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3 初寒乍暖
老酒鬼瞅见拿着一个搂地的大耙子咋咋呼呼的喊自己有一剑的相柳,忍不住拍腿大笑了一声,对着也不知能不能听懂的四脚蛇说道:“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品金刚,还当自己是天人?” “还一剑是天人,他是不是傻,拎个大耙子真当自己是那个周朝第一力士猪婆龙了。” “好歹那个姓猪也像肥猪一样的胖子,是一位独占世间金刚九斗气数的大金刚。” “本大爷年轻那会儿,曾在昆仑山亲眼瞧见过姓猪的胖子留下的气数神兵。” “乖乖,那个大耙子遗留的气数,磅礴到别说喊上一句一剑是天人了,就算是说上一句一剑如王越,本大爷也心服口服。” 老酒鬼用这一句话虽说是在破坏相柳的心境,让他的招式间出现一丝破绽,但是一剑如王越说出口,让他暗爽不已。 这不就是说世间剑道最高峰就是他王越,称量古人的武艺也得拿他当做圭臬去比较。 他嘴上不留口德的折损相柳,心底却对这个一剑是天人欣赏不已。 乖乖,老酒鬼可是千百年来的剑道第一人,世间练剑之人始终难以逾越的龙门,能让他产生戒备之心,去折损,去欣赏。 可见这一招一剑是天人多么的超然入圣。 漫天呼啸流转的青蛇,几个呼吸之间,裹挟不可计数的芦叶芦杆,走江化蟒,归海蜕蛟。 倏忽间,已经变成了一条龙卷似的芦节大蛟。 龙吟虎啸一声。 席卷而去。 “噗噗——”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连响过后,竭力劈斩满天芦节的刘辩,双眸瞬间血红,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方圆两百步之内,寸草不生。 地上到处都是一节一节的芦杆,以及三四十骑浑身插满芦杆的大夏游骑,死的不能再死。 相柳嘴角阴冷的笑意,更加阴森了三分,大模大样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似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来啊。 “咻咻——” 恨的想要吃人的刘辩,并没有失去理智,给姜冏做了一个割首的动作,又是十根精铁长矛飞射了过来,面无表情道:“我看你能够几剑是天人。” 这次换成不惜耗费大量气机引诱刘辩的相柳,恼怒不已了,他这尊金身上的香火气数,不像这些个土生土长的世间土著,有着活水源头。 他这是无根之源,用一点少一点,真要是被这些个小卒子拖在这里,肯定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一个响当当的微服私访天人,被一群乡野村夫硬生生给耗死了。 大夏游骑见识了一剑是天人的神威,更加谨慎了,始终游荡在精铁投矛所能达到的极限位置,甩出一波精铁投矛,立即遁走。 真正做到了疾若弩矢来去如风的精髓,直教这位曾经大战过大蛟的天人,不止一次的生出耗费大量气机追上去一巴掌拍死大夏游骑的念头。 一直游离在两百步以外的刘辩也没闲着,手持一张铁胎大弓,不断趁着相柳换气的间隙,射出一支又一支利箭,耐心消耗相柳金身上的气机。 射出二十支箭矢手腕酸痛的他,不禁疑惑擅长八面开弓的太史慈,是怎么一场大战射出数百支箭矢的,就算三国第一神射手黄忠不见得有这份功力。 嗯,也是,三国三大顶尖射手各有各的长处,不能同日而语。 辕门射戟的吕布长处在于射的最远,箭射关羽的黄忠箭术最准,而自己麾下的太史慈,八面开弓能够射出的箭矢最多。 暗暗走神的刘辩,忽地感到面前袭来一股罡风,一面硕大的九齿蛇耙当空袭来,砸向了自己。 “哈哈,战场还敢分神,我看你是在找死!” 刘辩猛然抽出锟铻刀以摧枯式,自下而上斩去,冷声道:“你死我死还不一定!” “哒哒——” 许久没有出现的一百虎贲铁骑,突然从刘辩两侧冲了出来,甩出大量的精铁链条缠住了九齿蛇耙。 一下击中了相柳的要害。 人老成精的相柳,身为一品金刚怎么会察觉不到虎贲铁骑的气息,他这是准备舍了孩子去套狼,以九齿蛇耙为诱饵换取一个接近刘辩的机会。 只要挟持了刘辩,不仅这场大战能够结束,到时候还能够借助王老剑尊的神威,以及刘辩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从武当山白马寺这些个香火鼎盛的地方,巧取豪夺一批香火。 别人或许奈何不了光怪陆离的香火,但是能够剥离武夫气数的剑尊王越,绝对可以。 有了数之不尽的香火,别说恢复到一品天象了,就是成为世间第一人都没有问题。 只要能够撑到地府联手勾陈大帝筹谋的那件大事开始,以自身世间第一人的武力,可不就是分润一块利益那么简单了。 完全可以独占这次祖坟长出松柏树林的无双福缘,好好消化一番,成为勾陈大帝那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柳心底的那缕邪念小火苗,就在这一瞬间漫延而去,形成了一顷火海,一品指玄携带的罡气更加犀利了。 那件出自于将作大匠的鱼鳞宝甲,眨眼间便由明晃晃变成了坑坑洼洼的黯淡无光。 二品和一品之间已经隔了一座昆仑山,况且是光景越发广阔越发高出不胜寒的指玄。 深知自己逃脱不了的刘辩,索性来了一把狠的,不管不顾掐向自己脖子手掌,催动泰半气机,以命搏命,拼尽全力斩向相柳的脖子。 相柳本以为自己对这位泱泱大国的太子,已经够刮目相看的了,没想到对方再次带来了更大的震撼。 好好的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不去做,偏偏学起马革裹尸的沙场武将,玩起了以命换命的路数。 难道他不知道就算我死了,只是重新回到云端罢了,总有一天会再次微服私访,他要是死了就真的变成一抷黄土了。 话虽如此,刘辩的这一招确有奇效,因为在天人相柳看来别说一个小小的太子了,就算是皇帝亲临也不如自己的金身值钱。 这尊金身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关系到是否能够一步登顶,成为云端天人之中最为拔尖的那么几个。 王老剑尊知道接下来只有一个结局,顾不上磨砺辩小子了,准备出手相助。 突然间,他又收回了准备倒酒的酒葫芦,两根手指慢慢合拢。 在这一江秋水之间,苍茫芦苇之中。 本应是留得枯芦听风声的料峭微寒,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暖意。 似是初寒乍暖。 但这丝暖,却是地火横流,大地干涸。 如有大日立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