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夫妻
第三章:夫妻
清晨。
小镇街道上,稀稀松松有了些中老年汉子晃动的身影。
他们脸上淌着汗水,脖子围着一条青色长棉布,肩上挑着装满新鲜蔬菜的大箩筐,稍弓着身子,一只手忽前忽后摆动,脚下步法充满力量,正有条不紊地行走。
看来,全是赶集之人。
牵着马站在街心的桑无痕呆呆看到这一情景,心里不禁赞叹一声:最勤劳,最能吃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无痕哥哥,你想什么呢?傻啦?”
站在身旁的依依大声言语冲击着耳膜。
桑无痕扭头,笑了笑:“看到“春来”客栈的招牌没有?”
“你站着不走能看到?”依依用柔柔双眸望着他,吹气吐兰话语令人心神一漾。
“对,对。”桑无痕一把抓住纤细无骨小手。“走,你看左边店铺,我看右边。”
“好。”
依依一字答,迈开玉足。
这样,几乎肩并肩缓步而行,双目盯向两边招牌。
清河镇人口不多,街道自然也不会太长,所以找一客栈很容易。
不出五分钟。
“春来”二字已然跃入依依眼中。
“到啦。”她一声娇笑,将手中马的缰绳一松,任由马匹自由活动。
因为心里清楚:受过专业训练的马绝不会跑太远。
然后手挽着桑无痕胳膊,娇躯一旋,向四开的栈门走去。
两人很快进得客栈堂厅,看见只有一名一二十岁伙计打扮的男子,正在擦桌摆椅。
“公子爷,小姐,您们这么早来,莫非订房间么?”
伙计看到他们,慌忙迎上前来打招呼。
桑无痕从腰间掏出令牌一递,面色和蔼地:“请你把老板叫出来,我有事找他。”
伙计接过一瞧上面的字,立刻弯身,轻声细语:“请捕爷和小姐坐下稍等,曲老板不在家,只有老板娘在二楼睡觉,我去请她。”
言毕,还回令牌,向楼阶走去。
不一会,便领着一位三十岁左右,五官精致,身材苗条的女子出现在二楼口。
想必没经梳妆缘故,女子头上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
也想必没睡好觉的缘故,她一边下楼梯一边打着呵欠,时不时伸出白细玉手捂一下嘴。
“捕爷,您找我有事?”一到堂厅站定,女子带着惊讶神情问道。
“对。”已经坐在一张桌子边的桑无痕点点头。
“小,小妇人一向遵纪守法,不,不知捕爷到底所谓...?”语气明显有些紧张。
“曲夫人不必过于解读,我和依依前来无非想了解一下小事。”桑无痕打断她话道
“哦。”老板娘闻听,脸露出笑意,顺势坐下来:“您想了解什么?”
这时,伙计端来茶水,放在桌上。
桑无痕拿起一杯,喝一口道:“昨日你家客栈有多少人住宿?”
“唉,不瞒您说,小镇外来人口极少,哪有什么生意,总共六人。”
“具体说说。”
“有四位女子是一起来的。”老板娘倏地脸朝桑无痕靠近又故作神秘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她们房间都订好了,可临黑时出去,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曲夫人,这些事暂且不谈,讲讲另外两人?他们什么时候入住的?”
“好像一对夫妻,男的年约二十四五,长得高大帅气,女的芳年二十,娇小玲珑可爱,还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两人基本上都和那四名女子同时入住。”
“他们姓名?是江湖中人么?”
“男的姓苏名启,女的复姓上官燕玲,我帐本里都有记录,看样子是江湖中人,一个腰间配剑,一个手中拿一支乌黑笛子。”
当桑无痕闻得“笛子”二字,心下一沉,连忙问道:“拿笛子的是男是女?”
“苏启。”
“他们入住进来后,出去过没有?”
“苏启出去过。”
“什么时候?”
“黄昏时分,也就是那四名女子刚走,他也跟着离开。”
“苏启又是什么时间回来?”
“大约一时辰后。”
桑无痕和依依不由一对视,同时心道:从苏启手中拿笛及出去归来的时间算,他应该就是四名女子被害案的最大嫌疑人。
“他们还在不在客栈内?”桑无痕“霍”地站起。
“阿四,苏启和上官燕玲离开没有?”
“捕爷,老板娘,走了。”刚才那名伙计跑过来,双手作揖,身子微弓说道。
“走了。”依依自语二字,问道:“什么时间走的?”
“您二位来之前大约半时辰。”
“走时用的什么工具?”
“一辆马车。”
“一辆马车?”桑无痕面向老板娘:“你不是说昨日整个客栈只有六人住么?”
“捕爷,马车好像是本镇的。”伙计解释道:“他们从堂厅一出去,在街心站了一会,马车才来。”
“那你认不认识车伕?”
“天,天都没大亮,小的怎会、怎会认的出来。”语气有点惶恐。
也对,自己问问题过于草率。
“他们朝哪个方向而行?”
“东面,通往小桥镇的方向。”
桑无痕双目朝依依一看,一转身,口吐三字:“我们走。”
“追么?”
“当然,他们不过已行一个时辰左右,我们应该还追的上。”
音一落,人已然出得堂厅。
桑无痕走向马匹,拿起缰绳,刚准备纵身而上。
突然,一阵急促地蹄声传入耳朵。
他一扭头:便见十几名脸显极其严肃、身穿清一色黑衣、腰配剑鞘的年青汉子,骑着马犹如乌云盖顶朝自己方向涌来。
他们身后,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几乎看不见任何行人。
一眨眼,马群似箭一般,从身边驰过。
“这群人好像有急事。”依依嘟囔一句。
“什么好像。”桑无痕一跃而起,坐到马背,又道:“傻瓜,是肯定有急事。”
依依瞪他一眼,目光却充满柔情,娇嗔道:“你聪明?那看不看的出来,他们是益州哪个帮派弟子?”
“个个面生的很,衣装上又没什么特殊标记,怎可下定论。”桑无痕一句完,朝她一笑:“关心这样的事干嘛?”
“对,算我多嘴。”她一纵上马,鞭一扬,娇玲一声:“走啦,自己的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