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apter 82
在怀特从东方明珠的观景厅走到姜好身边之时, 她便决定要专门开一个直播, 来公开她与怀特的恋爱关系。
并且，她希望这次恋情公开直播, 所能达到的效果不仅仅是公布一段关系而已。
既然大家执意关注她的私生活, 那么可以, 她也应该得到分享私人情感的回报。
因此, 姜好在征得怀特的同意后, 联系了唐鹤。
电话接通, 她一开口便是：“唐鹤, 我想要和怀特一起开直播，坐实纠察队长的八卦。”
作为她的上司, 或者说合作者, 姜好早在冰岛就已经将她的恋情告知唐鹤。
与唐鹤合作以来, 他都十分靠谱, 她相信对方不会错过今天的热门八卦。
不出所料, 唐鹤轻笑一声, 问：“你想通了？决定发挥这次热点的最大作用？”
“嗯，”姜好颔首, “先前你说的情侣装广告，我觉得可以像上次的浮潜广告一样，我和怀特可以直接穿着直播全程！”
唐鹤话里丝毫不掩赞赏：“不错, 现在都会替自己规划了。”
“那我现在就发直播预告？趁着热度, 好让你把广告费谈高一点？”姜好试探着问。
却听唐鹤淡淡回：“不必着急, 热度也是要靠培养的, 你先给网友机会扒一扒你和怀特。明天再发直播预告，晚上八点准点开始，播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和怀特一起上镜。”
姜好微怔，片刻，又问：“那我这次要在直播里直白提到广告吗？”
“当然要提。”唐鹤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言明，“你这条直播广告我打算让几个广告商竞价，具体插播方式，等敲定商家再通知你。”
“我的广告还能竞价了？”姜好不可思议的问。
唐鹤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口吻回：“姜好，最近半年你是话题度最高的网红，你以为热搜真能随随便就上？”
“喔……”
“我现在就去和广告商谈，你可以期待下这次的竞拍最终价，给你一个提示，往七位数上面期待。”
？？？
七位数？？？
听筒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姜好却仍旧握着手机在发怔。
旁边，怀特见状揽住她问：“怎么了？沟通不顺利吗？”
“不，是太顺利了。”姜好如梦初醒，抬眸再次确认，“怀特，这样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试探着询问：“你会不会认为，我们的爱情充满了铜臭味？”
“完全不！”怀特从背后抱住她，陪她从几十层的高处往远方眺望，“我认为这很有趣，怎么说呢，有种和女朋友一起创业的感觉。”
“姜，我仍旧喜欢认真工作的你。”他说，“面包和爱情从来都可以兼容，你所需要做的是，要找到那个平衡点。”
姜好若有所思，须臾，她颔首：“你是对的，我将继续努力。”
说着，她表情坚定地看向男友：“怀特，我决定了，这次的广告费要分你一半！”
“What？No！”
怀特赶紧解释：“姜，‘创业’只是一个比喻，我并非这个意思。”
“你真的不用总给我发工资，”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做了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我知道。”姜好却非常执着，“但我真的觉得这份成绩，有你的一半功劳。”
她同他分析说：“怀特，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无法拥有这样美好的爱情。或许，我会和一个成熟稳重却乏味的人在一起，又或许是幽默却不浪漫的人。但是，他们都无法像你一样，给我无数惊喜。”
她看向他的眼睛：“我认真的，怀特，你一定要同我一起分享这份收获。”
少年扬眉，吻她脸颊：“这是我的殊荣。”
*
听说广告要竞价之后，姜好只要得空便忍不住去刷有关自己的话题，观察流量数据的变化如何。
唐鹤所言非虚，网友们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便开始自发去搜索她与怀特之间的蛛丝马迹。
那些浪漫的相遇，与怀特对她的维护都又被翻出来讨论，大家甚至上油管和脸书等社交平台上，寻找更多关于怀特的一切。
当姜好看见有人机智地分析得出，她上次和环姐去日内瓦，很可能参加的就是怀特的二十岁生日时，她由衷担心网友直接扒出怀特家的城堡。
幸而，怀特的朋友们显然也很有钱，虽然有人晒了当天照片，但并没有人特意和城堡合影。网友们所能扒到的，也只是他庄园里的一些景致，以及怀特和朋友们的合影。
即便有人猜到怀特家境优渥，但最多也只是怀疑他拥有一个庄园，目前，还没人敢大胆到猜测他富有到拥有一整座山。
当晚，姜好与怀特抵肩刷着微博，她将网友们有趣的评论翻译给男友听，两人时常忍不住大笑。
忽然之间，她居然有点体会到明星们谈地下恋情的快乐。
热度持续到第二天正午，大家能扒的都扒了一遍，有关姜好的话题度开始往下降。
而正是此刻，姜好于微博发布了直播预告。
“@姜咸鱼：大家的私信和留言都看见了，今晚八点，我和神秘嘉宾将于夜跑时在线答疑[比心]”
此博一发，瞬间便涌入无数留言：
——哇！！！这是要公开的节奏吧！！！
——官方撒糖警告[doge]
——哈哈哈网红公布恋情预告的，这还是独一份吧？
——我们姜姜谈个恋爱都能上热门，真的有牌面[赞][赞]
——这场面我竟想到明星公开恋情……
热度比姜好预料的更好，这样的情况让她感到紧张。
她甚至开始为晚上的广告而担忧，毕竟，她蹭自己热度打广告的心思很明显。
下午三点，唐鹤仍旧没有给姜好任何消息，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去打扰对方。
直到傍晚五点，姜好还没有收到情侣服的快递，她终于按捺不住给唐鹤发去了消息。
【唐鹤，广告商搞定了吗？还赶得上今晚的直播吗？】
她可是已经向男朋友放过话，要让他拿真正的人生第一桶金！
万一最后广告没能赶上她预告的直播，后续流量没这么大，广告费肯定也会大打折扣，那么她就在男朋友面前吹牛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唐鹤才回复她：
【搞定，他们已经派专人给你们送衣服，你先通知前台放他们上楼】
【广告插入方式也发到了你的邮箱，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看】
【最后，你想现在知道竞拍终价，还是想把惊喜保留到打钱的时候？】
对方一股脑发来所有消息，姜好迅速浏览后，坚定回：
【先别说！万一太高，我怕我广告的时候会紧张……】
马代浮潜广告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会才三万块钱，她就已经紧张到忘词。
万一唐鹤告诉她一个天价，那她指不定会紧张成什么样子。
不过，因为唐鹤的预防针，姜好自己脑补了一条价值百万的广告。
她以为这么贵的价格，可能会要求她像央视黄金档一样尽善尽美，打开邮箱却发现，他们的要求居然简单到不可思议。
“直给品牌全称”、“结合恋情热点”、“直给购买方式和链接”。
这些要求与先前的广告几乎没有区别，只不过是把广告形式从文章切换为视频而已，这不禁令姜好又猜测起这条广告究竟价值几何。
*
唐小选和谢曼君看见“网红纠察队长”的帖子时，第一时间都猛地看向了对方。
因为纠察队长给出的证据链，几乎与她俩扒出来的一模一样，事出巧合必有妖，她们都以为是对方干的。
“不是我！”
“不是我！”
对视的两人默契说出这句话。
两个女生扑哧笑出声，开始分析与自证：
唐小选：“我这么喜欢姜姜，发私信都要斟酌再三，我不可能去曝她的恋情！”
谢曼君：“我们那天一直在一起，谁都没有拿手机拍他们。”
唐小选：“对哦！而且，那天和姜姜合影的不止我们两个人，很可能是另外两个女生。”
谢曼君：“也不一定，田子坊人那么多，我们能认出来，说不定也有别人认出锦鲤他们来。有人没上去合影，但偷偷拍了去投稿也不是不可能。”
……
两人搞得跟刑侦现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除了对彼此的怀疑。
旋即，她们相视一笑，又开始热烈讨论起锦鲤是否该公开的事宜。
“君君，悄悄的说一句，虽然纠察队长盯着姜姜曝，但其实我内心好激动哦……”
“哈哈哈是吧！我也是！感觉像是有种一个要公开于世的秘密，我们其实早就知道的爽感！”
“诶，你说锦鲤真的会公开吗？我感觉她挺注重保护私人信息了，先前在英国就不愿意让小狼狗上镜，现在会不会不开口啊？”
“有可能，但是——公开的话会吸很多粉吧，我看评论都在疯狂羡慕！”
……
唐小选和谢曼君与万千网友一样，在微博上翘首以盼，等待着姜好的回应。
他们以为锦鲤无论承认与否定，至少都应该现身发声，却没料到——
直到深夜、黎明，最爆炸的热度已经过去，姜好居然都沉默着。
一群粉丝们不免有点失落，饶是他们在不断寻找蛛丝马迹，几乎已经石锤他们肯定在一起，但当事人不发声，便又让人怀疑他们在一起是否已经成为过去式？
想到他们或许已经分手，大家不禁感到些许遗憾。
但一直默默关注着此事的修修，却不禁在电脑前扬起了唇角。
她想，姜好的性格果真还是别扭了点，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居然还是不愿意承认与怀特的关系。
修修立刻将自己代入到怀特的角度，试着幻想了下，倘若女朋友一直藏着掖着与自己的恋爱关系，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思及此，她垂目看向手机，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替他们再加一把火。
片刻，修修一咬牙，又单独给邱环发去了消息：
【环姐，怀特来上海了是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他和姜姜有空吃饭吗？】
【我想当面祝贺他们两个人，并向他们道歉！】
【我知道你还没原谅我，但正如你所说，我欠姜好一句对不起，应该当面向她说。】
【环姐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单独约出他们俩，所以只能来麻烦你了……】
修修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以这样客气的语气和邱环说过话了。
但她知道，只要自己放下身段和尊严，邱环就一定会心软。
事实上，李修能混进老陈他们的圈子，全靠打通邱环这一关。
邱环这个人看似是个老牌网红，身边朋友也都精明，但她本人其实非常心软和容易接近。
修修是抓住她被扒皮造谣的时候，去安慰她、接近她的，基本上，她对邱环是有求必应。她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修修都会第一时间想办法给她弄到，弄不到也会找替代品给邱环试试；邱环生病了，修修能在半夜三点去她家，送她去医院看病。
久而久之，她也就和邱环成为了朋友。
和邱环、晨晨他们互动，修修的确涨粉很快，并且，坚持不懈一个季度后，她成功地同他们约上了日本之旅。
眼见着就要真正融入他们的圈子，姜好却从天而降。
她带着中国锦鲤的光环，成功地吸引了邱环他们每一个人，姜好什么都没做，但邱环他们口中却总是提及她。
修修的心态，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衡的。
如今，就因为她和姜好喜欢而根本没在一起的人跳了舞，她居然就有点又被环姐他们的圈子边缘化的意味。
修修的心态愈发扭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也绝不想让姜好一帆风顺地走下去。
至于要不要那么做，修修还没有完全决定，她想要等与姜好他们见一面再想想。
然而——
在环姐还没有回复她之时，她心中那个别扭性格的姜好却更新了微博。
姜好发布了直播预告，并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了神秘嘉宾，所有人都明白：她要公开了。
*
当晚八点整，姜好如约进入了直播间。
她穿一件白T黑外套，立在外滩的围栏边微笑：“嗨，好久不见，大家能听见吗？”
屏幕卡顿一瞬，旋即弹幕重重叠叠滚动而过：
——1111111111
——嗷嗷嗷神秘嘉宾呢？请锦鲤第一时间请出神秘嘉宾！！！
——能能能！要看嘉宾＋10086
——哇，外滩吗，我也在外滩，我来活捉锦鲤了！
……
姜好面前，怀特便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五颜六色的汉字遮住。
诚然，他看不懂中文，但这却并不妨碍他get姜好的人气。
少年扬眉，根本不等姜好开口，便直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道：“看来我女朋友的人气真的很高。”
话毕，他蓝色眼睛微弯，对着镜头挥手：“晚上好，又见面了，我是怀特，今晚的神秘嘉宾，姜好小姐的男朋友。”
姜好还没开口说话，屏幕上，弹幕已经炸掉：
——啊啊啊啊啊盖章恋情了啊啊啊啊
——我操！还特意穿了情侣装公开！！！
——瘦下来的姜姜和怀特太般配了叭
——姐妹们，我先尖叫三分钟aaaaaaa
——大家冷静，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情侣装链接吗……
网友们的一切反应都在意料之中，姜好笑容些许羞涩：“其实吧，这还是我俩第一次穿情侣装，感谢XXX金主爸爸的赞助！这套衣服真的很好看吧，大家别着急，等今晚直播结束我会在微博上链接的！”
说着，她往怀特怀里一靠，眨眼道：“这是我家小男孩第一次和大家见面，也是我们第一次营业，大家尖叫完毕多多支持哦！”
姜好全程中文，旁边，怀特听得有些懵。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滚动的字越来越厚，不禁疑惑用英语问：“亲爱的，你都和他们聊了些什么？我想知道，你可以翻译给我听吗？”
姜好瞥一眼观众们关于他伦敦腔声调的讨论，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家说你很英俊，想问你有没有兄弟，他们还有没有机会。”
怀特含笑看向镜头回：“谢谢。但我堂兄已经订婚，表弟才九岁，女孩们可能要失望了。”
闻言，姜好却忽然扑哧笑出声。
她边笑边对少年说：“怀特先生，你真可爱。”
“我明白了！”少年蓦地恍然，抬手揉她的头发，“姜，你在调侃我，故意让我在观众面前丢脸对吗？”
姜好将自拍杆往他手中一塞，沿着黄浦江跑动起来：“对，这就是不会外语的后果！”
怀特抬步追上去，认真说：“既然这样，我要求你今晚就开始和我角色对调，你必须开始教我学习中文。”
他不知道，这番话引起了多少观众的遐想。
当直播间野生弹幕翻译后，瞬间，直播间的弹幕变成一片黄色海洋。
这次的直播比姜好想象的要更轻松些，怀特替她举着自拍杆，两人吹拂着黄浦江的夜风跑步。
观众们的问题无非就是围绕着，“他们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这样的问题。对此，姜好都一一诚实回答，她承认了日内瓦的生日派对，当然隐瞒了怀特的城堡。她讲述了怀特替她预留开场舞，结果错将别的女孩当做她，当然隐去了修修的名字和她的心机。
对于感兴趣的人与物，人的窥私欲总是极其旺盛。
因此，整个夜跑过程，姜好根本无须耗费精力去经营氛围，光是回答那些恋爱趣事就足以留住大部分观众。
而怀特与她并肩跑着，偶尔听女友翻译观众们的问题与有趣段子，也并不觉得无聊。
至于广告，姜好已经在开播时人气爆棚之时说过，而后又将穿着情侣服跑完全程，她只需在结束直播时再提一遍就算合格。
这一夜，姜好直播的人气前所未有的高，并且，观众全程的参与度也异常高。
她甚至感到气氛有点像苏格兰高地那天清晨，那时，她与怀特也是这样并肩奔跑，而他们也是这样与观众友好而愉快的聊天。
姜好忽然发现，有时候，敞开心扉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似乎并非坏事。
或许是怀特的颜值过硬，而姜好的经历又过于传奇。
当直播结束，她联系唐鹤之时，对方告诉她，今天的热度已经赶超她被扒皮那次，基本与上热搜看极光的流量持平。
姜好听得目瞪口呆，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广告做得还成吧？XXX这个运动品牌这么出名你都谈下来了，万一他们觉得我敷衍了事怎么办啊？”
唐鹤笑着安慰：“别怕，我们替你设定好了广告时间，直播结束的时候立刻就发送了，效果应该可以。”
男人顿了顿，居然破天荒地又对她说：“姜好，你真的不好奇广告竞价结果吗？”
姜好感到有点吃惊。
因为唐鹤以前从不问重复的问题，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她甚至会觉得他是想要炫耀。
沉默半瞬，她问：“那到底是多少？你直接告诉我吧？”
“500万。”唐鹤可谓掷地有声。
？？？
“你说多少？？？”姜好本来还和怀特走在江边，闻言都立刻停住了脚步。
那端，唐鹤的声音又恢复淡然：“你没有听错，所以姜好，记住你的潜力无限。”
！！！
“啊！！！”姜好开心到直接从原地蹦起抱住身边男友，“怀特，我们发财啦！！！”
“What？”怀特茫然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却见女人垫脚，仰头直接吻住了他。
她说：“谢谢，谢谢你，怀特先生。”
*
姜好再次体会到了天降横财的感受，几乎整个晚上，她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就连怀特都被她所感染，时不时都会扬起唇角。
“赚钱真的让你这么开心吗？”床上，怀特抱着她问。
姜好点头，回答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含着光：“对，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之一，就是能赚到钱！能赚到钱才能享受生活，才能让身边的人也更开心，不是吗？”
顿了顿，她偏头问：“怀特，500万有你的一半，难道你不开心吗？”
“不，姜，我不会再收你的钱。”少年拿手指轻轻弹她额头，“既然赚钱能让你如此开心，那么，我愿意让你更快乐。”
姜好却摇头：“但是，要有人分享才会更快乐！”
怀特失笑，不想再和女友争执这个问题，刚想低头吻她——
她的手机却又叮叮响个不停。
姜好瞄一眼，紧张巴巴的解释：“不是工作！是朋友发来的信息！”
怀特见她紧张，故作严肃调侃道：“好吧，那给你五分钟。”
“Yes sir！”
姜好朝他敬礼，然后点开了微信。
是环姐想要约她和怀特吃饭，同时，环姐明确表示修修也想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