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门

将相框拿起来，上面的灰尘已经看不清楚上面的照片，只能模糊的看到三个人形的轮廓，果然不出所料吗？陆琴韵小心的将在镜框上的落灰擦拭掉，玻璃依旧干净如新，其中三人甜蜜的微笑出现在眼前。

当看到画面中间那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孩子之时，陆琴韵的心寒冷了下来，按照夫人的说法，这个孩子应该只是一个布偶，一个布偶再相片之中怎么会如此的清晰，带着感情的双眼在相片中写满了幸福，这分明就是一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所拥有的笑容。

“莫尧，你看这个……”陆琴韵立刻回过头去，看向莫尧，准备将手中的照片递出去，然而却发现了莫尧手中已经被擦拭干净的相册，莫尧修长的手指翻阅着厚重的相册，低垂的眼神倒影着淡淡的色彩。

陆琴韵将手中的相片对着之前的印子放了下来，走向莫尧的身侧，踮起脚尖更容易的去看照片上的内容，而莫尧有意无意的将照片放低，让陆琴韵更容易的观看。

“为什么总要看相片呢？”厚重的相册，每一张照片之上都充满了意外与欢乐，在这种美好的相册之中，陆琴韵却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好与乐趣，在家中无限的轻松与欢乐，都在相册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心生暖意。

“为何要照照片？”莫尧迅速的回复，倒是让陆琴韵侧目了一下。

“大概是为了……记录下快乐的时光吧。”陆琴韵没有太多的照片，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照片，对照片的定义她并不是很清楚。

“相片记录现在的一种东西，而在它被摄影出来的时候，它就是过去。”莫尧翻阅着手中的相片，将温暖的一幕幕收入眼底，“它或许又虚假性，却是现实真实的记录，但是所谓相片，永远都是在记录其他人的东西。”

陆琴韵一愣，记录其他人的？当低下头来的时候，陆琴韵吞咽了口口水，这些相片中，不少都是在不经意的状态下被拍摄出来的，每一个表情都夹杂着无比的真实，两人亲密无间的交往，偶尔的小小的暧昧，两个人都含着幸福的笑意，拥抱在一起在阳台上仰望星空。

但是……这些照片，是谁拍下来的？

“照片没有任何的思想，它只是一个死物，所以它所保留下来的信息都是清晰明了的。”莫尧将照片翻到了最后一页，然而这次的照片却没有之前的那般温馨。

这应该是一次出游的相片，背景是大山，两张照片，两个人，神情严肃，盯着摄像机而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被闪光灯而闭眼，当拍下来的照片并没有美丽的韵味在其中，冷漠的神情中是一种冷寂的默然，即使是照片的需要，一个人的气质总是不会在一瞬间就变化过来的。

“他们的眼神，好陌生。”陆琴韵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上面的人，“好冷。”仿若死人一般的冰冷，完全找不到光亮，死寂空虚。

莫尧猛然合上了相册：“我倒是认为这才是原本的他们。”

陆琴韵看着莫尧，不太明白为何莫尧仅仅是凭着一张相片就彻底否定了之前所有照片的感情。

“但是，是谁照的。”陆琴韵开口，却看到了莫尧的眼神又看向了另一本夹杂在书中并不是很清晰的书本，在厚重的灰尘之下依旧可以看出来，描画着用笔写上去的几个字：宝宝成长记录。

宝宝？那个被夫人说是不存在的布偶孩子？

鬼使神差的，陆琴韵主动伸手去将相册拿下来，拍去了上面的灰尘，果然是一本相册，不过似乎也有记录东西。

11月11日：

今天宝宝出生了，真是可惜我没有办法去妻子身边照料，我的宝宝到底是是什么样子的？爸爸好想见你。

这是……日记?

11月30日：

总算是见到了我的宝宝，他真可爱，就那么一点点，妻子辛苦了，被娘家接回去修养了，似乎娘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为何？

1月7号：

宝宝的脚丫，附照片。

3月27号：

宝宝的眼睛，真漂亮。附照片。

眼睛？陆琴韵一愣，这孩子的眼睛……不对，这布偶的眼睛，是错觉吗？为何会真的感受到其中感情的存在，布偶……？！

继续翻了几张照片下去，孩子被摆成各种可爱的姿势，穿戴着可爱的衣物照相，旁边还会留下一派潇洒的字体，表达拍摄者的心情。

6月15日：

宝宝的睡姿真不好。附照片。

睡姿？

“这怎么可能。”陆琴韵瞪大了眼睛，看着照片中的布偶，布偶的眼睛设计的明显不是活动的，可这张照片，布偶的眼，分明就是闭合的！！！

“是活着的，这个孩子。”

“未必。”莫尧勾起一抹笑容，“是死的。”

“不对，这个孩子。”陆琴韵突然间回想到桌面上所放置的照片，立刻返回去将照片拿起来对照着看，然而这一次……

“莫尧。”陆琴韵声音平静之中带着疑惑，“照片，也会骗人吗？”

黑色的相框中，两个柔和的笑容绽放着，两人抱在一起如胶似漆，而原本被夹在中间的孩子，却已经消失无踪。

“我听说你是道士。”莫尧问道。

“……嗯。”到了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着根本无法解释的情况，这如何能够解释的清楚？在道观之内，一切都是平静的，她有着很却确信的目标，有着很清晰的辨认标准，可是一旦到了现实面前，所有学过的东西都变得苍白无力。

“那，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的吗？”莫尧低下头来，陆琴韵分明看到了在两人的脚步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脚印在其中夹杂着，灰尘明显的凹陷了下去，脚印的源头，是前方的相册！

“或许……可以跟着它找到什么东西。”陆琴韵咬牙，她分明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为何就让它如此轻而易举的从她身边跑掉？

“走吧。”莫尧戏谑的看了旁边的陆琴韵一眼，似乎很乐意看到陆琴韵吃瘪的情况，多次在陆琴韵感觉到惊讶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嘲笑。

然而每次面对这种嘲笑，陆琴韵并没有从中间感觉到恶意，仿佛着就不过是莫尧小小的恶趣味而已，只要放任就不会有什么奇特的情况，而此时，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沉默，虽然并不清楚这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但这样无疑能够取悦莫尧。

在这种情况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她的确是没有什么紧张感，即使感受到了来自于对方的压力，却也依旧无所畏惧，对于自己的能力，陆琴韵即使一直不曾说过，然而的确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在其中存在着。

偶尔会消失的脚印终究是在一片两人不曾到过的地方连续了起来，大概之前的脚印都是在两人的脚印之上重合了，孩子的脚总是很小，也并不容易注意到，当眼前的一面装点的有些幼稚的门出现的时候，陆琴韵和莫尧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