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三次忍者大战持续一年半，鹤见失去了她的学生。
岩忍的补给线神无毗桥成功被破坏，执行任务的旗木卡卡西小队，宇智波带土牺牲，连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旗木卡卡西是被秘密送回木叶的，因为宇智波带土在死之前，将自己的一只已经开了的写轮眼送给了卡卡西。
出现写轮眼排斥反应的旗木卡卡西还在木叶医院的病房里生死未卜，火影和宇智波一族就关于送出去的这一只写轮眼闹得不可开交。
而写轮眼原本的主人，那个笑着说老师我会回来的少年，被衬托得微不足道。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宇智波带土的父母在二次忍界大战中死亡，唯一的亲人奶奶几年前也病逝，他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不是天才型忍者，写轮眼迟迟不开，在整个宇智波中也是可有可无的人。
没有人为他悼念，他的名字用黑色的墨水写在了纸上，安静的等待着战争结束之后，变成慰灵碑上的一行字。混杂在其他人的名字里，如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不起眼。
鹤见请了一天假，从衣柜底层翻出一身黑衣，到井野花店里买了一束白菊，来到南贺川的河堤上。
冬天已过，河堤上不知不觉又爬满了青草，被带土豪火球烧焦的土地也冒出了青芽。鹤见在草地上安静的躺了一天，看着云朵在碧蓝的天空中悠闲的飘荡。白菊放在她的身侧，花瓣随着微风轻轻颤抖。
“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人。”少年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老师，连帮助学生实现梦想都做不到。
鹤见想。
入夜，木叶医院依然灯火通明。
战争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战事从胶着转为进攻，一些重伤员也可以送回木叶医治。最近木叶医院的医疗忍者们忙得不可开交。
旗木卡卡西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身下的床单被汗湿，写轮眼带来的排斥反应让他无法安睡，那只眼睛仿佛在拼命的想从他的眼眶里跳出去。
这是带土送给我的礼物，我会带着它和带土一起看到这个世界和平的那天，卡卡西紧紧的闭着眼睛，要将那只激烈反抗的写轮眼留住。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卡卡西紧抓住床单，他的身上没有可以用的武器。是谁？他的房间有暗部盯着，宇智波一族也在密切关注，谁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
在那只手轻抚上自己脸颊的时候，卡卡西差一点暴起反抗。温暖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游移，轻轻的停留在左眼，颤抖的指尖害怕弄疼他，又恋恋不舍的停留不去。直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左眼，顺着脸颊流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床单上。
她哭了。
她安静的在他的床边站了很久，最后手滑到了他的脖子上，想将东西取走。
“不行，”卡卡西抓住了那只手，“这是带土留给我的东西。”好久没有开口的卡卡西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知道，我知道是带土给你的。”沙哑的女声低声说，“他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他说很抱歉，没有成为你真正的学生。鹤见老师。”清凉的薄荷气味，和带土曾经分给他的糖果一模一样。
“那个笨蛋，他早就是我的学生了。”鹤见哽咽着说。“我也要对你说抱歉，卡卡西。我知道你很看重这枚钥匙，但是它对我非常重要。现在带土走了，我必须收回这枚钥匙。”
青铜钥匙在老师以外的人手里，学校就会派出人进行考核，学生年满十二岁之后，考核随时会出现。这是鹤见最后的机会，带土的死她很伤心，但是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我会代替带土的。”卡卡西紧握着鹤见想取走钥匙的手，虚弱又坚定的说。“带土说的考核我来完成，我来成为鹤见老师的学生。”
“但是你不是带土。”鹤见反握住卡卡西的手，掀开被子放了进去。“你可以怀念他，但不必愧疚。我相信带土把眼睛给你，是想让你看到光明的未来，而不是把自己活成他。”
绳子的结扣压在卡卡西脖子下，鹤见摸索了一会也解不开，他出了好多汗，绳子缠在银发中解不开，只能用手扶着他的肩，想将他扶起来把钥匙取下来。刚动手，身后突然有人出现，一把苦无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鹤见老师？”黑暗中的男人轻声说。
“波风上忍。”能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只用擅长飞雷神术的波风水门了。波风身上的气息有些萧瑟，还带着血腥气，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吧。
木叶三忍只有大蛇丸全程参战，纲手不知所踪，自来也在战局稳定之后才归来，这一战，扬名的是木叶的金色闪光波风水门。
“老师……鹤见老师只是来看我……”卡卡西抢着说。
“我自己会分辨。”波风说，苦无依然横在鹤见的喉间。“鹤见老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水门收到的消息，卡卡西现在禁止探视，身边有暗部和宇智波看守着，一个忍校老师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我来取回我送给带土的一件东西。”鹤见松开卡卡西，轻轻的把他放回床上，小心的不弄疼他。
“带土？”重复着这个名字，波风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带土留给他最后的画面，也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的声音有些消沉，但戒备依旧没有散去。
“交给我吧鹤见老师，带土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咳咳咳……”卡卡西紧紧抓着那枚钥匙。
“你别说话了。”鹤见觉得不太舒服，眼睛红肿发痒，头也有些疼。“钥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类似一种传承，由老师交给自己选定的人，通过考核之后才能成为认定的师生关系。我选中的人是带土，不是你。卡卡西，把钥匙给我吧。”
病房的门猛的被推开，刺眼的灯光亮起，鹤见闭上了眼，再睁开她已经被包围了。
“波风上忍？这是怎么回事？”涌进来的暗部看着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人，除了本该在战场上的波风水门，还有鹤见是怎么回事？
鹤见选择了沉默，把解说事情的权利交给波风水门，让他自己来判断。
“前线的战事已经没有问题了，过几天就会收到岩忍的求和书。”
听到水门这么说，哪怕暗部都戴着面具，还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智波，都有一瞬间的放松。是啊，不管是谁都不希望看到战争。
“我担心卡卡西，就利用飞雷神赶回来看看，因为把飞雷神的术式留在了卡卡西身边，所以就直接传过来了。鹤见老师是我带过来的，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鹤见老师，你安慰一下他吧。”
波风水门的声望在战争中达到了顶峰，堪比二次战争中的三忍，直追木叶白牙，他的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几名暗部互相看看，微微点头之后退出了房间。虽然波风上忍的说辞漏洞百出，还是留给他自己向三代去解释吧。
“不用了，”鹤见摇了摇头，“谢谢你，波风上忍，就让卡卡西休息吧，我不打扰了。”看样子卡卡西很坚决的要拿着钥匙了。
如果真的那么巧，这个时候学校来考核了，那就真的算她命不好了。回去就退学吧。
“好好休息吧。”鹤见看着卡卡西，凝视着那一只血瞳，心里一揪，跟在水门身后离开了病房。
“谢谢你，波风上忍。”离开医院的路上，鹤见向波风水门道谢，他在病房里的发言，基本等同于会替她解释她为何出现在病房里。
“原来是鹤见老师一直在指导带土，相比起来，我这个老师真不合格。”水门苦笑一声。
“带土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就教了他一点东西。”这种师徒间的传承很常见，三代和波风应该会理解吧？鹤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确认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木叶的事。
“是啊，带土是个好孩子，可惜……战争是无情的。”水门遥望远处的颜山，历代火影的头像在黑暗中沉默的俯视着整个村子。“希望有一天，战争能真正结束，不用把孩子送到战场上去。”
“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她的学生，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