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鸣屋与游女
雪路看着这条到处都挂着红色灯笼的街道:“带我来干什么。”
妖怪的想法，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修长的手指挑起雪路的一缕发丝，巴卫露出犬牙:“还不明白吗？你现在不过是我的笼中鸟而已。”
笼中鸟，他觉得他关得住她吗？
“你有什么目的？”
“哈？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向游女们学习学习技巧，好好服侍我吧，哈哈。”
巴卫余光观察着这个人类公主的反应，都不苦苦哀求他放了她吗？
雪路现在头还在发晕，维持站着的姿势已经很勉强了，注意力完全没集中在巴卫身上。
又不说话了？要不是她说过几句话，巴卫都要把她当做哑巴了，以沉默的样子来反抗他吗？
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吧，让妖怪也忍不住……想要觊觎啊。
“丽姬，她就交给你了。”巴卫手中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狐火。
□□敷面的中年女子被狐火吓得一个激灵，虽然不懂这位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还是挤出一个甜腻的笑来。
“哎呀，巴卫大人你就放心吧！我让她跟着清叶，保准下次让您看到不一样的美人儿！”
清叶正是玉鸣屋唯一的半妖。
巴卫满意的收回狐火，转头对着雪路说:“记住了……我叫做，巴卫。”
还没等到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巴卫就发现她已经转身，跟着丽姬进入玉鸣屋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应该和狸女们好好学学的对吧，哼！
丽姬搞不清楚眼前这个貌美的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到底是巴卫大人看上的女子，就算是人类身份，也不感怠慢。
想到这里丽姬就忍不住嘴里发苦，这个巴卫大人，真是给她们玉菊屋找了个没钱的买卖，偏生还没她拒绝的份。
“清叶。”丽姬敲门，却听到里面有干呕的声音:“丽姬，不舒服吗？”
过了一会，穿戴整齐的清叶打开房门:“我没事，有什么事吗？”
“啊。”丽姬看清叶面色不错，这才放下心来，“这个女孩就暂时跟在你身边了。”
清叶顺着丽姬，看到一旁的雪路一愣，同意下来。
“好了，你以后就跟着清叶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雪路。”
雪路在玉鸣屋已经呆了半个月了，她并没有什么工作，白天跟着清叶聊天说话，傍晚来玉鸣屋的巴卫倒酒。
玉鸣屋，正是一些妖怪喝酒寻欢的地方，而游女则是作陪同客人喝酒和为客人表演的工作。
不同的是，这里的客人和游女都是妖怪，并没有人类，所以这里也被称为妖怪的世界。
雪路和清叶已经熟悉了，通过清叶，雪路对这个地方了解也更多了。
要想离开这里，除了流动的时空缝隙，就只有大妖怪们才有能力来去自如，如清叶等实力较弱的狸女，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
“你是想去外面看看吗？雪路。”清叶看雪路好像对怎么离开的问题很关心。
清叶他们一直以为她是巴卫的姬妾，雪路自然不能告诉清叶自己的来历，只能告诉清叶自己还对外面比较怀念。
“可能就是你还怀念人类生活，巴卫大人才生你的气了，雪路。”
在清叶看来，雪路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子，即使是人类之身，也难免有妖怪飞蛾扑火，甘愿只在乎这百年的相遇。
但妖怪的占有欲一向都很大，更别说像巴卫那样的大妖怪。
看雪路一直心不在焉的，清叶就觉得雪路可能是在怀念过去人类的生活，这次惹得巴卫大人不高兴了，这才让雪路呆在玉鸣屋和游女学习。
雪路来了玉鸣屋以后，从巴卫大人每天都来玉鸣屋看她，就可以看出巴卫大人有多喜欢雪路了。
清叶当然希望雪路和巴卫大人和好，于是找到帮助雪路的方法，就是让雪路适应妖怪的生活，不要再怀念从前了。
想到这，一直很有经验的清叶就开始教给雪路那些和妖怪相处的方法来，致力于消除雪路人类身份和妖怪的隔阂。
清叶滔滔不绝才说一半，却生出一种反胃的感觉，忍不住干呕起来。
“清叶，你怎么了？”雪路拍拍着清叶的背，好让她好受一些。
“我……”清叶的脸红起来，小声的告诉雪路:“……怀孕了呢。”
“怀孕了？”
“嗯，我还没有告诉其他人，想给他一个惊喜。”
清叶给雪路讲她和那个人相识的故事，那个人叫昏，是黄昏时候诞生出来的妖怪。
她从小就在玉菊屋做游女，一直很懂得和客人打交道的手段，也见识了很多妖怪，见到昏时，昏是第一次来花街，他的笑容还是生涩的。
游女是没有心的，美丽的笑容是她们的面具，对着上一个客人露出的笑，对着下一个客人也是一样。
知道遇到昏，清叶才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爱人是天堂。
“这就是爱情吗？”雪路觉得清叶口中的爱情是很美的。
“对啊。”清叶摸着肚子微笑，“我连孩子名字都取好了呢。”
“嗯？清叶取的什么名字。”
“阿狸。”清叶目光看着远方，“我母亲说在神社，为我以后的孩子求了这个名字。”
“妖怪也信神吗？”
“我的母亲和雪路一样也是个人类呢。”
“雪路，巴卫大人又来找你了！”丽姬在门口喊到。
“快去吧，雪路，今天可不要向昨天一样，让巴卫大人这么早离开哦。”清叶推推雪路。
雪路也很无奈，花街因为处在妖怪的世界，雪路作为一个人类，在这里简直寸步难行，比在巴卫身边还要难离开。
所以巴卫每天晚上来花街找她的时候，因为想离开花街，雪路是很配合的。
不过，虽然巴卫呆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话却一天比一天少。
昨天雪路倒酒时不小心碰到巴卫手的时候，他甚至一下打翻了酒杯，弄脏了和服。
雪路去拿帕子处理水迹，回来却发现巴卫已经离开了。
要离开这里，又必须要巴卫才能带她离开，但这样的相处，难免让雪路有点无措，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朋友呢？在雪路心中，巴卫并不是和坏妖怪。
雪路推开门，巴卫侧躺在地上喝酒，雪白的和服，耳朵不时动一动，尾巴也惬意的一甩一甩的。
嗯……看这耳朵和尾巴就是个好妖怪，大概狐狸都有点别扭吧，雪路想起弟弟开始也是这样呢。
“雪路，给我倒酒。”巴卫的尾巴在雪路的注视下忍不住摇得更欢了。
雪路给巴卫倒酒，“巴卫，你的家在哪里？”
巴卫是没有家的，他把雪路带到玉鸣屋也是有这个原因，但是他前几天已经叫那些小妖怪修建了。
雪路这么问他，巴卫有些高兴，果然，雪路开始在乎他了吧？“你想和我回家吗？雪路。”
“巴卫的家在人类的世界吗？”
“嗯。”巴卫知道雪路肯定不能长期生活在妖怪的世界，因此叫小妖怪修建的家也在人类的世界，只不过，因为巴卫私心的缘故，离雪见城比较远罢了。
“我想和巴卫回家。”雪路看到回雪见城的希望，对着巴卫露出温柔的笑容，请带我离开吧，她在心里说。
公主果然生来就是妖怪的克星对吧？而这个公主，生来大概就是他野狐巴卫的克星。
明明只是个弱小的人类，为什么不怕我呢？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只有你……那么温暖。
如果，她不是那么美丽的话，他大概就不会带走她了吧？
如果，她刚看到他就害怕尖叫的话，他大概早就不耐烦的扔掉她了吧？
如果，她不那么特别的话，他大概已经把他忘在花街了吧？
如果，她不那么温柔和温暖，她大概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想着她了吧？
可是，她就是这个样子，她的体温好像要烫伤他这条冰冷的野狐，连她是人类，也好像没关系了。
“我明天来接你。”接你回家，巴卫摸摸雪路的黑发，明天，那群蠢货应该把房子修好了吧？
雪路看着巴卫难得温柔的样子，明天吗？她也笑起来，真是有点期待啊。
巴卫离开了，雪路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楼下喧闹起来。
“啊！”
怎么了？雪路听出这是清叶的声音，赶紧下楼。
“店里都是美人，生意很兴隆是这里吗？大家都很漂亮嘛，我选不出来，那，我就指明你们中间活下来的那个吧！”恶罗王扬起邪魅的笑容，举起武器。
是这个房间吗？雪路下楼发现游女们都不在，好像只有这个房间有声音。
门被打开了，听到声音的恶罗王回头，看到雪路。
“原来还有更漂亮的吗？”恶罗王放下武器，“早拿出来不就好了，我最讨厌选择了。”
让他做选择的话，他会忍不住……把她们全都杀掉的。
“这是？”雪路觉得这个牛角尖耳的妖怪，看起来有点凶呢。
一众游女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们并不认识眼前的妖怪，以为这个凶神恶煞的客人只是和她们来玩笑而已。
在玉菊屋过着安逸生活的游女们，从来没想过真的有妖怪，可以不管是人类、妖怪，也不管男女老少，杀死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鱼:为什么不带雪酱回家呢？
巴卫:其实，我是一没有家的条咸鱼狐。
鱼:雪酱，你为什么不和巴卫提回家？
雪路:（表面）以我的聪明（？）他肯定不会送我回家。
雪路:（内心）我不想回家呀，外面棒棒棒，我只想在外面浪(?˙▽˙?)。
雪鸢:我的姐姐呢？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