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寻找新鬼差(三)(第二更,求订阅。)
行走在阳间人世的鬼差有两类。一是地府阴魂,算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另外一类就是阳间人,这些人通常都具有天赋能力,比如天生灵魂强大,像烛火一样吸引阴魂鬼物,再比如天生阴阳眼等等。他们接受地府雇佣,继而成为鬼差。但初期属于试用阶段,想转正的话,得看个人的能力。也就是说试用期内如果能力过人,可以转正,成为正式的鬼差。否则,还得哪儿来哪儿去,试用期这段时间的记忆也会被抹除。
……
王南额头的上青筋突突跳,呼哧呼哧大口喘气,他此刻神智都不清醒,压根就不知道刚才打出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只觉得那个总是扒他肩膀的东西好烦,这下清净了,拳头都蹭破皮了,他也没感觉。下意识地把手里那块白不呲咧的牌子装进上衣兜里,踉跄地站起来,双手覆在脸上,抹了把脸上的水,身体摇摇晃晃朝着远处的废弃楼宇走去。
失去头颅的骨头架子,咔嚓咔嚓地站起来,身上挂着腐烂的破布片,向前迈了几步,想去抓滚到水坑里的头颅。
咔嚓,轰隆,夜空中电闪雷鸣。
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黑暗,刚伸手去抓头颅的骨头架子被劈个正着,当场被劈得焦黑,嘭地一声炸成齑粉。吓得不远处的那道虚影呲溜窜出去老远。闪电属于天罚,至阳至刚,对灵魂体同样具有毁灭性的效果。
雨势更急更骤。
王南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废弃的楼宇里面。
这里是正在拆迁的教学楼,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经历过半个多世纪风风雨雨的老楼了,墙皮都已经崩裂老化,露出了里面坑坑洼洼的墙坯。
楼里面还有堆着很多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和没用的旧书废纸等丢弃物品,到处都是,脏且凌乱,一片狼藉。
好多地方漏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楼里非常清晰。
外面的大雨顺着残破的窗框潲进来,窗台及其附近发霉的墙壁都被淋湿了,有几处破损的地方汇集出小小的水溜儿,顺着墙壁流淌,地面上积了一滩滩的水。
王南身体踉跄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周围黑漆漆,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和滴答声。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道到这里来做什么,漫无目的胡乱走。
外面雷声隆隆,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那张清减消瘦且苍白的脸,胡子拉碴,沧桑,没有生气。
不像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像是不堪生活重负而被压得濒临崩溃,神情颓废的中年大叔。
他像是走累了,也或许是酒劲涌了上来,他扛不住了。
倚在墙上滑坐下去,蜷缩着身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喝酒喝多的人就是一堆烂肉,无痛无觉,现在就算还是有人往他身上扎一刀都未必能醒得过来。
一道淡淡的影子从远处的楼梯口悄悄地走过来。
是个小姑娘,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圆脸,大眼睛,扎着两根羊角辫,整齐的刘海儿,穿着那种好像是建国初期,很老式的花格子衣裳。胖哒哒,很可爱的小姑娘。
她走到到满身酒气,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鼾声的王南近前。
好奇地打量着他。
刚要凑近,王南的上衣兜里猛然爆发出一道白光。
女孩尖叫一声,撒腿跑到远处。
白光消失后,还躲在走廊拐角处瑟瑟发抖。
但神情很激动,小脸浮现出坚毅的表情,攥紧小拳头,使劲点下头,好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再次走到王南身前,不过这一次她没敢轻易靠近,而是慢慢蹲了下去,两只小手托着下巴在瞅着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眉头皱着,起来走到窗前,两手扒着澎溅得全是雨水的窗台,她身体不够高,垫起脚,使劲抻头往外面看,小声嘀咕几句。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忽然又撒腿跑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小小的人儿拖着厚厚得一摞报纸,累的气喘吁吁。
她拿起一张旧报纸过去,想给王南盖在身上,但又不敢靠近,她怕刚刚那道白光,害怕再亮起来,想了半天,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站在远处,把手里的旧报纸使劲往王南身上扔。
可她力气太小,旧报纸没等盖到王南身上就飘到旁边去了。小姑娘来回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她皱眉苦思,想到了好主意。把几张旧报纸摞在一起,折住四个角,然后重新张开这些旧报纸,“呀……嘿!”使劲一扔,然后神情有些紧张地盯着那几张旧报纸盖到了王南蜷缩的大腿上。见到方法奏效,小姑娘高兴极了。用同样的方法,把苏南从头到脚用旧报纸全盖上了。
王南睡得很死,对周围一切一无所觉。
忙活完的小姑娘就蹲在远处,这么一直托着下巴看着他,嘴里小声呢喃,“爸爸……爸爸……”直到凌晨天亮的时候才三步一回头,神情落寞,很是不舍地离开。
以灵魂体形式存在的苏文飘到王南近前,他对王南上衣兜里的那块牌子很感兴趣,那东西很像地府差人证明身份的“鬼牌”,他伸手去抓,可惜,抓空了。灵魂体接触不了实物看来是真的。
他蹲在空中,摸着下巴寻思,刚刚那个小姑娘不是人,是被束缚在此地的地缚灵。那块牌子对阴魂鬼物起效果,有很大杀伤力,但对灵魂体无效。要不然他靠近之后,不会不起反应。
这人的运道不错,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都能捡到不同寻常的东西,看来新任鬼差这事的由头就落在他身上了。
最好能抓紧时间确认,否则辽城那边也会很麻烦。
人不吃不喝地挺过三天,或许死不了,但身体机能也会跌至最低点,即便不死也只能剩一口气吊着。他和猫叔还有廖小凝特殊,不用太担心,但那些普通乘客就不行了,尤其是还有小孩子。三天呐,小孩子很难扛过去。
……
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王南才醒过来。
睁开沉重发涩的眼皮,刚一动弹,脑仁儿就跟炸开似的疼。他“嘶”地一声捂住脑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头上蒙着东西,他抬手扒拉开,发现是旧报纸,哪儿来的……他也没多想,使劲揉着太阳穴,慢慢坐直身体,盖在身上的旧报纸滑落下去。
王南打量周围,“我这是在哪儿……哦,是西园角的那栋废弃教学楼,我怎么跑这里来了……昨晚真是喝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