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1)
这持扇的年轻人既不气甚,也未毕恭毕敬,而是坦荡地将椅子收留下来,重新塞回海上龙王的屁股底下。 海上龙王怔了怔,或是想发作,却又如何都发作不了。 寇文占稍略拱手,忍不住问说。 “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年轻人施施然,笑着道。 “我叫蓝羽,承蒙许多朋友看得起,又叫公子羽。” 寇文占笑笑。 “羽冠衣襟,翩翩之气,当得了公子之名。” 公子羽稍略笑道。 “都是朋友们的抬举。” 寇文占摇摇头,道。 “别人或许是抬举,我却是出自真心。我手下有徒儿十几许,虽也目秀眉清,却全无一人有你这般的气度。” 公子羽纸扇一合,双手作揖,背也跟着躬了下去。 “多谢寇将军的赞许。” 寇文占大笑道。 “说什么将军,不过是山野的一枚闲人。” 唐贯方当然也要跟着嘲讽。 “何况这人哪有什么真心,话说出来,不过为了让小老弟高兴。” 寇文占也不返头来看,只是语气也不放软,悄然道。 “小兄弟,我有句话送与你。做人啊,最重要的是高兴,可别总是死鸭子嘴,教别人讨厌得紧。” 唐贯方可不是海上龙王,哪怕心头再气,都有压抑的本领。 唐贯方冷冷道。 “教人讨厌也好,总好过信口雌黄。” 终究是沈荡出来圆场。 沈荡也不顾寇文占和唐贯方的争端在哪,而是另辟蹊径,说道。 “至于李拓刺杀申公刑,诸位怎么看?” 这才是在场人都在意的大事,立刻放下彼此间的纷争隔阂,海上龙王深思了一会儿,道。 “恐怕成功的几率不大。” 沈荡道稍略有些质疑。 “哦?” 海上龙王道。 “毕竟,还有薛歧在那儿。” 对于薛歧,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小视得了。 事实上,大荒里早就有了风传,五把刀之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薛歧,只因其非但有如蛇鬼魅的刀,还有许多隐秘的技法。这里面当然有用来对付暗杀的。 寇文占淡淡道。 “薛歧虽难应付,可究竟会为保护申公刑出几分力,谁又能知道。” 薛歧和孟卿衣都在其手中过,言谈之前,寇文占听得出薛歧并入青花楼只不过是为了有机会和其余的刀决斗,可不是去卖命的。 唐贯方道。 “西门惊唐呢?” “这可是西门沙的亲儿子。” 西门沙和寇文占当然也有许多渊源,当初如果不是西门沙向朝堂泄密,寇文占简直可以风火雷电之势将手无寸铁的王上擒杀在手。 所以寇文占对西门沙有恨,彻骨的恨。 寇文占隐约地道。 “西门惊唐不会好过。” 公子羽道。 “还有一个神秘的公止境。天上地下,简直没有一个人对其有甚听说。” 寇文占道。 “除非这个公止境更甚于我,否则无论怎样,都对李拓无法奈何。” 唐贯方有些诧异地道。 “依你说来,你难道跟李拓见过?” 寇文占并不否认。 “见过。” 海上龙王也坐直起来。 “相隔多远?” 寇文占道。 “两步之遥。” 那样的对峙,一定让人心胆剧动。 沈荡咽了一趟口水,才道。 “谁明谁暗?” 寇文占道。 “我于厢房而坐,李拓在我头顶上。” 公子羽也细细地在听着,这时候才问道。 “李拓欲杀你?” 寇文占稍略摇头道。 “仅仅是来阻止我。” “所以李拓不动我不动,不是不敢动,而是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