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煞
古旭恒嘴上说的急,其实他心里还没有什么打算,一来是老胡的说明太过含糊,二来没有亲眼看过,实在不好断定到底怎么回事。
身体某个部位莫名肿胀,喉咙卡住发不出声音,这有可能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有可能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是发炎一类的病症。
但是看老胡急赤白脸的样子,古旭恒直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再加上之前谢必安的叮嘱,更让他怀疑是老胡媳妇撞了邪,且这个邪很没准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东西。
于是,古旭恒匆忙回家找出了许久不用的罗盘,驱邪符,鸡血等东西,准备齐全后才又和秦夏尧一起赶往老胡家里。
老胡家住在相隔不远的小区,房子虽然不大,但位置不错,周围环境也好,是不容易出现怪事的。
古旭恒在路上只扫了一眼,就断定老胡媳妇的怪状肯定不是环境导致,恐怕个人原因更占上风。
进到老胡家里以后,老胡马上请两人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小跑进卧室去叫自己媳妇。
古旭恒趁这个时间环顾四周,见老胡家布置的中规中矩,就是普通家庭的装修摆放,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怎么样,哪里不对劲。”秦夏尧看到古旭恒皱眉,便低声问道。
摇了摇头,古旭恒奇怪道:“看上去很普通……恐怕要见到他老婆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正说着,老胡忽然大惊失色的从卧室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古、古先生!你快进去看看,我媳妇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次我怎么喊她都不醒?”
闻言,古旭恒立即站了起来,跟着老胡快步走进卧室。
撩开白色的蚊帐,古旭恒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明显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古旭恒吃了一惊,语气不禁有些严厉的说道:“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才想起来找我?出了人命你后悔都来不及!”
一听说会出人命,老胡立刻垮了一张老脸,垂头丧气的哭道:“我也不知道会闹到这个地步啊,如燕她平时气色好的很,没有一点要生病的迹象,这几天不知怎么了,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我……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别哭了。”秦夏尧瞥了老胡一眼,看着床上面若金纸的女人,说道:“旭恒,先想办法救她要紧。”
点点头,古旭恒坐到床边,扒开如燕的眼皮看了看,又抬起她的下颚仔细检查一番,说道:“拖的太久了,今晚必须找出问题所在,然后解决掉,不然她可能撑不到明天。”
老胡闻言立刻软了腿,破锣嗓子哭的更大声了,抱着古旭恒的腿说道:“古先生,古先生,我知道你们人好,可一定要救救如燕啊,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她一直陪着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有点小钱了,她却……”
古旭恒推开老胡,叹气道:“你一直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想想她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东西,或者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怪事?”
“没、没有啊……”老胡迷茫的眯起小眼,嘀咕道:“一直都很正常啊,也没听她说过……”
“仔细想。”古旭恒急道:“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尾想一遍。”
“从……从头……”老胡迟疑了一下,说道:“几天前我回来的时候如燕的气色还很好……后来六号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就带她下了回馆子……”
“下馆子?”古旭恒问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没有。”老胡摆手道:“回来以后我们俩折腾了一晚上,她都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后来第二天我把结婚纪念日的礼物送给她,看她穿上以后我就出门看店去了,对,就是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似是在思索这礼物有没有可能成为根源所在,古旭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礼物是什么,能不能拿给我们看看。”
老胡点点头,说道:“当然能,我这就去拿,你们等一会儿。”
说完便跑了出去。
等老胡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便捧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把礼盒放到床上,老胡有些得意的说道:“虽然我以前没给过如燕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有钱了,总不能再亏待了她……这旗袍是我花了大价钱淘来的,绝对的古物,真丝材质,没有半分虚假,你们看看。”
说着,老胡便掀起礼盒的盖子,示意两人去看。
却没想到,礼盒盖子掀起来的瞬间,古旭恒包里的罗盘便微微震动起来。
正要伸手去拿旗袍的古旭恒感觉到震动后怔了怔,随即立刻意识到不对,忙摆手道:“别碰这件旗袍。”
“怎么了?难道这旗袍有什么古怪?”老胡见古旭恒脸色凝重,忙把盒盖子一丢,躲瘟疫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叹了口气,古旭恒从包里拿出罗盘,指着罗盘上不停晃动的指针说道:“这次你说对了,有古怪的,恐怕正是这件旗袍。”
“怎……怎么会?”老胡盯着那猛兽一般的精美旗袍,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倒腾了半辈子的古着,真的假的我会看不出来吗?这旗袍明明就是春华制衣厂早年的经典款式,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古怪?”
皱起眉,古旭恒说道:“经典款式什么的我不清楚,但这旗袍上面透着一股凶厉的煞气,寻常人接触到必然要染病生灾,何况你老婆如燕天生体寒,阳气本就不足。”
听到古旭恒的话,老胡也不再纠结什么经典不经典,只急的跺脚道:“那您快想想办法啊,别让我媳妇真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没去理会老胡的呱噪焦急,古旭恒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老胡,你家里有剪子么?”
老胡一愣,说道:“剪子?干什么用?”
指了指礼盒中摆放整齐的旗袍,古旭恒镇定道:“既然古怪的是这件旗袍,我们不如就干脆把它剪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老胡闻言一惊,立刻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旗袍花了我不少钱呢,怎么能剪开?”
“……”嘴角抽搐了一下,古旭恒索性直言道:“这么说,你媳妇的命还不如这件旗袍贵重?如果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死,那我们马上就走!”
见古旭恒已经有站起来的意思,老胡嘴又撇了下去,他连忙拉住古旭恒,抽泣着哭道:“好、好,是我错了,您说怎么就怎么吧!这旗袍……不要也罢!”
明白让老胡这种守财奴做出这个决定已是不易,古旭恒不再为难他,当即要来剪子,戴上手套,才抓起那颜色偏暗,看起来华贵优美又不乏典雅的紫色旗袍,直接一剪子挑开了后领。
按理说,这旗袍是贴身而做,材质上好,轻薄柔软,本应不可能有东西藏在里面。
但是当古旭恒把后领剪开的时候,一张更为轻盈薄软的东西便从里面滑了出来,那东西约摸有一指大小,看上去柔软细腻,却因为被血迹浸染,显得肮脏不堪。
“这是什么东西?”老胡见真有脏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不禁惊慌失措的问道:“这旗袍居然真的是翻新过的二手货,我……我当初怎么这么有眼无珠!”
摆了摆手,古旭恒拎起那片手指大小的软物,仔细看了一眼后,沉声道:“这是人皮,会把这种东西缝在衣服里,显然是有人想要借此物害人。”
“那该怎么办?”
“这是煞物,烧掉它就没事了。”将那小块人皮和旗袍一起重新放回盒子里,古旭恒将盖子盖好,看了眼时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今天晚上三更一过,咱们就出去找地方把它烧掉,煞气一破,你老婆也就没事了。”
点点头,老胡心里虽然害怕,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依得古旭恒,三人坐在昏迷不醒的如燕身边,一直等到夜色渐深。
基本没什么事的秦夏尧靠在床头险些睡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才被古旭恒叫醒。
“到点了?”秦夏尧揉了揉眼睛,嗓音沙哑的问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古旭恒。
“嗯。”古旭恒仍旧带着那副手套,抱着装旗袍的礼盒,说道:“老胡已经去外面等着了,咱们也快走吧。”
说完,二人便拿好东西,走到外面,和老胡一起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走。
只是走在半路上的时候,老胡忽然感到后面有人追来,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便远远看到自己媳妇如燕正急匆匆的向自己这边走来,不由惊喜道:“古先生,你果然是高人啊,你看,我媳妇已经过来找咱们啦!”
古旭恒闻言却皱起眉,面色沉重的说道:“那不是你媳妇,你媳妇这时候根本不可能起来,别看了,快走,那是煞,被她追上咱们三个也要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