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四个老攻
“嘿嘿嘿, 老父亲哟！”老父亲系统用它惯有的温吞声音道, “小姬，恭喜你，喜得二胎，唔，这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姬华韶脚腕上的铃铛轻响，老父亲系统它的声音眼看着要随时断气，偏偏还用幸灾乐祸的语气。
姬华韶哪还睡的着，他坐起身, 将嫩白的脚丫子蜷缩起来，双足的状况还没办法缓解, 无法穿鞋袜以及支撑起全身的重量踩在土地上。
他捏着那张完美无瑕的小脸仔细看了半晌，就冲这张脸说不是他自己和无垢一起搞出来的，没有人会不相信。
就感觉是一夜风流后欠下的债喜当爹，但是他保证绝对没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 根本就没进去, 一转眼孩子就四岁能打酱油的模样, 生也生不了这么快, 哪冒出来的孩子啊！
姬华韶老父亲他抚了抚额，伸出手捏了捏崽的软下巴, 那张漂亮的小脸像面团一样被他揉的有些扭曲，淡色的唇没能合上, 涎水从唇角滑下, 仍然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你是猪吗！”姬华韶忍不住道, 他怀中熟睡的孩子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露出一双银色的眸子，他看到是姬华韶，将在他嘴角作乱的手指咬了一口继续睡。
“小崽子牙口真好！”姬华韶看到自己食指上淡淡的牙痕，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小生命都搞出来了，他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没关系，就当响应国家二胎政策，当老父亲喽。
他曾经问过云崽，“崽啊，我要是给你找了个后爹，你会怎么办呢？”
然而没有后爹，多出了一个弟弟，他家的云崽再也不是独生子女了。
姬华韶想通后十分豁达，崽嘛，一个是撸，两个是撸，随缘嘛！
身体透支的厉害，方才睡了一觉还没完全恢复，身子乏的厉害，姬华韶打算继续休息一下，毕竟这里处在古战场边缘，没有人敢靠近，安全地很，他心大地抱着怀里睡成小猪仔的崽，一大一小睡了过去。
姬华韶抱着这个新多出来的崽睡的很香，就像抱了一个睡神似的，睡眠质量高度提升。
他在梦里甜滋滋地撸着不知道哪个崽手感极好如同茂密森林一般的脑袋，管他是谁家的崽，反正只要能撸就够了。
但是，突然场景一转，那颗如茂密森林般的脑袋转而变成沧海桑田后的沙漠，锃亮锃亮的大光头，一道幽怨的嗓音从他手下传来，“你把我的头发全都撸掉了，还想跑！”
好吓人，姬华韶从光头上如烫手山芋一般缩回自己的手，睡意潜了许多，他这才察觉到自己胸口诡异的动静。
小崽子闭着眼睛哼哧哼哧地用劲吮吸，然而什么都没有，他轻声呢喃道：“好累哦！”
累还动作不停，姬华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用了吃奶的劲能不累吗？跟他哥一个熊样，他还这么年轻就已经给人当过两次妈。
姬华韶伸手捏着那无瑕精致的小下巴挪开自己饱受折磨的地方，他突然有点好奇，大云崽一开始也是这么叫他的，“为什么叫我娘？”
“有奶就是娘。”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道。
“……”姬华韶完全无法反驳，是他输了，他拢了拢被小猪仔拱成一团糟的衣裳，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叫爹，不要叫娘。”姬华韶纠正道。
“哦，可以，爹。”小家伙靠在姬华韶怀里，懒到没个正行。
简直是和佛系大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性格都一样，姬华韶忍了忍，谁让他白嫖了人家一晚，搞出孩子来撂给他也不为过，关键是孩子是谁生出来的。
姬华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个功能，佛系又有毒的大佬就更不可能了。
“谁把你扔这里的？”姬华韶没想清楚，他想知道是不是崽他另一个渣爹扔的。
小家伙摇了摇头，银色的长发因他的动作倾泻在肩头，他不乐意地道：“我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走了好远的路，又累又脏的，才找到你，发现你自己睡觉都不叫我的。”
“你爹呢？”姬华韶继续问。
“不就是你吗？”小家伙语气微微狐疑，抬起眼帘瞥了一眼姬华韶。
“在遇到我之前呢？”姬华韶不信邪地问。
“没有之前。”小家伙言简意赅，懒得多说，“只有你。”
“你叫什么名字？”姬华韶问了一句。
“随便。”小家伙那张小脸每一处都透着精致，没有任何瑕疵，但是小小年纪就是一张厌世脸，跟没睡醒一样。
好吧，二胎就二胎，姬华韶启唇，想也没想，他将崽他另一个渣爹的话还给他，“起名什么的真麻烦，就叫姬二吧！”
“可以。”姬二没有任何异议，极为不上心的应下这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多想。
姬华韶将二崽抱着站起身来，足不沾地，朝乱葬岗外的方向御空而行。
以天境后阶的修为比之前天境初阶时快上许多，之前喝的那甜丝丝的露珠让他刚进阶的修为如坐火箭般蹭蹭上涨，姬华韶心想那应该是什么天材地宝灵液之类的。
他用老父亲一般的口气，“小二啊，忘了跟你说，你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叫姬云，没准以后你们在路上还能认个亲。”
谁知从一开始就佛性极了的小猪仔淡色的唇一瞥，用极为坚决地声音道，“我不要哥哥。”连那懒散的神情都认真了许多。
“哦，那可能办不到，生都生了。”姬华韶极为随便地道。
二崽阴沉着那张精致无瑕的小脸，抿着唇不乐意的模样，而那份懒洋洋的样子偏偏如刻在骨髓里挥之不去，看上去好似被欺负地要哭出来似的。
姬华韶的内心无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丝想笑，他年纪轻轻已经是两个崽的老父亲，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他想他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父亲，崽都要哭出来，他竟然不想安慰一句。
走出乱葬岗，终于告别一座座坟头以及清凉的哭丧棒，姬华韶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你从里面出来的？”一道细声细气的小姑娘声音响起。
姬华韶没看到人，他找了一圈，方才的声音又道，“我在你脚下，你们都是禽兽，都是坏东西，进去做坏事情。”
姬华韶看到自己旁边有一株含羞草，还没有化形，只是草木觉醒了意识。
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这样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没结婚都有两个崽了，但他真的和日别人坟的谢鸾不是一路人。
“你在这里看到过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姑娘？”姬华韶问道。
“呸！羞死人了！”含羞草小妖叶片闭合起来。
姬华韶微微挑眉，他已经从含羞草的反应中知道了一切，那还真是巧了，连坟都不放过的人，你能奢望他会放过草吗？
从含羞草小妖精口中问清路，了解到这是第三天域极为有名的合欢妖宗山脚下，她说妖宗山上有一堆女妖精，最喜欢漂亮又柔嫩的男子，让姬华韶小心，山脚下有一座大的合欢城，据说求姻缘、找姻缘很灵。
姬华韶谢过含羞草小妖，他指尖运转炼万物传承，空气中游离的灵气被他炼化成灵气团，缩小为一个白色的光点，没入含羞草细小的根茎中，后者舒服地伸展开枝叶。
姬华韶觉得他得到一个发家致富的新方法，不用再搬砖、乞讨、挖矿、捡垃圾，毕竟他是有两个崽的老父亲了，要是放在他那个时候，估计连崽的奶粉也买不起，还好两个崽早已经脱离嗷嗷待哺的年纪。
他想到就准备行动，刚飞出去没多远，突然发现二崽不见了，他都想一去不回头，然而最后的良心还是让他倒回去。
姬华韶找了半晌，终于在一个湖里看到摊着肚皮泡在水里洗澡，洗到睡着的二崽。
眼看着摊着白肚皮的崽从石头上滑下去，泡到水里，嘴里都吐泡泡了，姬华韶一把将人拎了起来，后者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被吵到抬了抬眼帘，看到来人，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小裤子。
“……”身为老父亲的姬华韶，心有点累，果然不应该要二胎的。
小猪仔比起他乖巧又面瘫的大哥真是差远了，好像找到大云崽，把弟弟丢给他抗在肩上，走哪带哪。
合欢城中，少年身姿俊秀，容貌姝丽透着一股子妖冶气息，白色的衣袍清冷飘逸，广袖翩翩，淡绿色的纹路妖异地勾勒在衣襟以腰身处，看上去好似不盈一握。
少年的怀中抱着一个容貌同样不俗的孩子，因着动作，露出一小节如美玉般无任何瑕疵的藕臂，在向来以美色著称的妖域之中罕有人能及。
妖界民风开放，尤其是合欢城内，求偶求姻缘甚至来一炮的跟喝水吃饭一样多，姬华韶算是见识到了，他一路上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许多小妖精。
好像妖都对他很有好感似的。
对面行来一穿着青袍的男子，头顶光秃秃的像是煮熟的鸡蛋清，连一丝发渣都没有，他双眼的位置覆着一条白绫，唇色浅淡微弯着，温柔而平和，给人以海纳百川的包容气息，又透着股妖异的忧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放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
就算是秃头，姬华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让人惊艳至极的秃头，只是可惜是残疾人，估计还是个和尚，妖里面也有和尚吗？
姬华韶感觉没听谁过，哦，对有一个词叫妖僧来着。
他抱着二崽往旁边挪了挪，给妖僧让出一大片的道。
然而，那个妖僧覆着白绫的眼睛目不斜视，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其他人不去撞，眼看着两人要撞在一起了。
姬华韶抱着趴在他肩膀上睡着自家的二崽，简直避无可无比，似乎被限定在原地。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词：碰瓷。
姬华韶如临大敌，他真的很穷，穷的自然，经不起碰瓷化缘。
两人撞在一起，肩膀擦过肩膀，妖僧后退一步，用如春风般和煦的嗓音道：“碰到即是缘分，算命吗？我通天晓地知未来。”
姬华韶戒备地道：“不算，不算，没钱！”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碰瓷算卦的！
妖僧唇角的笑容微僵，他释然地一笑，“我送你一卦就是。”
“那你算一下我家大崽哪去了。”姬华韶随便地道，想尽快打发走这妖僧。
“我的名字是凤仪，我看你是我未来的道侣。”凤仪薄唇轻启，温柔地吐出这句话。
两句话同一时间重叠在一起，两人竟是同时开口，纷纷懵逼怔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