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红花棍
民国二十年，淞沪事变在国联的调停之下，中国人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主权，上海这个东方的明珠变成了非武装区域；对于上海的小商户来说，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反正来往的警察也还是那么多，该给青帮、红帮的混混缴纳的保护费没有少一个大洋；英、法、日等国的租界还是一样屹立在上海的街头，租界的巡捕仍然在耀武扬威的欺压良善； 民国的上海，商铺林立，穿梭来往的有轨电车运载着来来往往匆忙的人群，整个城市并没有因为硝烟而变的萧条，反而更加刺激了夜生活的繁荣！ “吱呀！” 随着午饭时间的临近，上海的各个小巷热闹起来；厮混了大半夜的混混、习惯于夜间讨生活的歌女、妓女终于睡醒了，打开厚重的木门，融入这个城市...... 一扇对开的木门，门上挂了半个布帘子，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写了一个大大的赌字，或许是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字已经看不见原来的白色，黄的、赤褐色的等等各种污垢在字体上穿梭而过，留下了它们的足迹； 门里面吵闹声一片，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烟雾飘渺、异味无处不在的屋子里面吵闹正酣...... “大、大、大” “小、小、小” ...... 这里正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赌馆，看样子不是什么高档场所，旱烟和卷烟的烟雾在浑浊的空气中翻腾，坐在座子后面的荷官用一个木质推子不停的把桌上的大洋进行重新分配，随同木推的移动，桌子周边的人形态各异，有的在振臂狂喊继续，有的崔头丧气默默离开，也有的瞪着通红的双眼在盯着场中的局势...... 穿过大堂，里面的一个屋子里面；十几个银元散乱的摆在桌子中间，座子上只有两个人，他们都有着同样的装扮，黑色圆帽，黑色的外套加白色的衬衣；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带了家伙来的；在两个人的身后，各自站立了几个同样衣着的汉子； 麻脸黄呲着大黄牙叼起一根烟，后面的混混“嗤啦”一声划燃火柴，麻脸凑过去点燃了烟，美美的深吸了一口，笑嘻嘻的催促坐在对面的年轻汉子：“我说刀疯子，你倒是快下注啊！我只是一对j，你牌面是一对q，怎么？没胆子了？你看美女还等着我们两个呢？” “唰、唰、唰”坐在对面的年轻人一看就不到二十岁，左手上一个没有把手的刀片不停的手指尖穿梭，似乎表明了主人的烦躁！ “刀子哥，时间快到了；要不我们就别玩了，改天再来找场子？”年轻人背后，一个混混凑近年轻人的耳朵说道， “哼！劳资还非的今儿个找回这个场子！黄麻子，我们就来一把狠的；你敢不敢！”年轻人停下了手中飞舞的刀片，抬眼说道； “哈哈，刀疯子，就你那手气；你说怎么玩？劳资不嫌大洋多！”麻子脸笑着说道， “今儿个劳资总共带来了五十个大洋，剩下的十多个都在这里了；一把梭哈，直接让美女发牌！你跟不跟？”玩刀子的年轻人一把把自己面前的十多个大洋推了进去，和桌子上的十几个大洋混在一起！ “吗的，劳资今儿个非的让你输光不可！当哥的不占你便宜！我陪你三十个大洋！发牌！”麻脸装的很豪气，一下子就把自己面前的大洋推了进去！ “年轻人，衰的时候要认；哈哈！”麻子黄看着发出来的牌哈哈大笑， “黄麻子，你就笃定你赢定了？别忘了，牌面上我比你大？”年轻人的左手继续在玩耍他的刀片，对着麻子黄说道； “哈哈，你要的q在我这里，劳资三条j；你拿什么赢？”黄麻子哈哈大笑， “呵呵，你的底牌亮完了吧！该我了吧！”年轻人左手的小刀片准确的飞进底牌，两张底牌被掀开； “骷髅，你怎么会是骷髅？”黄麻子吼道， “收钱，走！”年轻人说道， “慢”黄麻子吼道， “怎么？黄麻子，想跟我过过手？”年轻人停下来笑着说道， “刀疯子，青帮最红的双红花棍，劳资还没活够；再来一局！”黄麻子说道， “不了，我们老大出任上海华商纱布交易所监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年轻人摇着头离开了，后面的混混收拾了桌上的大洋，装进一个布袋子里面，快步追了上去！ “刀子哥，办事的五十大洋在这个袋子里；这是你下午的收获，有四十多个大洋，弟兄们给你凑个整，五十个大洋！”混混追上年轻人说道， “凑什么整？劳资啥时候亏待了自己的弟兄了？事情办完，晚上一起乐呵乐呵！”年轻人心情不错，两个手里面都有光闪闪的刀片，还是双面开锋的，看的其余的弟兄心悸不已...... 在繁华上海的东北角，就是上海的贫民窟，老式里弄在边缘挣扎，那些棚户区以穷街的名称在上海流传，严格地说，这不是一条街，而是一条里弄，但这条里弄很热闹，商店、菜场并不缺乏，人来人往，恍如一条街。尽管这里的街道很窄，在这条被称为“穷街”的弄堂里穿行，到处可以看到正在打扫的妇女，沿街坐在家门口的老人，打着赤膊的汉子，蹦蹦跳跳的儿童，推着手推车沿街叫卖的贩子……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老李家的，你们发财了；还不上茶？我们刀子哥亲自来给你们送钱来了！” 在一个破旧的大门口，跟着刀子的弟兄对着这家喊道， “咳、咳、咳......你们青帮的人来干什么？我们这里饭都快吃不上了，没有钱；”一个半百的老人咳嗽着问道， “老爷子，我们刀哥是来送钱的！”叫门的混混说道， “直说吧！看上了什么东西？”老头子问道， “二丫呢？让她出来吧！”刀子手上玩弄着刀片进了屋子，皱着眉头问道； “咳、咳、咳......你们要干什么？”老人家激动的脸色被剧烈的咳嗽憋得通红， “给你说不清楚，你们二丫明白的；是好事！”刀子笑着说道， “咳、咳、咳......跟我进来吧！二丫在堂屋里面！”老人家从凳子上站起来，颤巍巍的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