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利益与冲突
石磊眼前一黑，推开前面的人向着外面跑去，留守在底层的警察已经在维持纪律，拉开了警戒线，石磊看着在匍匐在地面上已经完全没有动作的好友，浑身上下的血液包裹了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好友。石磊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从高处摔下来，头部已经扁了下去，红白色的液体四溅，居然是头部先着地的，这根本不是一个自杀的人能有的姿势，石磊红了眼，也不知是怒还是痛。
“怎么会这样，李队，怎么会自杀？”小警察站在石磊的身后，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小警察猛然间看到石磊回过头来，赤红的双眸仿若嗜血的野兽，随时会向着任何一个猎物扑过来，哪怕前方的人与自己实力差距巨大。小警察的心肝都颤抖了，总算发现石磊的眼神不是看着自己，而是对着后面空荡荡的大楼。
身后这栋居住了百人的大楼，在石磊的目光之下，仿佛渐渐的阴森了起来。
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石磊垂下眸，掩饰住狂躁的怒气：“这里是石磊。”
“石队，我们已经控制了天台，这里除了一个倒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任何人，看这个女人的脸色，有可能是要自杀的人。”上面的人虽然气喘不匀，依旧是努力的汇报着。
“嗯，带人下来吧。”石磊冷静的回复道，“在天台留守几人。”
放下对讲机，石磊对着旁边的小警察说道：“处理现场。”对着旁边的人挥手说道，“去查看李队跳楼的楼层。”
石磊转身进入大楼，带着森冷的气息，身后跟随着几人。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铃声大作，陆琴韵疑惑的低头，打开手机，明明是在之前没有电量的手机此时却是有一半的电……
陆琴韵皱眉，在看到上面石叔叔的标志之后接通电话：“喂，石叔叔……”
“我们已经将人救下来了，在天台的那个女人就是……”
“什么？”陆琴韵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在前方注意到异常的莫尧停下脚步，听着陆琴韵的电话。
“李队？”陆琴韵放下了电话。
“自杀？”莫尧难得的询问陆琴韵，陆琴韵抬眼，明显是不相信是自杀的表情。
莫尧垂眸，转头下了一层楼梯，摁下了电梯的按键。
“电梯……”
刚想要说什么，陆琴韵却发现电梯又开始正常的运行了，顶头鲜红的数字一点点的飘红，接近了这个楼层，门缓缓的打开，此时已经没有之前所感受到的任何的威胁，莫尧毫无顾忌的进入了电梯的门。
陆琴韵下意识的跟了进去，却发现对方的手指，指向了三十四层的按键。
“这里已经被封锁，请问你们是……”
“让他们进来。”石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警员才听到上司的声音之后愣了一下，最后放行。
进入现场的陆琴韵在抬头看到石磊发黑的脸色，心头一跳。
“琴韵，你能看到什么吗？”石磊没有打招呼，沉声问道。
石磊站在窗边，凌冽的风吹拂着窗帘，即使是开着灯却显得异常的阴森，旁边照相的警员依旧在奋斗着。陆琴韵偏头看了看周围的状况，神色严肃。
“莫尧。”石磊注意到陆琴韵的脸色，不再询问，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莫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但是，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只要你接手，无论什么我都给你。”
陆琴韵惊讶的盯着旁边的莫尧，石磊会如此说话，在此时对方的心境定然不会有心情去开玩笑了。而且……刚刚明明自己没有和莫尧说楼层，莫尧却知道是几层。很奇怪，莫尧……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很抱歉。”莫尧一直插在口袋中的手伸出来，缓缓的拿出手机，无所谓的向着窗台的方向，在一阵细弱的闪光过后，莫尧拍摄了一张照片，看也没看周围的人，“这件案子，已经有委托人了。”
“……”石磊笑了一下，“果然……我总算知道，为何有案子的地方，你总会出现。”
是，老相识？陆琴韵这才察觉出，为何之前石磊要将莫尧的东西也一并给她，想来是为了让她多注意一下莫尧，她知道的还没有石磊多，不过，这个男人，莫不是有什么能力在身？
“只是用手机拍照没事吗？”陆琴韵看到对方的用着手机拍摄周围的环境，还是担忧的问道。
莫尧转过头来，因为个头比陆琴韵高出一大截的原因，俯视着陆琴韵，难得的开口道：“足够了，只要是拍摄设备。”莫尧转头，在一个角落拍下一连串的照片，“就足够。”
陆琴韵一愣，简陋的拍摄设备，但是从照片上来看无论是角度还是光线都是一流的……
不像是业余的。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莫尧在拍摄到了想要的画面之后转身离开，仅仅是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站在门口的警员不知道是放行还是留下，站在门前手足无措。
石磊却是跟随着莫尧一起出去，吩咐了旁边的人按照常规继续。陆琴韵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呃跟随着莫尧进入了电梯，看着对方按下了四楼的电梯按键。侧着头看着面色沉静的异常的石磊，此时的石叔叔与平常有所不同，所有的感情都收敛起来只剩下一层平静。
莫尧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将家门开启了一道缝隙后随手将钥匙抽出，挂在手上转身看着跟随而来的石磊，皱眉道：“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在这里巡查的吗？”石磊脸色阴沉，推开站在身前的陆琴韵向前走，“我出钱，购买你的资料。”
“警官，请你尊重我的职业道德。”莫尧冷然的伸手挡住石磊前进的步伐，“你没有资格随意进出我的工作室。”
“职业道德？小偷小摸的探查？这种事情归不得你头上来。”石磊卸下往日温和的面孔，声音冷硬。
“警官，请你不要知法犯法，私闯民宅可是明令禁止的。”莫尧冷声拒绝。
“我会上递搜查令。”
“那就请你得到搜查令之后再来。”莫尧毫不退让，平静的脸色上出现了一丝不愉。
石磊偏头，死死的盯着莫尧的侧脸，两个男人楼层之内站立让楼层显得有些狭小，威慑的气压扩散开来，陆琴韵感受到了气氛的一触即发。
“石叔叔。”陆琴韵上前，拉过石磊的衣角，石磊低下头看到陆琴韵担忧的眼神，心下一软，只听陆琴韵说道，“叔叔，你先回去吧，现场还需要有你看护，这里我来就好了。”
在石磊考虑的瞬间，莫尧推开门就进入了房间，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中，陆琴韵迅速的扣住了门，转身进入了门内。莫尧低头看了看陆琴韵倔强的脸色，也没有说什么关上了门。门外石磊眼神复杂的望着门扉，最后转头离开。
站在门口没想到莫尧没有让她出去，陆琴韵有些怔忪，跟随着莫尧进入了室内，满室的照片让陆琴韵惊讶万分，莫尧随意的脱下外套，扯过旁边的座椅坐下，从简陋的书桌中寻找出数据线连接了电脑。
陆琴韵低头，随手捡起地面上的照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抬头看向正在操作着电脑的莫尧，问道：“为何你会让我进来？”
莫尧懒散的瞥了一眼陆琴韵：“我们没有利益冲突。”
“只要没有利益冲突那么无论我看什么都无所谓吗？”一时间觉得莫尧的作为很荒谬，却说不出什么来。
“那你说如果这里……”莫尧点点桌面，“现在摆放着国家机密，你告诉我，你会看吗？”
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你不怕我告诉石磊？”
“嗯？”莫尧抬眼，漆黑的瞳孔中，深不见底，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心思居然再也升腾不起来，莫名其妙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