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国主 如此这般不成体
“是,那边有半脸胡子和那三当家守着,并无我什么事了。”屋内有两张床,琴生、画烟挤了一张床,如今已经睡沉,剩下的也只有这两张板凳了。
“你睡床上,我睡那里——”赫连简修眼眸渐深,不由分说地要起身,岑昔一愣,她就想赶紧睡觉也不成?
可对方是自个的国主,岑昔深吸两口气,这灵活的身形自然比病重之人更灵活,已经一步窜到了床前。
“殿下如今身负重伤,这板凳短短使不得的,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殿下就要快些将伤养好——”
“那本王睡地上——”男子不由分说,岑昔翻了个白眼,若地上能睡,她镶板凳干嘛,这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哪里睡得着。
“成,殿下,都睡床,烦你朝内挪挪。”岑昔一咬牙,只感觉眼皮都快撑不住了,一连几天奔波,又半夜不睡你试试?
男子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岑昔,却见岑昔已经一头倒在了床的另一头,闭上眼已经睡去。
男子一顿,伸手想要挪开面前的女子,却又怕惊醒了已经困急了的岑昔,内心却犹如堵上了一团棉花,连四肢都不知该放何处。
良久,这才认命地朝内挪了挪,思绪复杂地看着那灯光下朦胧的身影,昏黄橘色的身影勾勒出少女的身形。
赫连简修猛地转过头,一手拂上自己的额头,他究竟在想什么,如今是非常之举,他更该君子之行。
一夜无话,床上的男子也不知何时睡着,只一早,门吱呀一声,跟着半脸胡子已经走了进来,见两张床上被惊醒的人,目光却落在睡在男子身侧的岑昔身上。
赫连简修一睁开,只感觉自己身形涩重,就像一晚上被压着重物一般,再一睁眼,不知何时,女子已经横亘在了床上,那一头秀发已经铺散开,头正抵在男子腰间,一手更是抱着男子的腰身,一脚横跨着直接架在了男子的腿上。
赫连简修飞快地伸手一弹那床前的帷帐,灰色的帷帐立刻遮住了整张床,也遮住了赫连简修已经烫红的耳根。
是了,昨日的药有安神之效,所以他才会睡得如此沉,“怀”中的女子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男子手伸在了半空,却停下了。
如果,如果他此刻不是这北昌国太子,而是一寻常农夫,只享受这一瞬间内心的安宁与悸动,哪怕只有一刻……
“哐当——”屋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叮叮当当,这片刻的假象彻底被打破,岑昔猛地一惊,坐起身睡眼惺忪不明所以看向四周,耳边传来的是琴生、画烟略带睡醒的稚萌的声音。
“师傅,师傅,你回来啦?”琴生、画烟二人毕竟是十岁上下的少年,立刻赤着脚丫奔了过去。
“在这里也睡得这样沉,不成体统——”半脸胡子的声音带着不悦,两少年的身影一愣,有些摸不着状况地看向自个的师傅,师傅从没这样骂过他们啊。
岑昔倒是睡了个好觉,此时恭敬地转身朝着同样在床上的男子恭敬的一拜,慢慢地下床。
心下感叹,系统给找的国主果真是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贤明国主,容得她如此“放肆”,却无半点怨言。
“大婶,我师傅说该你去守着了。”琴生走近岑昔,弱弱地说道,小孩思绪敏感,自然看出自个的师傅有些不高兴,只是这不高兴与面前的大婶有何关系?
岑昔听此,点了点头,又先查看了一番自家国主的伤势,这才放心地离开。
实则这海匪老大的伤已经并无大碍,九黎药鼎是系统之物,岑昔虽没有的认识到这立竿见影的药性有多惊人,而半脸胡子却是亲眼所见。
一夜时间,他想遍这大荆以及各附属国到底有哪一号人物能够制出这样的药丸来,却始终没有答案,北昌国医术水平并不高,甚至低于邻国紫鄢与厚照。
但是岑昔有这样的药,却恰恰解了他心中的第一个疑惑,为何她背来医治的男子能够活那么久,于是对岑昔更加的身份更加好奇。
自然,这身份也并不是如那女子所说一般,当日不小心抓到岑昔手腕之时,半脸胡子就已经得知女子说谎了。
半脸胡子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床上之人,长的是不错,武功不算弱,但他见的强者太多,也只能说是勉强。
她有如此珍贵的药,也断不是寻常之人,可为何如此护着床上男子,纵使眼前的人身份再高贵,也不值得她如此忠心地辅佐左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
但是,半脸胡子自然不会傻到去问眼前的男子,同时心中隐隐地莫名的有种敌意,恍惚生出一种明珠暗投的情绪来。
屋内陷入一片尴尬之中,倒是岑昔临走前千万拜托琴生、画烟照顾自个的国主,倒让两小子如今十分的为难,赫连简修倒未觉得,躺在床上继续静养。
如今他要尽快养好伤,与其他人取得联系才行。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十分悠闲,海匪老大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那炭黑一般的面孔如今也已经悠悠地转白,露出一张十分白皙静秀的脸庞来。
岑昔心里一咯噔,若是众人实在无法为那名扬海上数十年的海盗找出一个衰落的原因,如今,她心下倒是现成就有一个。
实则是这海匪老大生得如此俊俏的一张脸,实在不是当海匪老大的料。
难不成靠这张脸,让被抢之人乖乖地交出钱财,若是女票,这种情形倒是可能。
海匪老大痊愈的消息被瞒得死死地,岑昔等人自然也被海匪的一帮人死死地藏着,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用再日夜守在那海匪老大的住处。
岑昔则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得到一些机会,能够接近被关押的北昌侍卫。
“我来——”岑昔虽心不在焉,却也第一时间看到自个的国主起身端水,岑昔立刻奔了过去,这刷好感之类的活自然得她亲自动手,而且自个的国主重伤在身不是。
一国太子,她理解,自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岑昔虽然没亲历过那种豪华享受,也在电视上看见过。况且岑昔的心思都在眼前自个的国主身上,自然更加的小心妥帖,只恨不得连茅厕都给待上了。
“我来,您躺着——”岑昔端着一碗已经熬好的药,更是小心地吹了吹。赫连简修先前还有一种不愿岑昔累着的意思,渐渐地便瞧出了屋内有些不对劲的气氛,倒也心安理得地让岑昔服侍着。
“大婶,你的饭菜都凉了——”琴生有些语气不好的叫道,岑昔回头友善地朝琴生笑了笑,见自个国主终于睡下了,这才跑过来吃饭。
琴生跟着坐下,看着岑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大婶,我们医馆隔壁的买草席的大婶说了,对男人不能这么死心塌地的好,会惯出毛病出来的。”
岑昔口中的饭差点喷了出来,看眼前琴生一脸悲风秋月的神情,心知,这草席大婶荼毒不清,又赶紧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琴生,你那草席大婶的男人是不是长得难看?”岑昔莫名其妙地问道,琴生不明所以地点头。
“你看,但凡男人生的如此俊俏,自然会让人心甘情愿照顾的。”岑昔偷偷地指了指床上之人,也不指望琴生能够理解夫妻相处的高深莫测的道理,于是随口说道。
琴生顿时瞪圆了双眼,如此?
在屋角一直隐身人一般存在的半脸胡子终于不忿地握了握拳头,浅薄。
那床上喝了一碗安神药也并未睡着的赫连简修也同样手指一动,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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