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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挂人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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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奋忘食, 乐以忘忧, 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这是孔家先圣放在万世典卷论语中的一语,不靠前不挨后,在孔慈孔善年数年的讲经岁月中,他还没有深度参悟到这一句——

甚至一度, 他觉得此言很无谓,不着村不挨店,表达出来的意思也与儒家长久以来重礼重德之例相悖。

发愤忘食没问题, 但乐到忘记忧愁可未必是学习到了天地间的大道奥义, 指代不明的典语总是引人遐思。

孔慈不喜欢。

他喜欢目标明确,喜欢大路长直无偏斜。

使人惫懒、使人忘记忧虑之物,他孔慈都弃之如履。

然而,入云阁中快酌慢饮完白芙蓉一坛醉长安后,孔慈却对于‘乐以忘忧’的儒家无忧道有了那么点体悟。

杯中酒透明无色, 入口甘甜蜜润,花香满口, 酒液停留片刻蒸腾出沉木之香,极沉极重, 如同在眼前蒙上薄纱闯入无人宫宇,耳畔是丝竹声鼻端是檀香萦绕。

“……”孔慈垂眸,手指触碰下白玉杯,第一次没有见人三分笑, 而是低声建议道:

“后味过沉过重, 喜好清淡酒味的酒客未必喜欢。”

“不过, 沉香味浓郁。”

白掌柜勾勾嘴角,“听起来善年公子观感不错。”

“不过,我更想问的是——”白少女眼神如锋利勾子,上下划拉孔慈的衣衫,弄得张滇咬牙差点脱口而出‘放肆’。

“——公子的身体是否也如舌头般敏感呢?”

张滇:“……”

张滇真忍不住了:“白芙蓉,你放肆!”

白芙蓉皮笑肉不笑,龇牙道:“我一向如此,给您现眼了,对不住。”

张滇梗住:“你!”

孔慈温声制止道:“张滇,住口。”

大佬斗法间,白福贵拉拽住桌布角想偷喝醉长安的蛇尾巴,小声冲龟蛇道不行,阴三峤冷哼。

孔慈抬手招来侍者,拿纸笔,揽袖写下自己关于醉长安口感和疗效的建议。

白芙蓉倒着看他写,那字如游龙惊鸿,卖出去一定是高价。

孔慈偏头望她,瞧她眉目如莲清秀端丽,心中难得起了点爱美之心:

“希望这副墨宝可以抵扣些许白掌柜的诊疗费。”

白芙蓉一听这话,眼冒精光:

“墨宝,很值钱吗?”

楚月禾叼着茶杯含糊道:“很值钱。”孔慈的书法仙界小有名气。

张滇瞧着白芙蓉这一副贪财掌柜模样,越发看不上,孔慈警告性望他一眼,笑道:

“不值一提,比起白掌柜的帮助而言。”

白芙蓉眯眼瞧孔慈,发觉这人就是不肯完整讲一道喝完酒后周围经脉感受,压根就是不想旁人掌握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罢了,看他样子确实是有效的,大不了回去好好研读孔慈的手贴。

白掌柜一身玄色衣衫,坐在凳子上小小一只,黑长炸比寻常姑娘短不少,孔慈看在眼中,出言道:

“不知善年是否有幸得知白掌柜的名字?”

白芙蓉:“……”

白芙蓉一脸懵,“什么名字?”

孔慈笑了笑,酒水润过的嘴唇难得泛出点微红:

“孔慈,字善年。”

白芙蓉明悟,大喇喇道:

“我没有字啊,姓白名芙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孔慈:“……”

孔慈机灵转口道:“自然率性,白掌柜好性格。”

眼前这幕郎情妾意让楚月禾很有创作的冲动,掏出狼毫笔,楚月禾很收敛隐晦的在纸上做了几个记号,心中决定要将孔慈后传填上几笔桃色。

出了入云阁,白福贵还是琢磨不过味儿来,他盯着数银票数的忒忒响的白掌柜,讷讷问道:

“不对吧,刚才入云阁的局……就是跑来喝茶尝酒的?”

敲定十万两总款,现在这三万两初款数得白芙蓉心气舒坦,她揽着小福贵的肩膀,小福贵赶紧将穿云剑转到另一腰侧,生怕戳到掌柜的:

“你以为孔慈是个什么样的人?”

脚下长道平整,沿街五金铺子烟火味混杂着煎饼菜卷儿的味道,白福贵分神想了想,“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吧。”

“挺好的。”

白芙蓉怪异看他一眼,“画皮魔术障人眼啊,福贵哥。”

“你不觉得孔慈是个得失心挺重、执念很强的人吗?噢,还很客套。”难听点说是虚伪,白掌柜心道。

白福贵拉拉自己的发髻:“好像有点?”

白芙蓉撇嘴:“何止是有点,一席下来,他偶尔用张滇的嘴警告我们呢。”

孔慈写的信就放在白芙蓉的小乾坤袋里,乾坤袋则是方才预付款零头买的小玩意,白芙蓉打算好好研究下这‘小地方大空间’的神鬼之术。

白福贵对于白芙蓉的话不置可否,仙修对于孔家人的推崇高到了一个白芙蓉理解不了的地步。

临月城神兵阁依旧是往日模样,敞着大门人流零散,细观入门者,贫富兼有,共同之处在于他们都身配神兵,剑意迫人。

白芙蓉白福贵两人前脚刚踏进神兵阁一楼,后脚葛天明就从二楼飘了下来。

金丝镂刻面具牢牢扣住半张脸,脸庞黝黑声线阴仄,今日的葛大掌柜依旧点亮了治小儿夜啼技能。

葛天明:“嘘。”

白福贵在葛天明的目光注视下,浑身不自在。

白芙蓉出言救场道:“想必我们的来意葛掌柜也清楚的,不知您方便出几个人?”

葛天明阴阴笑出声,“从没人质疑过神兵阁的人头数。”

白芙蓉:“……”

白芙蓉笑眯眯道:“那就一个人好了。”

“专门用来保护我们年轻的小剑师。”

白福贵:“……”小剑师是谁?

葛天明:“……”

葛天明还以为白芙蓉会狮子大开口说个什么数字呢。

接着,就看着白芙蓉拉呱去往新安府路上的途径栈点、险境等等,葛天明心中对去往朝歌城的几条路门儿清,白芙蓉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独眼盯着小福贵,直到他默默将穿云剑收回了乾坤袋中。

这么多神兵在此,穿云剑名儿俗样子俗,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吧,白福贵心中嘀咕道,缩缩脖子。

葛天明眼神一闪,心中叹气。

白昌平啊白昌平,你老来得子,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白芙蓉:嗬,那是葛大掌柜没见过他和陈玄商互撕的模样,可神勇了。

陈玄商:咕咕咕。

白福贵:……白芙蓉你闭嘴。

神兵阁一行走的也是快速,白福贵被拉出来时,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白芙蓉,神兵阁的人这么紧俏,你要做啥啊?”小福贵紧张地问。

白芙蓉和街边菜卷子摊儿要了几个卷子,塞一个给白福贵,咬一口含糊道:

“保护你啊。”

白福贵:“……啥?”

白芙蓉点头,自然道:“是呢,三天后启程新安府,我自保无虞,玄商小乔他们本来就是神兽,孔慈有张滇,况且他本身也不是个弱男子,可你呢?”

“白老大把你交给我,我肯定要保护你周全的。”

弱男子,噫这叫法。

白福贵刚想张嘴说,自己前段日子晋升了金丹期,老爹还夸自己进境稳固呢,结果转念一想新安府是仙界大府,仙修满天飞,又泄气地垂下脑袋。

“孔慈不也是金丹期,”小福贵不服气嘀咕道,抠了抠乾坤袋绳子,“再说了,神兵阁纵横三界,一个人头挂在他们这里肯定贵的要死。”

白芙蓉拍拍小哥脑袋,安抚道:

“不贵,你境界低,打了折的。”

白.弱男子.福贵:“……你闭嘴。”

白芙蓉嘴上嘻嘻笑个不停,却眼神一深,纠正了白福贵一个说法:

“而且,孔善年公子现在是金丹期,可不代表过段时间他还是金丹期。”

白福贵抬头,蹙眉道:

“白芙蓉,你的意思是说,那醉长安不仅有修复筋络之能,还能引人顿悟?”

“乖乖咧,你上天吧你。”

白芙蓉掐他:“瞎说什么。”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孔慈这么多年来憋着劲儿呢。”

“身体承受不住他对于儒家奥义的领悟,但不代表脑子承受不住。”

“而且——是你们告诉我的,他孔慈早年天才之名横行仙界啊。”

“你是觉得这些年他会虚度呢,还是认为我的酒太差呢?”

闻此,白福贵摸乾坤袋的手一停,觉得背后发凉,“所以,你是说,孔慈这些年对于大道的领悟,会令他接连晋境?”

“我的妈,白芙蓉,你知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孔慈多出名啊。”

哎。

白芙蓉应道,心中谨慎,面上萌叽叽笑道:

“也不一定啦,说不准醉长安的效力他消化不好呢?”

白福贵抽出穿云剑,对白芙蓉的自唾行为十分瞧不上眼:

“得了吧,你会砸自己的招牌吗?”

“芙蓉兑水酒,这名头是白得的吗?”

白芙蓉扑哧一笑,将菜卷子送到陈玄商嘴边,“知我者福贵哥。”

燕虹君大吵大闹的声音透过磅礴仙力,雄浑传达燕家大宅每一寸空间,下人们都缩着脖子低眉顺眼,当作听不见里面的争吵。

头顶上唾沫四射,燕九背脊挺直,站的端正。

一行燕姓义兄弟被燕虹君胖老爷喷的劈头盖脸。

“三个月!才三个月!”老爷子声如洪钟,脸色绯红,“她白芙蓉就上天了成仙儿了!”

“青银雪是咱们的酒!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白芙蓉的竹叶青就算是翻了天,也不该如此快的挤占咱们临月城的!”

燕虹君嗬一声吐痰,仙力随着怒气翻涌,听着声音就觉得这胖老爷肺活量巨大:

“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反省!”

“吃拿卡要都擦亮招子!吃我们燕家的米就该有点觉悟!”

燕三冷漠立在燕虹君背后,装透明人,其余九个义兄弟通通暴露在燕虹君的口水攻击下。

燕家的经营制度能防止近亲谋私,却又将打工仔变成名义上的义兄弟,说的比唱的好听,该担责任的时候,树倒猕猴撒。

耳畔是燕虹君气急败坏的质问,燕九本想申辩一句早先提交过分析青银雪的信件,结果眼一抬,瞧见屏风后燕老爷新宠娇娘那羞怯含春的眼神,燕九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了。

装不装睡没意思,他燕九不过是觉得这小小燕家开始无聊了而已。

罢了,纵然白芙蓉那边没回信儿,燕九也不打算呆了。

元婴期的晋升让他无惧久滞金丹期的燕虹君,至于忘恩负义,不过拿钱干活而已,哪里牵扯到恩义。

燕九:庸俗。

纵横家奥义的追溯让燕九对于忠诚的认知,与旁人很不同。

从一事忠百主,功成名就为上上筹,实现抱负为重中重。

散会后,燕三适时出来唱白脸,希望拉拢一下各位义兄弟的感情,燕九懒散摆手,道一句头疼先回去歇着了。

结果没成想,回到住处推门一看,一封信落在地上。

信上的红色金属签画着一套线球图,八个大小不等圆球绕着同心圆。

是星际酒馆的信签。

燕九:“……”

燕九觉得自己天灵盖发亮,脑门子开光,哐叽一声关紧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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