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姜秀润没想到着了男衫也不能摆脱被拽上软榻的命运。
一时间被太子的豪放不羁所震撼, 她只能手抵着他的胸膛道:“殿下, 怎能这般!您的名声当如流水一般清澈不可污浊……若是跟个男子厮混一宿的事情传扬出去, 对殿下的清誉可受损啊!”
凤离梧含住少傅的樱唇, 用舌头用力搅动, 待得亲吻得怀里的人儿瘫软趴在自己的胸前时, 才低声道:“所以卿卿若怜惜孤的名声,当趁早换回裙装,免了他人乱嚼舌根啊!”
姜秀润自问一向走的是贤臣良士的路数, 当然不能让太子的清誉蒙尘。
是以最后到底是换回了女装,歇宿在了太子的营帐里。
那位静姬舍了一块罕见的碧玺, 最后却依然不得近身太子, 心内也是委屈,竟哭了一夜。
不过第二日的时候, 姜少傅可能是自觉无功不受禄,又将那碧玺退给了静姬,只抱歉道, 他虽然向太子进言, 奈何瑶姬新近侍奉殿下, 太子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一时少不得她。待得日后寻了机会,他公子小姜定然助静姬一臂之力。
静姬听了这话, 还能说什么?公子小姜乃是瑶姬的同父异母的兄长, 自然是要向着自家妹妹的, 不过有了这话, 她又适时向瑶姬示好,有了靠山,以后倒是不用太忧愁入太子府时被田姬刁难了。
所以公子小姜要退回碧玺时,她坚决不肯,到底是让姜少傅收下了。
这位当红的姜少傅还要巴结着,静姬又见姜少傅不知为何腰腿似乎不灵光的样子,还殷勤地献出自己带的药油,要姜少傅试试。
姜秀润含笑接过,觉得这位小姑娘自争前程的积极样子很让人欣赏,但愿她以后能如前世里的田姬那般受宠。
到那个时候,让瑶姬失宠可比一百瓶的药油都管用!
想起昨夜凤离梧的不知怠足,姜秀润的牙根又是恨恨。虽然他现在不过是刚刚年二十的青年,表面老成,内里精力旺盛,精火燎烧……但是就算是年少饥渴了些,也要有个限度吧?
二人昨夜也算是梅开二度,只是少了第一夜饮多了酒的迷离,感知也更为清晰。
清冷矜持的大齐殿下,在幔帐外昏黄的灯光晕染下,化身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极富攻击力,而不知脸为何物的男子。
这一夜的折腾就变得不堪回首。姜秀润自认为前世已经历风雨,今世不过换个男人罢了,大抵都是那般的一味蛮干,乏味可陈。
可是现在,她才体味明白,原来这男人与男人在行事时,也是不同的。
凤离梧到底是个收藏各色宫画的,竟能翻腾出几多花样,每每都撩拨得她忍不住发出尖叫粗喘,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那时竟然说出那么多的荤话来……
她一个年轻轻轻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那等子的摧残?便是一夜凋零,第二天换回男装时,走起路来,像是腰要断掉的老头子。
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不需要人来固宠,只急需分宠,但愿这几个韩国的美妾都是争气的,让她早日变凉,乏人问津便好。
几日的舟车劳顿,太子一行顺利返归洛安城。
其实太子倡议修筑运河一时,在朝堂上阻力甚大,尤其是一些老臣,担忧这般大肆动工,改变水流,会妨碍到大齐的命数风水。
而运河开始,国库损耗严重时,那反对之声更烈。
不过端庆帝倒是乐见其成的样子,一则他做不了主,二则,他也希望儿子在运河一事上大载跟头。
这样一来,国储年轻不够历练的事实才能被群臣所重视,到时候皇帝的威信重立,再伺机废储顺理成章。
私下里,皇帝的近臣为凤离梧算了一笔账,这条运河开凿后,几年都回不得本钱,可是年年维护又要往里不断的投钱,到时候凤离梧捉襟见肘,必定要加重百姓的赋税充盈国库,这样一来,太子民心大失,就躲不掉了。
端庆帝想到这,便心安地等着这个让他厌恶到了极点的儿子出丑。
面得这样的非议,凤离梧从顺德折返回京城后,便有一堆的事情要做,有时候在府衙还有跟官吏连夜商讨事情,倒是不常回太子府了。
姜秀润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不用死在太子的床榻上了。
不过太子不归府,这府里也甚是热闹。
毕竟继三位侧妃后,韩国又送了三位媵妾,一时府宅上各色美人,环肥燕瘦齐全,真是好不热闹!
曹溪和田莹忍在府里半个多月,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竟然又带回了这么多的女子,真是芳心尽碎,各自在自己的院落流下了伤心泪。
尤其是那田莹,心内也是恨极了父王。竟然为了巴结凤离梧,送了劳甚子的腾妾来,这样一来,太子就算是雨露均沾,轮到自己这还能剩下几滴水?
也许是因为韩王答应了运河的挖凿,凤离梧对待田姬也变得宽待了许多,自从顺德回来后,便准了她出院。而田姬与静姬两个嫡庶姐妹见面之后也分外眼红。几次太子府里侧妃侍妾们相聚的茶会上,也对言语犀利,暗藏汹涌。
姜秀润对于这类女人互相怼来怼去的场合不甚适应。是以参加了一次后,便敬谢不敏。
她如今顶了太子爱重的名头,一路陪伴太子来往顺德,承袭雨露无数,田姬也是有意无意地套问她月事情况。
姜秀润干脆在来月事时,让桃华将那月信布条子挂得满院都是,昭告天下,她白白承受了雨露,免了诸位姐妹的烦忧。
然后便又是称病,谢绝以后的府中闲聚。
凤离梧事忙,她也闲不住,换回男装后,便是清点货物,往嫂嫂的杂货铺子里送。
稳娘没想到小叔子办事这么周全,白忙中还抽空替她将货物置办全了,甚是过意不去。
按理说小叔与夫君一般,皆是王侯出身,应该是五谷不分,不通世务的。
姜之便是如此,柴米油盐一概不管的。稳娘倒也不在意,觉得大丈夫当是如此,姜之只要用心读书做学问,她苦点累点倒算不了什么。
可是小叔年纪虽小,却通达历练很多。这次置办货物,也是货好便宜,而且因为是借了太子的船队,还免了舟船路费,货一摆上,不但出挑,价格还便宜,竟是有些供不应求。
虽然是小小一间杂货铺子,生意倒甚兴隆。
姜秀润原以为嫂嫂会借此东风再开分店。可是问起稳娘她却并无此意。
稳娘的意思是,夫君和小叔皆为质子,又得了国储的爱重,那京城里无数眼睛都盯看着呢!若是生意做得太大,难免会遭人妒忌,平生是非。
所以只管闷声发财,小小的铺子,不显山露水,足够姜之和小叔用便好。
稳娘思虑这般周全,姜秀润也就放下心来了。哥哥娶了这般贤惠目光长远的妻子,她的担子便轻了许多,可以少为兄长而担忧了。
于是趁着回质子府吃饭的功夫,她偷偷跟嫂子说了姬无疆的事情,嘱咐嫂嫂看紧些,莫让有心人接近了哥哥。
稳娘听了表情变得严肃。她也不希望夫君回波国争那王储之位。当初她嫁过来,便知夫君将来回国无望,大约一辈子长住洛安城,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
可是回了波国后,她的夫君万一真的摇身一变,成为国君,那让人喘不过气儿来勾心斗角的日子,想想都让人心烦。
稳娘当下便跟小叔说,明日便套姜之书童的话,看看近日有无异常,绝不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拿了姜之去做筏子。
看嫂嫂跟自己是一样的态度,姜秀润暗自松了一口气,便放心地吃饭。
稳娘见姜秀润去了一趟顺德,似乎变瘦了,气血不足的样子,连忙取了一大罐子自己做的猪肝酱让他带回太子府里去,叮嘱他吃饭时舀一大勺子拌饭吃,又香又补气血,不信看他哥哥姜之,就是最爱吃这酱的。
姜秀润看一旁的哥哥被养得胖了一圈的样子,暗自苦笑,她短缺了气血,可不是吃得不好,那是被个色中之鬼采阴补阳了的缘故罢了。
但是,她没法言明,只笑着接下,谢过嫂嫂后便告辞回归太子府了。
不过因为吃得太饱,在马车里坐得实在难受,便干脆路过闹市时,下了马车,带着侍卫们顺着人流闲庭散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闹市,竟然来到了太子办公的衙斋之前。
她本是无意,直到那衙斋门口的侍卫向她打招呼,才发现自己竟然游荡到了这里。
转身正想走之际,凤离梧却从府衙里走了出来。
算一算,太子已经三日没有归府了。
他是故意的,毕竟如今公务缠身,若是回府去,眼前总有那个小妖精在晃,心神也收拢不住,必定不得公事。
再则,他自问既然已经食到了滋味,也该戒一戒的了。
倒不是要就此冷落了姜秀瑶,该宠爱的,他当然一份不会短少,但是也该将她与其他的妾女们一碗水端平的时候了。
于是趁着公务繁忙,凤离梧干脆不回府去,磨练下自己有些脱缰的心性。
可是这几日里,那妖精竟然不闻不问!
其他的姬妾们都是派了小厮来递送食盒汤水,只有那瑶姬,连个肉丝都没有送来。
瑶姬全无动静就罢了,姜少傅总该有所表示吧?可是这三日来,也没看见他的少傅露头。
这原本是顺遂了凤离梧要戒掉女色瘾头的心思,但是不知为何,却越发叫他生气!
今日从府衙出来,就是要回去兴师问罪的,没想一出门,正看见伊人一身男装,俏生生地立在门前。
这火气竟然是瞬间变成袅袅烟气——她到底是熬受不住思念,来找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