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血战陕西之黄河赤（二十二）

齐衡命令一下，其部一万破奴军骑兵在回军右翼组成了一个宽大的进攻阵型，为的是一次就能把回军打垮。破奴军骑兵高举骑枪开始慢跑，他们在慢跑中逐步拉开进攻空隙，就是要避免骑枪误伤以及不必要地踩踏。伴随着马速的提高，冲击中的骑兵依次把骑枪放平虚夹左腋下，右手拔出战刀。　破奴军重重叠叠的骑兵部队，如林骑枪像被放倒的树林，成片成片地整齐平倒，耀眼的刀光闪现嗜血渴望。随着一声号炮轰鸣，风雷盖地的马蹄声中，破奴军发出震破天际的怒吼：“战！战！战！”　追击破奴军的回军没能来得及结阵，就被破奴军插入军阵当中，突刺的骑枪如同复活的森林，立于黄土之上。回军将士身体里流淌出的鲜血，灌溉着吞噬生命地骑枪森林。破奴军战刀快意地劈砍没有反抗意识的回军，回军被破奴军这一突如其来地打击彻底击晕。　他们无助地拿起盾牌想为自己找到一丝生存的机会，破奴军从上而下的劈砍，砍裂了盾牌也把盾牌下回军砍出一道道喷涌的温泉，温热的血水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刺鼻且含有血腥地白色雾气，笼罩在回军连绵四里军阵。雾水消散过后残留满地血腥，受伤未死的回军将士不住地抽搐即将逝去生命的肉体，轻微地哀嚎掩盖在轰然作响的马蹄声中。　仅仅一个回合，破奴军骑兵冲阵就把三万回军彻底打垮，一万多回军再也不能站立。当破奴军回马准备再次冲阵时，一直以抵抗坚强着称回军低下了头颅，丢弃了他们的武器。在破奴军“弃刀不杀！”地欢呼声中，跪地投降。心情不错的齐衡开始寻找回军指挥，在投降回军指认下，他找到了回军参将马德庸的尸首，马德庸用自杀来赎买指挥失误地罪责。　齐衡派出三千骑兵围困投降一万七八回军，他自己带主力准备支援胡明，哪知胡明这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胡明用同等兵力包围了剩余回军，胡明看着意气风发前来复命的齐衡，一脸坏笑道：“别看你今天痛快，以你部今天的伤亡情况，张大帅要打你屁股地！”　直到这时齐衡才顿悟，怪不得胡明不紧不慢地用火铳消耗回军，原来是不想其部伤亡过多。这下齐衡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快意地骑兵冲锋至少有一千将士死伤，尽管他取得的战果不小，但他的军功会因为伤亡过大而缩水。毕竟张大帅有言在先，这次破奴军出兵陕西就是来练兵的，在张大帅谋划构想中尽量减少破奴军不必要地伤亡。　看到齐衡变换地脸色，胡明心中暗自窃喜。他把齐衡部火铳兵加入围攻战后，就把齐衡叫到僻静处，小声道：“老弟，想让张大帅不怪罪你简单！”　胡明说着从怀里拿出张大帅帅令递给齐衡，他在齐衡看命令时忽悠道：“宁夏攻城战有武天兴和许镇在，你老弟连口汤都喝不上。我用大帅军令写信给古新，让他把你调到我这里，咱们兄弟巡游回军北方军寨，见机会就捞一把如何？”　胡明的建议很令齐衡动心，可他也知道胡明爱抢军功的名声在破奴军中是最有名的，要是一个仗没打好令张大帅不喜，等待他的将是一生痛苦地记忆。胡明也从齐衡的犹豫中猜到他所想，于是开口安慰道：“你老弟怕个球！你要是调到我这里也是个副将，我这个主将会承担一切过错。你要是害怕就回宁夏卫吃残汤剩饭去，要不是看在今天咱们合作挺痛快，老子还不搭理你呢！”　被胡明一激，齐衡也觉得胡明说得在理，他对胡明嘿嘿一笑道：“有劳哥哥费心，跟谁打仗还不是个打呀。就按哥哥说的办！”　就在胡明忽悠齐衡跟他去抢军功时，回军的抵抗也进入最后阶段。在上万破奴军火铳兵肆虐回军残兵，令包围圈中回军将士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回军中为数不多的火铳兵刚刚还击了一枪，连破奴军的边都没摸着就被破奴军火铳兵撕成肉块。还有几个回军火铳兵为使火铳达到最远距离，装填了太多的*以至于火铳炸膛，连累了他们身旁的兄弟。　当最后一个持旗回军不甘地倒下时，他们火红的战袄侵透鲜血留下满地血红。胡明刚刚忽悠完齐衡，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战场突然的宁静，他骑马来到战场，看到破奴军正在军官的带领下清理战场。胡明对身边的小参谋道：“回军身上的什么皮甲就不要趴了，这些人还是勇士就给他们一些体面吧！记得把马德义的尸首找着就行！”　胡明交代完就同齐衡来到驻地，他十分地狡猾先让随军参谋给古新写调令，然后再缓了半天给张大帅写去捷报。直到张平安手拿胡明捷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胡明只按规矩讲述了整场战役地用兵战法，以及最后的结果，然后就没有了下文，这让狡猾如狐的张平安看出了异样。他让参谋拿出他早前发给胡明的命令，看罢，张平安徒然地把命令纸交还给机要参谋。　以张平安对胡明的了解，他就猜到胡明下一步的打算。他从帅案边藤框中拿出灵州周边地图，仔细查看起来。这张地图是参谋部测绘参谋，结合侦缉处与情报处审讯回军军官得以完善的细图，在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回军最详细的军情。回军老营与张通胶着战，令回军统帅马腾耀不敢擅自退兵，回军精锐被死死地困在了马头岩地区。　如今灵州北面对破奴军已然畅通，南北破奴军可以连成一个整体。破奴军战场态势极为有利，二十多万破奴军消灭了宁夏外围回军要点，只要把宁夏卫拿下，回军将没有了任何取胜的希望。可宁夏一个小卫城用得了这么多破奴军战兵部队吗？答案是否定的，张平安发出帅令：调胡明部、齐衡部伺机进攻回军老营西北，为的是端掉回军存粮营寨。　可张平安给胡明发出帅令没多久，他又反悔了。马上又在一个时辰后发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命令：命令胡明与齐衡带兵返回灵州东北！这两个前后矛盾的帅令，让胡明有些傻眼，可张大帅的命令胡明不敢质疑，只能把俘虏交给庞光部队后带着齐衡回到灵州。　。。。。。。　宁夏卫城外破奴军黑色的军旗猎猎作响，黑色的衣甲银色面甲尽显他们嗜杀本性。破奴军没有搞隐真示假那一套，就是因为张大帅觉得搞这些虚地达不到目的。破奴军要尽可能多地消耗守城回军，就必须让回军在爆炸点多集中兵力。为达到这个目的，破奴军在宁夏城西、北两面集结了重兵，不但在城外六十丈修建了壕沟以及坚固护墙，还准备了四百余弩炮，为的是一举拿下宁夏城。为迷惑守城回军，破奴军辅兵还做了数百攻城长梯。　由于破奴军重甲步兵集中在灵州，为掩护提供火力支援的火铳兵，武天兴部骑兵都改成了步兵，手拿骑枪矗立在护墙之后。从宁夏平虏所庞光部赶来的辅兵部队，准备了足够的土袋为进攻部队巩固防线。得益于破奴军有效的战场遮蔽战法，驻守宁夏卫回军总兵马腾辉就不知道破奴军攻城战法。所以，马腾辉还是规规矩矩地在城墙上排兵布阵。　面对虎视眈眈的破奴军，马腾辉也拿出压箱底的火炮、虎鐏炮排列在西、北城墙之上。宁夏城墙上回军将士开始熬煮金汁与融化铅水，准备近距离杀伤破奴军进攻部队，黑色的烟尘夹杂着恶臭笼罩在宁夏城上空。站在城楼观阵的马腾辉，忧心忡忡地看着城外破奴军骇人的军阵，层层叠叠的黑色军阵表明，破奴军拿下宁夏卫的决心。破奴军层次分明的进攻梯队，预示着破奴军将用步兵作为进攻主力。　端坐指挥平台的古新，稚嫩白净的脸庞努力地表现出平静，眼神中流露出少许不安。怪不得张老大要他主持灵州攻城战，原来是为进攻宁夏卫城埋下伏笔，古新打心里佩服张大帅的高瞻远瞩。收回遐思的古新看了看天色接近午时，破奴军为准备今天进攻，列阵花了二个时辰，要是张大帅在这里又要骂娘了。为提高破奴军士气，古新命令所有部队吃午饭，没想到他的命令引发进攻将士的不满。　破奴军前线将士纷纷表示，攻下宁夏卫城后再吃午饭，他们的说法是城墙上散发的恶臭令他们作呕。在得到回报后，古新一脸苦笑地准备收回成命，可他身边的小参谋余成刚悄悄提醒道：“参谋长，军令一出何以收回？要是张大帅在这儿，谁敢违抗？”　余成刚的提醒令古新面色一变，这帮破奴军骄兵悍将这是在向他叫板呢。余成刚说得是，张大帅在这里，就是要他们吃屎都没人敢反对。于是，古新把武天兴和许镇叫到指挥台前拿出张大帅金牌，他学着张平安阴狠的样子道：“武都统、许都统，我下个命令就没人执行吗？战场之上军法无情，你们想在战场抗命不成？”　古新尽管面色阴冷，但他缺乏张平安那种绝然果断，要是张大帅在这里，嚷嚷抗命人即便不被杀头也会立刻遭到处罚。哪像古新这样只知道拿言语威胁，一点震慑力都没有。武天兴与许镇和古新厮混已久，都知道古新性子平和，他这样说无非是权威遭到自己部队的蔑视，他要讨个面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