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飞行员

事情果然像舒尔卡想的那样，第二天一早部队就传来了准备突围的消息。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舒尔卡说服了加夫里洛夫少校。　事实上，加夫里洛夫少校回到指挥部向指导员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之后，不仅没能说动指导员突围反而还坚定了他固守的决心。　“现在的形势很清楚，阿尔图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说：“如果我们再不突围，迟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是说中心堡垒还有我们的同志在抵抗？”指导员反问。　“是的！”加夫里洛夫少校不明白指导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们要丢下他们独自突围？”指导员又问。　加夫里洛夫少校一时无语，同时也明白了指导员的意思。　“不，我绝不会丢下我们的同志突围！”指导员义正严辞的说：“少校同志，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突围成功，那么德国人就会集中力量进攻中心堡垒，这几乎就意味着我们一手断了他们的活路！”　“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加夫里洛夫少校显然是正确的，战场上的事没有谁害了谁这种说法，非常时刻就必须采用壁虎断尾的方式保存实力。　“我们当然有！”指导员打断了加夫里洛夫少校的话：“相信我们的祖国、相信我们的军队，少校同志。我们现在获得了的这批补给足够我们驻守半个月的时间。但是显然，不需要半个月，我们的军队就会将这些侵略者赶回去，那时我们就得救了！你没看到吗？这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听到这加夫里洛夫少校就明白了，最关键的是“建功立业”这几个字，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指导员的脑海里还在不切实际的想着：坚守布列斯特要塞，等苏军打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成了英雄，然后就的升官发财。　如果是舒尔卡听到这番话，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们能够坚守三年……苏军直到三年后才再次打回并收复布列斯特。　但此时的加夫里洛夫少校却不确定，同时他也无法说服指导员，于是只能长叹一口气。　原本加夫里洛少校以为接下来就像指导员说的那样，继续在要塞固守，但事情却出现了变化。　影响来自中心堡垒。　中心堡垒的情况与科布林堡垒类似，它是由福明政委和祖巴乔夫大尉指挥，区别在中心堡垒有许多军官家眷，另一点就是福明政委和祖巴乔夫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认为应该坚守。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需要保护家眷，带着女人孩子无法突围，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对外界情况不明，以为这是一场很快就结束的局部战斗，只要坚守足够久就能等来援军。　直到一架苏联战机出现在要塞上空……　那是一架伊15双翼战机，它的出现让中心堡垒的士兵们高声欢呼，他们以为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苏联军队打回来了。　但还没等他们的欢呼声停下，云层中就钻出了两架德军战机，然后十分干脆的将伊15击落。　幸运的是飞行员及时跳伞而且被中心堡垒的士兵们抢救了回来。　“援军到了吗？他们在什么位置？”福明政委迫不及待的问着飞行员。　“什么援军？”飞行员有不解的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政委。　“我们的军队！”福明又问：“他们在哪？我们需要救援！”　飞行员迟疑了好一会儿，接着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遗憾的告诉福明：“抱歉，政委。我们的军队已经撤退了，德国人打到了巴拉诺维奇。没有援军，也没有人知道你们还在作战，我只是迷失了方向……”　福明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知道确切情况的他们当然不会再抱着固守待援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他们很快就制定了一个突围的计划。　毫无疑问，北面是最佳的突围方向，原因除了之前舒尔卡分析的那些外，还因为中心堡垒北面的科布林堡垒还在抵抗，两军应该合兵一处共同突围。　于是，福明就向科布林堡垒派出了几个通讯兵。　凌晨，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阳光穿透布格河上的浓雾朝科布林要塞洒下点点金光。　舒尔卡睁开了生涩的双眼然后打了个寒颤，虽然此时已经是夏季，但夜里室外气温还是低至十几度，守在战壕里抱着冰冷的枪睡觉绝不是愉快的体验。　不一会儿其它士兵也接二连三的醒了……不是阳光照醒了他们，而是炊事兵开始分发食物，没有人会愿意错过这个。　“嘿，今天发的是面包！”长腿在拿到食物时就惊喜的叫了起来。　“你们该感谢舒尔卡同志！”普卡雷夫往舒尔卡方向瞄了一眼：“多亏了他！”　“当然！”　“为了你的面包，舒尔卡！”　……　炊事兵从士兵们的表现中看出了什么，所以偷偷的往舒尔卡的饭盒里多放了半块面包，并与舒尔卡握了握手：“很荣幸认识你，舒尔卡同志！”　“谢谢！”舒尔卡回答，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馈赠。　但是，还没等舒尔卡来得及将面包塞进嘴里，激烈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舒尔卡不着急，他盖上饭盒将其装进了挎包里然后再抓枪，而其它的苏军士兵纷纷丢下食物第一时间就抓起枪在战壕前做好战斗准备。　事实证明舒尔卡是对的……　这一次与之前不一样，它只有枪声而没有炮声，而且方向是从南面传来的，这些都证明不是德国人发起进攻。　果然，一片枪声后周围就再次陷入沉寂，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德国狼犬的凶猛的叫声。　“是中心堡垒的同志！”奥库涅夫小声说：“他们想趁夜色穿过河道向我们靠近！”　“看来他们没能成功！”舒尔卡说。　但很快舒尔卡就发现他错了，就在舒尔卡等人要出回步枪时，突然浓雾中出现一个小黑点跌跌撞撞的都战壕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