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吓
“怎么了?”宁卿见莲子只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一言不语。讀蕶蕶尐說網读零零小说
莲子这才回过神来,面上闪过几丝慌乱,忙笑道:“没,没什么。”
宁卿也只一笑,继续划着船。
莲子看着他淡得如空谷幽兰一般的身影,夜色中,他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在这个初秋的夜晚,却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宁卿今年有二十岁了,只是关于他的婚事,倒是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甚至是一丝苗头,她也没看出来。
“你咋还没娶亲呢?”莲子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宁卿听得此言,回头冲她一笑,并没有回答。
莲子坐在狭窄的船舱里,单手支着腮,说道:“你长得那么帅,想嫁给你的姑娘肯定都排成长排了。”
宁卿许久没有说话,正当莲子准备换一个话题的时候,忽听他说:“那你愿意吗?”
莲子微一愣怔,但是随即想,他肯定只是开玩笑而已,于是便笑道:“我还小呢。”
宁卿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划船。
约她出来游湖,但是宁卿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莲子在说。
坐着小船,在湖面上吹了会儿凉风,莲子心情大好,只是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要不咱回去吧,左右的商铺也都熄了灯了。”宁卿见莲子抱了抱双臂,说道。
这八月的天气,虽然白天还是有些炎热,但是一到了晚上,如果长时间在外面的话,也不免会觉得冷了些。莲子只穿着薄薄的单衫,想必是冷的。
“嗯”,莲子点点头,便见他又开始划起小船,向来时的方向划去。
上了岸,宁卿直接将莲子送到铺子的后门口,直到看着她栓了门,这才离去。
他的唇角仍然带着一抹笑,想起刚才她的话。
还小?明明不小了啊。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情,想的太入神,一向警觉的他,竟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自他走后,莲子家拐角处的小巷里,走出一个人影,见宁卿走远了,又站在莲子家门口张望了一番,这才离去。
次日一大早,莲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早早地开门营业。
她将昨日宁卿要的点心给装好了,过了没多久,便见他过来取了。
这几天,铺子的情况,说好不是很好,说差,倒也并不差。在莲子眼里,是已经满足了的。
只是,有件事她觉得怪怪的,这几日,她总是常常看见铺子门口有些形迹可疑的人。说他们可疑,是因为他们经常在铺子周围晃悠,但是又不买东西。而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又完全不像是买不起的人。
好在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在铺子门口晃悠了没几天,便消失了,莲子也就逐渐放下了心,最后,心思完全被一件她眼中的大好事取代。
九月的月初,苏可言的信经过几番辗转,最终送到了莲子位于镇上的铺子里。莲子打开信一看,不禁笑出了声。
“呦,又有啥好事了?”栗子在一边画着衣裳的图纸,听见莲子的笑声,头也没抬地问道。
莲子又是呵呵两声傻笑,说道:“可言哥哥要回来了。”
“哦”,栗子答应一声。
虽然苏可言回来,她也觉得挺好的,但是绝对不会像莲子那样欣喜若狂。
莲子此时才没有心情理会她,又将手中的信从头到尾细致地看了一遍。
信上说,今年过年的时候,苏可言和母亲会回来,留苏老夫人一个人在这里,苏慕安到底是不放心,便让苏夫人带着孩子先回来一趟,也让她见见孩子,别再整日里想着,闷出了病来。
苏可言走了已经正好一年了,虽说月月都会给莲子写信,二人也在信中互相交代了各自的情况。但是写信自然是比不上见面,光是在路上走,这信就要走上一个多月,送到手中的时候,早已说的不是那时候的事儿了。
八月发生了太多事,莲子还没来得及写回信,心道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一起写了。
她告诉苏可言,如今她的点心铺子已经开张了,如果再找她的话,就不用去刘家庄了,直接来小胡同街就好。
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莲子好几天都处于兴奋中,以至于常常一个人陷入幻想中。
“莲子,董掌柜上午让小厮过来说,昨天送去的那批点心,有点酸味。”杨氏在里间正忙着筛面粉,向莲子说道。
莲子正在火炉边坐着,看着火候。杨氏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莲子?”杨氏又大声喊道,这孩子是咋了,不会是病了吧。
“啊?啥事?”莲子这才听到,忙转回头看向她说道。
杨氏少不得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是吗?”莲子像是自言自语一声,又道,“等我晚上过去看看吧。”
味道有些酸,或许是因为碱放的少了,也可能是火候掌握得不好。看今天这情况,白天一定是走不开的,那就只能晚上过去了。
吃过晚饭,莲子便出门,去了“福聚来”。
两边离得并不远,莲子出门的时候天还没全黑透,心里还料想着或许还能赶在天黑前回来。
到了那边,将董掌柜说的点心拿出来看了看,又尝了几口,果然是因为碱放得少了。
每来一批点心,董掌柜都先习惯性地尝一尝,这次发现了问题,便没让后厨用。
莲子道了歉,又说明儿一早就将新做好的送来,这才离去。
出了“福聚来”的大门,莲子甩甩头,心道:“看来这几天是真的走神了。”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明儿一早就要送过去,现在铺子里余下的肯定不够,那么还是要晚上再加班。
想着这些,她加快脚步往铺子里走去。
或许是一心想着赶紧回去,她并没有留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常。但是谁料,在一个巷子口处,忽然被人拽了过去,藏到黑暗中,还被蒙了口。
被蒙住了口,发不出很大的声音,但是莲子手脚并用,连踢带打地反抗着。
“想要留住命就给我老实点!”身后的人恶狠狠地道。
莲子心头一怔,但是随即又想,这个地方虽然不是繁华的地带,但是怎么说也处于城里,如果自己再不反抗,被带到别的什么地方的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人见莲子依然不停地反抗,早就有些不耐烦,口中骂了一句,索性一拳打在莲子的后脑勺。
莲子只觉得突然间头里面嗡嗡地响,像是要炸开一样,随后眼前一黑,和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便没了知觉。
那人将昏过去的莲子扛在肩上,借着夜色的掩映,飞快地向城门的方向而去。
深宅大院,虽然夜色还早,但是各个院子的主灯都已经熄了,只剩下房间里点着的一两盏小灯。
“都办妥了?”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问道。
在微弱的灯光的掩映下,她发上插着的步摇一颤一颤间,摇曳出有些刺眼的光彩。
她皮肤白皙,身量高挑,保养的十分不错,但是眼角的笑纹,却让她平添了几分心机的味道。
“你放心就好,这么点事儿,要是再办不好了,我哪里还有脸来见你?”一个身着银灰色斗篷的中年男子说道,伸出手握住桌上的一双纤纤玉手。
那妇人拍了他一下,抽回手,道:“你亲眼看见了?”
那男子见她还是不信,面上闪过几分不耐烦,道:“我亲眼见着了,哪里还能有假?”
至于有没有亲眼看见,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妇人笑道,“只是怕你手下的人不利索了,万一没做干净,那可不就糟了嘛。”
“放心就好,那张力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这种事儿,他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咱可别忘了,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男人又道,说着,重新拉起妇人的手。
这回妇人没有反抗,顺势依偎在他怀中:“这回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也让他难受难受!”
她说着这话,眼中闪过几分阴戾。
“行了行了,放心吧。”男人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妇人从他怀中抬头,媚眼如丝地看了他一眼,一脸妩媚地说道:“瞧你,还是这么猴急。”
男人被她这么一挑拨,突然再次尝到销魂蚀骨的滋味,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妇人抱住,直接扑到在美人榻上。
纠缠的身影就在美人榻上,赤上演一幕活色生香的景象。
妇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不停地飘来,让这天上挂着的圆月,也撕扯了一块云朵,将自己掩藏起来。
而此时,在这深宅大院的另一头,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说什么?”
宁卿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人。他的目光犀利,仿若一把利剑,即将要刺穿别人的心脏。
然而,他一向从容的脸上,却带着几丝慌乱。
“天黑了之后,靠近城门那边的药行里,李掌柜刚要关门,竟然看见一人扛着一个东西,匆匆地要出城。他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张力,便找了几个人跟了上去”,他说着,见眼前的人微微眨了下眼,又继续说道,“因为那张力确实是个可恶的,又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几人并没有先动手,直到远离了城郊,那张力将肩上扛着的东西解开,他们才看清,竟然是莲子姑娘。”
宁卿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在泛黄的书卷上投下宛如蝴蝶羽翼一样的美丽。
面前这人,名叫刘同,算得上是他的心腹,跟随他多年,无论大小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从不会失手。
如今他回来了,站在他面前汇报,想必是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那几人从刀下救下了莲子姑娘,因为她还昏迷着,便将她暂时安放在了城外的别院。而那张力,也被几人带去了衙门。”刘同又说道。宁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大河桥那边的事儿,也该见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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