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劲风荡阴霾之决战倭国（十三）

就在征夷行营调兵遣将准备最后的大决战之时，远在倭国数千里之外的破奴城帅府也在准备着另一场消灭大清建奴大决战。只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此时心情烦躁不安，来自大明关内源源不绝的谍报打乱了他预先布局。大明如今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以闯王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大军，席卷了大明北方大部分国土。去年还羞羞答答定都襄京的李自成，鉴于大明官军对战闯军一次次失败，开始有了夺取大明皇位的念头，李自成在襄京自诩大顺王。作为流寇首领的李自成非常清楚，他要当个土皇帝非常简单，只需在襄京直接登基称帝即可。但李自成想推翻大明崇祯皇帝当天下共主，这个事情却十分不容易。虽然大明官军已经是不堪一战，李自成担心的是关外那只狡猾的狐狼张平安。　李自成能有今天的拥兵百万的成就，除了大明本身积病外还有天灾人祸。北方旱灾持续了十余年，关外建奴时不时入寇关内劫掠，逼迫大明开征辽饷，增加的税赋都叠加在只有拥有二成土地百姓身上。沉重的税赋将这批百姓逼反，使得大明朝廷不得不增加剿饷，这样更多的百姓加入到流寇中。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大明整个北方糜烂也就不足为奇了。大明朝廷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当了十六年皇帝的朱由检也看清了大明危局的根源所在。只是崇祯皇帝累死累活也无法流转大明颓势，朱由检阻力来自于朝堂上强大的东林党官员们强力反对。作为既得利益代言人的东林官员们，是不会让崇祯皇帝触动他们的财富。　现在唯一能解救大明危机的稻草，就是崇祯皇帝一直看不上眼的伪藩华国公张平安。崇祯皇帝朱由检经历过多次危机后变得老辣许多，尽管他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懊悔年轻时做事鲁莽。按说朱由检还是在信王时，张平安就派人主动示好，他与华国公张平安的渊源很深，他们之间的隔阂还是朱由检年少轻狂所致。现如今后悔是没有用了，崇祯皇帝朱由检得想办法笼络住这个外藩。本来内廷秉笔太监王承恩提议联姻，从内心来将崇祯皇帝还是认为王承恩建议不错，可爱好脸面的朱由检一直把这事儿拖着没办。大明成祖皇帝朱棣立下规矩，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有了这个祖制，崇祯皇帝一直对联姻一事不置可否。华国公张平安贵为大明勋贵，虽然是汉人名义上却是外藩，一旦联姻朱由检怕有人说他违反祖制。在崇祯皇帝看来，华国公张平安此人还是有个优点值得称道，那就是重情义。尽管张平安身边女人很多，从破奴伯起到华国公他就没有夫人，而张平安将这个夫人的名义，给予了为他送死的朱茵，现今华国公夫人的头衔还在英雄冢朱茵庙里。上次王承恩去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试探问联姻一事，华国公府当家人赵虎臣就提出了这个难题，说华国公张平安许多年前就发誓，将夫人的名义永远放在朱茵头上，就是死了也要与朱茵埋在一起。而华国公府其他女人，华国公张平安根本就没有任何承诺。　让皇帝的女儿做平妻，朱由检如何能放下这个脸面。可闯军就要攻打直隶了，崇祯皇帝必须尽快想办法抓住华国公这根稻草。好在华国公不是神仙也有所喜好，吴三桂送了一个美女陈圆圆放在西直门外张家庄时间不短了，朱由检觉得这里面可以做点文章。还有就是华国公喜好收集书画，特别是对古籍善本更是痴狂。这几年大内以赏赐的名义卖了不少字画书籍，华国公张平安则是以海量金币和银币上贡。为此，崇祯皇帝决定派左都御史毛羽健外传旨钦差，组成钦差使团宣慰华国公。毛羽健为钦差使团正使，至少向华国公表明了一个态度，朝廷希望华国公在对待闯贼李自成有所行动。正使是毛羽健，副使自然是崇祯皇帝的自己人秉笔太监王承恩。好在王承恩也跟华国公有过交道，出使破奴城宣慰使司应该有所收获。　当然了，华国公这个人也有很多坏毛病，这趟出使崇祯皇帝从大内选了十车书籍和字画，还有三十车华国公最爱的大内瓷器作为礼物。果然，得到消息的华国公派遣京城华国公管事赵虎臣前来谢恩，一来热烈欢迎大明钦差使团宣慰巡视破奴城，二是感谢崇祯皇帝丰厚赏赐，华国公下令进贡大内黄金五十万两，其中三万两黄金为十两重金饼，其余以破奴城金票。别看崇祯皇帝派出使团前往破奴城宣慰使司，他内心也对华国公张平安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张平安这人底子太潮直到今年还在边关收容逃难大明百姓。朱由检只是想让华国公做出一个出兵姿态，震慑闯贼流寇大军不敢攻打京城。唯一令崇祯皇帝感到安心的是，华国公张平安进贡的金银恰好可以用来补足军饷。　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小心思，怎能逃过狡猾狐狼张平安的慧眼。别看破奴军威震四方内部却暗藏隐忧，再加上破奴军下一个作战目标是大清建奴，张平安谋划照例是先安内后攘外。最近武天兴回到平顺城后就不安分，他利用手中权力开始排挤监视其军队中的督察。不但如此武天兴还大量收购兀秃刺大战后被俘的突厥奴隶，张平安很清楚武天兴这样做的目的，无外乎暗中积蓄实力而已。破奴军将领们都清楚蒙古骑兵这些年来基本被驯服，畏兀尔人比蒙古人还不堪用。只有新近俘虏的突厥人，虽然被张平安屠杀数十万的血腥手段震慑，内心里还有向张平安复仇地渴望。　所有破奴军将领中大多数人已经害怕张平安高超政治手腕，加上将领们对张平安所有政令、军令言听计从，也使得张平安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武天兴一人身上。在众多老兄弟里还有一个让张平安有些不放心的人，就是第一个跟随他杀建奴的小弟鲁得银。按照张平安猜测，周薇或许是早些年被建奴*时坏了身体，以至于至今不能为鲁得银生育一男半女。不知道什么原因，鲁得银就是喜欢周薇这个女人。周薇的命也相当硬，张平安数次下黑手都被周薇躲过张平安为照顾鲁得银的脸面又不敢硬来，使得鲁得银近些年来渐渐疏远两人之间的情谊。尽管鲁得银被调往西哈刺温汗部，但鲁得银战象营不利于山区作战，几乎还停留在平安城。　平顺、平安两城相距不过数十里，这也使得鲁得银跟武天兴走得很近。而且张平安的长子张尚德也与鲁得银很亲近，鲁得银很早就表态支持法务衙门执政杨涟立张尚德继承华国公衣钵。有了鲁得银这个不确定因素，张平安在解决武天兴的问题上也就显得格外谨慎。这时，从宁夏卫以北的桌子山蒙古南土默特汗部传来消息，闯军派遣军师姚玉霖和小将张鼐为主副使，拜会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张平安大喜过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于是张平安下令传闯军使者前来杀狼沟会面，沿途驿站好生接待不得怠慢客人。也就在这时，从倭国传来的军情摆在了张平安的书桌上。看罢征夷行营传来的军报，张平安的脸气得有些发黑。　他两个叔叔王二木和李铁居然能干涉破奴军战事，对于这个结果张平安绝不会迁就姑息。本来这几个叔叔只是他张平安展现为人至孝的玩偶，为了笼络破奴城人心进行的伪装。当然了，张平安还是比较念旧的人，这些叔叔们在建奴和蒙古林丹汗围困破奴城期间给予了他很大支持。现在张平安必须打压这股可以威胁到他统治地位的势力，要是再放任他们发展将会摧毁破奴军赖以生存的军纪。为此，张平安下达紧急军令，派督察将这两个叔叔礼送回破奴城，并由督察收缴其戒杖。对于破奴城海商联盟中的护卫队，张平安也下令进行收编，成立了一个破奴军水师水龙营。张平安这是将阵亡都统领许梁身前战兵营营号交给水师，反正水龙营主力归属了许义安侦缉处，水龙营这个有着历史传承的战兵营正好可以加强水师陆战能力。　这个水龙营统领就由在三波西山防御战表现突出的张柏师出任，这个退役的将领重新被张平安招入破奴军。这是张平安作为破奴军统帅在砍掉海商联盟私人武装，也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任何拥有私人武装都将被他张平安视为潜在威胁必须消灭在萌芽中。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命令还没有传递到倭国，征夷行营对倭军决战在付瑞阁部到达大野时正式打响。这场战役破奴军一方主将都统领张通采用新创三叠阵，只是他将前锋改成了突厥骑兵，罗斯仆从军火铳兵军阵放在突厥骑兵身后，破奴军主力位列罗斯军阵后方。越前平原三十万日军步兵列出五百多个方阵，构成了层叠整齐的鱼鳞阵，破奴军一方以二百多个骑步兵方阵组成了三个大的进攻箭阵对战正面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