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4恰当比喻
章楚涵和这些女领导来往甚少,有一次她们搞了一个聚会,是邑水县的科级以上女领导干部,章楚涵托故没有参加,她觉得这些女干部凭本事上来的太少了,她不想和他们搅在一起。
章楚涵是靠能力上来的,是靠塌实肯干上来的,她做副乡长的时候分管计划生育,他们乡的计划生育是全县最好的,尽管她在提拔副书记的时候确实是县委书记点的将,因为那时田川正好给书记当秘书,是在下乡的时候在走廊了看见了章楚涵,章楚涵和书记说话,但书记不认识她,但她朝田川叫哥,让书记听见了,就是这一声哥,引起了书记对她的兴趣,在回来的路上,在车里,书记打听了她的情况,田川当然是一阵飘扬了,说她如何如何有能力,会写文章,人品好,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就这样,章楚涵就当了副书记,这只能说是一种机遇,任何一个当官的人都离不开机遇,一个职位可能有很多人都适合,哪怕是县长、市长或者是更大的官,但谁有机遇谁就当上了,没机遇的人恐怕就很落魄,这是一个客观存在,谁也改变不了,即使党的干部路线再公正,也没法规避机遇的作用,这和考大学不一样,考大学是凭一张卷子,提拔干部没法凭一张卷子,其实考大学也不是没有弊端,有的人是高分低能,但他上大学了,有的人是低分高能,但他没上大学,这也是浪费了人才。
章楚涵当了计生局长,邑水县的计划生育工作是全市最好的,全国的计划生育现场会是从邑水开的,计划生育宣传长廊是她的独创,邑水县的计划生育工作受到国家计生委的表彰,她是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当这个宣传部长的,她怎么能和其他的女干部相提并论呢,虽然她的长相也并不比他们逊色,但她也决不愿意把自己放在他们中间叫大家评论,不愿意叫自己成为他们某个名称当中的一员。
怎样看待自己与田川的感情呢?章楚涵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觉得田川是她的良师益友,是她崇拜的男人,也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把他看成是哥哥,她和他的接触都是工作上的,都是为了工作,她也承认自己和他接触过多可能会生出闲话,但这种担心没什么必要,他不愿意在宣传部久留,也许先进性教育结束了,他就回去了,以后也许再也没有在一起工作的机会了,人们还有什么闲话可说吗?自己出了县委大院十五年才回来,而他十五年没有离开大院,这期间他们几乎没有来往,为什么?不就是怕人说闲话吗?尽管他从来也没说过这方面的话,但她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一个把爱埋在心底的人,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武术大赛获得圆满成功,忙碌之后她又在考虑田川的问题,她真想把他永远留在宣传部,她想揭开他的谜底,但他是不会同意的,难道他会带着这个谜离开她吗?
县委组织七一大合唱,各个部门都得出人,宣传部出十人,包括章楚涵,也包括田川。排练场地在一楼信访接待大厅,指导老师是从县文化馆请来的一个女士,领唱是宣传部的杨大哥,杨大哥说话有点口吃,但唱歌还行,去年大合唱他就是领唱,今年还是他。
这天下午继续排练,队形站好以后开始放音乐,指导老师抬起左手示意杨大哥起唱,但她突然发现杨大哥没有站在那里,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歌声从另一头响起,原来杨大哥站在另一头了。
指挥一脸茫然,大家都忍不住乐了。
“你咋站那头去了?”
指挥说。
“啊,我以为这头是西呢。”
大家又都乐了。
“怎么还东西不分了呢。”
指挥说。
杨大哥明显喝酒了,但指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都是县委干部,她一个文化馆老师怎么好批评呢,杨大哥从东头走到西头,排练继续进行。
排练结束,大家还对这事津津乐道,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
周五下午政治学习,学完以后章楚涵讲几句,她说,大家还是要遵守纪律不该喝的酒不喝,不该旷的工不旷,不能东边开枪西边倒下。
大家对章楚涵说的话有所意会,不该喝的酒不喝可能是指杨大哥,因为那天排练他喝酒了,所以站错了位置。但东方开枪西方倒下是什么意思呢,大家谁都不明白。
杨大哥是一个比较好较真的人,散会以后他来问田川,东方开枪西方倒下是什么意思,田川说,就是指挥从这边抬手你从那边唱歌,杨大哥还是不明白,田川就给他讲欧阳江河的《手枪》。
杨大哥明白了,说幸亏宣传部还有你,不然章部长说的话谁也不明白不是白说了吗。
杨大哥到各屋去散布,讲欧阳江河的《手枪》,大家都明白章楚涵讲话的意思了。
人们对章楚涵和田川深深的佩服,章楚涵的这个比喻太恰当了,既是批评又充满诗意,既达到了教育目的,又彰显了个人才学,关键是有同样有才学的人给她解释,章楚涵和田川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有这两个人在宣传部,不怕宣传部的工作搞不好。
宣传部二十多人,为什么只有他俩知道这首诗呢,这是因为,章楚涵和田川有一个约定,凡是田川看到的好文章都要推荐给章楚涵,章楚涵很忙,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看文学作品,她知道田川爱看文学作品,所以就和他约定为她推荐文章,田川很愿意做这个事,他希望章楚涵做个内外兼修,慧外秀中的女领导,而不是靠性别优势占据位置,所以当他读到好文章的时候,就会推荐给她,没成想,这首《手枪》用上了,而且用的是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叫宣传部上下都彻底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