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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宸轩眯起了双眼,上下审视着沐颍希,“一点也看不出,你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还想上战场。”
沐颍希蹙眉看着顾宸轩,气鼓鼓的说道:“你不也是一派文弱书生样。”
顾宸轩看着生气起来与沐颍染一模一样的容颜,忍不住就想捉弄她,“沐公子,我可没说要上战场。”
“你……你……”身为天启朝的才子,沐颍希竟然词穷了,找不到任何的话语反驳顾宸轩,她也不曾发现,见到顾宸轩之后,她心中的痛苦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我说错了吗?”顾宸轩继续戏弄沐颍希,见到相同的容颜,才能让他忘却,沐颍染已经入宫为妃。
“哼。”沐颍希狠狠地瞪了顾宸轩一眼,“你没错,我要回去了,今日是我妹妹的大婚。我只负责替她转达。”
不等顾宸轩回答,沐颍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气呼呼的道:“我为什么要走,你先走,你不能呆在这里,快回去。”
顾宸轩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毫无心机的笑容,只有与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有。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丫头的哥哥,他可以毫无防备的笑出声。
说完这句话,沐颍希发现现在的自己有什么立场让顾宸轩离开。恨恨的跺了跺脚,又快速的转身。
转身的瞬间,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很快被风吹散,什么都不曾留下。
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小腹,无声的呢喃:“宝宝,他是你的爹爹,你要记住爹爹的声音。”
沐颍希走的极慢,回到宫中,却被守在宫门处的天启翊拦住了去路。
“沐侍卫,你怎么现在才回宫,四皇兄见不到你,都快急疯了。”天启翊见到沐颍希的那一刻,心中顿时雨过天晴。
沐颍希歉疚的看着天启翊,“我……我……”
“快走吧,四皇兄在等你。”天启翊拽着沐颍希的手臂,快速的往前走。
沐颍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不想看着天启煜与沐颍染行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让泪水滑落,她怕自己会失态。
甩开了天启翊的衣袖,沐颍希停下了脚步。
天启翊转身不解的看向沐颍希,“沐侍卫,你怎么了?四皇兄在等你。”
“我……我……”沐颍希无法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
“沐侍卫……”突然插入的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看清站在沐颍希身边是何人时,苍诺突然 变得紧张,“我……微臣……参见六皇子……”
他是苍国的皇子,却被留在天启做质子,这样的身份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
“苍诺皇子不必多礼。”天启翊笑着说道。
“六皇子,你先去找你四皇兄,我送苍诺皇子回去。”沐颍希恭敬的说道。
天启翊为难的看着沐颍希,小声的道:“沐侍卫,你又不是不知道四皇兄的脾气,若是我一个人回去,我……”
“六皇子,我对宫中的一切都不熟悉,怕走入不该走入的地方,希望沐侍卫可以为我带路。”苍诺见天启翊没有答应沐颍希,忍不住出声恳求。
天启翊楚楚可怜的看着沐颍希,他才不管什么两国邦交,他只是不想被四皇兄责骂,惹四皇兄不高兴。
沐颍希亦为难的看着天启翊,晓以大义,“六皇子,他毕竟是苍国的皇子,苍诺皇子是因为四皇子大婚才入宫,若是走错了地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先送苍诺皇子回御花园,随后就去找四皇子。”
“沐侍卫,你一定要快点去见四皇兄。”天启翊认真的叮嘱道。
沐颍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天启翊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面前。
“小哭包,你的心中很在意那位四皇子,他大婚,你心中不快乐。”苍诺心疼的看着沐颍希憔悴的容颜。
沐颍希不知道该如何向苍诺解释她与天启煜之间的关系,只能将话题转开,“石头哥,小哭包好难听,日后见面,你叫我小希就好。”
“小希,现在我的身份很尴尬,我不敢主动来见你,怕日后会害了你。”苍诺苦涩的说道,见面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喜悦无法形容。
可他是苍国的皇子,她是天启朝的侍卫,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沐颍希会背负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两人缓步走向御花园,沐颍希一路沉默不语,无论苍诺说什么,她都不回应。
在苍诺失去信心的时候,沐颍希却坚定的说道:“无论我们的身份是什么,无论将来我们会不会对立,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石头哥,会包容我,宠我。”
苍诺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试探的伸出手握住了沐颍希的手,见沐颍希没有挣扎,忍不住握得更紧,若是可以,他希望可以一辈子握着这双手,携手看遍这大千世界的繁华。
“小希,你要记得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曾经的石头哥。”苍诺郑重的承诺,将心中的爱恋深藏在心底。
缓缓地转过头,眼中噙着泪水,沐颍希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石头哥,我不想以后变成敌人。”
苍诺知道沐颍希所说的是何事,“若是有一天我为苍国的皇帝,绝不侵犯天启朝,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挑起战争。”
沐颍希用力的拭去眼中的泪,郑重的回应了苍诺,“石头哥,我会保护你,也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白日烟花,有着不一样的美丽,沐颍希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松开了苍诺的手,喃喃自语:“原来白日烟花尽是这样美丽。”
“小希,天快黑了,黑夜中的烟花才能将它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苍诺柔声说道,他不喜欢白日绽放的烟花,让人看不清它的美,平添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人瞧不真切。
“石头哥,走吧。”沐颍希的声音听不出喜悲,她知道,此刻沐颍染已经成了四皇妃。
从宫门到御花园的路不是很长,但是沐颍希和苍诺出现在御花园中,天色已暗。
天启煜正被人围着敬酒,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拿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阴沉的看着沐颍希。
他让天启翊去请沐颍希就是要让她看着自己娶沐颍染,让她明白,她这么做酒精是不是错了。他该庆幸吗?沐颍希终是没有出现。
“我的贴身侍卫终于出现了。”天启煜将酒杯放在桌上,有了些许醉意,带了一点怒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沐颍希的身上,沐颍希轻咬下唇,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奴才甘愿受罚。”
天启煜冷哼一声,“你是小染的哥哥,是我的兄长,我如何罚你。”脑袋很晕,吹了冷风,很疼,却比不上心中的疼,他想要找个人发泄心中的痛苦。
为了不让人产生怀疑,苍诺与沐颍希没有一齐出现,出现的时候正好听到天启煜在责难沐颍希。
苍诺想要替沐颍希解围,眼神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心中明白,现在他的身份特殊,保持沉默才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天启翊轻轻地扯了扯天启煜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四皇兄,不关沐侍卫的事情,沐侍卫是有事耽搁了。”
天启煜恶狠狠地瞪了天启翊一眼,不再看沐颍希,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自己一口酒。
见天启煜不再理睬自己,沐颍希快速的走向沐旭,在沐旭的身边坐下。
“小希,今天是你妹妹大婚之日,一大早你去了何处?”沐旭忍不住小声的责怪,心中的担忧因为沐颍希的出现才渐渐消失。
“爹爹,你可以不问小希原因吗?”沐颍希蹙眉问道,视线一直紧紧地追随天启煜的一举一动。
看着天启煜不停的灌自己烈酒,他心中不痛快,她心中又何尝快乐。只不过这份感情是她亲手扼杀,所有的苦果,她独自品尝。
沐颍希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醇醇的酒香让沐颍希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她的腹中有一个还未成型的小生命,虽然留下腹中的孩子会将她和整个沐府带入未知的危险,但她还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放下手中的酒杯,沐颍希放弃了借酒消愁。
沐颍希听不见周围嘈杂的声音,眼中只有天启煜的存在。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颊,看着他摇晃的身体,她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看着天启煜被天启翊扶着,走向天启煜的寝宫,沐颍希突然站了起来,急急的跟了过去。她是天启煜的侍卫,理应陪在他的身边。
即使喝醉了,天启煜仍是分辨出了沐颍希的气息,“怎么,现在舍得见我了?”
沐颍希小心翼翼的扶着天启煜,没有开口说话,和醉酒的人说话,她怕天启煜会毫无征兆的将两人之间的一切说出来。
“沐侍卫,你没来,四皇兄很生气,你不要怪他。”天启翊不忍看到沐颍希脸上不快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