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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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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极北和正派的人早已经互相看不顺眼, 曲明还想借机嘲讽一番,哪知道看见他们魔主, 瞬间就被打了脸。

这……

要老命哦。

如果对面的不是他们魔主,而是普通弟子, 早就被曲明一鞭子抽死了。这么没脸的样子,摆在这些正派面前, 不是给人抓住了把柄嘲笑是什么?

曲明脸上火辣辣的喊,颇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魔主,求你醒醒。”

他差点都快哭出来了。

乾元对厉靖言生出可怜,却不是对极北这群人。极北是有善良之辈, 可大部分都是为恶!

“你们魔主这是在模仿白虎神兽?嘲笑谁呢!以这样的方式来挑衅侮辱白虎吗?”

曲明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模仿吗?叫都叫不醒的!谁家侮辱人先把自己的形象搞崩?”

乾元:“……”这句话好有道理, 无法反驳!

殷牧悠站在中间, 眼见着这两边又吵起来了,脸色都变了。

厉靖言先不管,这事儿得跟白禹解释清楚。

他仰着头, 轻声对他说道:“我的确不是柏重锦,只是在他那里夺回了这对结缔的玉佩。我想把这两枚玉佩放回冰棺, 可以吗?”

白禹刚才失了神志,这会儿听到殷牧悠的话,瞬间从四肢蜷缩朝天的姿势给立直了起来,重新变得威风凛凛:“小贼, 你到底对我使了什么招式!”

他端着姿态, 就仿佛刚才眼神迷离的样子不是他似的。

“前辈可是还在误会我是柏重锦?”

白禹打了个响鼻, 哼, 那垃圾才没这么好闻的味道呢。

他在这里面守墓守了几百年,外面竟已变天成这样了吗?那招式前所未闻,瞬间就让自己失却了神志。

他死死的盯着殷牧悠,明明嗅起来这么弱,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可实际上……

大敌!!

他以前和化神期打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戒备过。

“谁以为你是那偷玉佩,毁人尸骨的垃圾了?”

被守墓的神兽当着面这么骂,柏重锦和乾元脸上纷纷都有些挂不住。

他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乾元只得恶狠狠的瞪了柏重锦一眼,没想到素来稳重谦逊的嫡传弟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白虎神兽,我……”

乾元本想道歉,下一秒白禹便仰天大啸起来,让整个洞府秘境都震动了起来,顶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是堆积的雪骤然塌陷的声音。

“雪崩……”

“快稳住!”

殷牧悠只得抓着一旁的山石,可整个洞府震动得这般厉害,顶上的石头也一块块的砸下。

他不慎摔倒,脚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冰层断裂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尤其是这洞府秘境之中又无比奇特,稍微往下望一眼,便是万丈深渊。

头顶的冰凌融化,水滴滴落到了殷牧悠的脸上。

殷牧悠来不及躲闪,地面倾斜又湿滑,眼见着就要掉下去。

他心脏几乎都要停止,地面光滑到完全无法抓住任何东西。眼见这自己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下一秒,一只手便紧紧将他拉住。

“别松手。”

殷牧悠微怔,朝上看去,顿时撞入了厉靖言的眼瞳里。

金色的眸子正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一瞬间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曲明见到这副场面的时候,瞬间吓得脸色泛白:“魔主,你会被卷进去的!”

厉靖言紧咬着牙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竟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他并不是舍己为人,厉靖言了解自己,他反倒是个自私,肆意,又乖戾的人,可这一秒竟如何也不愿意放开手。

“你们拖住白虎,别让他再大吼,动摇山脉了!”

曲明看了一眼厉靖言,又见了眼白虎,只得咬咬牙:“乾元,柏重锦,看来今日得同你们齐心协力了。”

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一个人可是应付不过来的。

曲明的笑容里带着勉强,却仍旧保持这自傲,拿起雷灵鞭,便朝着白虎攻了过去。

可这个洞府异常古怪,刚才白虎这么一吼叫,四周的阵法就突然间转动,使得他们体内灵气完全封死,只能靠一身的体术。

曲明捏紧鞭子的手不由发了白,心里早已预判出他们这群人和白虎的实力差距。

棘手了。

正派大多为法修,现在这两人更是弱得犹如菜鸡一般。

乾元资历老些还好,尤其是这个柏重锦,简直是包袱。

“且让你们魔主好好把照阳山的少主救上来,锦儿,我们师徒一同来助曲明!”

柏重锦脸色泛白,腿不断的打颤。

他已经见识过白虎的厉害了,灵力现在又使不出来:“我们不会有胜算的,师尊,别管那些邪魔了,我们乘机走吧!”

乾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嫡传弟子竟成了这副模样,脸上满是错愕。

而曲明仿佛已经习惯了那般,和白虎稍一试探着攻击,就已经落入下风。他受了点儿轻伤,喘着粗气说道:“要逃便逃,你们正派不都是这样吗?”

乾元极想反驳,可方才他是亲耳听到自己徒弟这么说的,瞬间发不出什么话了。

乾元取出了手里的佩剑,朝白虎攻了过去:“我那徒弟自小被我宠惯了,什么路都是我为他铺的,今日他成了这样,也算我咎由自取。”

曲明没想到乾元还会助他,眼神微闪的望向了乾元。

“为殷少主争取时间!”

曲明重重的点了头。

而这边,厉靖言已经将殷牧悠从深渊里拉了起来,全身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你刚才发什么愣,会死的!”

殷牧悠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很像顾翊秋。

一升起这个念头,殷牧悠就立马摇了摇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不能说什么像不像的。

不过……厉靖言是真心实意的想救他?

明明之前还对他说那些恶言恶语!

殷牧悠的心湖泛起涟漪,笑容泛起了甜:“我没事。”

厉靖言触电似的分开了他的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方才那样的举动。

殷牧悠却完全没有介意,目光已经完全放到了白禹身上,思索起对策来。

“你想做什么?”

“白虎应该是屏息了,所以才对我的血没了反应,还想杀了我们。”

厉靖言当然知道,他也是这么做,才没受影响了。否则……光是一想,那味道便犹如附着到了骨髓那般,他完全忘不掉。

又可怕,又甜美。

明明知道这味道深藏危险,还要一股脑的涌上去,和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

殷牧悠一步步向前:“只要让他尝到就逃不掉了。”

厉靖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主动想让对方吸?

一想到这里,厉靖言的脸上浮现恼怒,令他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用你这么做,我也能打败他。”

厉靖言的话音刚落下,曲明和乾元就已经支撑不住,被白虎爪子一拍,身体就狠狠摔在了冰壁上。

乾元更惨一些,撞到了无数冰凌,有一根甚至已经深深刺入骨肉里。

他疼到脸色泛白,伤口处的鲜血在冰层上绽放出一朵艳红的花来。

没了两人的钳制,白禹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厉靖言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惧怕之意,对比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柏重锦,俨然有天然之别。

灵气被封了,还有体修之后的体术,他是在数次腥风血雨下活过来的,就算是死在他眼前,也并没有那般可怕。

白禹对他们尤为不屑,被封住了灵气,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况且,温良玉的墓就这样被破坏了,白禹心里又难受又气愤,定要让这群人偿命的。

随着厉靖言迎上去的攻击,白禹就发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开始认真应对了起来,不由使了狠力。

饶是这样,厉靖言也全数接了下来,徒手抗住了他的利爪,脚底的冰层都开始断裂。

“你就这点本事?”

从缝隙之中,白禹看到了厉靖言锐利的眸光,以及里面深深的不屑。

他先被人给鄙视了?

恼怒顿时涌上心头,方才只是招式之间的较量,可现在他却用上了灵气,非要把他好生折磨一番,令厉靖言折服才好。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曲明的心都提了起来:“魔主……”

白禹张大了嘴,朝着厉靖言愤怒的嘶吼。

就在这一瞬间,殷牧悠飞快的冲了上去,刚方才咬破的手指放到了对方嘴里。

“吼……呜。”

吼声拐了个弯儿,他们又看到了那令人为之震惊的一幕。

白虎神兽……这么把持不住的吗?

“乖,安静会儿。”

白禹两只爪子抱着殷牧悠的手,凶恶的眼神都收了起来,无辜温软,舔了好几口都没停下。

所有人:“……”

乾元手指都发颤了:“你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牧悠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对乾元说:“前辈,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总之,你先把我手里的两枚玉佩放回冰棺。”

乾元撑起了身体,将自己的伤口捂住,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殷牧悠身边,一副尤为戒备的样子。

“别怕,他现在不伤人。”

乾元小声喊:“这可是白虎神兽!”

殷牧悠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我知道。”

乾元无奈,只好把玉佩重新放了回去。

殷牧悠叹了口气,这才想把手给抽回来。再舔下去,他血都要被舔光了。

白禹如梦初醒,懵懂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恶了起来:“你这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完全没攻击力,你也看到了。”殷牧悠无奈的耸了耸肩。

白禹全身炸毛:“放屁,你一定是隐藏了实力,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曲明冷笑了几声:“白虎,他是照阳山的人,想必你没听过照阳山吧?那是从大世界里退下来的草木灵族。”

白禹把这‘照阳山’几个字念了好几遍,语气越发的严肃:“你在照阳山武力如何?修为呢?”

殷牧悠是真的没攻击力,任他怎么解释也不行。

他讪讪的笑了两声:“我……可能最差吧。”

白禹如临大敌,瞬间对他戒备万分。

最差的也都这样,照阳山的人实力简直高深莫测啊!

嘶,危险人物!

殷牧悠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打上了危险人物的标签,顺道还让堂堂一介神兽这么戒备起来。

他原本想解释,可越解释越乱。

其余几个看他的眼神完全都变了,还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柔弱!

要是殷牧悠知道他们的想法,也只能苦笑,毕竟他攻击力是真的……菜。

“玉佩已经放回去了,可到底冰棺已经毁了,我也感到十分痛心。若你还是觉得不平,柏重锦交给你也无妨,只是能否放我们出去?”

柏重锦方才没逃,就是因为乾元在此。

一听殷牧悠说要把他交出去,瞬间失了神志:“您不是照阳山的人吗?连白虎也能制服,就不能救救我?”

殷牧悠转过头去,脸上沾染了怒气:“你知道温良玉生前有多爱自己的妻子吗?为了她,不惜寻遍了天材地宝为她续命,甚至令她种在自己道心上,你却为了御灵术而毁了冰棺!”

白禹方才还戒备的看着殷牧悠,朝他呲牙。而此时听了殷牧悠这一番言论,瞬间就怔在了原地。

原来这个人类不是和那小贼一伙的?

他……竟然在帮自己和主人?

柏重锦反驳道:“谁进秘境不会寻找宝物,再说了,温良玉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住口!”这一声不是殷牧悠呵斥,反倒是乾元。

他已经把东西放了回去,听到柏重锦的话,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我念你父母同我是挚友,他们又早亡,没想到你竟成了这个样子!”

柏重锦被打了一巴掌,怔怔的看向了他:“师尊……?”

乾元朝白禹跪了下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收了锦儿为徒,便应当替他承担这些,若是你想要偿还,便拿我的命去。”

白禹哼了一声,他从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什么顶罪啊?

白禹嘟囔了几句。

殷牧悠说:“白禹,乾元前辈已经如此哀求,柏重锦也被你吓破了胆。你有权对他们做任何事,不过……能否下手轻一些,别要了他的命?”

白禹诧异的朝殷牧悠望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殷牧悠身体渐渐僵硬,他一时喊快了嘴。

“主人的事,你知道并不稀奇,毕竟玄阳大陆多有流传。可就算是在几百年前,白禹这个名字也鲜少有人知晓,除非……”

殷牧悠心跳逐渐加快,掌心也冒出了汗水。

他还以为被白禹瞧出了什么端倪,白禹却恍然大悟,又异常震惊的看着他:“莫非是主人转世?”

殷牧悠:“…………”

这!什么脑回路!

殷牧悠想起了梧玄的脑回路,自己在记忆世界里总吐槽,一个堂堂成了精的妖,少看点肥皂剧。

结果白禹的脑回路竟然比梧玄还要清奇,殷牧悠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找梧玄补了课。

他张大了嘴,疯狂想解释。

下一秒,白禹便朝他冲了过来,把他压在地上,高兴的舔了好几口:“主人,我好想你啊。”

殷牧悠满脸绝望:“不,我不是,你别瞎说。”

“你别骗我了,我都明白!”白禹对他的态度亲昵至极,蹭了一遍又一遍,高兴得摇了尾巴,“主人,你这一世怎么这么好闻?好香啊,你再用御灵术和我结契啊!”

“我……”殷牧悠涨红了脸,“温良玉前世是修有情道的,你看我像吗?”

白禹更加睁大了眼,无比震惊的喊:“你怎么知道他修的有情道的?你别装了,你就是!”

殷牧悠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他朝着那群人伸出了手:“救……”

曲明选择了无视,心虚的把眼神瞥到了另一头去。

现在有殷牧悠震慑着白禹,他们才有可能脱险啊。这只白虎这么强,又有那些古怪的阵法做辅助,就算他们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

殷牧悠就好比是拴住着头猛兽的锁链,还是他们的保命符,这个时候去救他就怪了!

殷牧悠更绝望了,深知此时只能靠自己:“白禹,我……”

他还没说完,厉靖言就忍不住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别碰他。”

白禹看了眼厉靖言,又看了眼殷牧悠,大脑运转过度,仿佛快要冒烟。

“你不是倾心阿瑶,为什么喜欢上男人了?”

“我一直都喜欢男人!”殷牧悠立马反驳。

厉靖言的脸色稍霁,没有方才那副阴沉的模样了。

殷牧悠头疼得扶额,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重点是他才没那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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