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霍灵烟的医术精湛,在医院一向很有威信,见她进来,大家都乖乖听话。霍灵烟只允许良之晴和自己待病房里,把旁人统统挡在外面,还吩咐不管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然后就拉上了窗帘,彻底隔断跟病房外的视线接触。
“夏景焕。”良之晴看着夏景焕,慢慢靠近。
夏景焕举着盐水瓶对着良之晴,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抗拒和陌生:“别过来,别过来……你走,走!”
“夏景焕,是我,良之晴。”
“良之晴,良之晴,不,你不是言小曼,你是妖魔鬼怪!”夏景焕丢下盐水瓶,随着“哐当”一声,他蹲下来抱住头痛哭。
良之晴和霍灵烟彼此对视一眼,都试图接近夏景焕,却在靠近夏景焕一厘米的时候停住脚步。
夏景焕双眼不满血丝地盯着两个人,下一秒跳起来大叫:“走开!”
“好,你冷静些,我们不打扰你,夏景焕,你慢慢地好不好?”良之晴忍住眼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夏景焕。他给人的感觉就跟表面一样,是个硬汉。不管背后付出多少辛苦,统统一句话不说,什么事都自己扛。
霍灵烟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都没办法接近他,要不来硬的吧。”
“我想再试试。”良之晴拦住霍灵烟,不管发生什么,她希望以对夏景焕伤害最小的方式解决问题,毕竟他们是好友。
“行,再试最后一次。”霍灵烟退到一边,完全由良之晴把控局面。
良之晴步子很轻,眼光变得柔和:“夏景焕,是我,还记得吗?我是良之晴啊!”
夏景焕看良之晴的目光似乎变了,心底那一处最柔软的地方也动了一下。
良之晴伸出手:“来,我扶你,你现在需要躺下来好好休息。”
夏景焕颤抖着将手慢慢放到良之晴的手掌心,良之晴感触到夏景焕温度的一瞬,脑子里无数片段飞逝,正如霍灵烟所说,一片混乱。良之晴握紧夏景焕的手,企图寻找更多真相。
夏景焕见良之晴只拉着他不动,见见焦躁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凌厉,毫无预兆地推开良之晴。
霍灵烟一直站在良之晴身后,接住良之晴,同时将镇定剂的针筒戳向夏景焕的手臂。夏景焕愣了一下,整个人往床上栽去。
“你没事吧?”霍灵烟扶稳良之晴,不放心地看了良之晴一眼。
良之晴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主要是他。”
“我给他打了些镇定剂,目的是让他好好输液。血液、药物、营养……不及时输入他体内,只怕会引起很多后遗症。”霍灵烟边说边手脚麻利地重新给夏景焕换药,再重新在手背上寻找静脉。
良之晴看着夏景焕千疮百孔的手背,心里再次不忍。掀开夏景焕的上衣,良之晴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发现夏景焕的咬痕的确比别人的都要大。
“等一下,你之前说,夏景焕身上的咬痕都是同行那个男人的?”
“是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夏景焕身上的咬痕很大,而那位死去的血族,也就是咬夏景焕的人,他身上仅有的咬痕很小。”
“所以你有什么新想法?”
“那会不会是大人和孩子,或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霍灵烟被良之晴的想法震撼了一下,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初步检查:“待会儿我再去一趟太平间,找简烨烁帮帮忙,你再静下来把夏景焕脑子里的东西理一理。”
“ok。”
南飞尘送走了涂小松,看着副驾驶上安静的良之晴,觉得很累。一切都超出了预期,最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事居然会牵扯进夏景焕。
良之晴闭上眼睛,将头枕在坐垫上,开始深度回忆夏景焕脑子里的一切。言小曼一袭黑色的斗篷,老季忽然面目狰狞地咬住eric,言小曼扑向所有人,夏景焕拿起匕首杀老季,言小曼的爪子像刀一样,言小曼的眼睛是红色的,言小曼为救夏景焕打了老季,一身黑色的人杀了老季又带走了言小曼……
“呵——”良之晴头疼得睁开眼。
南飞尘被吓得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看良之晴:“你没事吧?又不舒服?”
“不是,我觉得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快,去墓地。”
“啊?”
“我说去墓地,言小曼的墓地!”良之晴看上去有几分着急。
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一到墓地,良之晴直奔言小曼墓前,用手挖墓地的泥土。
“你疯啦!”南飞尘拦住良之晴。
良之晴却推开南飞尘:“你别管,我要确定一件事。”
南飞尘了解良之晴的性子,知道劝不住,索性跟着良之晴一起掘土。泥土被雨水打湿,两个人身上很快被烂泥染成黑色,良之晴恍若未觉,直到言小曼的棺木出现在眼前。
“你想干嘛?”南飞尘见良之晴停止动作,忍不住问。
良之晴不说话,凭借血族的力气去掀棺木的盖子,南飞尘只好继续帮忙。随着“哐——”一声,棺木盖子应声而落,棺材里却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南飞尘惊讶极了,难以置信地盯着棺材,他分明记得当时夏景焕亲手抱着言小曼进了棺材,他和夏景焕一起把言小曼送到了这里。
良之晴只喃喃地说:“我猜的没错,攻击夏景焕他们的,是言小曼。有人救下了言小曼,把她变成了血族,一不小心没看好,言小曼逃脱了。言小曼刚变成血族没多久,人类的认知和欲望同样强烈,渴望血液的同时,还记得跟夏景焕的感情,对夏景焕没下得了口,她不小心把老季变成吸血鬼,老季更渴望血,差点儿杀了夏景焕,言小曼从老季口中救下夏景焕。把言小曼变成血族的人出现,杀了老季,敲晕言小曼带走,临走的时候匆忙又大意了,没发现夏景焕还活着。这样夏景焕脑子里的片段就连贯了,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