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梯
充热水卡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搞定了,只是他们正巧碰上了熟人,同班同学刘鸿。
对方脸色很差,脸上带着怒意,唇色发白,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也好像是没看见他们,直接无视了走向电梯。
陈志纳闷,“被鬼追吗?这么急。”
谢白突然说:“跟上去不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真的抬脚跟在刘鸿身后。
陈志奇怪地咦了一声,他是想回宿舍的,可犹豫一下,还是追上了谢白,喊着让他等等。
慢慢靠近C24宿舍楼,就越发感觉到了一股不正常的冷意,悄无声息地钻进骨头缝里,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不自觉地发抖。
陈志头皮发麻,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咯噔一下,两手交叠着抱在胸前,用力搓了搓胳膊冒起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小声说话,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谢白疑惑地转头看他,不明白他怕为什么还要跟上来,说:“你先回去。”
陈志怂:“我不敢……”
谢白:“……”
只是穿过一条路再走一段就能够到宿舍,距离很近,这人类的胆子可以说是很小了。
这么想着,陈志居然要通过讲鬼故事来分享他的恐惧,说起了各种关于宿舍的怪谈,“你听说过吗?晚上爬楼梯的时候千万不能数台阶走,不然会发现多了一级。如果晚上听到一个声音喊你的名字,拍你的肩膀,你回头了,魂火就会灭,还有还有,走廊尽头的厕所千万不能去上,不然镜子里会出现长发女鬼,水龙头里流出鲜红的血……”
谢白有点无语,不明白他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嘚啵嘚啵地说个不停,就直接无视了他的啰嗦。
这时,他们走到了电梯门前,门已经关上了,门侧显示的楼层数字正在慢慢往上增加。
陈志自我吐槽:“一般这时候别人都会叫我闭嘴,嫌我把气氛弄得更恐怖,就老齐你没嫌弃我,必须是真爱啊。”
谢白扫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默默道,那是因为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而且也没什么好怕。
眼前的电梯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
嘀——
周围瞬间安静得极其诡异,没有了任何声音,连夜晚该有的细碎吵杂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电梯门边显示的数字突然疯了一般,不停的闪烁变化,在各个楼层之间不断跳跃。
气氛更加渗人了。
陈志顿时哭丧着脸,恨不得自己眼瞎了没看见,干巴巴说:“电梯……是故障了而已吧?”
他是希望这样,但这情况明显是鬼故事里常见的套路,电梯被鬼控制住了!
电梯内,刘鸿明明按了自己的宿舍楼层,一如平日地等待电梯上升的那几秒,但过了好一会,都没看到电梯门打开。
他抬头一看,电梯竟亮着六楼的灯,可他明明没按,他住的是三楼!
他恐慌起来,手指颤抖,可电梯显示的数字还在不断往上,直接越过了他原本要停的楼层。
清脆的一声叮,电梯剧烈晃动,然后停了下来,门自动缓缓向两边打开。
六楼是最高层,并没有安排学生住,这一楼是空着的。夜晚的走廊,自然也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刘鸿心里的恐惧暴涨,迫切地想要下楼,窜过去不停地按三楼的键,但怎么按都没有反应,电梯门就这么开着,外面黑洞洞,如同诡异的浓雾,一点点吞噬过来。
这时,黑暗中甚至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尖细脆弱,若有似无的,折磨着他的耳膜,听得他瞬间头皮发炸。
明明恐惧不已,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刘鸿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电梯门外。
远处,出现了一抹血红色。
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正趴伏在地上,一点点地慢慢朝他爬过来,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迹,极为渗人。
婴儿本该是很可爱的,但这个沾满了血的婴儿,头不正常的大,四肢有些不自然的扭曲,眼皮搭着,像是睁不开眼,嘴巴也裂开了一道口子,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
令人发毛的哭声就是这婴儿发出来的。
刘鸿吓得整个人不停的哆嗦,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腿软地往后不停退,直到背贴在了冰冷的电梯墙面上,无法再退。
婴儿是在爬,但速度却并不算慢,几乎是一眨眼,就又近了一段距离,逼近的恐惧压迫,让刘鸿喘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眼看婴儿哭着就要贴近电梯门了,刘鸿终于求生欲战胜了恐惧,大步奔到按键前,疯狂地戳着关门的键,手指用力到发痛流血,他都好像没有一点感觉,只是瞪着门,声音颤抖着快速说:“关上……快关上啊……”
婴儿已经爬到了门边,小小的手按在了地板的门缝上,朝刘鸿扭曲地笑着。离得近了,婴儿的长相就更加清晰,也更加的渗人,眼睛是一条缝,皮肤皱巴巴的,浑身都是血污,手也不是分明的五根手指,细长弯曲,有蹼状物,长得并不怎么像人类……
婴儿抬头看着刘鸿,嘴巴张开,声音极其诡异,不太像是声带发出的,而是直接钻进了刘鸿的脑子。
他在喊——爸爸。
不是一般小孩撒娇或让人觉得有爱的叫唤,而是透着森森的冷意,衬着婴儿可怕的长相和诡异的笑容,则更让刘鸿后背发毛,额前冷汗直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到要裂开似的,惊恐明显更甚了。
终于,这时门动了,一点点关上。
婴儿还没来得及爬进来,眼看着门要关上,他缩回了手,但脸依旧死死地对着刘鸿,满满的不甘和怨恨,又森森地喊了一声,“爸爸……”
门边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和一个小小的血掌印。
刘鸿吓得紧紧贴着电梯墙面,连呼吸都忘了。
至少,暂时逃过一劫。
刘鸿双腿发软,后怕地微松了口气,恐惧都没来得及减少。他贴着墙哆嗦,突然脸边一痒,像是有什么在对着他吹气,呼吸冰冷。
他倏地僵住,像机器生锈了一般,非常慢地一点点回头看过去,电梯的金属面上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脸色惨白,浑身的皮肤透着一种发灰的紫色,像丧尸一般,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裙,双腿中间滴着血,晕开刺目的红色。
女人发现他看向自己,幽幽地笑了,“我们的孩子不可爱吗?你为什么要跑?他会伤心的。”
“廖、廖……茵!”
刘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