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狂风折巨木 劲草柔克刚（十五）

天鹅岭决战初次碰撞让利刃营都统领胡明内心很受伤害，他冒着被张大帅处罚地风险阻挡炮队杨妹妹延缓炮击，却遭到了杨妹妹炮队恶意报复。炮队用弩炮覆盖轰击敌人近程骑兵用火炮阻拦突厥后队，只见炮队在凶险万分的前线玩花样，时而覆盖炮击时而断续炮击就是不让突厥骑兵靠近破奴军火铳军阵。整个战场隆隆炮声不绝，呐喊进攻的突厥已经失去了作战勇气，他们纷纷拨转马头想要逃离这血色地狱。然而，战场缓慢的西北风让战马卷起的尘雾与破奴军*掀起硝烟混合，令战场呈现白茫茫一片迷雾。　在这个迷雾之中人是分不清方向，处于爆炸惊恐中的突厥骑兵想逃离险地，面对到处爆炸纷飞弹片人他们无处可藏。很快进攻者成为被屠宰的对象，突厥骑兵成为破奴军炮队获取军功的阶梯。爆炸混乱的战场只听得到哭爹喊娘求饶声，突厥人用蒙古语喊出了投降的呼唤，却没有得到他们对手的回应。提高马速的突厥骑兵此刻进退维谷，后方骑兵因战马不能立刻停止而一层层撞击、叠加在前面跌倒骑兵们身上，头顶时不时爆炸的*将无数炙热弹片镶嵌在突厥人身上，虽然突厥人内心有战胜敌人的渴望，他们也不得不在血腥战场忍受越来越大地伤亡。　与之相对的是欲哭无泪的都统领胡明，此刻还在傻乎乎地高举右手迟迟挥不下来。炮队从第二轮开始的覆盖轰击战法，将突厥骑兵进攻势头一次打断。随后，炮队先是阻拦炮击堵截突厥骑兵军阵前路，再延伸轰击搅乱其军阵，火炮则用于远程打击切断突厥骑兵军阵后方。这一连贯炮队组合战法下来，留给胡明部利刃营就没什么残羹剩饭了。既然胡明号称破奴军中头号滚刀肉，他面对杨妹妹炮队高超的战法除了暗自佩服外剩下的只有骂声。　“你个狗日的杨妹妹太不仗义了，今后你就不是我胡明的兄弟！你小儿子过周岁别请老子喝酒……。”胡明嘴里骂着却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小事，胡明精明着呢，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利刃营今后还得跟杨妹妹中央集群炮队联手。要是胡明骂得过火了，杨妹妹再上演今天这出倒霉的还是利刃营。让胡明痛苦的是，今天这场仗打完后他还得面对张老大的处罚，屁股上挨鞭子那是跑不了。　炮队统领杨妹妹在听到胡明叫骂声也一阵阵后悔，他这气倒是出得痛快却也把胡明和利刃营上下得罪不轻，都是在一个锅里搅勺的兄弟今后还得混在一块。为此，杨妹妹主动找到胡明请罪，他下令炮队延伸射击，将战场留给利刃营骑兵反击。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妹妹主动给了台阶胡明也就骂骂咧咧下令骑兵出击，只是苦了利刃营前面列阵的火铳兵们，他们喝了半天西北风连口硬菜都没吃着。说是反击还有点跌份，已经被*炸得晕头转向的突厥骑兵在破奴军炮火减弱时努力辨别方向逃回咱家大营。　突厥骑兵全力逃离战场，这也使得利刃营骑兵将反击战转换成为追击战。战场上最好的仗也就是追击战了，心生恐惧的败兵是顾不上与后方追兵搏杀，他们一个个都想着其他人去为自己送死。人性中最丑陋的一幕出现在战场，突厥进攻骑兵本就是由数十个部族抽调的人马，大部族为保存实力选派老弱上阵，却逼迫小部族残存青壮参与对破奴军的进攻。在破奴军凶悍*轰击下数万骑兵敢战勇气化为乌有，更有无数士兵永远回不到家乡。在凶险的战场出现了败局时，年轻人反应总是快于老弱。　那些大部族的老弱自然希望自己存活下去，那么他们就想让小部族青壮去面对比恶狼还凶狠的破奴军。这世上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是一个部族的人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是一条心。一面是逃离战场生的希望，一边是大部族压迫小部族去送命，破奴军骑兵追击大军越来越近，突厥人内部却为起了纷争。也就是这一不长的停顿，让全力追击的破奴军利刃营有了战机。负责指挥追击的是利刃营协统黄易善，这人跟他们都统领胡明一样热爱军功。既然敌人傻乎乎地在战场上吵架，那么破奴军将用战刀帮助他们解决争吵。　今天这场格外热闹，战前是破奴军内部闹幺蛾子，现在是突厥骑兵人起内乱。眼见战机突现黄易善一面催促自己骑兵快马加鞭冲上去，一面调整进攻方向。打这样乱战协统黄易善颇有心得，那就是破奴军镰刀切割战法最为有效。冲入战场的破奴军骑兵在黄易善的调派向分成数个千人哨，三千骑兵冲击其正面，其余五千骑兵插向左右侧翼。在满是倒地人马伏尸战场，不少破奴军骑兵马失前蹄被绊倒，很多破奴军骑兵要么跌断手脚被后方疾驰战马踩踏而死，要么脖颈被撞断身死当场。　即便是破奴军出现了不小伤亡，他们却成功接近了敌人。突厥人在破奴军追兵威迫下，为了自己生存对同是突厥人的同胞举起了战刀。于是在战场上出现了怪相，破奴军杀突厥人，突厥骑兵自家人也相互砍杀。在这种乱战中，身强体壮的青壮总是最容易活下去的人，而那些老弱被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淘汰在血色战场上。活下来的突厥青壮想要跑回去也并不简单，他们还得躲过一层层封堵过来的破奴军骑兵。破奴军骑兵战技出众，手中三丈长矛一次前刺就能将逃跑敌人留在战场，他们战刀下劈带去死亡问候。　左右穿插的破奴军骑兵，每切割下来一片突厥败兵，就与后方追赶的兄弟部队合作将其彻底消灭。战前都统领胡明就交代了张大帅的命令，缴获突厥人战马也算是军功一件。这口口相传的命令有时候就容易出错，张大帅命令是缴获罗斯人耐寒的战马和驮马。心思都在考虑如何获取战功的都统领胡明，向两个协统交代张大帅命令就变成了张大帅需要罗斯联军所有耐寒战马，最后到了下面，张大帅命令就变成了缴获突厥人战马。这个命令搞得利刃营将士们一头雾水，突厥人战马几乎都是蒙古马还不如破奴军改良的杂种马，这张大帅怎么会看上了这么普通的战马呢。　追击战场上还能听到时不时响起的噼啪声，那是斥候用手铳解决近身敌人。破奴军追杀突厥败兵的战斗是在胡明停止追击的号角声中结束，即便是协统黄易善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停止追击的脚步，到这时他发觉破奴军追击骑兵离敌军大营不足三里。进攻易撤军难，协统黄易善将三个斥候哨的骑兵先后撤二里，收集战场上遗留长矛装填手铳为大军断后，其他追击骑兵陆续撤离至断后斥候队伍身后。待交战双方完全脱离接触后，破奴军利刃营将士开始一面后撤一边打扫战场。因为张大帅军令下达到底层出现了偏差，所有战兵注意力都集中在突厥人战马身上。　而利刃营都统领胡明此刻正想着如何向张老大解释他今天与杨妹妹之间出现的误会，也没注意到战场上自己手下在捡破烂。这一幕让同样站在高处指挥撤离炮队的杨妹妹看在眼里，杨妹妹认为都统领胡明是不是被他气糊涂了，一帮盔甲精良的破奴军勇士们，一个个拖着敌人受伤的战马往回走，有些战马明显已经彻底废掉了，断了一条腿一跛一瘸地往回走。许多想军功想得发疯的破奴军士卒，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截木棍绑在伤马腿上。看到利刃营成变成了捡拾破烂的乞丐，杨妹妹内心多少有些不忍。　这回换了杨妹妹陪着笑脸打马来到胡明跟前，他抬起拿马鞭的右手，用有些尴尬地话语对胡明打趣道：“胡哥，你利刃营这是要干嘛呢？利刃营打算做全马宴？我记得大帅说大锅菜里好像没有马肉这个食材。”　听完杨妹妹的调侃，胡明先是心烦地白了杨妹妹一眼，随后他转头朝战场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以后胡明那张极厚的脸皮瞬间涨得通红。胡明当时就悟出张大帅的命令在利刃营向下传递中出了偏差，今天利刃营这脸可算是丢大发了，军功没捞着多少笑话倒是全捞着了。这蒙古马虽然吃苦耐劳，在破奴军只能做下等驮马用，即使是做驮马辎重营也是挑肥拣瘦不见得要。就算是去发卖给破奴城那些债主，不值钱的蒙古马还不够这些回去马料钱。心情极度不爽的胡明满脸苦楚，他理也不理杨妹妹打马下山。战后，都统领胡明与杨妹妹战场争吵一事传到了主帅张平安的耳朵里，这战场幺蛾子的事把张平安气得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