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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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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轩

到了申时, 楚瑶筠看着再次景泰帝上身的小黑, 想到他之前的使坏,心里一阵不忿,用力撸小黑的毛。

任人宰割的景泰帝心里很无奈, 这有事没事就撸猫的习惯真心不好。

楚瑶筠都能想象到景泰帝这时候的表情,嘴角勾起, 大坏蛋,让你使坏,这就是报应。

楚瑶筠捡到小黑快有半年了, 它已经不复一开始的瘦弱,长大了许多,也变胖了很多。

绛雪轩的人都知道小黑是楚瑶筠的爱宠, 所有人都供着它, 如果楚瑶筠有孩子,小黑的地位应该和那孩子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公母……

咦,不知道公母?楚瑶筠突然一愣, 是啊, 她养了小黑这么长时间, 连它是公是母都不知道。

楚瑶筠抱起小黑, 扭头看向半雪, 问道:“半雪, 小黑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半雪闻言也是一愣, 摇头道:“主子, 奴婢不知道。”

楚瑶筠低头瞅了小黑一眼, 那眼神看得景泰帝心里一颤,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楚瑶筠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不知道没关系,我们现在看看。”

说完,楚瑶筠猛地把小黑翻过来,不过景泰帝反应也很灵敏,他马上夹紧后腿,同时用尾巴挡住。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景泰帝在心里怒吼。

只可惜楚瑶筠并不理会景泰帝的心思,他现在只是一只猫,根本反抗不了楚瑶筠。

楚瑶筠轻笑道:“看来小黑害羞了,小黑乖,我就看一下,看一眼就好。”

说完,楚瑶筠就强硬地掰开小黑的爪子,因为楚瑶筠只有两只手,再加上景泰帝的不配合,进行得很困难。

半雪见此,连忙说道:“主子,奴婢帮您吧。”

楚瑶筠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景泰帝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肯定会生气,可他不会对楚瑶筠做什么,如果半雪再加进来,楚瑶筠敢肯定这个大猪蹄子肯定会找借口罚半雪一顿。

楚瑶筠不知道和景泰帝对抗了多久,最后景泰帝体力不支,只得屈辱地任由楚瑶筠施为。

没事的,没事的,他和瑶瑶坦诚相见多次,这次也一样。

景泰帝落败后,就一直这么暗示自己。

获胜的楚瑶筠嘿嘿一笑,弄开小黑的尾巴,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噗嗤~

下一刻楚瑶筠哈哈大笑,因为身体扭动得太厉害,小黑都掉到了地上。

“哈哈,小黑竟然是母的,母猫!哈哈~”

楚瑶筠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继续捂着肚子大笑。

景泰帝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他竟然附身在一只母猫身上。

掉到地上的景泰帝傻眼了,猛地低头看去,然后仿佛没有骨头般瘫在地上,用爪子捂着脸。

他竟然附身一母猫身上,丢人丢大发了……

只有半雪一脸懵逼,小黑是母猫这事很搞笑吗?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感觉到。

半雪等楚瑶筠笑得差不多了,疑惑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楚瑶筠擦拭眼角的眼泪,随口编了一个借口,“平日里,小黑那么高冷,我还以为它是公猫呢,没想到竟然是母的,一时有些好笑罢了。”

是这样吗?

半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询问。

楚瑶筠看了眼地上的小黑,憋住又想大笑的冲动。

看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子,楚瑶筠心里狠狠出了口气,暗道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计较你之前的使坏了。

景泰帝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他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都适应了每天当一个时辰的猫,结果现在告诉他,他竟然是只母猫。

他是只母猫!

这个念头一直存在于景泰帝的脑海中,直到他醒过来,坐在甘泉宫批改奏折,也没有消失。

景泰帝批改完一份奏折,正要合住放到一边,却在下一刻愣住了,景泰帝嘴角微微抽搐。

只见奏折最后用朱笔写的两个字十分醒目——母猫。

景泰帝连忙挥散脑中的思绪,翻到奏折开头看看这奏折是谁写的。

吏部郎中楚城

楚城,这是谁?

景泰帝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瑶瑶的父亲嘛!

景泰帝干咳两声,严肃道:“王立恩,派人去通知楚郎中,他的奏折被宫女不慎用茶水打湿,让他重新写一份呈上来。”

俗话说子债父偿,景泰帝吩咐得相当坦然。

只是苦了王立恩,他以为景泰帝这话有什么深意,绞尽脑汁去想景泰帝的目的,结果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想到,只得郁闷地去吩咐人照景泰帝说得办。

……

甘泉宫的小插曲,楚瑶筠自然不知道。

这几天来,小黑俨然成了楚瑶筠的开心果,楚瑶筠只有一看到它就想笑。

明月一进来,就看到傻笑的楚瑶筠,虽然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一只母猫而已,就这么好笑?

不解归不解,明月可没有忘记正事,正色道:“主子,永安宫的宫门开了。”

楚瑶筠闻言一愣,“永安宫,那是哪里?”

明月解释道:“永安宫里住的是冯昭容,景泰八年冯昭容闭宫养病,自此永安宫大门关闭,这两年来就没有打开过,可就在今天,永安宫的宫门打开了,这说明冯昭容病好了。”

冯昭容!

这个名字楚瑶筠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她是谁,景泰帝的妃子很多,除了一些特别出名的,出场次数比较多的,别的她都没记住。

看着楚瑶筠疑惑的神色,明月就知道她对冯昭容一无所知,只好继续说道:“冯昭容,是太子太傅的嫡长女,前年冯太傅生病,辞官回乡,但冯太傅曾担任过多次科举的主考官,门生众多,现在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影响很大。先皇后去世后,宫中曾传闻皇上会立冯昭容为后,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就在同一年,冯昭容闭宫养病,就连冯太傅都告老还乡,消失在朝堂上。”

一提起太傅,楚瑶筠就想起之前景泰帝哄骗她练字时,用的就是“太傅说练字有助于锻炼身体”的借口,此太傅应该就是彼太傅吧?

楚瑶筠想起那段时间自己每天练字练得手腕酸疼,不禁摸摸下巴,父债子偿,她要不要向冯昭容讨些利息呢?

明月一脸黑线看着走神的楚瑶筠,略微大声道:“主子!主子!”

“啊?啊!”楚瑶筠猛地回神,看着面色不善的明月,不自然道:“那什么,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冯昭容闭宫养病,咦?冯昭容得了什么病啊?”

楚瑶筠一脸好奇,明月嘴角抽搐,认命地再解释一遍,“景泰八年,是太后最高兴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先皇后和冯昭容先后怀有身孕,太后闻言大喜,几乎调动了半个太医院,日夜注意先皇后和冯昭容的身体,可即便如此,意外还是出现了。先是冯昭容意外摔倒导致流产,然后就是先皇后因难产而去世,那一阵整个后宫的气氛都很压抑,太后更是大怒,处理了一大批太医和奴才。”

“也是因为流产,太医诊断冯昭容伤到了根本,以后恐难有身孕,听到这话,冯昭容因为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宣布闭宫养病,对此,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说什么。”

楚瑶筠听完感叹道:“这么说,冯昭容倒是一个可怜人?”

明月点头,“冯昭容景泰七年进宫,景泰八年怀有身孕,被认为是后宫中最有福气的嫔妃,却没想到会出了那件事,因为那一年皇上一连失去两个皇子,大发雷霆,冯昭容流产一事,就成了宫里的禁忌,轻易不敢提及。”

“两个皇子?”

“冯昭容流产时,已经六个月了,胎儿已经成型,是个皇子,而先皇后怀的也是一个皇子,那可是皇上的嫡长子,也难怪皇上那么生气。”

楚瑶筠“哦”了一声,面色平静,心里却暗自腹诽,景泰八年,景泰帝大发雷霆可不是因为失去了嫡长子。

景泰八年发生了很多事,也难怪楚瑶筠没记住冯昭容,在作者大大的笔下,冯昭容就跟个透明人差不多,着墨不多。

不过,永安宫宫门大开这件事想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明天就是给张淑妃和王贤妃请安的日子了,想必冯昭容不会缺席,正好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次日一早

楚瑶筠和景泰帝一同更衣,等景泰帝去上朝后,楚瑶筠也坐上步撵,被抬向翠微宫。

今日请安轮到了王贤妃的翠微宫。

楚瑶筠到翠微宫时,大殿里来得人并不多,众人一看到楚瑶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们没想到楚瑶筠会来得这么早。

随着楚瑶筠走向自己座位,众嫔妃纷纷行礼,楚瑶筠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

因为景泰帝独宠楚瑶筠,楚瑶筠在后宫的风头一时无两,众嫔妃哪怕心里恨死了楚瑶筠,面上却一个比一个恭敬。

楚瑶筠并不在意她们的真心,大家都是面子功夫,这样就很好。

楚瑶筠知道今天冯昭容会来,特意往后换了一个座位,免得一会儿尴尬。

其他嫔妃看到楚瑶筠的动作,皆明白她的意思。

一个略微大胆的嫔妃开口道:“看来毓容华也知道冯昭容今日会来。”

楚瑶筠闻言有些诧异,竟然有人敢和她搭话,不想活了吗……咳咳,开个玩笑,她还是很温柔的。

楚瑶筠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昨日永安宫的宫门大开,我想没有人会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宠妃的架子不能丢。

那嫔妃见此,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诺诺地点点头,不敢再说话。

看来楚瑶筠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接下来,其他嫔妃陆陆续续到来,李婕妤和丽贵嫔同样也到了,只是让楚瑶筠别扭的是丽贵嫔坐在了她旁边。

丽贵嫔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说道:“本宫一直都想和毓容华亲近亲近,只是没找到机会,今日倒是如愿了,看来本宫该感谢冯昭容一番。”

楚瑶筠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差点没端住宠妃的架子,淡笑道:“臣妾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要让丽贵嫔失望了。”

丽贵嫔被拒绝,也不生气,“无事,或许毓容华和本宫多聊几句,就改变态度也不一定。”

丽贵嫔纠缠不放,楚瑶筠也没办法,只是微微点头。

楚瑶筠眼神一直注意着门口的方向,没一会儿,一个身着月白色宫装的嫔妃出现在门口。

楚瑶筠神色一凛,这人应该就是冯昭容了。

冯昭容缓缓走过来,楚瑶筠渐渐看清她的相貌。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这本是《红楼梦》中形容林黛玉的诗句,楚瑶筠并未见过林黛玉,可她看到冯昭容后,脑海中却冒出这两句话。

这冯昭容长得,当真是让人怜惜。

这里很多嫔妃其实都见过冯昭容,只是时隔两年,再见冯昭容,众人都有些诧异。

看到其他人面上诧异的表情,楚瑶筠很疑惑,扭头低声问丽贵嫔,“冯昭容有什么不对吗?”

丽贵嫔同样是景泰七年进宫的,和冯昭容是同一届秀女。

丽贵嫔轻抚护甲,笑道:“两年前,冯昭容还是一个天真的女孩,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见到谁都喜欢笑,没想到两年不见,除了面貌,冯昭容完全变了个样子。”

楚瑶筠听到这话,再次看向冯昭容,她眉宇间好似因为病痛,总是带着淡淡忧愁,脸上没有笑意,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确实是大变……

这皇宫不就是这样嘛,不管被它改变,就是被它吞噬。

楚瑶筠早就知道皇宫就像是一个怪物,可知道归知道,冯昭容是第一个用事实让她真实地感受到这一认知的人。

很快,张淑妃和王贤妃出来了,众嫔妃马上起身行礼。

等众人礼毕落座,王贤妃率先开口,“两年不见,冯昭容可还好?”

冯昭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多谢贤妃娘娘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那就好,宫里新来了几位妹妹,想必冯昭容还不清楚,本宫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绛雪轩的毓容华。”

说话间,王贤妃手指向楚瑶筠。

楚瑶筠闻言,微微颔首,“见过冯昭容。”

冯昭容温声道:“本宫虽然久居永安宫,可也听说过毓容华,今日一见,当真是国色天香,难怪皇上如此偏爱毓容华。”

楚瑶筠从冯昭容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平铺直叙,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

楚瑶筠搞不清楚冯昭容的意思,只是略微客气道:“多谢冯昭容夸奖。”

随后王贤妃走介绍了几位新进宫的嫔妃,然后目光又落到了冯昭容身上。

“众所周知,这两年冯昭容一直在养病,不知道可痊愈了?”

“太医说臣妾两年前身体亏损得太厉害,哪怕有了两年静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过一天活一天罢了。”

众嫔妃听到这话,皆看向冯昭容,却见她神情如常,仿佛刚才说的并不是她自己一般。

楚瑶筠同样看着冯昭容,耳边响起丽贵嫔的声音,“她的心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楚瑶筠猛地看向丽贵嫔,却发现丽贵嫔并没有看她。

楚瑶筠从来不敢小觑丽贵嫔,对于她说的话自然很重视。

丽贵嫔说冯昭容的心死了,不会是空穴来风,难道因为失去了孩子,再加上无法再有孕,所以心死了?

王贤妃无视下面众嫔妃的窃窃私语,面带怜惜,安慰道:“冯昭容不要太悲观,景朝人才济济,总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

话虽然这么说,估计连王贤妃自己都不信。

冯昭容闻言,浅笑道:“那就借贤妃娘娘吉言了,太医说过只要臣妾可以保持情绪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五六年的寿命还是有的。”

五六年?冯昭容现如今不过十八九岁,五六年也不过二十多岁,应该也算是红颜薄命了。

看着浅笑的冯昭容,楚瑶筠暗叹口气。

请安结束,丽贵嫔看向楚瑶筠,问道:“毓容华要不要去本宫的玉芙宫坐坐?”

楚瑶筠自然不可能答应,婉言拒绝道:“真不凑巧,臣妾一会儿还有事。”

丽贵嫔也不介意,摆摆手,“那就算了,下次再说也可以。”

说完,丽贵嫔率先乘坐步撵离开。

翠微宫外还停着一个很怪异的步撵,那步撵四周和顶部都被布包裹着,不露一丝缝隙。

楚瑶筠见冯昭容坐上去,心中了然,想来冯昭容的身体太虚弱,吹不得冷风。

等冯昭容离开,楚瑶筠才坐上步撵离开。

回到绛雪轩,半雪不复在翠微宫的沉默,叹气道:“主子,刚才奴婢看着冯昭容,总感觉她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其实不止半雪,楚瑶筠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明月就和半雪想得不一样,看到冯昭容后,她很担心楚瑶筠以后,说道:“主子,宫里的老嬷嬷常说生育子嗣就相当于要了女子的半条命,奴婢以前还不太明白,可看到冯昭容,奴婢才真切地明白,主子,等您以后有身孕了,可要仔细些才是。”

楚瑶筠闻言,有些苦笑不得,明月想得有些远,她根本不可能有孕,这具身体似乎不是擅长孕育子嗣的体质。

楚瑶筠从来没有刻意避孕,这两个月景泰帝更是夜夜宿在绛雪轩,虽然不是夜夜痴缠,可次数绝对不少,但楚瑶筠愣是没有怀孕。

楚瑶筠觉得可能和原主的体质有关,也可能是为了不影响剧情。

当然,第二个可能性很低,楚瑶筠的蝴蝶翅膀不是白扇动的,冯昭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小说中,景泰十年,根本就没有提起冯昭容这个人,可现在她却出现了。

永安宫

“咳咳~”

从翠微宫回永安宫的路上,冯昭容咳了一路,一回到永安宫,她的贴身宫女玉柔马上倒杯茶,让冯昭容顺顺气。

等冯昭容喝完,玉柔担忧道:“娘娘,您明知道身体不好,为何还去翠微宫请安,您可以不用去的。”

冯昭容微微摇头,“以后可以不去,今天可不能缺席,总要让人知道本宫已经好了,两年过去了,恐怕没多少人记得本宫了。”

玉柔心疼得替冯昭容拭去额头的细汗,“可您的身体……”

“玉柔,已经两年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本宫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本宫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本宫不能让皇儿白白惨死,本宫每晚都能梦到皇儿一直哭,哭着喊本宫母妃,让本宫给他报仇,不给皇儿报仇,本宫死不瞑目。”

说着话,冯昭容眼泪喷涌而出,她似乎又看到了梦中的画面。

玉柔连忙安慰道:“娘娘,你不要伤心了,太医说了,您的情绪不能太波动的。”

冯昭容闻言,连忙擦掉眼泪,平复情绪,“你说得对,本宫还不能有事,本宫要留着这具残躯,为皇儿报仇。”

玉柔看着每次说到报仇,眼睛才有光的冯昭容,眼眶微红,她家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绛雪轩

景泰帝刚走进寝殿,就看到坐没坐相的楚瑶筠,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习惯性地走到楚瑶筠旁边坐下,揽着她的腰,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虽然楚瑶筠手里拿着书,可看她那双眼无神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看进去。

楚瑶筠也习惯了景泰帝的突袭,情绪毫无波动,微微摇头,“没事,臣妾今天见到冯昭容,她看上去很虚弱,风一吹就能倒。”

提到冯昭容,景泰帝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叹气道:“冯昭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一直在吃药,又流了一次产,身体彻底垮了。”

“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好吗?”

楚瑶筠觉得冯昭容那样的人早早地就要没了,有些可惜。

景泰帝摇摇头,“冯昭容伤得是根本,哪怕有珍贵药材调养,那也只是为她续命,不能治本。”

“那真是太遗憾了。”

景泰帝抱紧楚瑶筠,安慰道:“朕知道瑶瑶心善,冯昭容性格还不错,如果瑶瑶实在无聊,可以找她说说话,不过人家可是实打实的才女,瑶瑶可不要露怯哦。”

景泰帝本来说得挺正经的,结果最后皮了一下,惹得楚瑶筠恼羞成怒,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楚瑶筠不服气道:“才女怎么了,臣妾也不差啊。”

景泰帝闻言,调侃道:“是是是,瑶瑶也很厉害,只是不会作诗,不会背《逍遥游》罢了。”

“皇上!”

楚瑶筠怒目而视,这大猪蹄子太坏了,都说揭人不揭短,这家伙倒好,专找楚瑶筠的痛脚。

“怎么了,朕有说错什么吗?”

景泰帝一脸无辜,这一招他是和楚瑶筠学的。

楚瑶筠见他这样,顿时恨得牙痒痒,眼睛一转,下一刻,她的小手就在景泰帝的腰部来过抚摸,面带笑意,眼含凶光,“皇上没有说错,臣妾只是想让皇上再说一遍。”

景泰帝心里一颤,腰部的肌肉猛地收缩,楚瑶筠上次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让景泰帝终身难忘。

景泰帝连忙抓住楚瑶筠的手腕,摇头笑道:“朕刚才是说瑶瑶太出色了,免得让冯昭容自渐行愧,最好藏藏拙。”

“是这样吗,臣妾怎么不记得?”

楚瑶筠依旧没打算放过景泰帝。

景泰帝闻言,面色一苦,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瑶筠好似等得不耐烦,小手已经触碰到景泰帝的皮肤。

吓得景泰帝连忙说道:“等等,朕想起来了,朕刚才还说,瑶瑶温柔可爱,善良大方,能得到瑶瑶,是朕的福气。”

“还有呢?”

“还有?”

“恩?”

“有有有……瑶瑶率直贤淑,当为后宫嫔妃的表率。”

楚瑶筠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大发慈悲,把手从景泰帝腰间移开。

景泰帝也是松了一口气。

和楚瑶筠相处得久了,景泰帝大概明白楚瑶筠的性格,女子该有的矜持,面皮薄,在楚瑶筠身上统统不适用。

相反,景泰帝怀疑楚瑶筠压根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楚瑶筠总喜欢让景泰帝变着法地夸她,还得夸到她满意,要不然她不会罢休。

景泰帝自认嘴比较甜,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夸人他真的不擅长,每次都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让楚瑶筠满意。

当然景泰帝也是犯贱,他明知道招惹楚瑶筠落不着好,但还是锲而不舍地调侃楚瑶筠,落到这种地步也是活该。

总得来说,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不值得同情。

看完他们整个打闹过程的王立恩,就很淡定,他就当刚才那个谄媚地夸楚瑶筠的人,不是景泰帝。

真该让前朝的大臣们看看,他们一直认为能力不输于景朝先祖的景泰帝的真实面目,相信他们会崩溃的。

只不过王立恩看着景泰帝眼含笑意,就知道他甘之如饴。

他一个没了命根子的阉人,实在理解不了让景泰帝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情爱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反正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坏处。

也不知道太后为何对它如此忌讳……

楚瑶筠怀疑景泰帝的嘴可能开过光,他才说过楚瑶筠可以和冯昭容亲近亲近,结果第二天冯昭容就来了绛雪轩。

楚瑶筠让人把冯昭容请到大殿,因为景泰帝的原因,楚瑶筠对冯昭容并没有太过防备,语气也不再刻意地盛气凌人。

“冯昭容来臣妾的绛雪轩,可是有什么事?”

冯昭容闻言笑道:“本宫才走出永安宫,就听到许多关于毓容华的事情,本宫闭宫两年,恐怕皇上早已忘了本宫,底下的人难免怠慢,毓容华宠冠后宫,本宫和毓容华多走动走动,也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听到这话,楚瑶筠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冯昭容会这么说,想不到病如西子的冯昭容竟然会这么直白。

不过这样更好,楚瑶筠最讨厌的就是说一半留一半,让别人去猜,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玩不了猜谜游戏。

楚瑶筠轻笑道:“冯昭容如此坦诚,臣妾也不和冯昭容绕弯子,冯昭容希望得到臣妾的庇护,那臣妾能从冯昭容处得到什么?”

冯昭容似乎要有准备,说道:“本宫不会和毓容华为敌,如果毓容华有事需要帮忙,本宫若有能力,绝不推脱,当然最重要的是,本宫父亲的门生将来都会支持毓容华所生的皇子。”

冯昭容说得条件,相信任何一个嫔妃都会心动,只可惜她遇上的是一心作死的楚瑶筠。

“冯昭容高估臣妾了,臣妾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在臣妾看来,平安快乐远比争储更加重要。”

楚瑶筠根本不觉得她和景泰帝会有孩子,可这种话不可能和冯昭容说,只得做出一副她无意争储的样子。

冯昭容闻言看了楚瑶筠一眼,楚瑶筠坦然地和她对视。

冯昭容不知道楚瑶筠是真心的,还是太会演戏,但这并不影响她说服楚瑶筠。

“毓容华太想当然了,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嫔妃,你所生的皇子会是所有嫔妃的眼中钉,在她们眼中,你的孩子会是她们孩子最大的敌人,毓容华想要的平淡根本不可能存在,相反因为毓容华的不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楚瑶筠闻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似是被冯昭容说动了。

其实楚瑶筠现在很无奈,她真的不想因为一个不会存在的孩子和冯昭容争辩什么,而且冯昭容说得景泰帝好像会有很多皇子似的,可实际上他一个也没有,以后会不会有也不一定。

但这些楚瑶筠都没办法说,反正景泰帝说冯昭容可以来往,她索性就顺水推舟,答应冯昭容的结盟请求。

想到这儿,楚瑶筠说道:“冯昭容说得有几分道理,臣妾就当未雨绸缪了。”

楚瑶筠这么说就相当同意了,冯昭容心中一喜,笑道:“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多谢楚妹妹了。”

两个人暂时结盟,称呼自然要变得亲密一些。

楚瑶筠也笑道:“冯姐姐不必客气。”

冯昭容刚才因为要说服楚瑶筠,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看到楚瑶筠脚边的小黑,笑道:“这就是楚妹妹的爱宠?”

楚瑶筠把小黑抱在怀里,点头道:“没错,它叫小黑,是只母猫。”

听到“母猫”两个字,楚瑶筠身后的半雪和明月二人均是嘴角微抽。

冯昭容也很纳闷楚瑶筠为什么要告诉她小黑是母猫,不过她并没有深思,而是羡慕道:“我以前也曾想养只猫,不过父亲不喜欢,就作罢了,进宫后又听闻皇上不喜欢猫,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楚瑶筠闻言笑道:“皇上确实不喜欢,不过他并不阻止旁人养猫,冯姐姐喜欢猫,现在养也不迟。”

其实,因为和小黑的复杂关系,景泰帝现在对猫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喜欢也不讨厌。

冯昭容略微摇头,浅笑道:“还是算了,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她的心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纯粹,都说动物是最敏感的,她怕会吓到它。

楚瑶筠却以为冯昭容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没有那个精力。

楚瑶筠不擅长安慰别人,只得转移话题道:“冯姐姐一般都如何打发时间,宫里实在太无聊了,妹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楚妹妹可能要失望了,姐姐做的事更无聊,楚妹妹应该不会喜欢。”

“冯姐姐不妨说说看。”

“姐姐一般会看书,写字,还有就是刺绣。”

楚瑶筠闻言,顿时蔫了,苦笑道:“确实有些无聊,再说妹妹也不会刺绣。”

冯昭容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和楚瑶筠不同,她是正正经经的古人,她这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都习惯了。

下一刻,楚瑶筠又笑了,“既然冯姐姐也这么无聊,不如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冯昭容闻言,好奇道:“什么游戏?”

“冯姐姐会下围棋吗?”

“略懂皮毛。”

“好,那我们就玩五子棋吧。”

“……”

冯昭容第一次无奈地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想问围棋和那个所谓的五子棋有什么关系。

楚瑶筠皮了一下很开心,就请冯昭容进寝殿,让半雪去拿棋盘和棋子。

冯昭容亦是聪慧之人,楚瑶筠稍微一说规则,她就明白了。

终于再有人能和她下五子棋了,楚瑶筠很高兴。

景泰帝太厉害,跟他下五子棋,楚瑶筠一局都赢不了。

而半雪等人都不敢和她下,哪怕楚瑶筠明言赢了有赏,她们也不敢。

没办法,她们的奴性思想太深刻了,平时和楚瑶筠说话随意些还好,但让她们和楚瑶筠坐在一起玩游戏,这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冯昭容可以说是楚瑶筠难得的可以一直玩游戏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冯昭容三观很正,什么阴谋诡计,投机取巧之类的东西,她一律都不会用,她就只会和楚瑶筠面对面地刚。

于是,冯昭容就倒霉了,楚瑶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一些歪门邪道。

因此,冯昭容和楚瑶筠下了几个时辰的五子棋,总是输多赢少。

当然也有冯昭容初玩的原因。

论智商,冯昭容绝对是碾压楚瑶筠,楚瑶筠能赢是占了大便宜。

又输了一局后,冯昭容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景泰帝快要来了。

冯昭容不便多待,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改日再来找楚妹妹说话。”

楚瑶筠闻言随即挽留了一番,可冯昭容去意已决,楚瑶筠只得道:“冯姐姐慢走。”

等冯昭容离开,半雪把棋盘收拾好,问道:“主子,冯昭容才出现在后宫,就来找您,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楚瑶筠赢了这么局棋,心情很好,闻言笑道:“她有没有什么目的,时间一长,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又何必自添烦恼。”

楚瑶筠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冯昭容,甚至她肯和冯昭容搞好关系,也是因为景泰帝。

但是,他们毕竟是后宫嫔妃,争夺一个男人,楚瑶筠怎么可能完全地相信她。

就当给自己找个暂时玩伴了,楚瑶筠如是想。

景泰帝也听说了冯昭容找楚瑶筠的事,不过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就没有再管。

朝阳宫

“冯昭容这是打算做什么?”

张淑妃有些想不通冯昭容这么做的目的。

蒋嬷嬷同样不理解,猜测道:“会不会是冯昭容打算和毓容华联手?”

“联手?那她打算对付谁,不要忘了,当初害她流产的先皇后已经没了。”

“皇后是没了,可李婕妤还在啊,左相也还在,要知道失去孩子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她们什么都敢做。”

张淑妃闻言一愣,恍然道:“对啊,本宫倒是忘了李婕妤,这么说冯昭容此次走出永安宫,就是为了报仇喽。”

“很可能是,冯昭容命不久矣,估计不甘心。”

“哈哈~”张淑妃很高兴,“这样正好,让冯昭容和毓容华去对付李婕妤,李沐晴那个贱人死了也不让人安生,给她妹妹留了这么多暗棋,正好让冯昭容二人把这些暗棋拔掉,本宫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蒋嬷嬷建议道:“娘娘,必要时您可以帮帮冯昭容,毕竟先皇后的暗棋太让人忌惮了,必须先清除它。”

张淑妃点头,“本宫明白,本宫知道轻重缓急,比起毓容华,本宫更想除去那个贱人的爪牙。”

张淑妃和先皇后李沐晴自幼相识,她们都是嫡女,父亲又分别是左相和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她们懂事起,就一直争,从相貌到才识,再到名气,最后到争一个男人。

在这个过程中,张淑妃一直是个失败者,她就没赢过,就连当初为景泰帝选后,都因为被先皇后算计,失去了先机,最后只能屈尊妃位。

这样算来,张淑妃唯一能胜过先皇后的就是比她活得长,那人早已入土,她却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甚至还可以得到原本属于那人的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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