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殊死之战 上
慕笙箫闭着双目,浸泡在浴池中。和别的香汤沐浴不同,那浴汤乃是药液制成。
一炷香后,慕遮天洗净从浴池中走了出来,穿上特殊香料熏过的衣服,彻底掩盖了身上的药味儿。
“摄政王,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小斯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只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只血玉葫芦。那葫芦乃是由顶级的雕玉师用极品血玉所做,纹理精美,剔透晶莹。
慕遮天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底一丝柔和。
秦王府。
江渊正和府里的丫鬟调笑,慕遮天便不期而至。
惊的江渊从石凳上起来。
“小臣拜见摄政王。”
慕遮天沉默,冰冷犀利的目光就那么望着江渊。
竟让江渊有些心虚。她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就是心虚。
“还是洁身自好好些。”
“什么?”江渊有些懵。
那小丫鬟瞬间吓得面色惨白,瘫软在地。她怎么忘了,江王师是摄政王的男宠。和摄政王抢男人,她不是找死是什么。
“奴婢该死,求摄政王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小丫鬟哭得凄凄惨惨。
江渊道:“你下去吧。”
小丫鬟望了望江渊又望了望气势凌厉的摄政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起来拔腿就跑。
慕遮天径直坐下。
江渊陪着笑:“摄政王?摄政王?”
慕遮天冷冷地瞥了江渊一眼,江渊瞬间闭嘴。
随从拿出来那只锦盒。
江渊的目光瞬间被那只血玉葫芦吸引。那血玉葫芦乃是独一无二的极品,能增加的酒的香醇,用来盛酒甚好。她以前一直想找一只那样的盛酒葫芦。只是后来风雪谷巨变,她也就没了那样的心,一颗心全放在了寻找师父和复仇上。
江渊接过血玉葫芦,眼中一丝涟漪。
“送给我的?”
“嗯。”
“为什么要送怎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本王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低沉的嗓音薄凉不可忤逆。
江渊笑道:“既然是摄政王送的东西,小臣若是不收,就是对了您的不恭。于情于理小臣就只能笑纳了啊。”
随从拿出两坛子酒。
江渊迫不及待地掀开封泥,刹那酒香四溢。
慕遮天道:“本王从不承人情。这酒还你。”
江渊打趣:“看不出来平日里神圣无暇的摄政王还是个爱酒之人。”
“神圣无暇,那是千里孤雪。”
慕遮天淡淡地一句话让江渊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如常。
“千里孤雪,就是那个风雪谷的大魔头?”
“大魔头,应当是吧。”
江渊道:“江湖上传言千里孤雪已经死了,不知摄政王怎么看?”
慕遮天冰冷道:“你好像对千里孤雪很感兴趣。”
江渊笑道:“千里孤雪的他的风雪谷在江湖上广为流传。那样神秘飘渺的人,值得很多人感兴趣。小臣私下里听闻围剿风雪谷摄政王也出了力。所以才大着胆子问摄政王,好满足好奇心。”
“比起千里孤雪,本王更好奇他的那位徒儿雪倾城。虽然三年前是本王设计擒住了她,但并没有亲手处决。而后虽传出她的死讯,却又没有见着尸体。”
“兵荒马乱的,兴许是被踏成肉泥了吧。”
“本王从不妄下定论。她若是死了,也只得叹一声可惜。若是活着,本王等着她来翻盘!”
国色楼。
何静初吊儿郎当道:“本公子当是谁呢,原来是秦王不并肩王。呦,江渊怎么没有来啊,该不会是在摄政王的床榻上起不来了吧。不是本公子说你秦王不并肩王殿下,你最好离江渊远一点,免得发生了什么有伤大雅的事,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不理何静初的痞里痞气,慕笙箫道:“本王今日来是要事和何公子商谈。”
“要事,什么要事。难道我们的并肩王殿下看上楼里的哪
个姑娘,却拿不出银子。没事儿,就是看在我那挂名庶妹的份上,本公子也一定帮你。”
挂名庶妹!慕笙箫警觉。难道潋滟根本就不是何挺的女儿。如果不是她,那她是谁,慕行云的细作?如果真的是那样潋滟挂着相府的名头,很显然何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也就说何挺已经和慕行云站在了同一阵营。是啊,太后是何挺的亲妹妹,慕行云是何挺的亲侄儿。他若是不帮慕行云难道还会帮他吗?
江渊告诉自己何静初的身世,意在让自己拉拢何静初。那时,他怕是就想到其中的关节了吧。
“公子确定要在这里谈吗?”
何静初不耐烦道:“说吧,别耽搁本公子的时间。”
慕笙箫淡淡道:“沈含霜。”
何静初的眼神一冷:“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本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怎么看?”
“不怎么看。你给本公子滚出去!”
眼看着何静初身边的护卫就要赶人。
慕笙箫不紧不慢道:“沈含霜,名噪一时的秦淮名妓,玉骨冰肌,容光胜锦。”
何静初朝护卫冷声嘱咐道:“你们给本公子出去,守好门。”
“诺!”
“燕寻先行告退了。”燕寻欲要起身离开,却被何静初喊住:“你留下。”
燕寻不语,再没任何动作。
何静初眼底一抹危险的光芒:“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笙箫似乎视若无睹:“不想干什么。只是莫名为令堂感到惋惜。令堂虽然出身风尘,但是至情至性,奈何红颜薄命,所托非人,不然亦不会早早逝。”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老头子?”
“不能算是对付。只是想让公子阻止何相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何静初冷笑:“你果然是想问鼎天下。”
慕笙箫直言不讳:“是”
“那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向皇帝告发你谋反,他很快就能找出一大堆证据让你被千夫所指。要知道他可是我表兄。我不可能会向着你。”
“本王只知道,相府的主母是司徒秋家的嫡女,皇帝是更是二公子何青云的表兄,而公子你这个相府嫡公子则是名不正言不顺。”
何静初眼底一丝杀气:“那你又是什么,一个摇摇欲坠的并肩王。本公子凭什么为了你放弃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
“就凭他朝我能让你封侯拜相!”慕笙箫此话豪气冲天。
何静初冷笑:“你觉得你能取得天下,还是本公子这个纨绔子弟能治理天下?”
慕笙箫自信勃发:“天下本王自是可取,而公子也并非池中之物。”
“好!好!好!”何静初连说三个好字,便道了句:“送客!”
慕笙箫朝何静初拱手作揖,转身离开。从一开始慕笙箫就知道何静初会答应自己。因为不管他参不参与,何静初都会和相府发生一场恶战,不然他也不会韬光养晦多年。
何静初有些伤感:“燕寻,你听过沈含霜这个名字吗?”
燕寻道:“听过。”
“娘是在我六岁那年走的,也是那年我被我爹接进了相府,成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嫡公子。那个男人他说过会娶我娘为妻,结果让她做了六年的外室,而后又因为皇储之争娶了司徒家的嫡女。我娘所有的爱恨都在这六年的时候被消磨的干净。”
何静初苦笑:“我想如果不是娘的死,我会一直做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更不会被接入相府享受常人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谁又知道我根本不稀罕那什么宰相嫡公子的名头,如果能让娘活过来,哪怕是让我做一辈子的乞丐,我也无怨无悔。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他娘的如果!”
何静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面色沉痛。
燕寻的心乱了。她从未想过,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纨绔公子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更没想过他会毫不避讳地把脆弱展现在自己面前。
“你娘是个好人,一切只是造化弄人罢了。”接触何静初的时候,燕寻就从移花阁知道了关于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母亲。说实在的何挺是真的爱沈含霜,只是架不住胞妹的苦苦哀求,亲情和爱情之间,他最终偏向了前者,以至于酿成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造化弄人?我从来不信什么造化!我只信事在人为!”何静初握住燕寻的手,“如果有一天,非让我在权势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燕寻心乱如麻,脸颊醉酒般的酡红,却是冷冷地抽回了手。
她的心一生只会有那一人,再容不得旁人。
何静初落寞苦涩,旋即又坚定。这世上,只要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包括燕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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