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明算暗算
明明杀意毕现，却依旧说得平淡如水，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显然不过的常识。
哪怕心有不甘，马瑞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主宰自己生死的能力。莫说在这山河派之内，即便出了山河派，迢迢路途之中想要对马瑞不利也有的是机会。
“所以，并不是护送，而是押送？”马瑞苦着脸，看来那天山洞里的真相还未大白于天下，眼前这位林霜夫人不希望更多人知晓。
“反正目的地一样，有何不妥呢？”林霜夫人脸带笑意，娇声诱『惑』道：“如果马少爷愿意合作，就是在路上给你配几个通房侍女也未尝不可啊！”
马瑞眯起眼，不置可否。这位林霜夫人行事狠辣，谋害亲夫还暗算后辈弟子，马瑞既不敢，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牵连。
看到马瑞迟疑，林霜夫人会错了意，转而用更妩媚的声音引诱：“保证各个都比霍青那小妮子漂亮水灵，又懂事温柔，马少爷意下如何？”
依着林霜夫人的话，马瑞一不留心就回忆起霍青的相貌身材，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羞赧。平心而论，比霍青漂亮的可能不算罕见，不过水灵程度嘛……这可就不太好说了。
“在下才疏学浅实力低微，恐怕帮不上林掌门的忙，反而会耽误诸般事宜。”即便有一点心动，马瑞也赶紧推辞，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蛇蝎心肠，鬼知道免费的午餐里有没有下毒。
“嘿。”轻哼一声，林霜夫人似乎对于年少男子表『露』出的消极态度很不满，撩了撩鬓发，堆上更多媚笑，『逼』问一个让马瑞头皮发麻的问题：“还是说，和你哥哥一样，马少爷也喜好成熟风『骚』的女子？”
刚才还有些尴尬的马瑞瞬间变得满脸惊恐，惊的是听起来山河派掌门异常了解马氏宗族，恐的是难道林霜夫人打算亲自出马？
“哦？看来你还知道？”林霜夫人轻蔑地笑了笑，眼神如水般看向马瑞，满脸春情戏谑道：“史家母女二人也没有好好调教马少爷呀。”
既然林霜夫人能打探到马家的隐秘，杨家和史家的事恐怕也不在话下。
“在下驽钝，不明白林掌门所指，还望明示。”马瑞低下头，眼神四顾以掩饰心中的震颤和猜疑，深怕再听到更多可怕的消息。
“明示？”林霜夫人微微正『色』，不过脸上依旧挂着冷笑，缓缓问道：“那马少爷不如先解释一下，那天你是如何从我剑下消失的？”
马瑞气息一滞，愣在那不知从何说起。
“花涧派和无量山都认定你没有师承，只是有了些小机缘，那么，那天你怎么能做到忽然消失？”林霜夫人神『色』愈发阴冷，咄咄『逼』人。
那天如果不是马瑞莫名消失，林霜便有机会杀了所有见证人，一切就会按计划进行，万没想到，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局外人打『乱』了一切，让整个计划崩盘，林霜心里那个恨啊！
“有些保命手段而已。”马瑞搓搓手，有些犯难。恐怕即便说出真相，林霜夫人也未必相信。
“保命手段？”林霜眯起眼睛，眼神『射』出疑『惑』却又阴鸷的光芒。
马瑞瞪着无辜的眼睛点点头，只希望不要激怒这位凶狠掌门的杀心。
“嘿！”没想到林掌门忽然轻笑起来，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这倒不错，不错。”
“不错？”马瑞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女人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我会派人送你去无量山。”林霜夫人率先承诺，还没等马瑞表达谢意，就又补充道：“不过途中会有些波折。”
“什么……波折？”马瑞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马少爷反正有保命手段嘛，对吧？”林霜夫人邪邪一笑，轻描淡写说道：“万一出了意外，你就再消失一次好了。”
马瑞暗自咬牙，这林霜夫人恐怕恨不得自己永久消失。
“或许……不用劳烦夫人费心，在下自己动身去无量山。”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马瑞还是想推辞。
“这可不行。”林霜夫人摇摇头，眼帘微垂，坚决道：“灵剑阁可在前面等着你呢。”
“所以我是个诱饵？”马瑞终于明白过来。
林霜夫人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我会派人暗中跟随保护，而你的任务就是引蛇出洞。”
“那万一灵剑阁不来呢？”马瑞抱着一线希望。
“呵，对于马少爷来说，那岂不是更好？”林霜夫人冷笑着没有直接回答，不过眼中透『露』的自信表明，她对灵剑阁了如指掌，灵剑阁一定会出现！
“可是，可是……万一来的不是段阁主呢？”马瑞之前就听说过林霜夫人和灵剑阁主的纠纷，想来此事应该针对的是段瑜本人。
“这就需要你配合了。”林霜夫人保养得当的纤指一点马瑞，缓缓吩咐道：“你负责引他出现，而后就交给我们。”
马瑞眨巴眨巴眼，心思活络起来。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自己不想惹麻烦，就不要接触段瑜，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美哉？
似乎为了证明马瑞有多么幼稚，林霜夫人翘起嘴角，提高声音对门外喊道：“墨儿，进来吧。”
马瑞转眼看去，刚才那个墨绿『色』罗衫的侍女再次进屋，不过手里提着两件古怪的玩意。
当然，古怪只是对于侍女来说，这两件东西本身就搭不上边，不过对马瑞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一件就是平底锅梼杌，另一件，是一个精致的黑铁鸟笼，而七彩斑斓的小白正在其内臊眉搭眼地整理自己的羽『毛』。
“平儿会带着你的两件宝贝跟随。”看到马瑞目瞪口呆的表情，林霜笑得更妖媚了一些，挑着眉悠然道：“不过得等到事情完成，这些才会物归原主。”
马瑞本想装作毫不在乎的架势，企图让对方放弃要挟，可惜还没等装模作样，林霜夫人已经再次开口：“我知道马少爷不凡，不过也不要小看了天下人。”
看来已经不用多解释，根本掩饰不住。
把平底锅贴身放在胸前，甚至拿到了山河派正殿之上，根本不用多动脑子，也知道平底锅必有蹊跷。七彩怪鸟则是通过山河派多方打听，加上马氏宗族多人证明，也不会有差池
“好吧。”马瑞轻叹一声，仿佛泄了气，不过犹自不放心，反问道：“万一，我引出段瑜，你们奈何不了他呢？东西还会不会给我？”
也许小白暂时还只是宠物，但这平底锅可是目前唯一的依仗，上古凶物，马瑞舍不得。
“对于我们来说，没必要为了一口锅和一只鸟得罪马少爷啊！”林霜夫人慵懒地伸了懒腰，似乎毫不在意：“甚至，你可以和段瑜商量商量，反过来杀了我们山河派的人，把这两件东西抢回去。”
马瑞脸『色』一垮，自己能不能和段瑜牵上线还不好说，就从林霜夫人无比自信的态度里可以看出，这灵剑阁主似乎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