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欲将轻骑逐 大雪满弓刀（十八）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眼见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不上道，立刻丢下手中小剪刀，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来人！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好好跟你说，你居然装傻充愣，老子让你看看我威震万里草原的手段！”　张平安这句话是用大明话说出来的，他深知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听得懂大明话，吓唬人还是大明丰富的语言才能表达出内心的快意。早就在帅帐外等候的情报处刑讯人员，在周兴的带领下冲了进来。他们还搬进来二把刑讯椅子和一张刑讯桌，就是要威逼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说出张大帅需要的情报。周兴他们进入帅帐后，直接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绑进刑讯椅，用皮带把他固定在厚实的刑讯椅上。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这下体会到从天上到地狱的感觉，也见识了草原狐狼凶恶的本性，正是这种强烈前后对比形成的反差，让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意识到生命中还有很多值得他珍惜的地方。　“贵帅！贵帅！有话好好说！”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的懦弱，让张平安的脸上堆起了笑意：“太子爷，草原上都盛传我张平安不但杀人如麻，在刑讯时更是血腥无比。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说谎，你这身细皮嫩肉可经不起我的折腾呢！我先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来加强咱们之间的信任。你父汗缺盐吗？”　“缺，当然缺盐，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向贵帅买这么多盐了！”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回答显然让张平安失望了，他马上派人押来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心腹千户宝利德。把他绑在另一个刑讯椅上，面色凝重地警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我再问一遍，林丹汗缺盐吗？”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还是神情紧张地点头表示他们缺少食盐，不过他看宝利德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的游离，他的这一变化被张平安看在眼里，就知道这个傻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个狗日的，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花样，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让你见识一下我手段，你是不会开口说真话！来人，给我把这个宝利德的皮剥下来，送给太子爷做个念想！”　张大帅一声令下，宝利德瞬间被放平在刑讯椅架上，周兴剥皮的手段比张无忌可强不少。他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在宝利德的惨叫声中，剥下了一张血淋淋地完整人皮，剥皮后的宝利德还没有死绝，鲜红的肌肉四处流淌着热血，他的声带由于嘶喊过度变得沙哑。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被这血腥当场吓尿，还没等张平安问话，他就昏死过去。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被一盆冰水浇醒，他抬着还在淌水滴的头颅求饶道：“贵帅，我们真的很缺盐，你也许听信了谣言，上个月有一个从赤里把力来过一个商队，他们用三千骆驼运来了二千七百多驮食盐。可我们用度真的很大，这点食盐根本就不够我们一年只用，恳请贵帅明鉴！”　张平安这时坐在了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正对面，他就是要一边观察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表情，从而分析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是否在说假话。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嗯，很好！这样说话方式很符合你的身份，现在跟我说说你英明神武的父汗最近在忙啥？别告诉我些鸡零狗碎的闲事，比如，最近有多少部族来投奔你们父汗，有没有其他畏兀尔人或者这类外族人和你父汗联系？”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眼神中犹豫不决的表情，再次引发张平安的震怒，他起身从刑讯桌上拿起一把小锤子，对着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左手小指砸下去。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一声惨叫，全身因痛苦进行挣扎手脚被皮带固定处瞬时磨出了血。　“看着我的眼睛！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张平安一张蜈蚣脸凑在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脸前不到一尺，飞溅的口水喷了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一脸。　“贵帅饶命呀！”　“快回答我！快说！快说！”张平安根本就不给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任何思考的机会，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击垮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残存的抵抗意志，张平安嘴上逼问，手中的小铁锤再次砸向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无名指。　“啊呀！痛死我啦！贵帅，别砸了，我说！我说！”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彻底崩溃，如实交代了林丹汗与阿尔斯楞之间的密谋。在林丹汗退兵到曼图拉多山时，就在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营地进行谋划。阿尔斯楞建议预计，破奴军这次劫掠蒙古人的活动，可能只是临时起意，但可以从中看出草原狐狼灭绝蒙古黄金家族的狼子野心。阿尔斯楞猜测破奴军进攻和林时间，也就在二三年之内。要是这个猜测正确的话，林丹汗必须在短时间内集聚任何可用之兵，哪怕是凶恶的敌人，只要能为我所用就一定要把他们吸引过来。　阿尔斯楞拿出地图向林丹汗建言，以前金帐汗国突厥人投靠了火器强悍的罗斯人，对和林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罗斯人注重皮毛交易，还是看重了皮毛在西方可以卖出高价，林丹汗领地内有三处金矿，可以用黄金引诱罗斯人对抗同样使用火铳的破奴军，再出高价吸引突厥人为罗斯人卖命。这样的话，罗斯人战败他们就拿不到黄金，给出去的黄金还能再抢回来。　阿尔斯楞算计过，从和林派出使者到帖良古惕来回也得近一年，要是罗斯人准备一下出兵也得二年多时间。要是价钱没谈拢，罗斯人怎么也得三年才能到达和林。受罗斯人逼迫，从原来金帐汗国来到乞尔吉思和杭爱山的蒙古各部族，男丁人口已经有六十万人，要是加上妇孺老弱已经在一百三十多万人。到明年还会有更多的蒙古人，来到林丹汗的领地。　现如今林丹汗本部族人口就有男丁七十余万，妇孺老弱一百六十万。要算上与林丹汗亲近的蒙古部族，可以达到男丁百万。阿尔斯楞还建议，用金钱收买在亦力把里的蒙古部族，把畏兀尔人送到前线来当死兵，一来可以减轻亦力把里蒙古人人口少的弱势，二来这些人不远万里来到和林，要是想回去根本就不可能，畏兀尔人只能在前线与破奴军拼死一搏才有生存的希望。　随后，张平安又问了许多蒙古人装备上的问题，以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所了解的罗斯人和突厥人在战力、武器、人口等诸多问题。张平安看到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在回答所有问题中，没有丝毫的停顿，就猜到他没有说假话。好在林丹汗用的远水，破奴军还有时间应对。随后，张平安安排随军医署给他疗伤，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安排在情报处营地监管。　当帅帐内只剩下古新和曲国政时，张平安让古新拿出几副许义安从大明皇城内库、皇城宬和兵部档案中临摹的元朝地图，手指亦力把里道：“是我小看了阿尔斯楞啊！此人不但的个将才更是个帅才。蒙古人在亦力把里采取的是一个蒙古人意外死亡，需百个畏兀尔人偿命的严酷统治，因此，这里的畏兀尔人甚为听从蒙古人任何指令。况且，阿尔斯楞说的是实话，亦力把里的畏兀尔人太多，根本就不利于蒙古人的统治。要是林丹汗用黄金收买当地蒙古贵族，很有可能出现大量畏兀尔人与我军对战的情况。　生活这里的畏兀尔人也就是唐朝时期的回纥人，曾经血洗中原，他们要是敢跟我破奴军为敌，咱们就把他们往死里打。咱们杀畏兀尔人别手软，就当替唐朝祖先报仇雪恨！参谋部提前做一个谋划，把畏兀尔人参战的可能性告诉陈挣方面破奴军。至于畏兀尔参战人数，可预想在十万人左右，人马太多林丹汗也不一定能养得起。”　说完畏兀尔人，张平安的手指向地图和林西北帖良古惕，如有所思道：“畏兀尔人我倒是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这里的罗斯人。他们拥有火铳以及火炮，这才是我破奴军最大的威胁。大明官军虽然也使用火器，可他们并没有敢战之心，罗斯人打败过蒙古人，征服了突厥人。他们占领了大片疆土，可他们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古新你去给哈斯额尔敦传令，暂时就别派商队去帖良古惕那边侦查了，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　古新点点头记下了张平安最新帅令，他对于张老大对潜在敌人的分析不太认可，但以往的经验证明，张老大对潜在敌人的猜测有相当高的准确性。既然不能反驳张老大的猜测，他就只能选择服从。曲国政的想法与古新存在很大的不同，他关心的是林丹汗太子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处置问题。　“老大，咱们如何处置额尔克孔果儿额哲？”　“国政勿急，先审审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这个太子爷几天，找几个蒙古俘虏去给林丹汗传话，让他派人前来商议赎回额尔克孔果儿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