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祝长笛在听到蒋书明这些话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钱会杰属于故意杀人未遂了。
这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当时是钱会杰动手割腕的, 他就是故意杀人的。
蒋子建想要自救的, 但是她的力气本身就在和钱会杰的拉扯间流失, 再加上恐惧和其他情况,最后会脱力。
蒋书明说:“虽然我姐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但是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心理阴影并不是那么容易脱离的,能说这件事,并且和之前一句话不说的死人样不同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蒋书明也不强求那么多。
祝长笛垂眸,叮嘱道:“这个事情一定要和警察说, 那边现在正缺证据, 如果钱会杰只是教唆, 基本不会被判。”
蒋书明本来还不知道这事, 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叫起来,“什么, 这都不判?”
祝长笛嗯了声,没再继续说。
法律这种事都是一直在进步的,而在走向进步的路上总会有没有处理好的事情, 这些无法避免。
蒋书明喘着气道:“我知道了。”
祝长笛觉得这事自己插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毕竟她也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还是学习最重要。
她说:“那我挂了?”
“等等。”蒋书明突然开口,认真道:“谢谢。”
谢谢救了他姐姐, 提醒了这些事。
祝长笛唇角带了点弧度。
她发现在接受这种由衷的谢意时, 内心会有一种成就感, 来自于深处,就像是救人之后会有的一样。
祝长笛挂了电话,继续写资料书。
蒋书明挂断电话之后回了病房,蒋母正在里面,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出去又打了个电话。
电话来之前,胖子调取了监控,从头看到尾。
钱会杰的确是蒋子建出事时间范围内就没从公寓楼里出来,他就算以前去过,也遮掩不了这次去过。
不知什么时候,陆怀远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监控,突然出声道:“暂停。”
胖子连忙点了下,“是这里吗?”
陆怀远嗯了声,“这里放大。”
屏幕中的是钱会杰和蒋子建一起进公寓楼的画面,钱会杰的手搭在蒋子建的肩膀上。
陆怀远点点头,“继续播放。”
中途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钱会杰从公寓楼里出来,胖子再度按了暂停。
这次屏幕中的是钱会杰从公寓楼里出来后鬼鬼祟祟的模样,正扭着头往后看。
陆怀远说:“手腕上的东西不见了。”
胖子重新对比了两个暂停的地方,果然看到钱会杰手上的东西没了,应该就是那条被扯断的链子了。
钱会杰就在不久前还撒谎说是以前掉的,是不知道有监控是可以看到的吗?
胖子说:“所以他这种人最无知了。”
想隐瞒警方,以为他们不可能发现,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根本隐瞒不了的。
钱会杰当时说话的那个模样一看就有猫腻,找到证据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正说着,电话被转到胖子这里。
胖子接通,低声道:“是蒋子建弟弟的。”
陆怀远示意他接。
蒋书明没有废话,直接将自己和祝长笛说的那些话都重复了一遍,着重地说了他姐姐的意思。
胖子越听越凝重:“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才对还在看监控的陆怀远说:“她弟弟说蒋子建说割腕是钱会杰割的,不是她自己割的。”
陆怀远起身,“真的?”
胖子说:“她自己说的,不知道真假。”
毕竟不排除受害人撒谎的情况,以前也有这种事发生,为了想让对方判得更重,实际这是在妨碍他们工作。
陆怀远说:“去看看。”
如果蒋子建能说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也并不是全部,他们看的更多的是证据。
胖子点点头,一边去了审讯室。
钱会杰还在里面翘着二郎腿,看到他进来也没变个脸色,只是问:“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胖子不回答他,直接问:“监控里你在进公寓之前链子还在,出来的时候就没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解释?”
钱会杰愣了一下。
***
周一上课时,祝长笛看到蒋书明气色好了很多。
顾明语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和她一起去学校时还八卦了一些事。
到了教室,里面还有十几个同学没到。
顾明语将书放桌子里的时候,里面塞不进去,她从里面拿出来一样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这个是之前在你桌上的,你那天不是考完试就离开了嘛,我请假回来后看到的,然后我就放到我这里了,后来忘了跟你说,喏,给你。”
她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放在桌上。
祝长笛第一次看到这个盒子,“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没打开。”顾明语自己也不清楚,“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她没有贸然打开别人东西的习惯,更何况是别人送给祝长笛的,谁知道是不是告白的东西呢。
祝长笛观察了一下盒子。
表面雕刻了不少东西,看不出来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挺精美的,拿起来也非常轻。
谁会送自己东西?
祝长笛很少和外班人交流,自己班上就更没有什么同学会送她东西了。
她想到蒋书明,发消息问他:“你送我东西了吗?”
蒋书明刚好在整理书本,放下书回道:“没有啊,我是想送来着,但是我还没想好送什么……”
祝长笛说:“不用送了,破费。”
看到她这话,蒋书明只能这么做了,毕竟他可不会和祝长笛对着来,虽然自己很想送。
祝长笛放下手机,重新将目光放在盒子上。
半晌,趁着还有两分钟才上课,她轻轻晃了下,找到了扣锁处,轻轻一搭就开了。
里面放着一把木梳。
木梳不大,总共才只有一掌长,表面和盒子外面一样雕刻着花纹,其他的似乎和平时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不过祝长笛可不敢小看。
她将木梳放在手里摸了摸,手感很好,还是和市面上的那些有那么点区别的。
顾明语哇了一声:“谁送梳子给你?”
祝长笛说:“我自己买的。”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毕竟这事也糊弄不过去,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谁送的。
不过梳子比起来那些巧克力,似乎更安全一点。
顾明语只以为是一把比较好看的木梳,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对了,你看我发际线是不是越来越高了?”
祝长笛偏过头看了一眼,“好像是。”
“真的吗真的吗?”顾明语惊叫了一声:“会不会我年纪轻轻就成尼姑了?”
祝长笛安慰道:“我家那边说额头高是聪明的表现,说明你聪明。”
顾明语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安慰我,这都是假的,我既不聪明,也要秃了。”
这么说,祝长笛还能说什么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她的额头一直很高,光洁白皙,祝母还经常夸她。
祝长笛琢磨着老话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木梳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放回了包里,准备晚上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
上次的巧克力她还没吃完呢。
放学回家时,祝长笛将那盒木梳装进包里。
晚上洗澡时,她想起那把木梳,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尝试梳了一下,除了非常顺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了。
祝长笛多看了两眼,将木梳重新放回了盒里。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木梳到底是不是上次给巧克力的人给的,主要对方一不落款,二不问后续。
她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漂流瓶给的。
但是时机不对,上次的漂流瓶早就解决了,但是一直都没给,一直到这个漂流瓶中间出现的,如果是她猜测的完成一个给一个,这就矛盾了。
所以祝长笛一时间无法确定。
不过木梳显然是比较安全的,除非有人在里面下什么秃头的药,否则应该没什么的,比吃进嘴里的巧克力等食物要好很多。
祝长笛这么想着,睡觉也很安稳。
第二天她和顾明语在小区下面见面一起走。
顾明语多看了她两眼。
祝长笛问:“怎么了?”
顾明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多看,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看。”
一直到学校里,她依旧想看祝长笛,过了半天才重新转回头来,好奇道:“笛子,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祝长笛拿出试卷,随口问:“哪里不一样?”
“之前在小区里的时候我好像就有点觉得了,但是一直没想过哪里不对劲。”顾明语对着她看了会儿。
祝长笛也转过头和她对视,“哪里?”
顾明语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哪里不一样了,她指了指她的额尖一点,“这边有小绒发。”
祝长笛伸手摸了摸她指的地方。
顾明语干脆从桌肚里掏出来自己的小圆镜,递过去给她看,“你看看是不是?”
小圆镜只能照出来那么点大小。
祝长笛上移了一点,清晰地看见了顾明语说的那些绒发,只有一点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以前好像不长的。
顾明语小声问:“你是不是偷偷抹了生姜?”
祝长笛将镜子还给她,然后略带好奇地问:“这和生姜有什么关系吗?”
“我看网上说往头皮上抹生姜,时间长了就会长头发出来。”顾明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慨道:“看来我回去得试试。”
祝长笛又碰了碰额头,指腹能感觉它们的存在,毛绒绒的,有一点点硬,但是也不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