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5 儒生将气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脸上隐隐有紫气萦绕的刘辩,霍然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浊气拂在面前的长城虎士身上,赫然发出了金石相击的声音。 这副光景倘若是被道教弟子瞧见,说不定会把他当做某一位隐世不出返老还童的老神仙,恭恭敬敬的施起澄心存神敬对祖师的大礼。 这一口浊气看似平凡,却有了呼以定八极呵气种青莲的登天阁叩长生玄妙光景,多少餐霞食露坐忘山崖的道教真人都求之不得。 落在刘辩这等武夫身上,更是弥足珍贵,悉心打磨几十年,说不定可以达到传说中气冲斗牛的奇绝境地。 到那时刘辩的剑气卷龙门,便能真的卷起龙门,剑气如银河倒泻,惊涛拍岸击天门,丝毫不弱于王老剑尊那一手震惊寰宇的一剑开天门。 刘辩体内气机干涸,神采却熠熠,从封土顶端的帝王宝座上起身,慢条斯理的审视自身,已从伪金刚跌至二品宗师。 心情反而是更加的畅快了。 跌境,是他刻意造成的,一品四境各有各的神妙,但进入伪境之后,从此便会一叶障目再也看不清一品四境的内在真意。 除非碰上大福荫,不然这辈子是没有希望气血磅礴一指通玄了,所以刘辩才会趁着以体内气数牵引香火唤醒长城虎士的机会,断臂求生,主动跌回二品宗师。 只要头顶的大限刼数消融一部分,便会顺水推舟的进入一品金刚,并且不是一脚踩在上面,不上不下的浑身不痛快,而是两只脚稳稳站在山顶,脚踏实地。 看那山下的大江东去,看那山间峰峦如聚。 “按照日子推算,今天便是寒露时节了。”刘辩凝视自己刻下的刀痕,眉头紧皱:“我在这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太史慈他们怎么样了。” “三大王。”按照水伯天吴的推算公士应该称呼刘辩大王或者陛下才对,不知道为何却要执意称呼他三大王:“出口已经找到了。” 俯瞰数以万计大秦甲士的刘辩,轻轻点头,单手握起那柄斩马剑霸业,背负在身后,大步离开。 “随孤杀敌。” ———————————————————————————————————— 河内一战的目的达成,戏志才便要收拢棋局了。 徐庶因此在太史慈的协助下暂时拿下了三军统帅权,他也辜负戏志才的期望,稳稳的以战术抗衡了判官的战略,让桀骜不驯的兀突骨胡车儿等人心服口服,不再有牢骚愤懑的情绪。 “哒哒——” 由于军情太过紧急没有下马的太史慈,直接冲进了主帅营帐,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拱手道:“军师,大营前方又出现了一批黄巾贼。” 正在专心琢磨山河走势图的徐庶,听到这个噩耗,反倒是轻松了许多:“黄巾贼这是在效法春秋时期栾武子主导的晋国秦国麻隧之战的战术。” “准备彻底击溃我军将士的士气,一口吃掉我军。” “不过.......”徐庶拿起粗木案几上的环首刀,挂在腰间道:“我可不是当年的秦军将领成差,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太史将军,立即传令埋伏在二十里外的方悦,随着我的战鼓冲阵,这一战一定要剿杀所有的黄巾贼。” 走出营帐,徐庶望着直冲天空的烽火狼烟,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异常坚决:“既然对方想要击溃我军的士气,那么我们就把黄巾贼杀破胆,先行击溃他们的士气。” 营寨外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一红一黄两支大军焦灼的厮杀在一起,旁边滔滔不绝的大河,连河底的泥沙都染成了血色。 战事委实惨烈,这片土地上已经躺下了将近一万多具尸骨,有披着红漆札甲的汉军士卒,更多的则是披着黄漆札甲、黄漆皮甲、黄褐色布衣的黄巾贼。 黄巾贼后方有一支全营披挂精良札甲的黄巾精锐,甲胄鲜明,刀矛锐利,坚如壁垒的护卫着中间几员将领。 判官站在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远望厮杀了大半日水米未进的两军将士,漠声道:“差不多了,传令让颜良文丑等人撤退,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磨刀霍霍准备冲杀过去的几员黄巾渠帅不禁愣住了,现在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了颜良文丑等人的压制,兀突骨胡车儿这等武将一旦放开手脚,军阵首先溃败的就是他们了,而不是太子军。 身为国士的判官,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但颜良文丑等人还不到死的时候,那件大事未到来之前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一品武夫的临死反扑绝对可以用恐怖二字形容,万一临了拉上一个垫背的可就坏了他的大计了。 反正大局已定,用黄巾贼去堆死太史慈等人便是了,不外乎多死几百几千黄巾贼,无伤大雅,也无伤大局。 得到军令的几员黄巾渠帅,虽然没有摸清判官深不可测的心思,但出于对他的智谋的信服,忠实的履行了判官的军令。 一万即将达到戍卒品秩的黄巾精锐,全线压上。 胶着的局势瞬间向黄巾贼倾斜,酒足饭饱养精蓄锐许久的一万黄巾精锐,士气、体力、精力各个方面远胜于苦战了大半日的刘辩军士卒。 这支大军又是深谙兵者诡道也的从两翼突袭切入,很快打乱了刘辩军的战阵。 如果不是没了颜良文丑的压制,兀突骨胡车儿几人迎着黄色潮头死战不退,红甲士卒全达到了戍卒品秩,仅是一个照面就要全线崩盘了。 徐庶等人来到营寨大门,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太史慈使了一个眼色命令亲卫护送徐庶先生撤到后方。 志才先生说的一个徐庶胜过十万雄兵,他可是铭记在心。 徐庶却是果决的骑上了一匹精良战马,望着濒临崩溃边缘的局势,洒然一笑,先一步策马狂奔而去。 “都说大秦以后儒生无将气。” “我辈汉儒,亦能入相,再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