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十三）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说完“庆阳府北安边所乃是我破奴军击破回军关键所在！”这句话，用手使劲点了点安边所位置。老于战事的孙承宗一眼就看出小狐狸对马腾耀回军进攻战略的重点所在。　破奴军只需做出进攻宁夏中卫断绝靖虏卫回军后路的假象疑兵，逼迫占领靖虏卫回军后撤。破奴军从安边所出发进攻正北面宁夏后卫回军，只需把回军主力驱赶至宁夏卫，在宁夏卫不大的地域空间内逼迫回军决战，以破奴军强悍的战力在野战中消灭回军主力。　想明白小狐狸战略思路的孙承宗点点头，在作战上他的确不如张平安这头狡猾的草原狐狼。关键问题问完，孙承宗与张平安拉起家常：“平安呀，我观破奴军将士个个似虎狼，你怎么用断臂残废？”　“您说的是刚出去的胡郁吧！知会老爷子一声，当着胡郁的面我从不说他是个废人，我对这种称呼为残疾。他们父子三人是我从朵颜部解救的蒙古奴隶，当时胡郁年纪太大就在张通部做了个运输辎重的辅兵，在和朵颜部必勒格会战中冲锋在前负伤丢掉了右臂，直到新破奴城完工才完全康复。伤好以后他见两个儿子在金狼营生活有了保障，这老头每月可领二十个破奴城银币伤残银，可胡郁觉得他是个废人不想给我添麻烦于是想自杀。我得到消息后专门和他聊了聊天，我告诉他天下无无用之物，也没有无用之人，你为破奴军负伤破奴军将负责你一辈子生活无忧。　正好我练刀要用草席木桩，我就出银子让胡郁就用他伤残银子与我合伙，在破奴城开了个店铺专门做草席木桩。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其他破奴军军官于是都到他家买练刀木桩，别看他少了一个胳膊胡郁买卖在破奴城红火得很。这老头也是个倔脾气，只给我和张通做其他人胡郁理都不理。这不，我带兵出征这老头非得带着小儿子自费跟我打仗。我哪能让这样忠心之人受委屈，他随军的费用从我月例银中出。”　张平安讲述的这个故事，让孙承宗听出许多内涵来。其一，破奴军中有对伤残官兵赡养的银子并制定了完整的制度；其二，小狐狸收买人心绝对是高手，一个废人都被他*得如此忠心，更给了其他服役的破奴军官兵树立了榜样。　。。。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望眼欲穿的山地部队，直到他带兵近逼延安城时才出现。由于没有精准的地图指引，田鹏带山地部队在沙漠中迷了路，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带的指北针全都突然失效。特别是迷路的那几天，沙漠天空乌云密布没有太阳和星辰的指引，他们全部迷失了方向。直到晴空太阳出现后，山地部队才得以脱险。这次山地部队出击，在沙漠中损失了近三百人，大部分失踪在茫茫沙海中。战马、驮马损失更大，由于缺水近四成牲口渴死在沙漠之中。　听完田鹏的汇报，张平安没有怪罪他们，毕竟山地部队在沙漠地带训练的时日太短，没有完全摸清沙漠狂躁无常的本性。这也给了张平安一个血的教训，头脑中想象的战略在没有得到验证，就盲目出击会给进攻部队带领灭顶之灾。这次田鹏运气不错，没有在沙漠中遇到沙暴才没遭受更大的损失。　这次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把指挥进攻的平台，设在延安城东南五里外五十丈高的山头，破奴军亲兵营三千亲卫把附近清理得干干净净，在这里可以纵览延安城全貌。当张平安骑马走入指挥平台，参谋部参谋已经在平台上做好了延安城沙盘，一幅延安地图挂在平台东侧，一尺高帅台之上摆放了三把椅子和两个茶几。　十丈高帅旗迎风飘扬，五十个护卫亲兵排列左右，鼓手、号手列阵于指挥平台下五丈西侧位置，号炮排列在平台北侧。五个小参谋围坐在沙盘马扎上，手里拿着测绘参谋最新测绘地图比比划划低声交谈，罗天照例检查平台四周沙袋护墙结实程度。正是罗天的认真与坚持，成功避免了闯军火炮对张大帅的斩首行动，他也因此凭这战功升任破奴军参谋部二等副千总。　指挥台下三里正面主战场，黑甲破奴军面朝延安城整齐有序地排列出三十多个千人方阵，战甲步兵鬼刀队在前，亲兵营千总毛三来带领的三千火铳兵在后，攻城战车有序散落在两个军阵中间，五百战车排列成上百个品字形进攻队形，弩炮上膛驾驭手努力地控制犍牛等候出发的命令。三千辅兵在步兵后方列阵，他们身边堆有七八个十丈高填壕沟用土袋。　破奴军炮队七百门弩炮和火炮分成三个炮阵，两个阵地占据延安南面两侧小山，炮口对准延安城南面城墙，一路炮阵在破奴军中央搭建阵地，准备随时支援攻城部队，另有百门弩炮炮架挂在驮马身后，在中央军阵右翼待机。由蒙古战俘组成的牧奴军阵中，二千蒙古牧奴把六千犍牛，按十头一批背负粗木杠后拖五丈铁链用以破坏敌军木障。　破奴军机动主力亲兵营骑兵排成一字长蛇阵，由二十个千人军阵从东到西依次排列。今天负责破奴军左右翼部队分别由张通与黄志两部骑兵担当，他们排成一个箭形军阵虎视眈眈地向中央军阵两侧向外延伸。胡明带领的部队作为全军预备队，在指挥平台后方列阵。　破奴军负责运送伤员的辅兵也抗着担架整装待机，准备抢运战斗中的伤员，随军医署在指挥平台山脚下设立了二十个帐篷，由辎重箱车组成一个方阵把医署帐篷围在当中。　反观闯军他们在延安城西北五里的山上设立了一个大营寨，约二万闯军在此驻防，为得是给城内的兄弟们预留一条退路。这里山高四十丈交通便利，山下就是一条通往保安官道。延安城西北紧靠城墙就是闯军主营，闯王高迎祥在此设立老营帅帐，上次兵败黑风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尽管草原狐狼张平安释放了高立功，让高立功给他带信指出了可以让闯军老营出逃路线，但高迎祥还是感受到草原狐狼的傲慢，张平安的傲慢就是对他闯王的羞辱。　所以，他要在延安城下与草原狐狼一决雌雄，让草原狐狼知道闯军是只不可辱的强军。闯王高迎祥想与破奴军决战的勇气来自于延安城防，在军师姚雨霖的指点下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建，延安城外形成五道沟壑纵横长达二十余里的半圆形防御地带。每道防线上在壕沟内侧都树立起二丈高的栅栏围墙，壕沟中布满鹿角、木签，延安城十丈高的城墙上堆满滚木礌石，一桶桶粪水放置在城墙内侧准备熬制金汁。闯军守城将士正往铁锅里填装铅块，一旦破奴军进攻接近城墙，铁锅里滚烫的铅水就是防守利器。　交战的双方卯足了劲，要在延安城下比试一番。当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在孙承宗和郭汝南的陪同下步入指挥平台，越来越有派头的张大帅一入平台径直坐到中间椅子。张平安是今天的主角，孙承宗在左郭汝南在右依次坐稳，今天还有京师大营的几个将领立于孙承宗后方。张平安先是扫了一眼帅台之下的沙盘，再抬头与远处的闯军阵地对比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在张平安看来闯王高迎祥蠢得有些不可救药，做人不能太贪，闯军这个大家当一下就让高迎祥丢弃，他内心肯定是不甘地。可战争是要拿实力说话的，破奴军强大的战力不是靠斗气得来的。一帮没受过系统训练的农民，要和成天都在打仗的破奴军相比，就是一个壮汉与婴孩之间打架，胜败早就定下了。　对于闯军密入蛛网的壕沟障碍以及数道木栅栏，张平安还真没看在眼里，闯军修建的栅栏时间还是太短。相较而言，在和女真大军对战时女真人修建的栅栏，在战争中破解时还真费了破奴军不少功夫。不用多看闯军阵地的弱点在延安城上，只要破奴军攻击闯军一个二百丈宽正面，在这个面上突破闯军障碍，闯军所有防线立刻就会崩溃。　至于攻城用具，破奴军也不会傻乎乎地用人扛长梯去蚁附进攻，这样的话破奴军伤亡太大就不划算了。张平安还是采用老办法，用*炸开城墙突破延安城防。因此，今天破奴军专门用以破城的“决死战车”就出动了十五辆，为得是在延安城南面炸出一道大缺口。　眼见一切准备停当，张平安站起身形对孙承宗一拱手道：“督师！破奴军准备停当进攻即可展开，请督师下令！”　孙承宗看到张平安又在扯虎皮，搞虚情假意的那一套也没多理会，至少在众人面前张平安还是很给朝廷脸面，尊重了他孙承宗也就尊重了朝廷。至于说张平安话里话外没有监军啥事，这笔烂账就让小狐狸和魏阉狗咬狗吧！想到这儿，孙承宗也站了起来，眼望战场用力地一指：“传令：大明破奴军全线进攻，聚歼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