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寒风急热血铸英魂（十三）

大明朝与大清在直隶的搏杀，并未打乱数千里外平安城初冬的宁静。城中北部参谋部书房里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独自静坐在地图前，心中默默推演下一场对罗斯联军战役的细节。暗藏在宋美新商队的情报处斥候带来了最新谍报，现如今罗斯联军真可称为联军。自从罗斯人从陆路运丝绸和瓷器回到欧洲，让整个欧洲陷入了到东方淘金的狂欢。陆地运送要比海运快上许多，在强大护卫队保护下且没有船只沉没和失踪地风险，或许成本要高一些只是货物完整。欧洲船队航线基本上掌握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手中，其他欧洲国家只能是羡慕且嫉妒的份。　这陆地运输就不一样了，欧洲实力强大的瑞典公国和波兰公国，他们可以用陆军强大的实力向罗斯人施加压力，逼迫罗斯公国同意他们参与到与东方贸易的盛宴中。欧洲这帮强盗眼中没有公理只有利益，他们分摊了所谓贸易的份额，欧洲强盗们交易的货物没带多少，却来了数万带武器的交易大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从这明火执仗的气味中闻到战争的气息。好在张平安这人为这场战争准备了数年，要是一次能打掉泰西强盗们的野心，他并不介意来多少敌人。外敌不可怕，让张平安心神不宁的是来自大明的消息。　这些消息中最让他牵挂的老兄弟卢象升，毕竟张平安拿到手里的大明急报，最快的也是二十多天以前的旧消息。自从建奴再次入关后，破奴军传递消息的来源只能走大同这条线。在张平安看来大明已然无可救药，就连玉皇大帝也不可能拯救如今的大明危局，此时内忧外患下的大明或许正经历涅盘前的阵痛。为打赢对战罗斯联军的战役，张平安正在算计着每一支战兵营调动方向。连续考虑问题数天让张平安头疼，他站起身看了看窗外天色估计又是一个下午，没空睡午觉的张平安对门外喊了一嗓子：“来人，传令：让郝一刀和钱明荣准备出行，我要去医署巡视新组建的护理队！”　作为破奴军主帅，张平安非常清楚下一场战役的凶险。面对以火器为主的罗斯联军，破奴军必须要承受比以往战役中更大的伤亡。张平安不希望破奴军损失过大，就得未雨绸缪从做好战场救援上下功夫。医署院正贾有福和院按徐强都属于医痴之类人，他们对战场上调派救援力量很是不在行。为此，张平安专门在医署成立了一个行军指挥所，任命参谋部千总参谋余青出任副总管，专事调派医署战场救援和行军驻扎安排。　在医署中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女人，她就是阵亡协统楚天龙的夫人楚刘氏。这个个性坚强的女人与亡夫楚天龙感情极好，早前，张平安给每个千总以上将领们配发了一个畏兀尔美女，就只有楚天龙挡了下来。女参谋出身楚刘氏把二个孩子放在了金狼营，她向张大帅提出重新入伍从军为夫报仇。楚刘氏是破奴军中最早一批女参谋，她曾经和朱茵一起入选参谋部记录参谋，对于楚刘氏这个熟人的请求，张平安犹豫了许久还是答应了下来。楚刘氏在退役时已经是二等副千总，张平安于是在其重新入伍后将楚刘氏调入医署。　前年医署就筹建有五千人的护理队，护理队总管就是一等副千总楚刘氏，其麾下全部其女护理全部从畏兀尔和倭国奴隶中优选。张平安亲自下令，选入护理队的女奴隶可以去除奴隶身份，要是在战场有战功可以在战后赐予平民身份。在破奴城地域内，绝大多数奴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年都有大量奴隶因虐待死去。也正是有如此诱人的条件，医署护理队可以在数十万女奴隶中优选人才。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前往北城外护理队时，特别路过了一下西北城墙内的情报处监狱，那里关押着最近从南面押回来的英格兰战俘，张平安到这里主要是看这帮英格兰俘虏给他画的油画。　虽然破奴军制戎城城守文静山是绘画高手，但他画山水远比人物画要强。文静山能把张平安的画像用写意手法画得很传神，依旧不能满足张平安的虚荣心。泰西油画比较注重人物细节刻画，张平安要求这些英格兰俘虏画一幅，他在百万军中斩杀努尔哈赤雄伟画卷。为此，张平安还专门去让这些画师给他画了静态素描，今天他要看看成果。早就得到消息的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对于张大帅这个无耻爱好很是无奈，他在得到帅令后早早地把半成品油画摆放在刑讯室，静等张平安的到来。　张平安屁颠屁颠地来到刑讯室，他在曲国政和张无忌的陪同下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大场面战争油画。看罢，张平安满眼都是复杂地眼神。这帮英格兰画师为了活下去太没有做人的节操了，宽达一丈的巨幅画卷把他画成了天神斩恶龙。明明一个宏大的战争场景，这些泰西画师虚拟了战场着重突出了张平安挥刀斩杀了一个长着人头却有带翅膀龙型怪物。摇着头转身准备出门的张平安，对身边的曲国政道：“国政呀，这画得让他们改。找几个见过努尔哈赤的人给他们仔细描述一下这个奴酋的模样，唉！还是把努尔哈赤画成人吧，要不然他的子孙都认不得他了。你们两要是没啥事跟我出去转转？”　陪同张大帅出行巡视也算是一种荣誉，曲国政和张无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快，他们一行和二千亲卫骑兵就来到北门外破奴军中央集群主营，在大营辕门破奴军两个滚刀肉张黎和胡明衣甲鲜明地带着百余护卫骑兵在此迎接。骑在马上的张平安看到他们立刻皱眉问道：“你们俩狗日的来干嘛？”　张黎、胡明一拨马头轻夹马肚一左一右把张平安夹在中间，张黎舔着脸赔笑道：“冬天没求事，跟大帅一起走走！看看咱们大营的风景。”　“就是，就是，这些日子黎哥在这儿憋得直流鼻血，我陪他…不是，是陪大帅帮他治病呢！”胡明也是一脸坏笑解释道，成天在男人堆里厮混他和张黎俩一直都想去护理队看看女人。　“你们俩给老子记住了，看好自己的手下别犯浑。护理队可有女督察，楚刘氏可是认死理的主儿，想当年楚刘氏认真起来连朱茵都会让着她。楚刘氏要是到老子这儿你们部下的告状，老子到时下黑手你们俩就自求多福吧！”这两滚刀肉安的什么龌蹉心思张平安很是清楚，于是警告这俩滚刀肉，别给他惹麻烦。　“看大帅说的，我和黎哥省的这些关节。我们今天就跟大帅看看风景，不会瞎惹事！”　其实张平安平常没事最喜和俩滚刀肉插诨打科，他也可以借此放松心情。张平安带领这么多高级将领巡查护理队，也算是对医署和护理队的重视。得到张平安帅令的医署院正贾有福、院按徐强，以及医署众多官员一个个都裹着皮袍皮帽在寒风中等待张平安的到来。医署院正贾有福刚来破奴军时医术并不高，这人的医术架不住看过的病人多，见多了加上肯钻研用药对症，贾有福的医术直线提高。医署院按徐强则是没事就解剖死人，特别是病死的人他一定会破开来看个究竟，数百具尸体解剖和数千次战场救护，徐强在动手术上堪称破奴军第一刀。　中央集群大营中部的医署营地，宽大较场站满了面北而立身穿红袄队列整齐的护理队女医兵，医兵外围是六百头戴红盔的女督察，在北面有一个一丈半高木制较台。张平安带领一帮将官们先是骑马围绕女医兵方阵走了一圈，然后顺着梯子登上较台之上，在较台上站立着一身戎装的医署副千总楚刘氏。对一帮外国女人训话张平安倒是没有啥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楚刘氏把畏兀尔和倭国女医兵分别排列，一样一半的两国女人他一眼就能分清。倭国女人身材矮小，进而凸显出畏兀尔女人的人高马大。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考较医兵的方法很是特别，他让张黎和胡明分别从军阵中各点二十个女医兵出阵。然后，张平安命令这俩滚刀肉和亲卫营副统领郝一刀躺在雪地里，让这些女医兵把这三人抬到一里外再抬回来。或许是张大帅的命令不够明确，倭国女人没有完全理解张大帅的指令。倭国女人出了三个看似弱小的医兵，他们一人背着一个将领就往军阵后方走。在较台上的张平安似乎看到了三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吃力地把这三个壮汉背出一里外再背回原地。特别是郝一刀身高近九尺，背他的女医兵身高不过五尺，这个巨大反差让张平安惊得嘴张开就没有合拢。　更让张平安吃惊的是，十个倭国女医兵全部完成了差事，虽然人回来就累得跪在地上踹气不到半炷香再次站了起来。而畏兀尔女医兵显然差了不少，她们两人才能抬起一个壮汉，其间还把张黎和郝一刀摔倒过两次，这场校验让张平安确定了战场医兵的最终人选。张平安点点头对医署副总管余青命令道：“传我命令，畏兀尔女医兵就地解散，下派到各地医署做医士们的助手。既然解除了奴隶身份就不用打回原形，上战场的医兵全部选用倭国女人，这个…这个她们的身份按破奴军辅兵对待。嗯，你给参谋部上个文报，就说是我下的命令，给医兵们发放辅兵军饷。上了战场医兵一切待遇按照战兵对待，我看五千医兵不够用，至少得再补充二千至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