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三月初五, 对于后宫众嫔妃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对于景朝众士子来说, 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日子。
因为, 今日是春闱开始的日子，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五天, 所有参加春闱的士子, 都必须一直待在贡院，任何东西都不允许带入贡院，吃食全部由贡院负责。
五天时间, 很考验众士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历年来, 总会有很多士子还没考完，就已经精神失常, 要不就是刚考完试，就昏了过去，考试十分劳费心神，何况五天时间, 他们只能待在一间小房子里, 跟坐牢似的, 很多人都受不了。
春闱第一天, 在开考前两个时辰, 贡院门前, 已经聚集了很多考生，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贡院的官员核查他们的户籍，然后进入贡院。
楚灵尘也是这一次春闱的考生，楚父十分重视，为此还特意跟上司请了半天的假。
楚父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嘴唇轻颤，“灵尘，你不要紧张，爹相信你的能力，认真考就是了。”
楚灵尘看着自己被楚父掐出一道青痕的手，很是无奈，“爹，我一点也不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就好。”
楚父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楚灵尘忍不住皱眉，“爹，您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楚父闻言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尴尬道：“那什么，爹是怕你紧张。”
楚灵尘配合地点头，“我知道。”
父子俩相顾无言，突然之间，一个包子出现在楚灵尘眼前，然后一张俏丽的小脸从楚父身后冒出来，笑道：“灵尘，这队还要排很久，你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吧。”
楚父看到少女，笑道：“小嫚也来了，正好我还有事，你就留在这里陪着灵尘吧。”
楚父说完，也不等楚灵尘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牛晓嫚喜滋滋地冲楚父挥挥手，“伯父慢走。”
然后再次把包子递给楚灵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楚灵尘多少了解牛晓嫚的脾气，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姑娘，而且脸皮还极厚，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楚灵尘接过包子，说道：“多谢牛姑娘。”
牛晓嫚闻言，耸耸俏鼻，不满道：“灵尘，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小嫚就好，爹爹和伯父伯母都是这么叫的。”
楚灵尘摇摇头，“男女有别，女子的闺名岂是随便叫的？”
牛晓嫚浑不在意道：“那是别人，我以后注定是你的妻子，你当然可以这么叫我。”
楚灵尘嘴角微抽，他认识牛晓嫚越久，就越觉得这姑娘压根不知道害羞为何物，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楚瑶筠无奈道：“牛姑娘，女子应当矜持，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牛晓嫚眨眨眼睛，“可是我没说错啊。”
“自古婚姻大事，应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牛姑娘之前什么都没有，牛姑娘怎说没有错？”
牛晓嫚辩解道：“父母之命，我有啊，伯父伯母同意了，我爹那边只要我愿意，他不敢有意见，至于媒妁之言……”说到这个，牛晓嫚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略微羞涩道：“如果……如果灵尘你想这么早成亲的话，我……我可以让我爹去你家提亲。”
“……”
楚灵尘差点一口包子噎死自己，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姑娘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太与众不同了。
偏偏看到牛晓嫚期待的眼神，楚灵尘也不好说出什么狠话，正好这时，楚灵尘的队伍到头了，轮到他了。
楚灵尘见此，三两口把包子吃完，然后飞快道：“牛姑娘，我要进去了，你先回去吧，帮我和我爹娘报个平安。”
说完，楚灵尘就开始走流程了，牛晓嫚点点头，知道她现在不能再打扰楚灵尘，没有说话。
牛晓嫚看着楚灵尘走进贡院，才转身离开，她虽然是个心大的姑娘，可她不傻，她知道楚灵尘现在并不喜欢她，可她并不在意。
牛晓嫚深知迂回路线之精髓，每日必去楚家报道，直接刷满了楚母的好感度，因为有楚母帮忙，楚父也觉得楚灵尘和牛晓嫚挺配的，虽然这姑娘太大大咧咧了一些。
牛晓嫚已经搞定了楚灵尘的父母，她压根不相信楚灵尘能逃出她的五指山，现在他们都还小，牛晓嫚愿意用接下来的时间，一点点地磨得楚灵尘喜欢上她。
萱瑶宫
因为楚灵尘的原因，楚瑶筠也知道今天春闱，特意派半雪去打听消息，过了许久，半雪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楚瑶筠连忙问道：“怎么样，打听到灵尘的消息了吗？”
半雪摇摇头，“奴婢托了换班的禁卫打听，那人并没有见到小少爷，不过他说此时贡院的大门已经关闭，缺考考生名单中并没有小少爷的名字，想来小少爷此时已经进贡院了。”
楚瑶筠闻言，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没出意外就好。”
自从那日张淑妃因病休养后，楚瑶筠就一直在想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不怪楚瑶筠有被害妄想症，实在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本来张淑妃不应该这么快对楚瑶筠出手，可楚瑶筠也没想到陈诗语会这么不堪一击，楚瑶筠不知道景泰帝为什么对陈诗语不闻不问，可她知道，这绝对会刺激得张淑妃再对她出手。
所以在得知张淑妃病了后，她就一直在想张淑妃的目的。
结果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还是昨晚半雪一句随意的感叹“小少爷明天就要春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考中”提醒了楚瑶筠。
楚瑶筠猛地一惊，这次春闱对楚灵尘十分重要，绝对不能有失，张淑妃不会是想对楚灵尘下手吧？
楚瑶筠越想越有可能，毕竟楚灵尘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和张家结怨了，张家会对楚灵尘出手很正常。
只可惜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宫门已经宵禁，根本出不去，楚瑶筠只能今早让人在贡院门前等着楚灵尘，提醒他注意安全，结果报信的人晚了一步，不过好在楚灵尘已经平安进入贡院了。
贡院内有重兵把守，楚灵尘在里面要安全很多。
其实，张丰扬真的想过搅黄了楚灵尘的春闱，不过掌管科举的是吏部，而很不幸的是吏部已经被景泰帝从他手中要走了。
至于考之前让楚灵尘出意外，这个危险性太高，张丰扬现在被景泰帝盯得有些紧，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后，楚瑶筠又皱眉深思，张淑妃的目的不是楚灵尘，难不成她这次没想针对自己？
“娘娘，该用膳了。”
明月的声音突然想起，楚瑶筠的思绪直接被打断。
算了，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楚瑶筠坐在桌前，看着一道道美味的膳食，心中很是满足。
她之前对付陈诗语的事情，成功地再次打响她的威名，御膳房那群惯会捧高踩低的人，又开始讨好楚瑶筠了，并且生怕楚瑶筠记仇报复他们，御膳房的人每天往萱瑶宫跑好几趟，给楚瑶筠送各种各样的东西，借此来讨好楚瑶筠。
楚瑶筠心知这种人在宫里比比皆是，她可没功夫跟他们生气，不过对于御膳房的讨好，楚瑶筠来者不拒，反正她又不会吃亏。
楚瑶筠夹起一块鱼肉，刚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恶心感涌出来，楚瑶筠立刻把鱼肉吐在碟中。
一旁侍立的明月和半雪二人见此，皆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
楚瑶筠闻言，摆摆手，说道：“今天的鱼似乎是太腥了，本宫吃不下，没事，换道菜就好了。”
说完，楚瑶筠遗憾地放弃鱼肉，扭头看向鸭肉，结果和吃鱼肉时的反应一样，楚瑶筠心里一颤，她这次没有吐出去，强忍着恶心，把鸭肉吃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半雪露出笑脸，明月却是眉头微皱，失望地叹口气，她还以为……原来不是。
楚瑶筠拿着筷子的手指轻颤，怕其他人看出异样，楚瑶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夹些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菜，除了素菜，那些荤菜无一例外，全部让楚瑶筠感觉到恶心。
虽然楚瑶筠可以强忍着恶心吃下去，可楚瑶筠怕她吃的太多，最后忍不住吐出来，仅仅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让人把菜撤下去。
半雪见楚瑶筠只吃了平日里的十分之一，担忧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楚瑶筠摇摇头，笑道：“本宫没事，只是想到灵尘在考试，本宫心中甚是担忧，没有胃口。通知御膳房，本宫之后的膳食全部换成素菜，希望可以为灵尘添些福气。”
楚瑶筠的借口很充分，明月和半雪都没有怀疑什么。
随后楚瑶筠借着心情不好的理由想要自己待一会儿，明月二人马上退出寝殿，整个寝殿只剩下楚瑶筠一个人。
直到这时，楚瑶筠才低下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小腹，同时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
这里已经在孕育一个新生命了吗？
楚瑶筠不禁瞥了一眼冯昭容送给她的送子观音，心中苦笑，这玩意儿有这么灵吗？
楚瑶筠一直觉得虽然因为她的存在，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可大体上是和小说差不多的。
而在小说中，原主从始至终就没有怀过孕。
因此，楚瑶筠从来没想过她会怀孕，她曾一度猜测原主的身体是不容易受孕的体质，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
楚瑶筠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她是一个人，可以非常淡定地等死，可现在她肚子里多了一个人，如果她按照原轨迹死去，岂不是一尸两命？
楚瑶筠猛地摇头，这是她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把孩子生下来再死呢？
这样一来，孩子从小就不会有母妃，他只有父皇，可他的父皇不会只有他一个孩子，景泰帝会不会忽略了他，照顾不好他？
更让楚瑶筠担忧的是，按照小说中的剧情，景泰帝明年就会陷入昏迷，毫无征兆，也没有解决办法。
真要是如此发展，楚瑶筠恍然间发现，她的孩子最终会变成孤儿，如果景朝再被外敌攻破，那他会有什么命运，可想而知。
脑海中闪过种种思绪，楚瑶筠心中一阵疼痛，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系统，为什么我会怀孕，这严重违反了剧情啊，为什么我没有得到惩罚？”
【行敦伦之礼，孕育子嗣，实属正常，这并非系统和宿主可以控制的，因此，不予惩罚】
“可是小说中没有这件事啊？”
【虚幻终究是虚幻，只有发生了的事情才是事实】
楚瑶筠闻言，一阵无力，她知道她怎么询问系统，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可她不知道，除了系统，她还能求助谁。
楚瑶筠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可也不是坏人，平白无故被弄到这里，和父母亲友分离，这也就罢了，她终有回去的一天，她心怀期待。
可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回去了，这个时候，却让她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这算什么，惊喜吗？
楚瑶筠闭上眼睛，手抚摸着小腹，心中暗道：
孩子，妈妈该拿你怎么办？
“系统，如果……如果我不想回去了，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
【宿主的任务就是走完剧情人物的一生，完成回到原世界，完不成删档重来】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楚瑶筠的问题，可楚瑶筠明白它的意思，她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等待死亡，另一条路就是选择避开死亡，那样她就会被判定任务失败，删档重新来过。
“系统，如果重来，我的孩子……还会在吗？”
【此问题本系统无法回答】
楚瑶筠苦涩一笑，那就是可能在，也可能不在喽，到时候她甚至都不会记得她有过这个孩子，没有人会记得他。
“系统，我到底怎样才能保护我的孩子，让他健康地长大？”
【请宿主自行探索】
楚瑶筠闻言，本来已经绝望的神情猛地散发出一道光芒。
系统这意思是有办法，但是不告诉她？
“系统，能不能给个提示？”
楚瑶筠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还算了解系统，它不想说的事情，楚瑶筠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出来，只是可以打打擦边球，委婉地问。
【心，只要宿主随心而动，自然会找到办法】
“……”
楚瑶筠脸色一黑，她没想到自己会等到这样的回答，系统不去做神棍真是太可惜了。
还整什么“随心而动”，她现在想阉了景泰帝那个大猪蹄子，可以去吗，还随心，估计心还没随，她就完蛋了。
楚瑶筠从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有把景泰帝大卸八块的想法，要不是那家伙，她怎么可能怀孕，要不是因为怀孕，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烦恼。
楚瑶筠暗叹口气，她本来打算一步步激怒陈诗语，逼得她提前对自己下手，现在看来，她要防着陈诗语了，在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前，楚瑶筠会分外爱惜自己的生命。
楚瑶筠脸色恢复平静，然后走出寝殿，刚出去，就看到半雪正在照顾小黑，楚瑶筠见此，心里一阵恍惚。
从楚瑶筠禁足起，她就吩咐明月不要把小黑带到正殿。
楚瑶筠觉得景泰帝既然禁她的足，就代表他不想见到她，既然如此，楚瑶筠也不想自讨没趣，万一一不小心惹怒了景泰帝，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打入冷宫什么的。
楚瑶筠觉得她应该受不了冷宫的环境，还是不要摸老虎须了。
楚瑶筠知道景泰帝只在申时变成猫，可是她总不能告诉别人这个吧，也为了不让景泰帝怀疑，楚瑶筠直接让人把小黑带到偏殿，并且告诉那些奴才，绝对不能让它跑到正殿来。
楚瑶筠的决定让底下的人很费解，一些心思灵活的人，甚至猜测楚瑶筠一直都不喜欢猫，以前偏爱小黑，也只是为了讨好景泰帝。
虽然这种流言被明月压了下去，可楚瑶筠的名声确实受损了。
不过，楚瑶筠并不在意，也没有接受明月让她收回成命的建议。
也正是如此，楚瑶筠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小黑了，她下意识地看看外面的天色，发现还早，景泰帝此时应该在甘泉宫。
半雪看到楚瑶筠出来，连忙解释道：“娘娘，底下的人一不留神让小黑跑了出来，奴婢这就把它送回去。”
楚瑶筠瞥了眼小黑，发现它的精神有些蔫，估计没被照顾好，毕竟一只失宠的宠物，没什么待遇可言。
小黑毕竟和景泰帝休戚与共，楚瑶筠不能让它出事，这么一想，楚瑶筠笑道：“是本宫考虑不周，以后从辰时到巳时，让人带小黑在萱瑶宫转转，不要总在殿内闷着。”
半雪闻言，连忙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在宫里待得无聊，随本宫去御花园转转。”
半雪闻言，连忙把小黑递给旁人，然后和明月一起跟在楚瑶筠身后，走出萱瑶宫。
此时正值三月春闱之时，御花园的花正在慢慢地开放，那种各种花香混杂的气味，楚瑶筠一靠近御花园就闻到了。
一路走来，楚瑶筠也碰到几个嫔妃，不过她们一看到楚瑶筠，就脸色一变，根本不敢和她多说，恭敬地行礼后，直接快步离开。
楚瑶筠看到一个这样的人还没什么感觉，可一连碰到三四个这样的人，楚瑶筠就不满了，她有这么可怕吗？
楚瑶筠皱眉嘟囔道：“走这么快，本宫能吃了她们不成？”
楚瑶筠刚说完这话，身后就响起一阵笑声，“楚妹妹是吃不了她们，可楚妹妹可以让她们罚跪。”
这个声音楚瑶筠很熟悉，赫然是冯昭容。
不用楚瑶筠转身，说话间，冯昭容就走到了楚瑶筠身边。
楚瑶筠听到冯昭容的话，眉头一挑，“罚跪？”
冯昭容点头，微微笑道：“楚妹妹不经常出门，可能不太清楚，现在满后宫都知道，刚禁足结束的毓昭仪就罚柔嫔跪了两个时辰，柔嫔的两条腿差点废了，偏偏楚妹妹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满后宫的嫔妃都恨不得躲着楚妹妹走，生怕你也罚她们跪几个时辰。”
楚瑶筠闻言，不禁好笑道：“妹妹和她们无冤无仇，怎么会无故处罚她们？”
冯昭容摇摇头，“ 她们可不会这么想，宫中传闻，说楚妹妹这是禁足久了，心中有气，谁碰上谁倒霉。”
楚瑶筠直接气笑了，“这还真是……妹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冯昭容安慰道：“楚妹妹不必在意，听听就好了，这后宫中无人可以把妹妹怎么样，她们也就能逞口舌之快。”
楚瑶筠不是那等心胸狭小之人，点头道：“冯姐姐说得极是。”
跳过这个话题，冯昭容柔声道：“楚妹妹总是时不时地皱眉，可是在担心令弟？”
楚灵尘要参加这一届的春闱，冯昭容是知道的。
楚瑶筠闻言一愣，她担忧自然不是这个，不过她不可能告诉冯昭容真正的原因，于是点头道：“正是，灵尘如今才不过十五岁，见识和学识都还不足，妹妹怎么能不担心？”
冯昭容笑道：“楚妹妹多虑了，据姐姐所知，令弟可是饱读诗书，才思敏捷，通过春闱绝对不是问题，或许还可以高中状元。”
冯昭容这话倒不是安慰楚瑶筠，在冯昭容看来，状元是谁，完全由景泰帝决定。
而景泰帝之前就流露出了要扶持楚瑶筠家族的意思，只不过楚父起点太低，不能封太高的官位。
可楚灵尘不一样，景泰帝完全可以封他一个状元，有这么高的起点，将来才能做左相或者右相。
楚瑶筠可不知道冯昭容的心思，她只当冯昭容在安慰她，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道：“那就借冯姐姐吉言了，如果真是如此，妹妹一定好好感谢冯姐姐。”
“那姐姐就等着楚妹妹的谢礼了。”
冯昭容听到楚瑶筠的话，直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