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百万围攻 炮兵对决（一）

　　女真中军帅帐内烛火通明。随努尔哈赤出征的女真所有高级军官，今天在大汗的主持下，召开对阵破奴军军议。　　　身着金色战甲的努尔哈赤，高坐中间虎皮帅椅，威严地看着下面彪悍的军将们。当他注意看脚下沙盘时，思绪却有些游离。　　　脚下的作战沙盘，是他京城的细作严卓诚，花大价钱买通京城副将张文毅偷学的。仅从这个作战沙盘来看，对面破奴军娃娃大帅张平安，就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　　　他给予厚望的攻城利器红衣大炮，攻城战还没开打，半道就被破奴军摧毁。近万人的押送火炮部队，被杀三千有余。据逃回了的人讲，破怒军伏击部队也就一千来人。　　　就是这一千多人，居然敢伏击人数十倍于他的女真炮队。而且还能全身而退，从这点上来说破奴军的战力太恐怖了。　　　努尔哈赤自认打了几十年的仗了，破奴军娃娃统帅张平安，是他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好像很多事情，都被他这娃娃事先就算计好了似的。　　　今天讨论的议题，就是如何破解破奴军对面山上的指挥中枢。特别是破奴军的将军炮，以及对进攻部队威胁巨大的红衣大炮。　　　收回游思后，努尔哈赤用手用力一指统管女真炮队的阿敏。随后又把手指向沙盘，示意阿敏讲解炮队作战方案。　　　阿敏整了整思路，身上的银色盔甲哗啦一声陡响。他站起身，对着努尔哈赤一施礼：“父汗！儿臣已有应对方案，请大汗参详！”　　　见努尔哈赤点头，阿敏走到沙盘前。他对身边的汉军镶蓝旗梅勒额真勒尔甘挥手示意，勒尔甘马上到了他身旁，从托盘里拿出黑色小木块，放到沙盘上。　　　他蹲下，在沙盘破怒军白山指挥所东北位置，摆出了一个三层弧形阵地。然后，静静地回站在阿敏身后。　　　“经过我反复思考，做出如下布置。父汗请看！这是我军炮队阵地。分三层，架设炮位。第一层为防御型炮位，以小将军炮、弗朗基炮、虎鐏炮为主。配五千火铳手，抵御破奴军可能的进攻，或者偷袭。　　　第二层和第三层炮位，以大将军炮为主，对破奴军实施正面炮击。彻底压制破怒军炮队，对我进攻部队的威胁！”　　　坐在后排的汉军正蓝旗梅勒额真佟养性，听着阿敏侃侃而谈，心里一阵鄙视。他花了十多天考察地形，深思熟虑做的进攻思路，就这样被阿敏无耻地摘走，变成了阿敏的炮队方案。　　　努尔哈赤紧盯沙盘问：“阿敏，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敌炮居高临下，射程比你远，咱们炮队能有多大作为？”　　　“父汗，我问过押送红衣大炮逃回的兵卒。破奴军的弩炮是很厉害，要不是他们运气好，击中我炮队*后引起爆炸。破奴军弩炮根本就不是我炮队的对手。在两军对射时，我弗朗基炮齐射，成功地摧毁了三门破奴军弩炮。　　　而我炮队弗朗基炮，无一损失。这就说明破怒军弩炮，威力强大的*，只要我军做好防护，对阵铜铁炮，他们不占优势。　　　我还观察到，敌人的炮位，码放有土袋。对此，我还用将军炮，特地试了试炮轰土袋，结果发现，堆积的土袋能有效抵御炮击。看来对方早就知道这点，并找出了应对办法。这点我们可以向敌人学习，也在炮位前堆积土袋，防御破奴军火炮的攻击。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集中我军所有的火炮，轰击破奴军一侧的炮位。一个点一个点消灭破奴军火炮。只要打掉破奴军火炮，我进攻部队，只要在盾车上装土袋，破奴军弩炮的威胁就不大。”　　　阿敏说完，整个会场讨论声轰然一片。努尔哈赤一脸震惊地看着阿敏，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阿敏说的。阿敏在他心里一直是鲁莽、缺少心机的儿子。今天的这番表现，实在是出乎他意外。　　　不过，自从他被交换回来后，阿敏性情似乎大变。关于红衣大炮行军路线，他推断会被破奴军伏击，从结果来看，也证实了他的远见。　　　“吾家有此虎儿，足矣！”对于努尔哈赤如此评价，阿敏很是激动。　　　“这全是大汗，教导有方。要是红衣大炮在，我十天内必擒张平安小儿！”他话音一落，会场嗤笑声不断。　　　其他被阿敏抢了头功的贝勒们，这下彻底放心了。阿敏这个蠢货，要是没最后画蛇添足的这句话，一定会在战后被大汗高看。你这个时候提红衣大炮的事情，简直是打努尔哈赤的脸。　　　你用你的准确判断，来证明努尔哈赤的愚蠢。这不是找死吗？果然，努尔哈赤脸色当场就变得铁青。心中暗骂阿敏，不过他还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痛斥阿敏，这样会显得他更加愚蠢。　　　努尔哈赤心里暗想：阿敏还是那样鲁莽，一点都没变。可能他身后有高人指点。是佟养性？不会，佟养性和皇太极走的很近，他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儿。　　　从佟养性献策，组建女真炮队来看。阿敏的这个炮队进攻建议，极有可能是佟养性搞出来的。阿敏是统管炮队的贝勒，佟养性的建议，必须报阿敏知晓。看来有人给阿敏出主意，来抢佟养性的功劳了。　　　佟养性此刻万分高兴，他心里暗自得意：姚银进啊，姚银进，你这个穷酸秀才，你找错主子了。你个狗东西，撺掇这阿敏这头蠢驴抢我功劳。嘿嘿，已大汗的秉性，你的死期不远了。　　　不过佟养性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和阿敏翻脸的时候。他要是稍有不慎，阿敏就会杀了他。努尔哈赤也不会为他出头。　　　努尔哈赤经过一阵思量，脸色已然平静：“阿敏，说说你具体想怎么办！”　　　此刻，阿敏还沉浸在努尔哈赤的赞扬声中，丝毫没发现异样。他得意地用马鞭，指向沙盘。　　　“父汗，据斥候来报，湖面三百丈内结冰四尺。我部炮队明日开始，在冰面上搭建炮位，预计三日内完成。请父汗把营中木匠，都给我，我想在营地中建好木架后。分批运到阵位，进行最后的现场搭建。”　　　内心蔫坏的莽古尔泰，这时起身问阿敏：“阿敏贝勒，你为何不把炮位建在南面？我觉得破奴军南面的火炮，比北面的少！”　　　阿敏满面鄙视地看着莽古尔泰：“那天你没看见破奴军出动之迅速吗？我汉军两蓝旗大营在北面，要是离大营远了。破奴军晚上偷袭，谁来救援？”　　　内心极度苦涩的努尔哈赤，开始想念皇太极了。这几个儿子，个个心怀鬼胎。阿敏这样回答，又是在打他的脸。那天破奴军来去迅速，军阵严谨，就让他够丢脸了。你个蠢货还在提这事儿。　　　莽古尔泰更不是玩意儿，他和阿敏是一路货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炮战中如何打败破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