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八个箱子
周六一早, 封景等人开车过来接人。
这回跟着去的人路小乔也见过，正是褚超还有关老。
“嗨～～小乔姑娘, 咱们又见面啦！”褚超对路小乔那是相当的热情。
刚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的给路小乔竖起大拇指点赞，“那天报警, 真是干的太漂亮了！！！”
“呵呵……那啥, ”路小乔干笑了两声, “我那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褚超赞同的点头, “那是！面对俞子豪那个蛇精病，没有比这个更加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了！”
天知道, 褚超原本也是被限制住了，从来没有想过还可以直接报警！不过，这也是俞子豪面对他们没有敢做的太过分的原因，褚超要是报警闹出事情来，估计他也会被自家爸妈撕了。
旁边的关老爷子眯着眼睛, 捋着胡子,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你……发现了叶仲三的山水内画鼻烟壶？”
关老之前在跟褚超还有封景去看祭红釉玉壶春瓶的时候，都是见过路小乔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关注点都在玉壶春瓶上, 早就忘了见过路小乔。
这回路小乔在警察局揭秘掩盖手法, 发现真品叶仲三内画壶的事情被封景孩子关老之后，关老就对路小乔上心了。
他记得, 那四个内画壶虽然不是他亲手鉴定的, 但是作为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 下面的人分组完成鉴定之后，关老大致上都会看过的。
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四个鼻烟壶中，有一个居然存在猫腻，是被用了障眼法的珍品！
直到在听到说路小乔是在F大鉴定系学习，颇得范教授看重，关老才感叹了一句，“小范找了个好苗子啊！”
——从辈分上来说，关老和范教授的师傅是老朋友了，喊范教授一声“小范”也是可以的。
路小乔只觉得眼前这个老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严肃，听他问是不是自己鉴定出了叶仲三内画壶，乖乖的点头称是。
关老闻言又捋了捋胡子，看了看路小乔，问了一句，“你是小范的徒弟？”
路小乔愣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范教授并没有收我做徒弟。”
学生和徒弟，相差的可就多了。
从老一辈的人来说，认了师父，相当于一种传承。师父中有一个父字，表示做徒弟的需要把师父当成自己的老师加父亲一样对待。
学生，可以收很多个。但是需要磕头拜师的收徒弟的，一个人一辈子收的徒弟十根手指也是能数清楚的。
不过，范教授虽然没说要收路小乔做徒弟。但是在学习上一直对路小乔有很大的偏向，平时偶尔开小灶的时候也是从不藏私。
路小乔能感受到，范教授应该是有要收自己做徒弟的意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说。
关老听到路小乔的话，严肃的脸上倒是露出一抹笑，拍了拍路小乔的肩膀，“既然小范不收你，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到我门下来？我的三个徒弟都是有名的鉴定大师，早就想收个有天赋的徒弟了！”
关老这把年纪，自己是不会再收徒弟了。但要是能截胡一个有天赋的徒孙，貌似也挺不错的？
“额……这个……”关老这话说的半认真半开玩笑，路小乔只能以尴尬的笑容应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这才见了几面，怎么就……要收徒弟了？
好在这个时候封景开口了。
“关老，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
孙广元的儿子邀请了沪市最有名的几家拍卖行，这要是去的晚了，估计什么东西都不剩了。
关老也明白的，点了点头。
上车前，还不忘朝路小乔眨眨眼，“你好好考虑考虑啊！”
——之前一脸严肃的老学究形象荡然无存！
路小乔哭笑不得，没想到关老是这样的人！
因为关老的话，刚开始上车的时候少不得心里有些忐忑。
后来看到关老没有再提起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想起今天要去的孙家会有什么宝贝来。
***
孙家的位置是在一座大别墅。
路小乔已经听封景说过大概的情况。
孙广元老爷子本来就是家里有钱的，二十几多岁的时候迷上了古玩，就再也没有从这行里出来过！
好在孙老爷子也玩出了名堂，眼力好加上有钱，收下来的好东西不知凡几。
孙老爷子收藏的范围比较广，只要是他喜欢的、觉得有收藏价值的，都会尽全力买回来放到家里收藏。
这么几十年下来，孙老爷子的收藏，总的价值估计都几千万甚至上亿了。
这也是范教授嘱咐路小乔少说多看不要轻易出手的原因——买不起啊买不起！
孙家家里的产业，是请了专门的经理人来打理的。后来孙老爷子的儿子长大之后，对商业有兴趣，孙老爷子又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了儿子。
孙老爷子的儿子叫做孙伟翔，在商业上很有天赋。个人喜欢的是高新科技，对于父亲收藏的那些个古董，那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正好他最近准备新开一个科技公司，流动资金还有所欠缺。
这不，就把主意打到孙老爷子一辈子的收藏上来了。
路小乔对于孙伟翔这人，还没见过，已经没了好印象。
话说，一个在老父亲去世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的时候，就把老父亲最喜欢的古董都卖了的人，就算再有商业天赋，都掩盖不了这是个冷心冷肺的不孝子的事实！
开科技公司？就急成这样了？还不都是为了钱？！
车子稳稳额停在了别墅前面。
路小乔等人下车之后，在别墅的门口见到了孙伟翔本人。
这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形瘦长，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倒像是个儒雅的学者而不是商人。
只不过，偶尔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光还是泄露了他精明的本性。
封景上前，就见孙伟翔迎了上来，“这是九歌拍卖行的封总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满面笑容的，显得特别真诚！只不过他似乎对于每一个拍卖行的负责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长风拍卖行的人自然也是来了的。
俞时泰亲自带了两个鉴定师过来的。
——这笔生意比较大，俞时泰需要亲自回来看着。加上最近俞子豪两次进了警察局，闹的有些过了，俞时泰暂停了他的工作让他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
虽说罚了侄子，俞时泰看到封景他们也没有过来说什么，面上淡淡的，估计要不就是不在乎，要不就是不想打交道。
废话也不多说。
苏伟翔看着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吩咐佣人带着他们到了他父亲生前的收藏室。
这原本应该是孙老爷子最喜欢的地方。
看得出来，经过了精心设计，哪里用来放什么东西，都是安排好的。架子都是用好木头打出来的。
但是，现在这原本应该放满古玩的地方，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十余个箱子。大的估计能躺进去两个成年人，小的也有普通的行李箱的大小。
孙伟翔道，“各位抽时间过来，我相当的感激。”
“我的父亲这一生痴迷收藏，可叹我这个做儿子的对此一窍不通。”
“这些个古玩，放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想来也是一种浪费！”
“所以，我把各位请过来，就是希望借此机会，把这些古玩托付给各位，让它们能找到真心喜欢它们的人。”
嚯！这话说的，够冠冕堂皇的啊！路小乔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又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嗤笑。
回头一看，是褚超。
显然褚超对于孙伟翔的不屑也是溢于言表。
其实，在场的一个个，谁又不是对孙伟翔这个人的真实目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只不过为着他手里的东西，面上当成不知道罢了。
孙伟翔也不在意。
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他说道，“我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我父亲毕生收藏，都被我放进了这十八个箱子里。想要的，报个价，整个箱子拿走！单件的，我这人嫌太麻烦了，就不用过来了。”
孙伟翔显然是个成功的商人。
他的父亲的收藏中，有价值高的也有假价值低的。价值高一点的还好说，那些价值低的卖起来麻烦不说，人家肯定会使劲压价！
于是孙伟翔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十八个箱子里，古玩的品质参差不齐，要想买，那就得一个箱子全买了！
为了箱子里少数的几件珍品，想来这些拍卖行也愿意稍稍…竞争一下吧？
孙伟翔为自己想的这个主意点赞！
果然。
孙伟翔的话一出，周围的人就开始嗡嗡的讨论开了。
这样的收购东西，对他们这些拍卖行来说……并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毕竟箱子里有一部分只是孙老爷子个人喜欢，连上拍的价值都没有。
也有人想去找孙伟翔套套近乎，说只要其中的几件行不行。但孙伟翔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有话要说，“好了各位，规矩我已经定下了。箱子是可以打开的，现在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决定自己想要拍走的箱子。”
半个小时，绝对不够让他们看完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价值最高。
顶多只能让他们确定一下十八个箱子里最珍贵的古玩有哪些罢了。
封景看向关老，“关老？”
关老皱眉，“半个小时……只能尽量找最珍贵的来拍了。”
他们拍卖行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多，现在的情况，顶多能拍下其中两个箱子——这还是竞争的人不多的情况下。
要是选了个别的拍卖行也势在必得的，估计就只够拍下一个箱子了。
箱子被一个个的打开了。
分布相当的平均。
每个箱子里最珍贵的古玩都有一两件，看来孙伟翔是专门找人分出来的。
路小乔摸着下巴沉思：来之前，范教授曾经和她提过，孙老手里似乎有一件康熙年间的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怎么……好像没看见呢？
范教授在路小乔过来之前，曾经给路小乔科普了一下孙老爷子的收藏经历。因此，对于孙老爷子手里有哪些个好东西，路小乔恐怕知道的比在场的人还多一些。
路小乔还没来得及细想花神杯的下落，就听到旁边的关老道，“路丫头，只有半个小时了。你既然过来了，就帮着一起看看。”
“咱们这边，你看六个箱子我看六个箱子小景看六个箱子，只看最珍贵的古玩，估算一下大致价值。看完之后再交换检查一下以免遗漏。”
路小乔点头答应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看起来这位封景封先生应该鉴定水平还可以。那当初漏了汝窑天青盏，就有点太可惜了！
啧啧！路小乔感慨，古玩捡漏，果然还是运气更重要啊！
半个小时，要看这么多箱子，对于在场的鉴定师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有几个拍卖行，只带了一个鉴定师过来的，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叹气了。
两人分工时间都有点紧，更何况只有一个人呢！
不过，用最快的速度鉴定出箱子里古董的价值，对路小乔来说，似乎……不成问题？
路小乔不动神色的运用起左眼异能。
地上十八个箱子散发的各色光晕，尽收眼底。
仇英十二册仕女图、沉香木笔洗、宋代影青碗、纪晓岚落款的端砚……路小乔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么多好东西，这价值加起来……估计不得了啊！
不过，到现在为止，范教授提过一句的花神杯似乎仍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