那乌黑的长鞭瞬息弯曲,盘旋,猛地膨胀了四倍有余,鞭梢突然亮起两道幽碧的光芒,既而一道艳红色舌信急弹而出!
那条鞭子竟然在刹那间变成了一条长两丈余长,宽半尺的黑色巨蛇!
巨蛇仿佛破皮出茧,全身涨裂,头部陡然间又涨大一倍,碧眼森寒,突然眯起,张开血盆大口,白牙森森,红信吞吐,向小乙“嘶嘶”咬下!
此乃幻电玄蛇,乃是水族最为凶顽的十八灵兽之一,与白龙鹿齐名。
当年在碧水山为十四郎之父、水族四大法师之一的朝阳谷水伯天吴收服,用北极玄冰蚕丝封印,成为朝阳谷七绝之一。水伯天吴对次子十四郎溺爱有加,将这幻电玄蛇鞭作为他的兵器,并独创“幻电玄蛇指”,只需读取封印诀,解开玄蛇封印,便可以施展“幻电玄蛇指”,隔空弹指,控制玄蛇的每一步进攻。
而这玄蛇自封印中出来,凶性更盛,再得“幻电玄蛇指”的内力,更加狂性大发,威力远胜于初。
跋扈水族纨绔子弟十四郎冷笑道:“狂徒,以你米粒之光,竟敢与日月争辉。倘若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将你递交青帝发落。否则再过片刻,你就得葬身蛇腹,死无全尸!”
玄蛇猛然高高弹起,在半空中突然又增大了尺许,张开大口,呼的一声喷出数十颗幽蓝的冰屑,准备朝乙小川激射而去。
“能量是守恒的,这基本的天地规则,你违背不了。”乙小川一点,空中的幽蓝冰屑越积越大,释放着刺骨的寒气,但那条玄蛇就有点不正常了,浑身热气腾腾,有点自焚的趋势。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巨大的幽蓝色冰坨出现在半空之中,而那玄蛇却已经炙热无比,连那条封印它的北极玄冰蚕丝都燃烧了起来。
最终化为灰烬。
一个极阴水系玄蛇,竟然自己将自己给烧死了。
“你看,我并没有攻击它,我只是将这条蛇造冰的能力强化了百倍,可惜,它还是太弱了,控制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最终走向了崩溃……”
“所以,你们还是在这里跪着吧!”乙小川长袖一拂,那桐木琴琴弦根根断裂,割破了黑衣人的十指。
“朝阳谷,大荒十神,水伯天吴……”
等小乙慢悠悠上了山,日落西山,夜幕已经缓缓降临。
……
玉屏山四峰对立,中有狭长山谷。
天色还未全黑,但山谷中远较外面为暗,朦朦胧胧。依稀望见山下松树林立,有一松木山门,正中三个大字玉屏峰。
山上寂静无声。
此地乃青帝苑,而非木族重地。
加上青帝性格所致,无有儿女弟子,也无仆从侍卫,此山便越发的孤寂。
山顶一条石径蜿蜒而下,周围尽是松树,苍劲挺拔,月光斜斜照下,人在松间月下行走,飘飘欲仙。
汩汩山泉声响起,穿过一片低矮的松林,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前方巨石错落,青草夹生,一道清澈的山泉叮叮咚咚的流将下来。
又走了片刻,山溪右拐,在巨石之间蜿蜒盘旋。出了巨石阵,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湖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处便是《大荒经》中所说的中峰天湖。
湖水清澈,松竹四合,对面竹林憧影中依稀可以看见有亭阁楼台。
青帝的居所,到了。
亭阁皆取松树原木与竹子建成,未施脂漆,也无勾心斗角,流檐飞瓦,仿佛只是随心搭建,随手架成,但月光下瞧来,素面朝天,别有风味。
沿着亭阁,走过长廊,绕过竹楼,登上松木高台,极目远眺,未见有任何人影。当下又走入后面的庭院之中,庭院仅有三进,围墙也不高,但是屋中寂寂,空无一人,只有风吹竹影,月舞西墙。
只隐隐听见东南方传来若有若无的萧声。
箫声寂寥悠远,淡如月色,但那曲调跌宕回旋,苍凉刻骨。
萧声渐转高亢,如午夜潮生,浪急风高。陡然急转而下,萧瑟如秋风,淡泊如冬雨。曲声越来越淡,略有回旋,余音袅袅,终于复归寂寥。
眼前湖水澄清,月轮荡漾,湖边小亭,有一缕焚香,袅袅而上。四下打量,竹影婆娑,松枝横空,夏虫如织。
慢慢走入湖边竹亭,在那石桌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玛瑙香炉,玲珑剔透,炉中紫色粉末,紫烟缭绕不绝。这香味闻起来说不出的奇怪,淡远的幽香若即若离,超然出尘,倒象是方才的箫声。
亭中除此香炉,别无他物。
亭外正北,一堵七丈余高的石壁桀然而立,将天湖南角隔为两半。月光照在石壁上,竟有数十斗大的字。
但这字不是刀笔所刻,竟是隐隐凸起,颇为壮观。
那壁上文字乃是:“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正是神农所给的《五行谱》中“刹那芳华曲”的歌词。
而月下竹间,所立一人,白衣黑发,素手如雪,飘渺出尘,一管玛瑙洞箫斜倚于唇,月色淡雅,竹影班驳,宛如梦幻,如若蟾宫仙子。
白衣女子放下洞箫,抬起头来,月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明月。
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旷野烟树,空谷幽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白衣仙子眉头大皱,并不喜这首诗,似乎更不喜欢眼前乙小川这个人,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犹如腊月凛冬的风雪。
“阁下不请自来,恶客也!这里是青帝苑,是青帝清修之地,不是尔耍威风的地方,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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