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背过手三
第二百五十七章背过手(三)
……
随着林藏锋的一句压抑不住的怒喝,空气短暂的沉默了。
只是沉默过后,是林藏锋有些压抑和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从来不曾想到,我会带给你压力,我也没有想到,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一个贪财的人,但无所谓,我依旧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重新开始,我也会重新调整自己,可以吗?”
话语中带着祈求,也折射出林藏锋内心的脆弱,这些泰妍都感觉的到,所以她差点就忍不住了,忍不住去点点头,也忍不住想要说明一切,只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说了抱歉。
“比亚内,我在信里说过,我对你的喜欢已经消耗殆尽了,我们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同,重来,已经很难很难了,而且藏锋,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别再这么卑微的祈求了好吗?”
“呵呵,不同的世界?卑微的祈求?”林藏锋压抑的笑着,带着无言的悲哀,“对,我们的世界的确不同,我的挽留也很卑微,可是你知道吗,当我走向你的世界,当我祈求挽留,这对于不善表达的我来说,几乎快要耗尽我的勇气。曾经我以为沉默的去爱你,你会懂,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爱可以是在不言中。可我没有想到,你突然就说要分手,突然到让我觉得这一切都仿佛是个梦,又或者说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个梦,你留下一封诀别的信,你说我给了你压力,你又说你对我的喜欢消耗殆尽了,最后你更是说我们的世界不同,这些都是我不想要的痛苦,可你都硬生生的塞给了我。”
“我该嚎啕大哭吗?我该疯狂吗?我又该歇斯底里吗?我应该要这么做吧,似乎这么做才能表现出我的悲伤,我的绝望,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想在这里,无所谓卑微,无所谓自尊的,安静的挽回你,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挣扎了,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别的了,因为我已经很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去做不顾一切的事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勇气了,没有勇气再消耗另一个十年,所以,这是最后一次。现在,把手给我,只要你给我,我可以用尽最后的力量和勇气。”
沉重的话语落下,林藏锋伸出了手,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泰妍,眼神中也似乎又重新树立起一些期翼。
但泰妍沉默的低下了头,也终究将手轻轻的放在身后,背了过去。
这一刻,林藏锋眼中的期翼消散了,而他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慢慢的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阴影都坠落在他的眼中。
他静静的收回了手,也再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最后看了一眼泰妍,看她熟悉,看她陌生,看她似曾经,看她在未来,却终于慢慢消散在他的世界,他平静的转身了,安静的顺着这个楼道走下去,一步一步,直到再也不见。
而这时的泰妍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林藏锋绝望的模样就这样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她再也坚持不住了,下一刻便瘫软的坐到了地上,眼泪也似暴雨一般流淌而出,但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候,金母赶到了,看到女儿坐在地上,她赶忙去扶,但泰妍一把躲开,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泪眼看向母亲,话语带着沙哑的哭腔,“哦妈,我和他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您,满意了吗?”
金母愣住了,她张张口,话语断断续续,“泰妍,我,我……”
泰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越过母亲,踉跄的推开楼道门走了进去,而金母呆愣间也反应过来,急忙去追,但刚一出去,就看到泰妍被她同组合的sunny扶住了,然后又一步步从另一个出口消失。
她的步伐就这样停住了,她忽然回忆起女儿刚才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让她恐惧,因为那分明是一种疏离。
……
“泰妍,你别哭了,妆都花了,等下出不去的。”
另一个安静的出口,泰妍止不住的哭泣让sunny满是苦涩的无奈,她劝说着,但却也无济于事。
但下一刻,泰妍却很努力的擦干眼泪,也带着沙哑的哭腔开口了,“sunny,带我回家吧,我什么都不要参加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sunny神情一滞,却终于咬咬牙点点头,“好,我带你回家。”
……
“秀晶,你干什么去?”
Krystal一直盯着林藏锋和泰妍出去的那个楼道口,终于,看着泰妍从那个楼道口走出来,但却没有林藏锋的身影,Krystal猛然就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就想往那个楼道口走。
但Jessica赶忙一把拉住她,皱眉询问起来。
“藏锋走了,我要去找他。”
Krystal匆匆撂下一句话,就准备又走,但Jessica叹口气又拉住她,在妹妹疑惑皱眉不耐的神情中,递给她一把伞,带着无可奈何的眼神,说出了关心的话,“快要下雨了,别淋湿了再感冒。”
Krystal一愣,随即接过伞暖笑的看向姐姐,“谢谢欧尼。”
感谢完,终于是拿着伞快步离去,像是奔赴一场约定。
Jessica只能苦笑的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满脸的无奈中却又有一些别样的欣慰。
……
林藏锋走出了泰妍过生日的这座大楼,只是刚一走出去,雨点就开始飘,路上的行人一下子急了,开始你来我往的找地方躲避,大街上瞬间没了人影。
而林藏锋却愣愣的继续往前走,对于雨的到来没有丝毫关心。
而随着他继续往前走,雨慢慢的大了,接着便是瓢泼大雨,一阵一阵拍在地上,打出“哗哗”的声响。
而他一直安静的往前走,没有大哭,没有歇斯底里的惨笑,更没有咆哮,也没有崩溃,因为在华夏的些许多年,这些情绪的宣泄方式他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经历过,那时候,还能哭出来,还能笑出来,也能咆哮,也敢崩溃,可十年后的今天,他像自己说的那样,很累,没有了勇气,也没有了力量,所以他只能无神的往前走,其余的,再也做不出来。
他其实也是病态的,只是已经趋于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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