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西风急东风破 鬼云出鞘斩奴酋（三十二）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对利刃营都统领胡明战场把握能力极为赞赏，胡明在女真北方军营只留二千骑兵，而主力骑兵基本集中到正黄旗大营东侧。这样一来，女真正黄旗军营就处在破奴军完整地包围之中。要是女真乌真超哈营不能打破赵光明、严诚的封锁，女真主帅努尔哈赤就成为瓮中之鳖。而且，胡明居然预感到女真南方乌真超哈营即将对破奴军展开反击，早早地就把配属给他的战车调入至正黄旗东南一侧。　鉴于此，张大帅再次发出命令：“古新，你参谋部发个命令，命令黄志部派五千火铳兵骑马支援胡明，再把黄志部配属的炮队连同弹药一并去支援胡明。调张黎部二个斥候千人队，加强胡明方向骑兵。”　“大帅，张黎都统领进攻锋线兵力已经很单薄了，你再从他那里抽调部队，一旦雄鹰营进攻不济，这仗后面可不好打了！”　面对古新的反驳，张平安到没有太多担心：“古新呀，你看看女真北方大营已经被我军击破，许镇部主力战兵已经准备向正蓝旗大营攻击。从东侧向西进攻的高成功部六千火铳兵，已经快打到正蓝旗东面。胡明部六千火铳兵压着蒙古人打，也快把蒙古人赶出大营。只要正蓝旗被打跑，这个方向留高成功部足矣！”　说得这里，张平安眼望打成一锅粥的战场，用手一指女真南方军营道：“我军只需顶住女真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的反击，张黎部雄鹰营击破正黄旗大营不成问题！张黎打仗精着呢，老子让他留三辆决死战车，他个狗日的留下了一半，我预计张黎憋着坏，想用决死战车做最后冲击之用！对了，郝一刀过来！”　张平安眼盯着双胜山东面战场，突然想起什么，结束了与古新交谈，叫来了亲卫千总郝一刀。他手指战场上救护所道：“一刀，你派人去传我的命令，把徐强给老子抓回来！我破奴军能动刀的郎中本来就不多，这个徐强还跑到前线，他在战场上要是有个意外，谁来给伤员动手术？”　就在黄志从双胜山主营刚刚赶到前线，还没来得及展开阵型，就接到参谋部传来的张大帅最新命令。黄志对张大帅的命令坚决执行，他立刻点齐最先赶到战场的五千火铳兵，绕过正黄旗北面寨墙与本部炮队向东而去。接着黄志带领五十个亲兵，在战场东侧找到了负责指挥进攻的赵光明、严诚和杜叶河。正好这几个人也接到了张大帅帅令，等待黄志前来指挥。　破奴军带兵统领们在战场上没有寒暄，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在他们几个统领看来，黄志本身官职就高又有张大帅帅令，他们听从黄志的指挥没什么精神上的负担。黄志也没客气，他先是命令本部银狼营五千火铳兵，快速接近乌真超哈营战场，替换下伤亡过半的杜叶河部火铳兵，一面命令赵光明战车营一百战车接替快前线要弹尽的战车。　与此同时，黄志还把严诚鬼刀队抽调三千人，加强至南侧六个空心圆阵之前，加厚了圆阵防御能力。黄志还从杨妹妹炮队要来三百弩炮布置在六个圆阵后方，静待女真人即将发起的攻势。作为本次战役的要点，正黄旗南侧乌真超哈营北侧三里的空地，就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之地。黄志除了派遣一百战车在这里换防外，还把缴获的红衣大炮运到这里，破奴军辅兵也在往这里运输土袋，修筑了二道半人高月牙形的防御护墙，并命令统领赵光明亲临前线协调指挥。　杨妹妹炮队二百弩炮围绕着红衣大炮构筑了炮阵，破奴军炮队防御的重点依然是女真乌真超哈营。至于正黄旗大营内女真战兵，杨妹妹只安排了五十门弩炮作为防备。黄志火铳兵在第一道防线外正对女真南方军营一侧，堆砌了二百多小掩体，这些不起眼的掩体，是留给银狼营神射手和他们的副手对敌重要目标狙杀之用。黄志还把鬼刀队派上去了二千人，就是准备女真战兵冲入破奴军防线后进行近距离肉搏战。　作为女真乌真超哈营带兵贝勒，巴布泰承受到巨大的压力，他的压力来自于女真南方军营总指挥巴雅喇愤怒。巴雅喇一连数次下令巴布泰乌真超哈营出营反击，巴布泰一次次以本营未做好出击准备抗命，彻底激怒了巴雅喇。他命令白甲亲兵带着努尔哈赤金牌前往乌真超哈营督战，他向巴布泰发出最后警告，要是巴布泰不在二刻时辰内发起进攻，他将罢黜巴布泰乌真超哈营兵权。　要是巴布泰敢于抗命，握有金牌的白甲亲兵将斩杀巴布泰与阵前。实在是再找不出拖延理由的巴布泰，仰天长叹后命令梅勒额真佟养性带领三万步兵在将军炮的掩护下，向营寨外破奴军发起反击。作为这次带兵进攻的梅勒额真佟养性，内心中很是赞同巴布泰暂缓进攻的决定，女真人匆匆发起的进攻，不见得能取得多大战果。　在佟养性看来，女真乌真超哈营逐次用兵战法本身就不可取，一旦乌真超哈营进攻不能突破破奴军防线，努尔哈赤的性命也将难保。还不如再忍耐半个时辰，乌真超哈营全力突击，至少还能打通乌真超哈营与正黄旗主营之间的联系。可在巴雅喇的严令下，乌真超哈营只能依次发起进攻。被逼无奈之下的佟养性，在出击前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出击的地点。　破奴军进攻乌真超哈营，一直没能突破乌真超哈的寨墙栅栏，现在乌真超哈营想要反击，就必须走南面二个营门，可破奴军在这里布置好重兵就等着乌真超哈营战兵冲击。这时，佟养性的目光转向东南侧的那个营门，在那个方向上正好处于破奴军打着战刀旗号骑兵与破奴军南侧进攻部队结合部，这个空档有宽大的地形可以聚集军阵。佟养性骑马找到贝勒巴布泰，小声地向巴布泰提及他这个想法，被巴雅喇逼得神经有些错乱的巴布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佟养性的建议。　在得到本部贝勒的同意后，佟养性带领乌真超哈营三万火铳兵，从大营东北门倾巢出动。佟养性还是很有打仗天赋，他并没有把部队完全列阵后再进攻，而是派出六千火铳兵，在破奴军军阵前八十丈列出三个二千人方阵。每个方阵七排，采用双排排枪射击战法，每个军阵能连续射击三次，而且，最后一轮排枪射击三排火铳兵齐射威力惊人。　可这三万人在出营列阵的过程中，遭到了来自西侧破奴军弩炮的轰击，上百颗*在乌真超哈营火铳兵行军队列中爆炸，横飞的弹片割飞了明奸战兵的脑袋，在空中又被不知是谁的喷血断腿扫飞，砸在另一个行进中战兵的背部，活生生地把这个倒霉鬼砸得吐血。更多战兵在地上捂着喷血的断脚哭喊挣扎，失去手臂的明奸战兵在满是血肉的地上找寻自己的断手。有一个断手战兵一边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一面用脚扒拉肉堆里可能存在的断臂。　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还握着火铳的手臂，刚想去捡拾就被破奴军爆炸的*削去了天灵盖，灰白了*迅速被鲜血染红。约一千六百火铳兵死在列阵的途中，即使是这样大的伤亡，女真乌真超哈营也没有因伤亡过大而停止整队。前方火铳兵倒地，身后的乌真超哈营火铳兵立刻会上前填补阵亡或受伤兄弟的空缺。他们不待阵型整齐，就在军官的带领下向西面破奴军阵地压来。　佟养性带着几个亲兵，躲在营门左侧厚实的木柱后向破奴军阵地望去，他深知破奴军弩炮在破奴军阵地前不会近距离发射*。他手下乌真超哈左营中三万战兵，要是乌真超哈营勇士们能再往前冲三十丈，不但能越过破奴军*封锁线，还能进入到乌真超哈营火铳兵火铳最佳射程。佟养性还在意淫坚韧无比的乌真超哈战兵，如水泄般的如潮攻势时，破奴军火铳居然零散地响起。　佟养性看到，破奴军零散的火铳射击看似没有啥威力，可乌真超哈营带队的女真军官纷纷倒地。就是这稀稀拉拉的火铳声，令乌真超哈营行进中的军阵为之一顿。失去了带队军官的指挥，进攻中乌真超哈营前方军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火铳兵们惊慌失措地左右张望，找寻着指挥军官的身影，他们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射击。乌真超哈营前锋六千火铳兵的三个方阵，停留在破奴军阵地前七十丈不动，引发了破奴军火铳猛烈地铅弹欢迎。　黄志部火铳兵看到女真乌真超哈营军阵进入七十丈火铳射程，立刻采用火铳口微抬吊射战法，向敌人射出一轮轮仇恨地铅弹。在半人高的护墙后，破奴军火铳兵老兵在前排射击，后面两排新兵一条腿半跪在地为他们装填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