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Kat

尽管加州有较为完善的未成年艺人保护条例，比如每日工作时间的限制、未成年艺人本人和雇佣公司都要申请许可证等，爱女心切的尼尔森先生依然放不下心来。

汪先生这边，由于他在去年已经放手让可盈去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发展音乐事业，相比来说，把女儿独自留在洛杉矶反而更容易接受一些。

当着未来合作的两个姑娘，以及代理经理人罗宾森女士的面，卡莉红着脸，再三承诺自己会每天打电话后，才终于让父亲安心订了回家的机票。

送走爸爸之后，工作便马上步入正轨。卡莉不知道是否别的签约艺人也能有如此的进度，还是她们早期的日程的确不同常人地紧张。

拎着自己简单的小包，卡莉和可盈入住了公司帮他们找的小公寓，一人一个房间——当然，房租是算在那笔未来要抵扣的“预付款”里的。Kat由于已经成年，更独立一些，而且她在已经在洛杉矶发展了一段时间了，便还住在自己的本来租好的房子里，只在每天的工作时间里和她们碰面。

由于住在一起，且年龄只差一岁，再加上卡莉骨子里对可盈华裔成份的亲近，两个女孩儿几乎在搬进同一间公寓的瞬间就熟络了起来。

她们一起采购了必要的生活用品，聊了聊最爱的歌曲和歌手，吐槽了各自的老爸，甚至分享了暗恋男孩儿的名字（卡莉并没有暗恋的男孩子——心理年龄已经是老阿姨的她，对身边的小男孩儿们当然下不去手啊！但看着可盈兴奋好奇的双眼，她还是编了一个……）

最后，自然也畅想了“大红大紫”后的未来。（可盈说她要买游艇、买飞机！卡莉想了想，却说……她要买房子。对房地产置业的渴望，深深地刻在她中国基因里。）

“只是……”可盈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你觉得Kat怎么样？我总觉得……她不是很喜欢咱们俩。”

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边泡茶的卡莉拎了拎杯子里的茶包，“我感觉……不喜欢倒不至于，可能只是不熟悉吧。而且，她是咱们中唯一的成年人，也许只是担心我们俩不够成熟，不好合作？”

这一点，卡莉其实是理解Kat的。从Kat的档案来看，作为洛杉矶本地生人，她已经好莱坞有了一定的发展了。她的履历是三人中最豪华的——童星出身，在经典电影《天生一对》里有过客串；之后是众多广告、平面模特经历，近几年在一些电视剧里跑过龙套。而且她才19岁，再磨个几年，肯定能得到更好的机会。

相比之下，可盈和卡莉的履历就不那么显眼了——尤其是卡莉，拿得出手的表演经历几乎空白。

设身处地地站在Kat的位置想想就明白了——现在自己手里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获得了一份和顶级唱片公司的合约，跟最红的制作人合作，却要跟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搭伙分享。

老实说，扪心自问的话，连卡莉自己一开始都克服不了这种类似的怕被拖累的心态。所以对Kat现在的冷淡，卡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另一个比Kat的态度更紧迫的问题是，再等一年，让她在电视剧行业和年轻人中打开名气的《吸血鬼日记》就要播出了。

按照美国电视剧的一般制作流程，即使边拍边播，一部新剧最迟也要在播出季的五、六个月前完成卡司的遴选，所以……如果前世的历史发展没有改变，Kat大约会在2009年（也就是明年）的3月份拿到《吸血鬼日记》里那个小女巫的角色。

这就是另外一件卡莉无法借助穿越者优势把握历史的例子了——如果她们三人的组合真的在此之前火了，先不说《吸血鬼日记》的预算够不够找Kat来演一个配角，Kat本人首先就看不上这个电视剧项目和角色；而另一方面，如果她们三个没火，甚至完全看不到希望，或者说她们之间合作不愉快……那么这个角色的吸引力就会大于组合和唱片合约，届时就会有一场退团大战、违约撕逼。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公司放弃她们，这样三人解约的阻力就会小很多。不过以卡莉的行业经验，公司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放手让艺人走是很罕见的，除非此艺人非常“不听话”——就像她前世最喜欢的歌手之一Bruno Mars在和Motown签约期间，不服从公司对他走拉丁路线的安排（因为他的姓氏是赫南德斯Hernandez，一个典型的拉丁姓氏）。大多数情况下，公司都会敷衍地拖着，只要不出唱片不做宣发，公司也没有什么投入和损失，着急的只能是艺人自己，因为时间是无比宝贵的。

而艺人此时还没有出名，也根本谈不上雪藏。

公司永远占据着主动权，艺人想走可以，要自己或者下家出钱付违约金。除非RCA哪天破产了——这可能性不大。

这样拖个几年，哪天公司高层想起来了，或者要整理内部结构了——几个无名小卒的名字太影响公司声誉，或许会主动给艺人解约，然而作为行业巨鳄的公司付出一笔合同违约金完全不算什么，艺人损失的却是自己的大好年华。

卡莉这边还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麻烦事左思右想，可盈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她。

“或许是因为Kat的唱功完全碾压我们，”她轻轻吹了吹耷拉到自己脸边的头发，“血统优势？就像玛利亚·凯莉和惠特尼·休斯顿一样。”

玛利亚·凯莉和惠特尼·休斯顿，一个是混血（有非裔美国人血统），一个是完全的非裔美国人。黑人天生嗓音的优势让她们的音域广阔，共鸣效果好，爆发力更明显。

“而我就倒霉了……亚洲人本来嗓门就小，”可盈叹气，“亚裔在好莱坞发展本来就有隐形的歧视，不然我也不会先去中国找机会。”

虽然不能不承认可盈说的是对的——关于好莱坞对亚裔的歧视，的确是现实存在的问题——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对自己的嗓音不自信。

前世卡莉的确没有在中国听说过一个叫“汪可盈”的歌手，直到2013年，在一部刚播出的美剧里看到她，这说明可盈在中国的发展并不是非常顺利。而这一世她的未来已经要改变了，哪怕现在暂时还看不到这种改变的方向，但至少避免了她继续在中国的音乐事业上徒劳地耽误青春。

话不多说，卡莉打开电脑，找到了Lea Salonga在悲惨世界十周年演唱会上的视频。

“这是一个亚洲人，”卡莉指着视频里的Lea，“听听她的声音——所谓亚洲人嗓音的缺点，反而被她发展为了优势。Lea Salonga并没有唱得非常‘狠’，却用亚洲人擅长的婉转唱出了《on my own》这首歌更细腻的感情。唱功的评价标准不仅仅是高音能拔多高，更在于音准和表达。”

这么说虽然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因为卡莉自己这一世也算沾了人种改变的光，音域和爆发力比上一世改观了一些，但她一直拿Lea Salonga为标杆，也希望可盈不要一开始就给自己设限。

卡莉发现可盈看着自己，带着微笑，“你真的只有15岁？”

“呃……我只是参加过百老汇的试镜，唱的就是这首歌，”卡莉耸耸肩，“可我没拿到角色。”

“但你被选角导演推荐给了RCA，就凭这一首试镜歌曲，”可盈说：“我听艾米提过。所以你一定非常优秀，我肯定是这样。”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的话，”可盈点点头，“我这辈子都达不到Lea的水平，”她调皮地眨眨眼，“但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想方设法发掘出自己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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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第二天要和歌曲创作者Jessie J见面，就这首《Party in the USA》进行一些必要的沟通，比如唱词分配，以及Jessie J可能会根据三人的气质进行歌词微调，艾米·罗宾森在晚上通过邮件发来了乐谱的扫描。

乐谱和卡莉对前世的记忆八九不离十，但是关于歌词她只能确定高/潮部分还是一致的。

卡莉和可盈看着乐谱，在睡前简单地轻声哼唱着过了几遍，连从没听过这首歌的可盈都认为这是一首非常有潜力的流行歌曲。

她看起来相当兴奋，原本正在犯困的眼睛此时亮亮的，“哇哦……RCA是认真的！我突然觉得我们真的能红！你可以现在就开始看房子了，卡莉！”

《乖乖女是大明星》的平台光环，加上这首热单？说自己没有像可盈一样兴奋，就太假了。只是，卡莉在头脑发热之余，还分出一丝精力思考着：不知道Dr.Luke是怎么从麦莉手里抢来了这首歌，或者，为什么Jessie J自己不唱？她这时候应该正在筹备第一张专辑吧？

看来，只能明天去问她本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大大“黙桇”、“云疏辞”的地雷和手榴弹~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