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么，就请你连同你的标志一起消失吧！”忽然，从棚外传来一阵饱含愤恨的声音，马天亮在被笑月魔女的话的震惊下慢慢扭头，就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一道一丐，道人斜背一柄长剑，乞丐破旧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紫葫芦，却是武当的清溪真人和丐帮帮主澹台一龙，两人都是一脸铁青。
“消失？”身旁的笑月魔女冷笑了一声，斜视着两人不屑道，“就凭你们？”
她的态度更是让两人愤怒不已，尤其是澹台一龙，满头白头发都竖了起来，指着笑月魔女吼道：“魔女，你为什么要杀季老前辈？”
笑月魔女嘴角带出一丝狡黠的笑，缓缓道：“为什么澹台帮主会不知道？十五年前夏末的那个无星无月的黑夜，江南三秀……”
“住口！”笑月魔女的话还问说完，澹台一龙便神色大变，大吼一声打断了她，“江南三秀的死跟季老前辈有什么关系？”
“咦？”笑月魔女嘴角的笑意更重，假意吃惊道，“澹台帮主怎么知道我要说季庭燕毒死了江南三秀呢？”
“我……”澹台一龙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双手紧紧握住。
周围的人们也顿时沸腾了起来，百里游鹤与蒋忠魂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马天亮也皱着眉看看笑月魔女又看看澹台一龙，最后悄悄退出了帐篷。
笑月魔女趁热打铁，道：“季庭燕表面上仁义，暗地里却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江南三秀依约拜访，他却把人家给毒死了，真是‘光明磊落’啊！”
“妖女，休要信口雌黄，”一直铁青着脸的清溪真人此刻冷声斥了一声，冷冷道，“我与季兄相交数十年，季兄是什么人贫道再清楚不过，何况江南三秀是死于百毒君之手，百毒君也已承认，难道你以为世间的人都像你一样杀人不眨样吗？”
“是啊，当年江南三秀后人围攻百毒君，他可是承认过的……”
“可是，看笑月魔女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啊，而且你也知道百毒君那个怪老头不是他杀的人他也会承认的呀！”
“哦……那倒也是！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季前辈会做出那样的事！”
……
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笑月魔女等人倒一时沉默了起来，许久笑月魔女才冷笑一声，道：“哼，杀人不眨眼？也对，今日若是你们杀了我就是行侠仗义，若是我杀了你们就是滥杀无辜，这些我早就明白的！”
说着她的眼睛缓缓落到百里游鹤身上，似乎这句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一样！
随着她的目光众人也跟着看向百里游鹤，百里游鹤眉头一皱，负手走出帐篷，嘴角带出几分懒惰的笑意，缓缓道：“佛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本身是不分正邪的，笑月魔主说的话未免太偏激。”说着又向澹台一龙与清溪真人一拱手，掏出一本账册道，“澹台帮主，清溪真人，这本账册上记载着一些笑月魔女所杀之人的该杀之处，其中便包括刚才说的季老前辈的事，如果这些事是真的，百里认为，笑月魔女罪不至死！所以，在百里未找到证据前，勿请两位莫要为难她！”
“什么？”澹台一龙与清溪真人同时吃了一惊，盯着百里游鹤手中的账册眼中充满了吃惊，还有周围的人群也突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盯着他手中的账册，眼中充满了吃惊，清溪真人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调查当今武林名士的过往？”
“是！”
“你……你疯了！”清溪真人一愣，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无疑与正派为敌，为了一个魔教女子，值得吗？”
“你错了！”百里游鹤突然神色肃然，负手望天，缓缓道，“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笑月魔女，而是为了江湖的正义和人间的正气，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他是正还是魔！如果能令人间正义永存，百里死何足惜？”
众人神色一肃，仰首看着百里游鹤，他并不是很高，却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看他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仰望！
“他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笑月魔女也在看着他，眼神却突然变得柔和，心道，“也许，这世间再也不会出现像他这样可爱的人了！”
“好，好一个逍遥剑客！”突然从人群中传出来一个爽朗的赞叹声，众人回头只见一辆八马篷车出现在街口，篷车四周站着八个青衣女子，左边两个捧着一卷红毯，从篷车穿过人群一直铺到百里游鹤面前，然后站在篷车前后四个人各捧着一篮花瓣小心翼翼的洒在红毡上，最后站在右边的两个女子一个在篷车下放了一个小板凳，一个挑开珠帘，便从篷车中走出来一个身着鹤袍的中年男子，他的手里还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这个小男孩有一双非常灵动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很！
“他是医圣无极宫主！”人群中不知道谁轻轻嘟囔了一句，笑月魔女在心里哦了一声，看着缓缓走来的无极宫主，轻轻道：“医圣楚星临么？好大的排场！”
“数月未见，星临兄还是这么大排场！”百里游鹤负手而立看着无极宫主笑道。
无极宫主目光直视百里游鹤，直接无视澹台一龙与清溪真人的招呼，他冷冷道：“数月未见，小兄弟还是如此大义凛然，你要知道好人不长命，英雄更不长命！”
“咳！”百里游鹤直接被噎了一下，嘴角一抽，心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咒我呢？所以急忙改变话题，“是什么事能令星临兄屈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楚星临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道：“我来是告诉你，江南三秀的确是喝了季庭燕的毒酒而死！”
“什么？”众人又是一片喧哗，就连百里游鹤也吃了一惊，眉头一皱，试探道，“星临兄如何知道？”
楚星临道：“楚南风正是家兄！当时，本宫也在场！”
“什么？不可能！”清溪真人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据我所知，江南楚家只楚大侠一人，再者，楚宫主若在又怎会让令兄饮下毒酒？”
是啊，众人也是一愣：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圣啊，有谁能在他面前下毒？
可是楚星临根本不理清溪真人，依然看着百里游鹤接着自己的话道：“而且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场！”
“哦？”百里游鹤向清溪真人送去一个见谅的目光，眉头一皱转向澹台一龙，道，“这个人可是……”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澹台一龙的身上，此时的澹台一龙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来的怒气，紧紧握着手中的紫葫芦，看着百里游鹤叹息道：“不错，当时老夫也在场！”他这样说无疑承认了季庭燕杀人，清溪真人身体一颤退后了一步，吃惊的看着他，这件事真是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可是他下面的话更是不可思议：“可是，那毒酒是他们自愿喝的！”他突然抬头瞪着笑月魔女，吼道，“你们不是喜欢调查别人的隐私吗？为什么不彻底调查清楚？”
“这……”笑月魔女也被他的话问愣了，眼睛中现出一丝惊讶，“这其中难道还有隐情？”
“有，当然有！”澹台一龙的声音更大，吼道，“你杀错人了，你知道吗？你杀错人了！”
笑月魔女愣住，眼神也黯淡了许多，难道她真的杀错了人？
“你的确不该杀季前辈的！”楚星临此时竟也看着笑月魔女，眼中含着淡淡的惋惜，“江南三秀的确是自愿的，他们在赎罪！”
“赎罪？”
“是的！”楚星临道，“当年江南三秀依约拜访季前辈，途中却遭百毒君的暗算，幸被前任武林至尊王竹所救，之后三人在至尊寻我未归之际，毒发若狂，神志恍惚间竟然杀了丐帮三位长老和季前辈的夫人，就连季前辈的儿子也成残废，我与至尊赶到时惨剧已成。三人神智恢复后悔恨交加，遂在我等面前用血洗清了满身的罪孽，却不想十五年后你竟然又会为了他们的事杀了季前辈。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哼，这冤冤相报何时是尽头？”
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走了，他的侍女也跟在他后面待他坐回车后，百里游鹤才道：“星临兄可知道炼血公子已练成系命夺魂法？”
“系命夺魂？”篷车中传出楚星临淡淡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冷笑便没有了下文，篷车远去，很快就消失在街上！
百里游鹤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回头便见帐篷底下的笑月魔女双目含煞，右手已暗暗藏于袖中，而清溪真人的右手也已握住背后的剑柄，澹台一龙的紫葫芦也举到胸前，要动手了？他一皱眉，脚下一挪，移到两方中间，澹台一龙立刻就吼上了：“百里游鹤，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游鹤寒下脸道：“笑月魔女杀人虽多，却也是事出有因，要处置她也要是非明辨之后，由天下英雄裁决，现在，我倒想问问澹台帮主与清溪真人是什么意思？”
澹台一龙与清溪真人沉默，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百里游鹤的眼神也渐渐冷下来，道：“下月初十，百里自会带笑月魔女前去仁义庄，可是在此之前，谁若动她，便先过百里这关！”
“你以为我怕你么？”清溪真人嘡啷一声撤出长剑，指住百里游鹤，“别忘了，绝顶高手谱上我可是比你高出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