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090章
“什么意思？”面对秦瀚的灼灼目光, 安正初一脸茫然。秦瀚说的是星际……什么局？他说的太快了，没听清楚。
“再说，我、我也没答应把地址告诉你。”说到这个, 他顿时气壮了不少, 乍着胆子去推俯身靠过来的秦瀚。
被推开的秦瀚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啃了口，再压下身体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啄吻一下, 完了才戏谑道：“怎么？刚结婚就想耍赖不认账？”
安正初忙摇头：“我没有！”他有点委屈, “我本来就没答应嘛。”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奔现，他怎么可能把地址告诉秦瀚。
秦瀚眯起眼睛：“答应？什么答应？”以前察觉到的不对劲再次浮现，“你都答应跟我结婚, 现在我们也已经结婚，给我地址不是理所当然吗？”
啊？安正初连忙摇头：“这分明就是两码事, 你不要混为一谈！”
秦瀚心里一咯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哪里……”他顿了顿, 语气有几分奇怪，“哪里来的两码事？”
安正初一脸的理所当然：“这里是游戏啊，游戏里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秦瀚：……
他俯身凑到安正初面前，仔细打量他的神情, 确认他脸上没有一分一毫开玩笑的迹象。
以往觉得的不对劲, 在这一刻终于揭开谜底。
他早该想到。以安正初的性格, 过去俩人谈及结婚, 安正初为什么这么大方, 大方得不同寻常甚至还有些主动, 但提及私人住址，却始终不肯松口……
所以这些不对劲，只是因为——
他以为，游戏结婚……不能当真？！
想清楚这一点，秦瀚的脸黑了：“游戏里的东西不能当真？”
难不成安正初跟自己结婚，只是因为游戏，只是想限于游戏？——不，他的态度和反应骗不了人，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
但不管如何，安正初刚刚的话，已经表明了他态度。
一把箍住犹自懵然不知的安正初肩膀，秦瀚直直盯着他，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觉得，游戏里的东西不能当真？”一想到安正初只是想跟他保持线上婚姻，他的手不自觉地更用力了几分。
“嘶——”安正初吃痛，再加上从未见过秦瀚如此生气，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往后缩，“瀚哥？”怎么突然这么生气？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难道不能提？可是，不提就不存在了吗？
秦瀚见他往后躲，气的不行，手上却忍不住放轻力道。
对着懵懂不知的安正初，他磨了半天牙，实在气不过，俯身，压到他嘴唇就是一通狠狠地啃咬，直把安正初咬得痛呼出声，他才忿忿松开，怒火冲天道：“所以，你是把我当什么？你把我们的结婚当什么？你这是打算离了游戏、离了网络就跟我分道扬镳的意思吗？”
他紧紧盯住安正初的眼睛，“我告诉你，你既然跟我结婚了，不管游戏还是现实，你永远是我秦瀚的伴侣。生，只能睡在我床上，死，也只能跟我并在一个骨灰盒里！永远都别想撇开我！”
要不是清楚知道安正初的性子，知道安正初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作伪，他今天铁定要被这小傻瓜气死的。
安正初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他。
“现在、马上、立刻，乖乖地把你的地址告诉我！”秦瀚重重威胁道，“别让我自己去民政局查！”
民政局！！
这一刻，安正初终于听清楚秦瀚说的是什么地方。
怒火冲天的秦瀚；
秦瀚所说的每一句话；
民政局……
所有东西连在一起都指向一个事实。
但安正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推测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说，在游戏里登记结婚，效力等同于去民政局结婚？！”他咽了口口水，“这结婚不是假的？！”
秦瀚气急而笑：“废话！假什么假？！你以为我秦瀚很闲吗？你以为我是会跟你玩虚拟恋爱游戏的人吗？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怎么敢跑上来当职业玩家？！”
“但、但是——”安正初猛然想起一点，“但是我未成年啊！！我还不到25岁！”
“……宝贝你以前是住在什么旮旯地方？”秦瀚不可思议，“23岁就能结婚了，只是需要监护人同意而已。但是，你没有。你的游戏仓紧急联系人是我，而我还算不上你的监护人。而且，你忘了吗？你已经跟‘星际幻想’签订了合同，能签合同，说明你的民事行为能力已经被提前放出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提前放出来，但你既然能签这么大金额的合同，就能签结婚证书。”
“所以，你现在、以后、未来的每一天，都是我秦瀚的人！”他恶狠狠地道。
安正初已经彻底的傻掉了。
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差点没把秦瀚气死，又不舍得揍人，他干脆再次俯身，压着那抹淡粉狠狠吮吻。
安正初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动作。
抱着人狠狠亲了一遍，秦瀚的怒气终于散去大半，倒是别的气涌上来了。
“所以，我的小傻瓜，”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浓浓情谷欠，“再不告诉我地址，我们就要在线上洞房了，我可不想用体感不足80的简易型游戏帽跟你进行第一次——”
【当前】系统：您的伴侣浊酒一杯已下线。
秦瀚：……
难怪他直觉要把人赶紧定下来，照安正初这态度，要是知道线上线下结婚同等法律效力，他指不定得磨多长时间……
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是把人给定了下来。
秦瀚如是安慰自己。
……
艹！好歹个屁！
秦瀚摘下游戏帽狠狠往地上一摔。
安正初，我让你跑！都结婚了我看你还怎么跑！！
***
另一边，仓皇逃下线的安正初呆呆地躺在开启的游戏仓里。
他结婚了。
他真的结婚了。
他真的真的已经跟秦瀚结婚了。
不是只在游戏，不是浊酒一杯跟横刀，是他安正初跟秦瀚。
秦瀚！
秦瀚！
他爱的秦瀚啊……
秦瀚没有骗他，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他是真的在跟自己谈恋爱、是真的喜欢他的！
而且，他们结婚了……
热意上涌。安正初忙闭上眼睛。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两鬓滑落，洇入黑色发根消失不见。
他跟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结婚了。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跟秦瀚结婚？！
寿命只剩不到15年的他，怎么可以跟还能活一百多年的秦瀚结婚了？！
他明明查过婚姻法，为什么没有认真看清楚！为什么？！
他……他怎么对得起秦瀚的真心？！
不行，不可以。他不能害了秦瀚。他得……及时止损。
安正初倏地睁开眼，爬起来，抬手点开终端，抖着手开始查——
最快速的离婚方法。
双方到场？不行，下一条。
财产？婚育子女？没有。下一条。
网络结婚的伴侣，需要维持至少一年的同居生活才能离婚？！
安正初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条例。
半晌，他双手捂脸，“砰”的一声倒回去。
……他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让秦瀚从他这个坑里解脱？
慢慢蜷缩起来的身体微微颤抖，细碎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
秦瀚黑着脸出门了。
他昨晚是住在东R32星宇航站点所在的卫星城。东R32星是农业星跟旅游星，卫星城虽然多是来往不定的旅客，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落户，相应的民政办事处自然会随之跟上。理所当然的，民政局也在其中。
所以，他一下游戏就爬上网，查清楚民政局的位置后，架着飞行器就直奔过来。
大晚上的，民政局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值班。
听说他要查伴侣住址，工作人员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上下打量他一眼，啧啧两声：“这是被骗婚了？还是小两口吵架了？年轻人啊，别总是相信什么网络情缘一线牵，网络情缘要不得啊。”
秦瀚冷冷地看着他：“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
换句话说，就是别废话。
工作人员一噎，悻悻然拉开系统：“出示个人终端。”
秦瀚伸出左手。
【滴。个人婚姻查询系统启动。】
一声轻响过后，工作人员的手指开始飞快操作。
【确定用户婚姻状况……已确定。】
【开始搜索用户伴侣基本资料……】
【用户伴侣资料搜索完毕，开始将资料传输至用户终端】
【滴！用户伴侣资料传输完毕，请确定。】
工作人员抬起头：“好了，秦先生。”扫了个人终端后，他就看到眼前这人的名字了，“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秦瀚点头：“谢了。”扭头就往外走。
工作人员：……
“嗤！装什么酷，还不是搞不定自己对象！”他小声吐槽道，顺手关上婚姻查询系统，“不过，秦瀚？这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啊，在哪儿听过呢？”可惜婚姻系统只能看到名字、年龄、籍贯、住址等基础资料，否则他一定能想起来的。
秦瀚自然不会管他想什么。
拿到安正初的地址，他匆匆回到飞行器，通过终端设置好终点定位，“咻”地一下，价值万千的飞行器瞬间腾空，上升到高速飞行段。
扫了眼路线，秦瀚直接将飞行器开到最高速，风驰电掣地向着安正初的方向驶去。
***
另一边。
昨晚没睡几个小时，又跟秦瀚玩了一整天游戏，情绪激动的安正初哭累了就直接在游戏仓里昏睡了过去。
【嘟嘟——嘟嘟——】
安正初迷迷糊糊醒过来——
“阿嚏——阿嚏——”
星际时代的室温控制非常好，但抵不住他直接躺在金属居多的游戏仓里，还是敞开的、没有开启、自然也没有开启控温功能的游戏仓。
所以他一睁眼，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完了，不会着凉了吧？
【嘟嘟——嘟嘟——】
与视讯提示相仿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正初忙抬起右手，戳开个人终端。诶？终端没反应？这声音不是视讯提示？
【嘟嘟——嘟嘟——】
声音又响。
这回，安正初终于听清楚了，这是门口方向传来的声音，是门铃声。
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除了住在福利房的时候，威廉先生到访过一回，这还是第一次有访客呢。
会不会是威廉先生来探望他？
思及此，安正初忙跳下游戏仓，拿过挂在旁边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匆匆往门口走。
门铃一直不停。一阵又一阵，仿佛外面的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
着急着慌套衣服的安正初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威廉先生按门铃的方式，似乎应该更……不疾不徐一些吧？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甚至没注意到时间已经是深夜，他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将衣服拉好扯顺，上下打量自己，确认该穿的都穿好后，安正初随手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高大，一身麦色肌肤显得身形更为魁梧。寸头，浅棕色发丝根根笔挺，衬得五官立体又硬朗。
阳刚英武，一如他在视讯中见过的模样——不，比视讯中的模样还更具魅力。
是秦瀚。
安正初呆住了。
对上安正初的视线，秦瀚的薄唇勾起。
“抓到你了！”
安正初下意识把门拍回去——
“砰！”
秦瀚的手臂一挡，直接将门卡住，再轻轻一推，整个人就滑溜地钻了进来。
“艹！还想躲？！”他一把将门后想跑的人抓过来，随手将门关上， “安正初，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是你丈夫！不是你仇人！你躲老子干嘛？！”
“放开我！”安正初挣扎，“我不承认这个婚姻——”
秦瀚不理会，将他整个人转过来，双手一抱一托，直接将人腾空摁到门板上，咬牙切齿凑过去：“晚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放开我——唔！”
所有话语都被吞没在唇舌里。
本就带怒而来的秦瀚听到他的话，更是怒火攻心，完全不理会他的抗议，仿佛要把他生吞了一般亲吻啃噬。
安正初吃痛，拼命抬手推他，推不开，干脆改为捶。
秦瀚本就着恼，又是第一次真实地亲吻自家小伴侣，火上浇油之下，亲得更是凶狠，哪里肯松开他半分，见他不配合，干脆握住他捣乱的左手往门板上一压——
“咔擦——”
“唔——”被堵着嘴的安正初眼泪都疼出来了。
秦瀚：……
他不敢置信地松开安正初的唇，迟滞地看向被自己握住的安正初的左手腕。
白皙略显瘦弱的手腕正软哒哒垂在他的虎口处。
秦.新婚第一天就把伴侣亲到骨折.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