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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见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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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照羽掠阵, 又有风疏痕在一旁辅助, 杳杳竟然可以接住玄避的十几招。

弯刀划过一道弧度,轰然落下,然而这劈天裂地的气势竟然止于绡寒, 一身玄色道服的玉凰少主在极黑的映衬之下,面若白瓷, 眼若锋芒, 以剑气和五行术, 竟然生生接住了这一招。

玄避心情复杂之余,竟然也有几分欣慰。

“你说玉凰山那些长老不喜欢你?”他换了一侧, 一刀如流电飞驰,角度刁钻地攻了上去,“我看这帮人, 也是瞎了一百多年了。”

杳杳笑嘻嘻地后撤躲过, 照羽的阵法立刻铺就于地面。

“大伯你这是在夸我吗?”

此时玉凰山大军变换队形,改为以弓做武器, 由十将之一的诸怀带兵,瞬间, 夹杂着灵力的箭矢铺天盖地着灭顶而来, 瞬间击溃了魔修苦苦支撑的防护。

纵然那些半妖和魔修的功法并不弱,但是面对这样千军万马的作战,他们终究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 所以看似是占了上风, 实际上是在照羽的步步而退之下, 慢慢踏入了一道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们将我引诱至蛮蛮宫,又有什么计划?”玄避面对杳杳的小脸无动于衷,手下杀招再起。

照羽在一侧轻轻一笑:“王兄何时看出来的,不会是刚刚吧。”

玄避脸色铁青,转了目标,不管不顾地攻击向妖主:“从你开始每五十招便暴露一次失误开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王兄竟然聪明了,”照羽缓缓笑了起来,“杳杳,风疏痕,拖住他。”

随后妖主身形一飘三尺,整个人犹如火焰一般。瞬间以巨大的力量一掌击碎了一棵古树,而后整座辅峰蓦然有金红色的光芒,自古树根部如火树银花一般窜天而起!

——整座山,竟然全数陷入了一个阵法当中!

玄避脸色大变,大喝道:“众人退!”

然而这提醒却晚了一步,困住魔修和半妖的区域竟然猛然塌陷了下去,阵法像是一道千变万化的蛛网,无数金光包裹,又有率军的权羽将军指挥逐个击破,转瞬之间,竟然将叛军全数压制在了倏然形成的这道沟壑之下。

这是玉凰山的禁术,千百年来能够启动它的人不超过三个。

“缚神,”风疏痕略有惊讶,而后他趁着玄避愕然的功夫,飞鹘一起,一道裂缝在地面骤然展开,“有福同享吧。”

后者措手不及,想要后退,但周围竟然都已处于铺就满地的缚神术之中!

他眼神痛恨地看向照羽,脚下可容纳自己的位置已经越来越小,裂痕、金线,正在不断侵袭。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工于心计。”玄避嘲讽地说,然而语气古怪,让人听不出他究竟是在嘲讽谁。

照羽淡淡道:“身处此位,不得已而为之。”

“虚伪,”玄避冷笑,神色愠怒,“你自小便知道如何讨好父王与母后,讨好长老,讨好十将。你的手段,我向来是学不来的,所以我并不恨这个。”

二人隔着一道珠帘般的金色光辉,遥遥对视。

“那你恨我什么?”照羽问。

玄避道:“我恨你与父母一样,永远只讲对错。你本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片刻后,照羽笑了。

他自嘲道:“你说错了,我并未讨好过那些人,我只讨好过你,然而失败了。”

他如此说,玄避也有瞬间的错愕和失神,然而他最终的杀招已起,带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凶悍,一跃而起。

这一刻,自他所在的位置发出一声金乌的尖锐的鸣唳,似乎要将这天地一同毁灭一般,“灭天”的刀锋一转,劈向“缚神”。

玉凰山两大禁术同时启动,杳杳瞳孔微缩:“这样打起来,恐怕整个南境都要被毁了。”

照羽比她还要率先反应过来,为了与玄避正面相抗,他立刻收了尚未完全施完的缚神,看向对方的时候,眼中已经带上了彻彻底底的失望:“你完全疯了。”

“谁叫你仁慈。”玄避冷笑。

“中孚位!”诸怀见妖主即将硬生生抗下一招灭天,立刻指挥道。

弓箭手全数对准玄避,释放箭矢——

后者眯了眯眼,一刀劈下!

然而那些夹杂着极强灵力的箭矢竟然十分坚固,又有灵力追寻,他不得不断了灭天一击,后撤躲闪。

再看向诸怀时,玄避的眼中已含了杀意。

下一刻,隆隆声骤起,所有人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天空中的不对,只见带着九婴凶兽纹路的云舟转瞬而至,溪茂的两路大军,已经在他们缠斗的过程中到了。

照羽脸色猛地变了:“你竟然——”

“多亏了燕饮山,”玄避道,“论谋略,他可并不输你。”

风疏痕抬头望去,眼中逐渐流露出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妖主,”他回首,“缚神可将这些魔修和半妖困上多久?”

地面塌陷,地面上倏然出现的几个坑洞完完全全将玄避的军队尽数困住了,正由汇合的十将看守。

这群将士待在参差的坑底,虽然奋力上爬,然而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如果我想,一万年也可以。”照羽淡淡道,而后忽然下令,“撤军。”

随着他一声令下,参与此役的玉凰山大军全数应声而退

玄避并未动手,他站在原地,轻蔑地看着对方:“这可是杀我的好机会。”

“但我并不想杀你。”照羽道。

而后他竟然一转身,径直离去。

杳杳有些嫌恶地看向云舟,还有站于集结大军前的燕饮山,她可忘不了,那魔修是伤了小师叔的人。

“下次,”她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要对方听到,“下次再见,你就是我的对手。。”

燕饮山轻轻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此役打了多日,整个玉凰山早已是疲敝不堪,然而好歹是夺回了金殿,将叛军困在了蛮蛮宫。

此刻两方形势调转,青鸟撤离后,便带着一众婢侍打扫混乱不堪的主宫。

杳杳一路都是满脸的不高兴,她实在是憋屈,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燕饮山竟然用了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照羽下令撤军的原因是他不愿与人类动手,而对方恰好带来了两支人类军队,到时若是再逼宫,那便是不想动手也不行了!

看出杳杳神色不悦,风疏痕劝慰道:“没事的,妖主自有定夺。”

“嗯??”她惊奇,“小师叔知道我在想什么?”

风疏痕笑道:“你从离开战场时便一直不高兴,能让杳杳如此,除了妖主被迫收手,还有什么?”

杳杳听对方这样说,下意识说道:“还有你被燕饮山打伤啊。”

说完她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暗恼自己怎么说话不过脑子,如此唐突。

没想到风疏痕听后神色却无变动,连笑容也未改分毫,只是淡声道:“下次再与他交手时,我不会再伤了。”

“好!”杳杳道,“我也会揍他的。”

……

折腾多日,在暂时休战的入夜后,照羽的书房却仍然灯火通明。

杳杳在鸱张楼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又看到金殿旁的书房一直亮着光,于是屏退了栉风沐雨,独自拎着灯笼去找爹。

远远的,蛮蛮宫那边的金色缚神丝网正一亮一灭,但却很安静。

想必经历此战,玄避也打算休息一下,然后思考下一步对策。

然而那个燕饮山一直在,终究是个祸害。一想起此人,杳杳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此人不仅先他们一步杀了无声起,更一直在这场战争中搅混水,若非他从中作梗,玄避一定已经抓到了。

这么想着,她满脸郁闷地走去书房。

两侧侍卫见到她刚要问好,杳杳却摆摆手,对他们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和爹说点事情。”

将所有人都支走后,她将明珠灯放在门口,而后唤了一声。

“爹。”

原本照羽正伏案看着书,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杳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怎么又这么晚不睡?”

“睡不着,”她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了。”

“我记得你之前不爱睡觉,都是在山中玩疯了,要么是想抓的蝴蝶没抓到,要么是山中的熊提早掏了蜂巢,让你扑了个空。还有什么,让我再想想,”照羽含笑说道,“怎么忽然有别的事了呢?”

杳杳被自己老爹说得无地自容,她捂着额头走过去:“我先前实在是胡闹。”

“胡闹怎么了,”照羽反问,“爹还偏爱看你胡闹。”

杳杳却道:“可我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了,我也不想回去。”

父女二人隔着一盏夜明珠遥遥而望,照羽含笑垂下眼睛:“是,杳杳也长大了。”

“爹,”杳杳道,“我想和你说的是黄金杯的事情。”

照羽道:“怎么?”

杳杳道:“玄避在胜芥水牢中画了满墙的壁画,那里面有你们的故事,但是唯独到黄金杯时,壁画断了,因为画师不知道黄金杯的模样,所以才被迫中止的。”

她将自己与风疏痕在水牢中见到的一切说了,包括那凤仙花画师接受了玄避的任务,以及整个水牢中阵法的缺口都极为一致,只差一句咒语便能重启等等。

说完,杳杳又道:“我猜是他们想要靠这个水牢抓你。”

“原来如此,”照羽冷然一笑,思忖道,“不过我想,玄避和燕饮山之间也有分歧。我那个兄长向来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将我骗去抓了杀了,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所以他才会选择突出金殿来与我正面对抗,他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

杳杳那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绕一边琢磨:“那为什么燕饮山一定要与玄避合作呢,看样子他也并不是非常心悦诚服。”

“他一定有非利用玄避不可的理由,”照羽道,“这个人,等我们抓了他再说。”

“爹,那些人修怎么办,溪茂国的军队,你若动了,四境之中必定有人有异议。”

听闻此言,照羽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他根本没想到杳杳可以想到这一层,昔日里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的女儿,竟然也开始考虑起四境、天下、修真等事情了。

一念至此,照羽多少有些欣慰。

他道:“这些都不足为惧,我不止缚神一咒可以制敌,倘若他们再来,也不过是今天这战的如法炮制罢了。”

“那大伯呢?”杳杳问,她不由自主换了称呼,“你要杀了他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念头,她隐约觉得这个造成了一切的男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坏,而且甚至不想让照羽将他杀了。

照羽见她满脸纠结,忍不住笑:“杳杳觉得呢?”

“我?”杳杳磕磕巴巴地说,“这个人谋反,按理说应该是杀的,可他是你的哥哥,而且……”

照羽问:“而且什么?”

杳杳道:“而且他真身并非是凤凰,而是返祖的金乌,身上有着上古时期太阳的遗脉,应该是极难杀死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照羽有些惊奇,“壁画上画的?”

杳杳连忙摆手:“是小师叔告诉我的。”

意识到他们二人一直呆在一起,照羽不意外地哦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道:“的确,我父王说玉凰山已经有数千年没出过携带着返祖特征的凤凰了,所有人都以为金乌会是新的南境主人,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和他决裂了。”

杳杳闻言,试探性地凑过去:“那是为什么呀?”

照羽看她一眼,神情极为黯然:“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

在玄避杀死长老之后,妖主出的最后一道题,有关困在重霄羽宫的两支玉凰山军队。

他们分别一南一北,朝着东境进发,然而遭遇了埋伏,导致身处湖沼与沙漠两处险地。以为地势极为复杂,所以玉凰山的援兵也没那么快便能赶到,所以直接被重霄羽宫堵在了困境之中。

妖主问他们二人,如何解决这个危机。

那时的玄避与照羽已经趋于成年,二人脸上纵然还有些许青涩的稚气尚未褪去,但是更多的,则是焕然的沉稳。

他们互相不可让对方知道策略,十将一人带走一半作为帮手,用十天的时间,解决这道难题。

照羽略有心软,将擅长谋略的几位都留了下来,自己则带走了穷奇、青鸟等人。

他制定的计划较为简单,就是将援军分成两路,一路大部队赶去支援,另一路小部队则突袭重霄羽宫,这一路小部队以飞隼为首,都是擅长躲避逃生的角色,在骚扰的敌人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到他们发现重霄羽宫成了目标,自然会放弃这一团困兽,先保护老巢。

然而青鸟擅长情报,在他们计划实施的同一天晚上,面色苍白地带来了关于玄避的消息。

“照羽,”她道,“玄避已入歧途。”

听闻此言,年轻的凤凰霍然起身。

“他每三小时放出援兵信号,让被困在沙漠的将士们不断燃起生的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突围,与重霄羽宫的士兵缠斗,此时此刻,双方都已经消耗了将近三成兵力。”

此时的照羽连嘴唇上的颜色也几乎褪去了:“玄避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作收渔翁之利。”

青鸟道:“可是如果这样,他一定会被处死。”

妖主所说的是解决这一道难题,并非说这难题究竟是困军还是敌军,照羽想,这题不在战,而在心。

两支军队所处位置,是所有人心中默认的死地,救或是不救都会造成无可逆转的损失,然而若想要战争胜利,牺牲则不可避免,照羽要做的就是避免牺牲,以及……为父王稳住军心。

无论那些士兵是否能回来,大军中决不可有人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而此时玄避这一举动,可谓是笼络人心中的大忌,他如此做,只会让本就不稳的军心更加分崩离析。

“照羽,”青鸟道,“玄避躲不过了。”

后者不语。

他扬起头,看向军帐上的一笼灯火,此时是夏季,一只飞蛾飞了过来,猛地撞在灯上,而后翅羽瞬间被点燃,成了一道灰烬。

照羽隐约记得他们参与的第一场战役,也是这样的灯光,也是这样的夏季。

“的确,”他沉默良久,低声说道,“我也躲不过了。”

玉凰历中记载,此役过后,便有一阵的平静。

一个月后,照羽继位。

又半个月后,玄避造反,未果,伏诛。

自此,南境归于太平。

“金乌是神话中的太阳,传说九个同时出现在天上时,便是天下大难,民不聊生。”照羽抚摸着黄金杯,淡淡道,“然而金乌本身却是没有错的,只是未被引导,也并未被理解。”

杳杳听后沉默了好久。

她察觉到父亲眼中出现的,这十余年中从未让旁人见过的沉痛与悲伤。

这样想着,杳杳忍不住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住了照羽,而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爹,不要难过。”

“当然不,”照羽扬唇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他伸手将女儿披在肩头的长发捋顺,慢悠悠地说:“当然,玄避当年假死也是我的功劳,我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你是怎么做的?”杳杳忍不住好奇。

然而就在照羽打算说时,翎翀与降丘忽然到了,两人都是略有慌张的样子。

“陛下,”降丘率先说,“禁地出问题了。”

照羽皱眉:“怎么?”

“七长老有异,现已经张开法阵,盖住了整个玉凰金殿。”

照羽闻言起身:“法阵?”

“那是什么?”杳杳问,“我还没听过。”

他脸色变得有些差,玉凰山的禁地法阵乃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禁术,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启动,启动之后整个金殿都被笼罩其中,外人无法攻入,而里面的人若是没人会破解之法,则也不能出去。

很显然,破解之法只有玉凰山的七位长老才知道。

“为何会忽然启动阵法,他们在禁地不是呆的好好的吗,”照羽面色不悦,“我去后方看看。”

翎翀却拦住了他:“陛下,出问题了。”

她道:“不是七长老主动打开的,是权羽将军的命令,他们不疑有他,便直接开了。”

杳杳蓦然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带兵时毫无异常,之前的事是她多心了,没想到果真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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