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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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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沁阳忙着去换衣, 阮晋崤已经畅通无阻的进了屋。

听着声音, 阮沁阳幸好自己还没开始宽衣解带,要不然不就是让阮晋崤瞧得正好。

“沁阳。”

扫过旁边小几上的搭着的衣饰,阮晋崤脚步顿了顿, 看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影, 口干舌燥, “你在换衣服?”

“嗯。”

阮沁阳低头看了眼身上整齐的衣裳,应了声, 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她就该套了外裳。

“大哥怎么像是在宫中到哪儿都行走自如,简直就像是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可先去太后那儿请安了?”

阮晋崤后退的脚步一顿, 没想着沁阳这般还愿意跟他说话, 双眸注视屏风移不开眼。

横在两人面前的屏风是绘百鸟花卉的琉璃屏,昏黄的烛火摇曳, 妹妹的身体在屏风后只有三分影, 朦胧的身影散发着如玉的光泽。

“我问了安才过来。”阮晋崤眸光幽幽,嗓音不自觉地哑了下去, “我着急见你,才匆匆过来, 以后不会那么莽撞。”

“哥哥也晓得在往我屋里闯是莽撞?这个时辰若是有事可以叫下人通传,至少得给我留梳洗的时辰。”

阮沁阳动了动身子, 瞧着沁阳修长的脖颈, 迷人的曲线, 阮晋崤血气上涌,热气先往脑门冲,又往下涌。

“沁阳见我不必梳洗。”

阮沁阳轻笑了声:“哥哥说这话,大概是觉着见过我未曾打扮的模样,但我要告诉哥哥,我就是平日里看着像是没打扮,都是精心装扮半个时辰出来的结果。”

她靠着榻看书,搭在身上的毯子跟身上衣裳的颜色搭不搭都要挑剔一番,至于发饰更是精挑细选。

她的匣子里专门有一项归类,叫做“无妆胜有妆”。

这些大概都是阮晋崤这个直男无法理解的。

妹妹的声音轻软,如同丝糖把他裹了一层又一层,阮晋崤情不自禁伸出了手,去触碰冰凉的琉璃屏。

微凉的屏风因为后头的沁阳就如同着了火,灼的他心头酥麻。

“沁阳什么样在哥哥心中都美如天仙,若是沁阳不信,就让哥哥见见你如何?”

阮晋崤喉结滑动,吞了口唾液,就算他有张好脸,这动作也欲念四溢,寻不到丝毫的正经。

“现在?”

寝衣不算是透,但却有点贴身,放在现代无所谓的尺度,但放在这儿还是要多穿一件才保险。

“还是算了吧,等会再说。”

阮沁阳伸手想取旁边的外裳,手臂还未露出屏风,就被阮晋崤结结实实的握住。

白皙柔滑的手指窝在掌心,阮晋崤上前了一步,借力把沁阳搂在了怀里:“沁阳,我想要……”

阮沁阳怔愣地看着阮晋崤:“怎么?”

触到妹妹身上完整的衣裳,阮晋崤松了口气,但表情却是掩不住的失望。

“别着凉,多穿些衣裳。”

说着把小几上的衣裳塞进了阮沁阳的怀里,退了出去。

阮沁阳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手腕,阮晋崤那一下抓的极紧,她有那么瞬间感觉阮晋崤是想捏碎她的骨头。

“大爷先回去休息了,说姑娘若是有什么不便只管吩咐弓藏去叫他,说姑娘若是睡不着就点合香。”

青葵奉上了盒子,里头放的就是千金难买一块的昙合香。

“没头没尾的。”

阮沁阳看着香料撇了撇嘴,阮晋崤来的急匆匆,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她不过穿个衣服的功夫,他人就消失了。

走得那么急,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放狗赶他。

不过他说他想要?想要什么?

阮沁阳拿了花膏揉手,靠在榻上思索,抓住她的手说想要,这感觉怎么有些不正经呢。

把青葵叫到了跟前,阮沁阳眨了眨眼:“大哥只说先回去休息了,除了香料这些没说别的话?没说要从我们这儿取什么东西?他的神情如何?”

青葵仔细回想:“大爷没说取什么东西,只是问了奴婢姑娘在安宁宫住的好不好,太后娘娘有没有为难姑娘,姑娘今日一天都做了什么。”

至于神情,青葵无奈,在她看来大爷除了对姑娘时神情生动,对着她们根本不会流露什么不同的表情。

“若细说起来,大爷神情看起有些急迫,气势比以往慑人,不如来时轻快。”青葵仔细思考也只能辨别出这点细枝末节。

阮沁阳长吟了声,依然没什么头绪。

该说阮晋崤是个乌鸦嘴,阮沁阳之前还有些睡意,但重新换了寝衣躺回架子床,脑子清醒的很,半点都不想睡。

点起了他送得香也没什么用,最后灌了几杯酒,有些微醺才躺倒睡着。

/

“姑娘,你说东太后病的是不是特别厉害?”

海棠想到从那些宫女耳中听到的谣言,“四皇子说要娶姑娘你为东太后冲喜,这话应该不是真的吧?”

“你从哪儿听来的?”阮沁阳挑眉;。

“宫里面许多人都知道,说四殿下跪在陛下跟前求娶姑娘。”海棠对赵曜没什么好感,表情有些着急,“要不要告诉大爷,他们说太后为把姑娘接进宫,为的就是四皇子的婚事。”

“若是为了婚事就该是接到东太后的宫中,再者我进宫那么久,可没拜见过东太后与皇后娘娘。”

要是为了四皇子进宫,她就是皇后娘娘的准儿媳,怎么可能进宫几天都不去皇后的宫殿请安。

再者赵曜这事她早就知晓,她爹给她来的信件还交代她离赵曜远些,直接说他并非良人,会给她带来灾祸,还道她既然选择入宫避难,只管跟西太后与阮晋崤亲近就是。

这话已经明显的让她装傻充楞都不成,但她依然拖着也不给她爹什么准确回复,只是教他放心,说自己能好好照顾好自己。

阮沁阳趴在亭廊边上翻了个身,扔了块鱼食入池。

看着五颜六色锦鲤一拥而上,阮沁阳打了个哈欠。

“我爹爹可还有来信?”

“不曾。”

“人无聊就爱胡思乱想,去给我取本书来,要晦涩难懂的著作,让我脑子动起来没工夫想其他。”

青葵应声去了,海棠留在旁不禁问:“姑娘胡思乱想什么?”

阮沁阳睇了她眼,朝她招了招手,等到她附耳过来,戳了戳她的脸蛋:“自然是不能告诉你们的秘密。”

海棠委屈嘟嘴,阮沁阳笑得前俯后仰。

“这是在乐什么,能不能说给本公主听听?”

阮沁阳怔了下,扭头在入口处见到了曾经长公主宴上见着的两位公主,缓缓站起福了福身。

“请晗月公主,明霞公主安。”

明霞公主上下打量阮沁阳,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她一面,许多惊鸿一瞥美人都经不过第二面的审视,但阮沁阳倒是不同,第二面却是更美了。

水眸盈盈,身段娉婷,那双搁在腰间的柔荑也白嫩的能掐的出水来。

明霞公主瞧着她手上拿的象牙嵌百宝凤凰牡丹图宫扇,暗暗咬牙,宫人说得没错,西太后果真疼她,连这般好东西都给她用。

“安平县主还没说刚刚丫头是说了什么笑话让你乐的花枝招展。”

听出明霞话中的敌意,晗月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

明霞只当看不到,她们明明是帝女,之前要让赵思葭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连一个侯爷之女也要客客气气。

这世上的人,就是你对她越客气她越不把你当回事,她强势一些,阮沁阳才会尊着她。

明霞这想法不知道放在别人身上可不可行,但放在阮沁阳的身上只会起相反作用。

阮沁阳向来就是你尊重我,我自然就尊重你,若是你高高在上俯视我,我又不贱为什么还要对你好言相待。

再者这两位,大概就是特意来找她的。

她住在安宁宫中,平日也不去太远的地方,就是在这宫边上的亭廊消磨消磨时间,看鱼赏景,这两位公主若不是特意绕过来,也不会见着她。

只是就不知道这两位是为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公主你们一过来说了几句话,我就已经忘了。”

“要是那么小的事情,你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明霞满脸不信。

阮沁阳:“我这个人知足常乐,所以一点小事我也笑得那么开心。”

阮沁阳态度淡然,不喜不悲,但明霞却有种被嘲笑了的感觉,轻哼了声。

晗月的年纪要小些,见状有些无措,尴尬地朝阮沁阳笑了笑。

瞧着她们两个,阮沁阳以前没想,现在突然想起她们都是阮晋崤的妹妹,比起她阮晋崤跟她们才真是有血缘关系,虽说两人的五官跟阮晋崤没多少相似,但依稀都能看出是赵家人。

也不知以后阮晋崤见了两人会什么态度。

阮沁阳正想着,就见青葵转回,不过两手空空,旁边跟着了阮晋崤。

乍见阮晋崤,明霞跟晗月都怔了下,明霞惊讶:“男子怎能随意出入宫闱?”

“这儿是太后娘娘的安宁宫,我哥哥能出入这儿自然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允许,明霞公主不必担心。”

阮沁阳说完,却见明霞抬着眸盯着阮晋崤不撒眼,就像是视线长到了他身上。

她还担心明霞找借口为难阮晋崤,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阮沁阳:“……”这位公主以后要是知道了阮晋崤的身份该多尴尬。

阮晋崤自然是先瞧见了沁阳,后面才看到旁边有两位碍眼的,脸上的柔和微微收敛,正色道:“臣请二位公主殿下安。”

明霞矜持地点点头:“我们与安平县主正说着话,没想到阮大人会匆匆过来。”

阮晋崤“嗯”了声。

“阮大人可热,坐下教宫女扇扇风?”

“不必。”

阮晋崤惜字如金,神情淡漠矜贵,明霞越看越觉得欢喜,她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道道,只晓得父皇重用阮晋崤,阮晋崤前途似锦,连章静妙也对他有着不同旁人的注视。

这般好的儿郎,若是成了她的驸马,那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事。

“阮大人喝茶。”

不借宫女之手,明霞亲手斟了杯茶,双手奉起殷切地递到了阮晋崤的面前,“这茶是谢阮大人保卫辽东,扫除敌寇,我虽然是女子,但却是一国公主,该给阮大人递这杯茶。”

阮沁阳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声。

这声咳嗽成功让阮晋崤的注意力转到了妹妹身上:“喉咙不舒服?可是晚上吹风着凉了?”

阮沁阳摇头,见明霞举着茶瞪着她瞧,心中叹了声,抬手也倒了杯茶水,递到了阮晋崤面前:“哥哥喝我的吧?”

明霞那么郑重,阮沁阳也只有双手奉茶,大眼期待的盯着阮晋崤瞧。

晗月公主在旁咂舌,早听过阮家兄妹感情好,没想到阮沁阳对自个兄长霸道成这样,连兄长喝水都不准他喝别人沏的。

阮晋崤的笑容直达眼底,接过了妹妹手上茶水:“好,喝沁阳的。”

被晾在一旁的明霞气得快要炸裂,把茶杯扔给了旁边的宫人,瞪着阮沁阳:“外头谣言纷纷,安平县主若是知事,不该避嫌,以防连累了阮大人名声,为何现在这副做派。”

阮晋崤冷冷睨了明霞一眼:“公主是否管得太多,臣与舍妹的事,只关乎我与她,我们兄妹情深怎么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几句话就疏离。”

说着,阮晋崤目光软柔的瞧向妹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两人的气氛亲昵柔和的就像是插不下任何一人,明霞咬着内唇,狠狠憋着才没让自己的表情扭曲。

“可阮大人你始终会娶妻,而安平县主始终也会嫁人。”

这会阮晋崤没答,只是扫向明霞的眼神更冷。

阮沁阳真不懂这场面算是什么,真妹妹和假妹妹跟哥哥的一出戏?

内容太不合常理,所以戏名也十分难取。

“臣与舍妹有话要说,不知二位公主可否……”

阮晋崤没说完,明霞跺了跺脚,受不了委屈气急走了,晗月连忙跟上,宫人互看一眼纷纷退下,亭子一下就只剩了阮晋崤与阮沁阳两人。

“刚刚沁阳可是吃醋了?”

“……”吃他跟他亲妹妹的醋吗?阮晋崤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思考回路。

阮沁阳喉咙发痒,猛咳了几声。

阮晋崤扶着她的腰肢,手掌在她后背轻拍:“别急,我是高兴,又不是取笑你。”

阮沁阳闻言咳得更厉害。

阮晋崤把妹妹搂在怀里,突然靠近朝她唇边吹了口气,濡湿的气息扑面,阮沁阳怔愣地睁大了眼,茫然懵懂地看着阮晋崤,哪里还记得咳嗽。

“止住了。”阮晋崤眼眸因为笑意微眯,眸如点漆,亮闪闪像是偷了夜的星星。

阮沁阳:“……”是谁教他的那么奇怪的止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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