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陈波这几天很忙。为了让鲁征的婚礼忙碌忙碌,他只讨厌多少双腿和双手更长。他没有时间休息片刻。他突然在晚上接到了卢征的电话。
“嘿,陈波?”
“少爷,这么晚打电话是什么感觉?”
“宽恕,我很难告诉我的父亲,我的婚礼将被取消或推迟,我暂时无法解决。”
陈伯h匆匆说道:“少爷,这不可能是个玩笑,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卢铮犹豫了片刻,大声说:“我已经被锁起来放屁了!”
西塘区警察局长王平今天特别受困。他早上上床睡觉,睡得很熟。突然一个恼人的电话唤醒了他。
在派出所打电话给警察执勤时,他认为即使有大案件,他也不应该自我唤醒。
“什么!”听到警方的报告后,他突然感到无眠,从床上跳下来。同时,他也唤醒了他的妻子。“有人把警察放在了?!”
“很多人,他们有武器-”
“这是-有王发吗?”王平大声喊道。“我放弃了老子,我立即冲过去,他的祖母的!”
王平峰赶到派出所,车很蠢。
果然,有很多人围着派出所。很难看到有多少人。警察在讲话时说的“武器”只不过是刀具。这是一种复杂的高标准枪支,比有尊严的民警好几倍。SWAT的设备通过比较黯然失色。
要不是四周的街区都平平静静,王平还真以为是打仗了呢。这群人不可能是黑社会,尼玛他们简直是军队啊。
王平当然不会傻到亮出身份去撞枪口,他回到车上掏出手机,给上司打了电话。
很不巧上司正在通话中,他放下手机开始思考解决办法,片刻之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上司打来的,上司一定是看到了刚才的未接电话。
“喂,是我是我,王平。”王平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说,“我这边……”
“王八羔子!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警局,马上!立刻!”
电话那头的上司像一头暴怒的凶兽,没等王平说明情况就劈头大骂。
“混账东西,我真是被你害死了!我亲自过去,这事要是不能妥善解决,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手机里就只剩嘟嘟嘟的声音。
手机从王平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车里,他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
陆征无意与警察局里吃干饭的家伙计较,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不知所措,他已经很满意。
权力是个好东西,他从来不吝啬使用它,而且屡试不爽。
“找人送我的朋友回去。”陆征对陈伯说,“外边站着的那些警察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对于处理这样的事情陈伯早已轻车熟路,他对陆征说:“柳川市警察局长钟白城请求见你一面,要不要传他过来?”
陆征摆摆手:“这种麻烦别扔给我,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伯点点头:“那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陆征满身酒气地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见到陆程在大厅里忙活。走近一看,原来是在帮他写请帖,桌面上已经堆了厚厚了两沓。
陆程注意到了陆征,抬起头来笑脸相迎:“哥,你快来看看有没有漏的,我们家和江家的亲戚我都写齐了,怕就怕你的那些同学和朋友可能有疏漏。”
陆征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多大偏见,要不是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和他本可以像别家的兄弟一样相处。现在陆征对他只能是冷处理,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恨,只要他不和他妈一起戳陆征的痛点,陆征可以当他是空气。
陆程比陆征小四岁,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相貌和陆征有几分相似。
陆征看似斯文,但从内向外透着一种野性,而陆程则是不折不扣的清秀公子。
陆征喜欢留长发,陆程则保持小平头十几年不变。
陆征二十三岁已经是服役多年的军人,陆程十九岁还是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陆程见陆征摇摇晃晃地站在身旁不说话,继续说:“要不我把名单念给你听,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陆征没用应声,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过得半响他才缓缓说:“写请帖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了?”
陆程笑了笑说:“你的婚事当然要特别重视了,让别人写显得诚意不够,还得咱家人亲自写才好,爸这些天老忙,所以就由我代劳啦。”
陆征轻哼一声,直起身子抱过一沓请帖,捧在怀中一本一本地翻看。翻完了一沓,又看另一沓,然后他突然问:“为什么请帖上的婚庆地点有两个?”
“哦,是这样的。”陆程应道,“爸和江家的长辈商量后,决定给你举办两场婚庆,一场在咱家,一场在酒店。你看上边的日期也不一样,隔了一天。”
陆征把请帖“啪”的一声甩在桌上,郁闷道:“为什么要举办两场婚庆,我要讨两个老婆吗?”
陆程解释说:“你不知道么?爸说先让你和嫂子在咱家办一场传统的婚礼,这是咱陆家的规矩,所请的宾客全是陆江两家的近亲和军、政、商三界的重量级人物。第二场的现代西式婚礼在国际酒店举行,宾客基本是双方的普通亲朋好友……”
陆征闷声打断了陆程的话:“爸这么做为什么不先经过我的同意?”
陆程颇有些难为情地说:“哥,就算你不同意,爸就会依你吗?”
陆征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时候也挺可爱,他不冷不热地说:“嗯,有道理。”
陆程说:“哥,真羡慕你和嫂子有同时体验两种婚礼的机会,听说传统婚礼规矩很多呢,会不会请人抬花轿去接新娘呢?还要拜天地是不是?今天佣人们买回了一大堆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还有各种剪纸……可以想象当天该有多热闹!”
“嫂子嫂子……”陆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慢慢眯起眼睛,“还没进门呢,叫得这么亲切……”
陆征模模糊糊地就睡着了,而陆程还在旁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两兄弟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静下心来多说几句话,平日里陆征不待见陆程,陆程也有点害怕自己的这个哥哥。
这几天陆征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打开电脑查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那颗红色石头的相关信息,一无所获之后就打一下游戏。
刘伟强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当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有什么进展,但陆征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时间拖得越久,陆征心中的顾虑就越多,而且上头还派了刘青雨那个娘们找上门来,麻烦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毫无疑问,刘青雨的本事不容小觑,被她盯上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灾难。
不过陆征眼下最担心的还不是刘青雨来找茬。
他最担心的是那天晚上和黄凯一起遇到的那个怪物,神出鬼没,而且实力强横,这种敌人是最可怕的。最糟糕的是陆征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目的,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陆征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要来的终究是躲不过,浑浑噩噩度过了几天,这天大清早陆征就被陆程叫醒:“哥,哥!快起来了,换衣服接新娘啦!”
陆征烦不胜烦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大裤衩走过去打开门,冲着门外的陆程骂道:“天还没亮叫个什么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陆程一脸兴奋地说:“哥,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啦,就你一个人还这么悠闲,可不像新郎官的样子啊。赶紧的,迎亲的队伍都等着你呐,记得一定要穿上大红袍哦!”
“我先洗漱!”陆征没好气地说,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陆征一头栽倒在床上,两眼一翻,心想老子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就结婚了呢,就像做梦一样……
这也许是桂森市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件事了。
市民们看到十里红妆,鲜花开路,都知道一定是哪个大家族办喜事,但是仅有少数地位显赫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详情:今天柳川市陆家大少爷来桂森市迎娶江家千金。
豪华轿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风卷着花香刺得人的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警察,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礼花,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
吉日一到,车队开至江家大门前,一身大红袍的陆征下了车,亲自率领仪仗前去迎接新娘。他怀中抱着一只大雁,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出的鬼主意,说什么“行雁礼”,接老婆还要抱只大鸟来,这算什么礼仪?
“大雁一生中只婚配一次,配偶之后便形影不离,二者中若死去一只,另一只则形只影单终生不再婚配。以此寓比夫妇坚贞不移、琴瑟合鸣、白头偕老的美好愿望。”没来之前陈伯是这样跟陆征解释的。
即便陆征百般不愿意,但是陆惊涛一句话,他就乖乖就范了。
此时江家大门紧闭,一片波澜不惊的景象,陆征抱着大鸟,领着一群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前。一阵凉风吹过,陆征一脸懵逼,愣愣地问身旁的陈伯和喜娘:“这是怎么回事?逗我玩呐?”
陈伯连忙低声解释道:“大少爷,这叫拦门。”
“拦门。”陆征快疯了,这尼玛又是什么鬼规矩!
陈伯解释说:“拦门就是当新郎官在外叩门,催请新娘出来的时候,要和门里边的人有一番礼节性的对答,而且里边必有人隔门要红包,新郎官要在门外做得让里边的人满意了才能进门。”
陆征咬了咬牙:“答题是吧,要红包是吧,我答!我给!”
他阔步上前,“砰砰砰!”敲了几下门,果然里边有人大声喊:“紫微星自天上来,专为喜庆到江府,今作拦门恭于此,有请礼官上前来。”
陆征一听,心想说的都是什么鬼,文绉绉的听不懂。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老——我就是礼官,你有何贵干啊?”
里边的人沉默了半响,低声问:“门外可是新郎官?”
“是我?”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陆征一下子懵了,心想这么哲学性的问题我怎么答得出来?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我从柳川市来,要到……要到……我哪里都不去,来接老婆的!”
后边的陈伯额头上多了几条黑线,脸上乌云密布……
几番对答,江家的门还是没开。陆征一头雾水地扭头看向陈伯,陈伯轻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门里传来声音:“大门厚重,新郎官怕是推不开咯!”
陆征心想:推不开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陈伯捧着一个大箱子来到陆征身旁,略有些无奈地说:“大少爷,用红包砸吧。”
陆征一喜,说道:“能用红包解决就好,要老子答题老子要疯了。”
一个,两个,三个……一整箱的红包砸出去,大门终于是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江家的亲朋好友,正笑容满面地盯着陆征看。陆征郁闷不已,这些人刚才一定在门里看自己笑话吧,看他们笑得这么开心,陆征实在生不起气来。
大喜的日子,何必生气,大家开心就好……他默默地想。
于是陆征笑呵呵地进了门,一边跟江家的亲戚们回礼,一边等新娘出来,其间陆家的人不断将礼品抬进来,一箱箱的整整十几口,里边装着什么东西陆征自己都不知道。
江诗云在伴娘的陪同下出现在了陆征眼帘,凤凰锦做的嫁衣在阳光下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金线编织出的芙蓉牡丹,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绣着一大片连绵的莲花纹路,点缀着柔软飘逸的雪羽晶丝,精致得足以让任何人惊叹。
她头上遮着红盖头,一步步走来,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
陆征觉得江诗云也够辛苦的,比起自己丝毫不差。
李彩英领着江诗云来到陆征跟前,拉过江诗云的手放到陆征手上,郑重地对陆征说:“我把诗云交给你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江诗云的嫩手又滑又软,陆征摸着摸着忍不住捏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岳母大人放心好了,我一定……”他正说着猛然听到怀中的大鸟叫了一声。
他脑子一转,继续说道:“我一定像这只大雁一样,那啥,至死不渝,哈哈,哈哈哈!”
他哈哈哈地笑只是装模作样,周围的江家亲戚们听了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倒是出自真心的。
这个姑爷傻乎乎好可爱啊!
李彩英也笑了,说道:“好,好,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这大雁就放了吧,有了媳妇还抱着它做什么。”
陆征顿时大为感激,心想我这岳母果然善解人意,挺会为女婿着想。他赶紧把大雁放了,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陆家小子在哪里?让老头子我瞧瞧!”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后边响起。
哗啦啦——
一听到这个声音,江家亲戚们立即不约而同地集体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老者驻着一根手杖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他的背有点弯,看起来却很魁梧。虽然年纪很大了,头发和胡子都是雪白的,但是身子还挺硬朗,说话的声音也洪亮。
看到这个老者,不少在江家地位不低的人,包括李彩英在内的人都主动迎了上去。
不用想陆征也猜出这个人是谁了,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却没少听说他的事,他与自己那个已经仙去的爷爷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也是个军人,年轻时也曾经叱咤风云。
江家地位最高的人,江诗云的爷爷江枫!
陆征第一眼见到江枫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也许是因为自己爷爷的缘故,陆征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他该早点拜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而不是在今天等着老人家亲自来见他。
“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李彩英上前挽着江枫的手臂,温声的说道。
“我孙女出嫁,我做爷爷的不该来看看么?”江枫边走着边翘起胡子说,“陆家小子在哪里,是个哑巴吗?”
陆征猛然回过神来,放开江诗云的手上前拜见了江枫:“爷爷,我在这。”
江枫脚步一滞。他就像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四周围拢的人都是拉车的骏马,马车突然间停顿,拉车的骏马们自然感受极深。
江枫睁着精光四射的眼睛审视着陆征,陆征也打量着这位老人家,两人的眼神便隔空交流起来,带着探索,还有几分柔和。
“好,好小子,果然一表人才。”江枫率先开口了,满面笑容,“这个眼神我记得,跟你屁大点儿的时候一样,二十几年都没变。早盼晚盼,天天盼着,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只可惜你爷爷那个醉鬼没亲眼看到,他没这个福气啊。”
陆征听江枫提及自己的爷爷,心里头微微一酸,说道:“征儿从小就没见过爷爷长什么样子,心里总算想啊,念啊,也想不出爷爷的模样来。现在好了,征儿又有了一个爷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江枫眉毛一竖,手杖往陆征大腿上猛地一敲,斥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难道今天娶了我孙女才认我是你爷爷么?你给我记住咯,就算你没娶云儿,就凭我和你爷爷的交情,我也是你亲爷爷!”
陆征挨了一棍,疼得龇牙咧嘴,心想这老头是不是老成精了,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嘴里却甜甜地应道:“是是是,爷爷说的是。”
江诗云走过来,红盖头遮住了眼睛却能准确地拉住江枫的手,轻声说:“爷爷,辛苦您老来看云儿了。”
江枫轻轻拍了拍江诗云的手背,眼眶里微微的有些湿润:“云儿啊,委屈你咯。陆家这小子是老酒鬼的孙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你们俩的婚事是我和老酒鬼定下的,你要怪就怪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好了。”
江诗云轻声说:“云儿不敢。”
江枫说:“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了,往后陆家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替他爷爷修理他。”
听着这爷孙两个的对话,陆征心里很不说滋味:你们怎么把我说得这么不济,我也是被逼的好吧,你们以为我想结这个婚嘛!
江枫扭头看向陆征:“小子,接你的新娘子去吧,老头子我虽然有很多话要跟你聊,但是又怕误了吉时,改天吧。”
陆征连连点头说好,然后默默地捏了一把冷汗。
按照规矩,迎亲的归途,必须走另一条路,表示“不走回头路”。又什么狗屁规矩,陆征已经麻木了。
迎亲的车队终于回到了柳川市陆家,陆征率先下了车,发现自家的大门竟然也是关着,他心想尼玛自己人难道也要答题砸红包?
陈伯似乎看出了陆征的疑惑,在他耳边低声说:“家里大门紧闭,是要煞煞新娘子的性子,这是规矩。”
好吧好吧,规矩,规矩!
过得不知多久,自家的大门终于开了,接着是一阵烟花炮仗齐响,陆家人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时辰一到,陆征按陈伯的叮嘱先向车门作三个揖,然后由送亲的李彩英亲自打开车门,一个五六岁盛妆的花童走过来迎新娘子,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新娘子才下车。
撒彩屑,步红毡,走火盆,新娘子在李彩英和喜娘的搀扶下姗姗而行。
喜堂上拜了天地,陆征手执一条执彩球绸带引新娘子进入洞房。明敞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按照规矩——陆征表示已经疯了——男左女右坐床沿,新郎官要拿起“秤杆”微叩了一下新娘子头部,然后掀开红盖头。
但是陆征犹豫了,他在想究竟要不要把江诗云头上的那块红布拿开。
还是算了吧,这万一要是被吓一跳,等会出去陪酒都没状态了。他这样想着,手就慢慢低了下去。
过得半晌,江诗云见陆征一直没动静,终于先开口了:“等会还要出去行拜见礼,你这样要拖到什么时候?”
陆征听她这么一说,心一横抬起手来,可随即手又抖了。
“讲道理。”他有些支吾地说,“我胆小,你不能吓我。”
江诗云不说话,或许她对陆征已经无话可说了吧。
陆征咬了咬牙,终于是用“秤杆”挑开了红盖头,一看,顿时吓得他从床上滚了下来。
“你你你——”他紧张得语无伦次。
江诗云鼓了陆征一眼,一双眼睛清亮得像山间静谧的一汪潭水,她不说话,陆征已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想说是一切。
“你——”陆征爬起来指着江诗云,“你是谁?”
江诗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陆征:“你的眼睛还没治好?人可以冒充,声音能替换么?”
陆征一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这个女孩真的是江诗云吗?
诚然,她长得很漂亮,貌比花,神似月,冰雪为肤,秋水为姿,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怎么形容都不为过,陆征觉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可是——
“你别坑我!”陆征简直是气炸了,“你是江诗云的话,你怎么这么小?别低头看,我不是说你的胸,我说你的年龄。”
江诗云别过头去看窗外,幽幽地说:“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我靠,你还真是十六岁啊!”陆征瞪大了眼睛,“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你……你……”
“开玩笑?”江诗云仍是那般波澜不惊,“这种事情我会跟你开玩笑?”
“讲道理。”陆征脑子要转不过来了,“今——今晚我们怎么洞房?”
“你敢,我就敢。”
“我不敢!”陆征两眼一翻,差点就晕倒,“拜托,你这么小我怎么下得了手,咱俩这就一拍两散,好不好?”
江诗云嗤之以鼻:“只要你能说服你爸和我妈,还有我二叔,我爷爷,你想怎么样都行。”
陆征惨嚎一声,一头扑到在床上,简直不想活了。
“你能不能先出去。”江诗云坐到梳妆台边背着陆征,“我要换妆换衣服,等会要出去见长辈。”
陆征郁闷地说:“出什么出,你现在是我老婆,换个衣服还要赶我出去,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诗云没反驳陆征的话,同时也没再理会他,默默地开始脱衣服。
陆征无意中瞥过去一眼,竟然看到了江诗云光滑白皙的背部,以及那件粉色的内衣,吓得他立马从床上蹦起来。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真是见了鬼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遭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